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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小小说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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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9 19:45: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墙缝里的秘密》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来!

       她在衣帽间里喊,他知道又要帮她拉背后的拉链了,忙慌慌张张地把一只小皮箱搬回墙角,他咳嗽了俩声就噔噔蹬上楼去了。在帮她往那件束腰裙里塞赘肉时,他只摇头,她瞥了一眼,然后眼稍一挑,问:“咋了?嫌我胖?外面方向寻好了吗?”他说嗯,胖。。。噢,不胖不胖。。。胖点好。。。呸!我说的什么话啊?放心,亲爱的,不胖,是你衣服小了,你老买小号的衣服,小号的衣服省钱吧?哈哈你看,多好的当家女人!

       就你嘴花!

       衣帽间里出来,她已经是一朵花了。临出门时,他朝书房里张了一眼,那条裂缝已经爬到了小皮箱的 上面,像条尖细的雷电箭头,指着上面的一副山水画。

       他俩从来是成双成对出现在众人眼前的。

       窗外的轻轨地铁隆隆轰响,那条墙缝就要接上山水画了。她忍无可忍,不听他劝,打电话叫来了楼宇物业,那物业搬开小皮箱时他的心快要蹦到嗓子眼了——那墙缝里塞了一张他的银行卡!
      
       这条墙缝表面上看仅就一指的宽度,灰色的空隙里好像在流泻光亮,物业是一个面容忧愁的老头,经过敲击、听音之后,他慎重决断:这缝里面洞老大了,要凿开。

        凿开后,居然没见银行卡,绝望的他由此松了口气。那老头从里面掏出了一只黑色的活蜘蛛,俩具彩色的蛾子尸体,缺胳膊断腿的几个蚊子,从灰尘里穿透出来的除了蚊子的嗡嗡声,还有细雨隐在空气里的声音,隐隐有海浪从天边涌来的的声音,那老头掏出的灰尘越来越多,灰尘里出来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多,声音汇合之后就成了轰隆隆的机器震动声,他觉得有一种耳鸣的恍惚。

        怎么这么多的声音藏里面了?他问。

         不是的,你耳朵窜了,是外面的地铁声音!物业好奇地看着他搭话。

          嗯,就是那地铁震的!她忿忿而言。

          也没什么,墙缝里就是那被地铁运行声震落的墙灰,无穷无尽的墙灰;但是缝里吹出的声音越来越响,那轰隆隆的沉闷的地铁声慢慢转换成尖利的叫声了,这叫声像是由一只受伤的鸟儿发出的,它飞过一泓碧潭时落下了绚丽的羽毛。突然,物业老头的手停止了,他朝她看看,又转头朝他看看,然后慢慢地摊开手掌——

          是一只女式手机,上面闪耀着碎钻的光芒。

           她一见就晕倒了,窗外的高架上地铁从白玉兰造型的站楼里呼啸而出,仿佛一声凄厉的鸟鸣。他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在晃动,整幢楼在晃动,他的整个身子顺着俩条腿从中间劈海而行。


《过家家》


夏日,刘汉和蔚虹俩小孩子看见一对男女在生产队仓库间里偷情做爱,等这对情人走了,他俩也偷偷爬进仓库间,模仿这个游戏。
        刘汉压在蔚虹身上,蔚虹讲重死了,不好玩。刘汉撅了几下也说没什么好玩的,就停止了动作。

        过几天他俩又模仿了,是刘汉叫蔚虹褪下裤子弯腰趴着 ,但他褪下裤子后,却思来想去想不起来刚才那个伯伯是怎么摆弄身体的。刘汉很急,蔚虹在催,问他:”你会不会啊?”他不愿被蔚虹瞧不起,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别急,你就这样趴着别动,我去尿个尿就来。”说完,刘汉翻出窗,准备去找刘强,刘强是他堂哥,他也见过那俩个大人玩的游戏。刘汉刚过一座古老的石桥【去刘强家的必经之路】,就被他老爸叫住了【喂猪食】,他只得跟了他老爸回家。

       蔚虹就这样趴着等了好久好久,天色都夜了,外面是妈妈焦急的呼喊声,她才下了决心穿好裤子后悻悻然跑回了家。

       第三次是蔚虹在上面,她叫刘汉在下面撅屁股,然后她叫,刘汉说那个阿姨是哭的,她说是叫的。她边说边甩着俩根辫子模仿,刘汉说不对,她是哭的!他也模仿起了阿姨的哭声,蔚虹没有听从他的建议,继续叫。刘汉见蔚虹不听他的,好像是生气了,连说不好玩。蔚虹停止了叫喊,一副凝重的样子,神色里明显没有了刚才的信心,但嘴不饶人,直嚷:“就是叫的,就是叫的,就是这样叫着做游戏的,你快撅屁股啊。”,刘汉见她这样,撅着嘴说你重死了,像只猪!蔚虹一听他说她是猪,马上起身说:“你才是猪,上次重得要压扁我了,你猪猪猪。”这样俩人不再游戏了,吵。最后刘汉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女孩子家一般见识,你要不信,去问刘强他们。”

       孩子们谁都讲不清楚那俩大人是怎样做那个快乐游戏的,最后小伙伴们吵吵嚷嚷地各自回了家。

       这事被传开了。

       造反派抓了那对狗男女,一番审问之后游街批斗,最后那男的被枪毙了,女的却没事,那男人自己承认强奸了她。俩小孩子无缘无故遭了大人的毒打,俩家人虽然结怨,但大人内心里都有个共识——就是这俩小孩成人后只有结亲一条路了。外人总是拿这俩小孩说事,他俩也莫名其妙地怨恨起对方来,从此没了好感。


《银白色的鱼》



   他向女儿要钓鱼票,他女婿是当官的,闻风自然有人来操办 。去的是一家在清公塘堤内的私人鱼塘,这里比较偏僻,海塘防波堤基本已经重修,加高加固了,唯这段还在使用清朝时的人工大坝,为的是纪念本地渔民跟自然抗争的英雄事迹。夏日,天气闷热,老头在烈日下坐了大半天,也没有钓到一条鱼,鱼塘主人提议给他网俩袋去,他气鼓鼓地拒绝了。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老头赌气不肯收杆,鱼塘主人想这样可不好交代,他说:老伯,你真还要钓鱼,也不是不可以,要还有兴趣,你这里吃好饭再来,兴许能成,来来来,吃饭去,边吃边谈。
       好说歹说,总算把老头子拖进了屋里,用过酒饭,真又去坐那里了。吃饭时主人的一番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说:“这几天确实有反映钓不上鱼的,我也纳闷,这塘里的鱼数量我是清楚的呀,咋会没有鱼呢?但也有几天能钓到鱼;还没等我琢磨透,一天夜里,我听见鱼塘里哗哗的水响,跑去一看,只见水面上划开了一条大口子,是一条银白色的鱼,足有一米多长;按说这样长的鱼清公塘外的东海里也不稀奇,但我这鱼塘是年年清塘的,养一年的鱼不可能到这个尺寸啊?我想是外海里窜进来的吧。”老头听了来了兴趣,问:“你鱼塘砌了石壁,它怎样进来呢?”主人也是一脸疑虑,说:“是呀,总不可能越过3米深的石壁从地底下穿过来的吧?'他接着说:‘这条鱼不是每天出现的,但它来是有朕兆的,只要白天客人钓不到鱼,夜里鱼塘里就有响声。我试着去钓了几次,都不成,你老法师,懂。钓鱼是讲个缘分,可能你跟它投缘,要不等会你去试试?”
        夜,在鱼塘管理房传来的灯光里显得有点银灰色,囤积了一个大白天的热气从地底下冒出来,还是很热,月华洒在水面上泛着黑色鱼鳞片的碎光,风过他的脸颊,蚊子隔着长裤在叮咬,鱼塘没有种树,蝉鸣响在远方的天际里,青蛙的叫声响亮之极,主人和随他来的司机在屋外的俩块搁板上打呼噜——震山响;天的一角起了煌煌北斗星,老头没有睡意,盯着那片闪烁的水面一动不动。
        一切声音是说停就停的,天地静默,月亮里有了桂影,水面是铁板一块,上面没有了碎光,静止、墨黑一片。老头在打颤,他觉得手心里的鱼竿牵线的是一块沉铁,突然,他站起来了,紧紧抓住那根鱼竿,随着那根粗壮的钓丝的来回游弋,水面上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光亮的口子,鱼上钩了!一条足有俩米长的鱼!它是那么地光亮,以至于临近的水面也被照得有幽光了,经过了艰难的斗争,老头终于钓上了这条银白色的鱼,它全身结满了珍珠,连流出的眼泪也瞬间结晶。他知道这是神物,一声不响独自离开了鱼塘。

        回家他取走了鱼表面的珍珠,这条鱼已经没有眼泪了,那泪水结晶是红色的,璀璨得夺人心魄。他放它在一个鱼缸里,每天,这条鱼在以惊人的速度缩小,半个月后,没有重现奇迹,老头想乘这条鱼还有一点肉身,杀了它请女儿女婿来美餐一顿。

         当他举刀半空时,这条已经变成二十厘米长的鲜艳的红鱼突然张开了口,里面走出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子,她朝四下挥手致意;紧接着是一个体面的中年男子,也挥手致意,朝四下里;他们来到他面前,叫他:爸,你好!这个鱼嘴越来越大,里面还有人出来,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他跑到老人身边,叫他:爸,我是你儿子呀,你不认识我了?

       正在他怔忪间,鱼嘴里慢慢走出一个拿着一副鱼竿的老头,这老头走到他跟前和他打了个招呼,他惊呆了: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他觉得胸口好疼,他跪在了地上,那鱼嘴像个迅疾的蛇头一样汹涌澎湃而来——

        以后,他天天敲打着坚硬的鱼壁,哭喊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外面是大海的波涛声。

《国王的诞生》


  灯开不亮了,一查,是开关坏了。他跑楼下小店里去买了一个最新式的电灯开关,安心用了一年,还是坏。他还是去楼下小店,把一个盒子往柜台上一扔,对一小个子大眼睛男人说:“老板,你的东西质量不过关!没多久就坏了!”来买开关的人很多,他叫叫嚷嚷的,老板忙出柜台来应付他,一脸赔笑着,一双大眼睛像个被冤枉的孩子一样的无辜,拿出一崭新的盒子说这是最新的产品了,白色——多洋气!他是8折拿走这盒子的,安上后房间里又像白天一样的亮堂了。

        过了三季,开关又坏了,他去换时,没等他开口老板就朝他怀里塞了一个纸盒;结果半年不到,他又去烦老板了,这次老板好像预先知道他要来似的,跑出去朝他怀里塞了一纸盒就推他走,他临走时留下了一个盒子;三个月后店里又有了他高声喧哗的声音,里面一屋子人,都是来买开关的,老板显得很激动,说:他们都不来换,你横一次竖一次的,没完没了了还,你好意思吗这样?这回轮到他陪笑了,老板朝他示意那个广告板上的新产品,“这款夜里有荧光,适合你们中年人肾不好的,这次全额价。”

       老板,这荧光跟肾好不好搭什么界啊?【买开关的人群中一小青年问】

        肾不好要起夜呗!这都不懂啊?你小毛孩一个!

         
        元旦之夜是他俩的结婚纪念日,缠绵过后,她说开灯 ,又坏了,整个房间里就一个小方块在幽幽地发光。他身子发软,艰难地去了楼下小店,一见那小个子大眼睛老板就打招呼,说实在不好意思,坏了。老板面无反应地扔给他一个面上印刷荧光的盒子,转头笑脸相迎去了,店里买开关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没叫老板找钱就逃似的跑了。

       后来他天天要换开关了,小店里有一个账本专门记他赊账款的,那双大眼睛看着远处一幢黑暗的楼房在微笑。
       他一身大汗换好了开关,她对他的颓靡相很恼怒,骂他连一个开关都搞不好,还能做什么?他还击了俩句就被无边的潮水淹没了。突然,他猛地拉掉了墙上新换的开关,房间又回到了黑暗里,只有地上的那个小方块像顽皮的孩子眼睛一眨一眨地闪,她怔怔然,“哇”地哭声陡然而起,他说好吧,都不要过了,我来弄亮它!

       他的手搭上了正负电极线。

      灯从来没有这么亮堂过,比白天里还亮,整个空间里挂满了珍珠 ;  她在珍珠的照耀下,身体里发出嗤嗤的声音,神采焕然。他笑得迷人之极,从来没有这样自信过,原本干瘪的身体也慢慢膨胀开来。她见到的是神,幸福地笑了,向他张开了怀抱。

        海浪无休止地拍打海岸,在一个遥远的海妖的悲伤歌声中,波涛渐渐平息,海水褪去之后,他是一朵黄金铸造的干花,她戴着这个夸张的花戒步入了婚姻神圣的殿堂。

        又一朵黄金铸造的干花,她有好多盒子。


          她是这个城市最美的女人,也是一个传奇的女人:她结了364次婚,有364个黄金花戒。现在,这个城市空了,所有的男女都躲藏了起来,平日里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在空箱来回,高架道路上铺满了远方飞来的鸟儿,所有的房间灯火通明,唯有她在黑暗里等待着她的白马王子【离功德圆满她还缺少一次婚姻】,她神情祥和,目光穿过墙壁,穿过天空中雷电的阻挡,秋水像电流声音一样地流淌,那些紧闭的地下室门缝里泄露出一阵阵惊慌的蝉声。

        也有例外,一个15岁的孩子从弄堂口探出头来,空气中飘荡的那个芳香的峰蜜一样粘稠的绝世容颜和他相遇了。

        他的手插入了墙上的那个洞口,整个身子慢慢变得通透起来,玉石的面孔在朝着水晶幻化,“啊,神圣的躯体!她在惊呼。

         俩个身体融合时,她融化了364个花戒;终于,她脱胎换骨了——这是神圣容颜的诞生。第365朵黄金之花是她幻变的,那巨大的花瓣上有湿润的露珠,他在里面灌注了灵。

        15岁的 巨人戴着这个花戒凭信找到了地下城市里的市民,他被这个城市所有的市民拥戴为王。


      
《王子与公主》

  他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了她,从此抛家舍业呆在树洞里和她长相厮守。

      他们相互迷恋对方的身体,自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就没有了白天,可惜一年以后她厌倦了,他的歌喉已黯哑,手指也点燃不起她肌肤里的火焰,他已经很难乞求到她妖魅的身体之飨;他那温柔的情爱变成了内心肮脏的咒骂。
       他诅咒她,内心一直在诅咒,天天诅咒,时时诅咒,诅咒她遇见一个梦幻王子——邪恶的王子!甚至在身体融合时亦是如此。终于,有一次在他们相拥燃烧时【正值诅咒之巅峰——亦是海浪之峰值】,他的心脏裂开了,从里面跳出来一个面目英俊的王子,他迷人的眼睛散发着邪恶的火焰,他用盈盈秋水微笑着,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地消失、殆尽;面对这蓝色的海洋,她已经无可救药了,树洞族祖先的戒告已随那黑色的衣裙一并褪去,白天再次隐遁,黑夜降临,月亮在树影背后羞涩地探望。。。。。。

       可惜一年以后王子厌倦了,她的歌喉已黯哑,手指也点燃不起他肌肤里的火焰,她已经很难乞求到他坚硬的身体之飨;她那温柔的情爱变成了内心肮脏的咒骂。她诅咒他,内心一直在诅咒,诅咒他遇见一个梦幻公主——融化他的公主!甚至在他们的身体融合时亦是在诅咒。但表面上她依然是初见时的艳若桃花,一次,在他们相拥燃烧时【正值诅咒之巅峰——亦是海浪之峰值】,她的心脏裂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公主:树洞女孩的身体在慢慢消失——殆尽,王子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公主,他在渴望、坠入她那遥远的无边洁白的国度之中。

       这个公主也爱上了王子,从此王子公主就在树洞里幸福地生活着,他们的故事就这样流传下来了,现在是春天,雪——静静地蛰伏着。


《耍》


他立在一支竖起的钢筋上,微笑着看你。这个姿势只能站立一条腿,他另一条腿打了个三角折,靠在这条站立的腿上,造型很漂亮:金鸡独立。下面的喝彩声淹没了来往的车水马龙的喧闹声音。

        他又立到了一支竖起的钢筋上,他的眼前是一排竖立的钢筋显示的一条虚幻的道路。他稳了稳身子,开始往前走,底下的人们仰望着他鸦雀无声,连桥下的汽车也停止了前行,时空俱静;他一个点一个点地踩了上去,他在走。
       终于,他走到了这条道路的尽头。北风在吹,他扎在头上的红头巾扬起在他的脑后,他面前喷吐着一条长长的白雾,底下的人们仿佛听到了他的长吁声。
       沉默。
       继尔掌声如雷,良久良久。
       之后,他立在钢筋的顶端上做了一个漂亮的造型,于是又一阵雷点般的掌声。

        哦——

        立交桥上下都在惊呼:他竟然在钢筋头子上跳跃了!这次他是在由几列竖立的钢筋组成的梅花桩上表演了。那些钢筋随着他的跳跃而剧烈震颤,它们在他坠落再起跳的一瞬间被压得最低,形成了一个令人担忧的优美的弧度,然后在他离开时会发出“噔”的一声令人担忧的清朗的声音。随着他熟练的跳跃,“噔噔噔”的声音也越来越密集,人们不再担忧他的失误以及钢筋的突然断裂,而在欣赏这声色妙绝的表现呢——
      
       哦——
       哦——
      “哦”声不断。

       啊——

       他最后定型的动作创造了一个伟大的“啊”声,所有人同声惊叫的一个“啊”声:他的整个身子被一支钢筋对穿而过,像一个正要进入烤炉的肉串,滴着血。

       这是一个桥梁工地,建造的是这个城市最高大的六层式立交桥。立交桥下观看的人们都惊呆了,桥上观看的工人也吓懵了,而那个串在钢筋上的人却仿佛没有了痛苦,他安静地闭上了眼,血还在流,浓黑浓黑地流。。。淌。



        你们不干活在看什么?又是李成鸣这鸟人在耍西洋镜?他妈的,都给我干活去!

        工程简易楼梯上冒出了一个硕大的光头,他的手指对着立交桥上的工人们点点戳戳,大声地呵斥着。但是没有人回应他,工人们的脸上仿佛有一种朝圣者的神圣向往,他们都放大了瞳孔看着那个新鲜的肉串。
        光头站到了桥上。
        他也放大了瞳孔,他脚下沾到了浓黑的血。
        光头跑到那个肉串跟前,大声地骂道:

        你他妈的又想吓人啊?给我死下来,干活去!

        串在钢筋上的人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可以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血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这次光头倒是降低了声调,柔声地问:啊?这次真玩出事了?还能睁开眼吗?李成鸣,说话!

        在工地宣传标语的旗帜猎猎作响的寒风中,他终于睁开了眼,他没有去看那个询问他的光头,而是抬头面向了桥下广大的车群人群,他缓慢地张开双手,目光里含着微笑,神色坦然。此事功德圆满:

        这是一次最完美的谢幕。

         

《穿房子的人》

  昨天我去吉康家见一新朋友,他叫刘霖,这家伙是穿着一件房子来的。席间,喝酒的人全都光了身子,只剩了裤衩,就他没脱。我问他热不热,他说里面装着空调呢,不热。不热——那你脸上咋全是汗?有人反诘。“有汗吗?我咋不觉得?”刘霖咕噜咕噜地喝着酒,他身上的房子好像在鼓胀开来。看那房子不断流出水来,我忍不住劝说:

       你就脱了吧 ,都男人,没啥羞的。

        老刘会怕羞?这家伙是暴露狂,以前老光着身子就出来,女生在他都不避嫌,上次搞行为艺术,弄了个房子穿,好了,上瘾了,睡觉都不肯脱,谁不知道他呀,不就是懒嘛!

       我试探着问:你里面真没穿短裤?不咯得疼?


        刘霖没有回我话,就咕噜咕噜仰脖喝酒了。这时进来一人——是我们曹阳区的陆区长,手里拎着只瓶子,瓶口伸着只鹅头,陆区忙,难得有空来参加我们文友雅集。他坐定后一脸愁蹙,问他说是为那瓶中的鹅在烦心。哦,原来这只鹅是在这个瓶子里从小起养的,现在瓶子显小了,鹅一天到晚“鹅鹅鹅”地叫个不停,这只瓶子是陆区祖传,他舍不得砸,人鹅日久生情,看它痛苦,心里也疼呢!

       法华寺的老和尚南泉这天也在场,他以水当酒,边喝边高声大呵:好酒啊好酒!我看他仰头喝水时宽阔的袖子湿了一大片,胸前的衣襟上也有水渍,想:好酒个屁啊,你出家人看我们喝酒眼睛痒,喝几口凉白开解解馋罢了,水会变成酒?真是!陆区等他放下草碗后向他诉说了苦衷,那老秃驴眯眼瞟他,做手势示意陆区低下头来,大概要告诉他什么妙法。没想到陆区低头到他胸前时头上被狠狠敲了一记,南泉爆眼圆睁,大声喝道:

       出也!

        我暗叫不好,这堂堂一个区长,一方父母官,你给他“吃麻栗子”他面子下得来?一则来我做生意需要攀上陆区这棵大树,二则也不致局面无法收拾,吉康这个地主也只会写几句歪诗弹个破琴发发牢骚,靠着自己老爹以前的根荫在文化馆里混饭吃,做人上真是“阿木灵”。我是他酒肉朋友,他大方我也能骗吃,相得益彰。现在该我出手帮忙了,可让我意外的是,陆区大概是被老和尚敲懵了,他竟然大叫:

       谢谢师傅,我懂了!哎呀,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刘霖还在咕噜咕噜喝酒,他身上的房子流出的水把整个地板都弄湿了。他看着神采奕奕的陆区,摇晃着站起来,走到鹅面前,突然,一把抓住鹅的颈脖狠狠摔了下去!

         那鹅的头颈被刘霖抓折了,它扑腾了几下就倒下了,而瓶子的碎片正焕发着骄傲的光彩,刘霖一脸不屑地看着愤怒的陆亘,问:

          你真醒了?

          南泉的身子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口中絮絮叨叨地不知在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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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9 22:23:00 |只看该作者
语言上好像有意识地想更丰富一些,有的地方用力有点过。篇幅短的小说写得简洁一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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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3 13:49:3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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