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机的素食主义

莎诃

文/莎诃

我是在我儿子的家长会上认识秦四坏的。自从我调到这个学校已经听到了不少关于秦四坏的故事，各个版本的都有，所有的故事最终都要扯到“四坏”上去：人坏、心坏、嘴坏、屌坏。

家长会结束后他让我留了下来，要和我谈谈我儿子的问题。他说我儿子在他班里极其不老实，上课不认真听还总是影响别的同学。我说没事我回去揍他一顿就好了，请秦老师放心。秦四坏又和我说了一些诸如“你刚来需要帮忙的话只需要和他说一声”之类的屁话。回去后我问儿子喜不喜欢他，儿子说不喜欢，我说我也不喜欢，但是并没觉得他哪里坏。

家长会后差不多过了一周，我下班后回到家，开门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儿子跑出来说这是我英语老师，来找你谈话。我翻眼瞅了他一下，这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你好，我是文轩的英语老师，我叫吴丽。

你好，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了？我指着他。

这事我还是和您单独说吧，让他先进屋里去。

我挥挥手让他赶紧进去，吴老师说她在自习课上发现文轩在传纸条，打开一看是用英语写的情书。

这么小就开始谈恋爱，晚上我非好好揍他。

我攥紧拳头，感到一股克制不住的愤怒，才刚调到这个学校不到一个月，这小子已经让两个老师来找我谈话了。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

吴老师没有接着说下去，好像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说没事我能接受，你说吧。她从包里拿出那张纸条，递给我，我英语不怎么好，但还是勉强看懂了。文轩想介绍吴丽给我认识，于是就假借我的名字给她写了一封情书。这小子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都开始给我介绍对象了！

我开始给吴老师赔不是。这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妈走的早，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让我再找一个，可我不是怕后妈对他不好么，这孩子也真是，擅自用我的名字就给您写情书了，真是不好意思。

吴丽也没有再说什么，这种事本身就很尴尬，怎么好意思张口去说它呢。那晚我揍了文轩一顿，他没有哭，反而说都是为了我好。

爸，你看你现在还像样子么！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看你的衣服和胡子！

文轩睡着后，我坐在吴丽坐过的沙发上，想着她的模样。吴老师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胸却不小，皮肤也白。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对象了？我抽了支烟，想象着吴丽的样子，开始手淫。真他妈想和吴丽在沙发上来一次，射完精后我是这么想的。

儿子的举动勾起了我对爱情的向往，我刚来到这学校，跟谁都不熟，要不要脸也无所谓。在幻想里沉浸了一周，我在心里已经把吴老师爱了个遍，我决定跟她表白。在一个夜空晴朗，风吹得让人心醉的晚上，我约了吴丽出来，我们俩在操场上散步，我尝试着找些话题，可吴老师一直闷闷的，我说了几个笑话，我们都没有笑，的确，它们很蹩脚。

我送她到巷子口，安静的夜晚，这里只有一盏低瓦数的灯，我把她揽在怀里吻了她。我看出来她急不可耐的样子，我说我喜欢她，能不能追求她。她抹了两滴眼泪，没有理我，径直走了。

那些不知所措的夜晚，等儿子睡着后我总是抽几支烟，写一些不着调的句子，再演算一些不可能成立的公式。出去看一会夜空，辨识更多的星星，然后边想象着和吴老师用各种姿势做爱边手淫。我好像真的爱上了她。

那天下班后，我骑着自行车去街上买猪头肉，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秦四坏搂着吴老师往公园的方向走去。

妈的，这小婊子。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接着调头回去加了五块钱的猪头肉。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怎么也想不到吴丽会和秦四坏在一起。秦四坏之所以屌坏，是因为当年他企图强奸他现在的老婆（那时还不是他老婆），然后被她踢坏了下身。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原谅了他并嫁给了他，从那以后大家才开始叫他“秦四坏”。一个性无能竟然公然勾搭未婚的英语老师，我越想越气愤，越气愤就越需要发泄，于是今晚的幻想中多了一条鞭子，我要狠狠地抽这小婊子。

第二天我再次约了吴老师，在巷子里我再次吻了她，这小婊子的嘴巴永远都是甜的。我问她为什么要和秦四坏在一起，她委屈地说因为需要钱给爸爸治病，再说秦四坏根本“不行”，她只是陪他逛逛公园。我原谅了她，可又觉得不应该原谅她，她让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么混乱的关系中接着爱她。在巷子里，我抓住她的手让她摸了我那已经坚挺许久的鸡巴。

现在你感受到了吧？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还掐了我鸡巴一下。这小婊子。

回去后我给吴丽写了一首诗，内容如下：

小丽老师

让我好好瞧瞧你

让我插插你的屄

看到这首诗她一定会被感动的，这小婊子都愿意给性无能当小三，当然不会介意我插她，况且我是真的爱她！

小丽老师收到我的信后我们没有再联系，我想她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或否决是否给我插。其间我几次遇见她和秦四坏在公园里游荡，有次我甚至跟踪了上去，看见秦四坏在花丛中吻了她，妈的，那可是我吻过的嘴唇！这个没鸡巴的玩意！

手淫越来越不能满足我，我需要更加丰富的刺激，我开始整块整块地买猪肉，戳洞。我迫切地想要和吴丽交媾，尤其是看见她和秦四坏在一起的时候。这直接导致我上课时总是心不在焉，同学们投诉到秦四坏那，秦四坏把我叫到办公室那批评了一顿。最后他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和吴丽的事他都知道了，想插吴丽，可以，不过他要在旁边看着。

爱情这东西有时真的让人迷茫，于是性欲便替它指引方向。纠结了几天后我还是被迫答应了秦四坏，他一个没鸡巴的人，跟他计较个什么，窥视别人交媾的怪癖也只有这种人才会有。那天我让儿子放学后在学校自习，不到十点不准回来。下班后我就在家里等着，七点左右秦四坏和吴丽一起来了，刚开始我有点尴尬，但是看到吴丽的胴体以后便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胸，粉红色的乳头，星云，冲击波，钢筋结构，锁骨，手指，电流，浓密的阴毛，葱郁的森林，婴儿的皮质，龟头。

秦四坏坐在凳子上看着这一切发生。吴丽在沙发上胡乱地叫着，这婊子早就不是处女了。秦四坏从包里掏出一支鞭子，很快，吴丽在鞭子下淫水直流。射精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一股来自秦四坏眼镜后的寒意，我的汗毛直立，尾巴骨紧缩，汗珠布满整个背后。在小丽老师半昏死过去之后，秦四坏递了支烟给我，问我能不能明晚去他家跟他老婆做。

你知道的，我没法满足她。

我深吸了一口，没有回答。

你去的话，我再借她十万。

行，就一次。

自从和吴丽有了肌肤之亲后我觉得自己更爱她了。是那种一见她就想把鸡巴戳到她肚子里面的爱，是挥舞着鞭子却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的爱，我想带给她的只是快感。

他们刚走没多久，儿子就回来了。他看我一脸憔悴的样子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做了一件好事，太累了。

第二天晚上我去了秦四坏家。我是怀着对小丽老师的爱在和他老婆做爱。但是一接触到肉体之后爱意就泛滥开来，我也就放开了。秦四坏的心情很好，他老婆的心情也很好。离开的时候秦四坏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保重。我说身体好着呢。

小丽老师最终没能和我在一起。她自杀了，在一次大扫除之后，学生们回到教室，发现投影仪上正在放着一部不堪入目的片子。我被学校开除了，虽然做爱并没有什么不好，可是有人让学生看到了那些过程，并且学生向校长举报了。我知道这些都是秦四坏干的，但谁让我被人抓住了把柄呢。

我去了别的城市，找了一份给孩子们辅导物理的工作。我努力想去忘掉小丽老师，这两年来痛苦一直伴随着我。儿子终于上了大学，不知道在他眼里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肯定看到了那个视频。在他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星期，我收到了一封信。

父亲：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从此以后我将不再是你的儿子。我深陷于欲望之中不能自拔，我需要去彻底解决它。两年前的一个晚上，秦四坏让我去他家，说是要给我做思想工作。到了他家之后没有见到他，而是见到了他没穿衣服的老婆。后面的事就不具体说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堕落。看见你到视频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是如此的相似。但我觉得你那样做没有什么错，你和小丽老师很配，而我这样做却是不道德。我是她性欲的发泄机器，我沉沦于此，找不到爱的方式。现在，我觉得有有必要去解决这一切了。

                                                                       爱你的，儿子

我坐在沙发上看完这封信，觉得这混乱的一切跟谁都没有关系，它是自然使然，是爱意和性欲的自然表达，是我们无奈接受猪头肉涨价却依然爱着它。谁的人生又比谁的更精彩呢，只是有的人更投机罢了。

阿呆

写的不错。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在你的笔下都能发生，而且这篇感觉到你的逻辑了。你的创造性依然体现在对情节的把握上。整体还是有点讲传奇故事的感觉。但有些句子已经有点闪亮了。让小说再紧一点，就是说不要到关键的情节转折就讲故事，就偷懒去敷衍，去交代。怎么说呢？要像镜头一样，画面感、节奏感推着情节往前走而不是剧中人拉着整个小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