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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这届小说奖你是评委,我特地留意了一下你获奖时的那届入选作品,当时你的《开往工厂的长途客车》几乎是以压倒性优势博得了评委们的青睐(6票中投了4票给这篇),而这一届并没有这种具有强烈优势的作品,现在以评委的身份,你更愿意看到哪种局面出现呢?多篇作品拼到最后一刻才决出获奖者,你觉得这与另一种情况有何区别呢,以评委的角度来看?
X:压倒性的胜出存在两种可能,可能是作者确实很厉害并且符合评委的口味,也有可能是当届其他竞争者比较弱,所以比较优秀的候选者会显得很显眼。我更愿意看到竞争性大的评选,更好玩,悬念小的评选反而让人对结果不太期待。但不管怎样,黑蓝小说奖结果的产生,对获奖者和其他作者,都会产生让人期待的影响。对我来说,获奖会使人具有更富足的信心,也有的作者原本就很有写作的信心,获奖也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关注,这些都很正面,亲身体会之后你会发现这并非是微不足道的,虽然它不能使你快速致富。
一层:你在终选的时候把票投给了魏虻,她是二十二届小说奖的获得者,时隔两届之后的这一届,你更看重她的突破,还是坚固的强大气质?陈鱼在访谈中说,如果是相同水平的新人和老作者,他可能会把票投给新人,以示鼓励,如果这届里有新人的作品和魏虻是相同层次的,你也会做出陈鱼那样的选择吗?
X:也许会,但我更看重的是作者的“前途”,如果对一位作者的持续写作充满期待,我觉得他作品暂时的问题都是小问题,而如果作者写的小说很好很完整,但你看不到他具有越来越好的潜质,多多少少会让人感到扫兴。魏虻具有很大的写作格局,但她的小说可能使一些读者不太适应,觉得不够精细,我觉得这不重要,老虎如果跟猫一样精巧那它就只能是宠物了。
一层:但最终的结果是朱诺获奖,除了祝贺的话和推荐词里你写到的那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呢?关于她的作品,她的写作。
X:Juneau所具有的专心致志的写作值得我学习,我非常缺耐性,不管是作为作者也好还是读者,我都很难沉下心来去研究我缺乏感觉的事物。我大概是黑蓝论坛中对“感觉”强调的最多的一位评委吧……这可能显得很偏颇但我认为小说不需要那么理性,虽然它高屋建瓴的地方可能最终恰恰是理性在起决定性作用。这很矛盾,但首先是感觉在引导写作达到它所需要的理性,Juneau的小说对我来讲可能正是缺少那么一点感觉。这跟我的口味有关,也有几位被公认很厉害的作者的作品我读起来也没太多兴奋。所以只能努力以一些基础性的角度去调和个人的感觉,尽量在推荐的时候不失偏颇。Juneau的另一个好处是,可能论坛上百分之九十的作者都放弃写作了但她还会继续写,不管有没有人关注她,她都热爱自己的写作。我没有跟她本人交流过这个问题,是个人另一次“偏激”的判断。反正我在她身上看到“独立作者”的一些可贵的品质,比市面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作者了不起得多了。
一层:关于女作者,我们还想八卦一个小问题,她的样子符合你之前的想象吗?她甚至曾经一度被人们误以为是男作者。
X:比我想象的要瘦……从照片上看,她形象很好。
一层:她比我想象中的要柔顺,至少从照片上来看是这样的。你觉得作品的气质和一个人的形象气质是有关联的吗?我们是否在读过一个人的作品之后遏制住我们想见见他(她)本人的冲动。尽管有人曾说,吃过了鸡蛋没有必要见下这颗蛋的母鸡。
X:听起来您像在说某种洗发水……我很少去想一个作者的长相、穿着等。如果不是因为友谊,我想我不会有见作者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我不知道跟人交流什么,但比如看到生铁、不有,即使不说话,也会很高兴。写作者可能有这类乱七八糟的封闭心理,在交际方面都很懒,也都是比较沉稳的人,大概不会有那类粉丝心理。而且作者本人肯定没有他的作品有魅力,人有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但作品可以写得很完善。
一层:我想知道以选手和评委双重身份都参与过小说奖的人,你理想中的黑蓝小说奖是怎样的,从评选流程到作品层次上来谈谈。
X:这样说可能会让人觉得是在自卖自夸,但我认为黑蓝小说奖这种评选方式已经非常公开公正并且质量上乘,从每一届的推荐词和授奖词中都可以看到它学术上的分量。但我希望它的影响力能越来越大,这样能吸引更多作者投稿参与。影响力大能使更多同类写作者受益,更多人关注黑蓝小说奖,也意味着关注这类稀缺的文学。当然这跟很多因素相关,我们也一直在想办法弄得更好,如果暂时不能做得更好,起码要保持目前的水准,从质量上黑蓝小说奖不逊色于芥川文学奖,但它的影响力远远未如我们所希望的。当然有的作者觉得写作有没有影响力一点都不重要,但有影响力也不错,起码当看到别人胡说八道的时候你一出场就会让他们闭嘴。我希望黑蓝小说奖能让人觉得获奖者是很厉害的作者并受到更多的关注。
一层:最后再八卦一个小问题,这届黑蓝小说奖会办一个小型颁奖典礼吗?我想姑娘们更关注这个问题……
X:好像黑蓝只做过三次颁奖礼,正儿八经的颁奖礼只做过魏虻那一届,这次都在北京,希望有一个不正规的轻松活泼的颁奖聚会吧,我去怂恿一下陈老师。天,我那个小型读书活动就这么黄掉了,弄一个聚会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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