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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觉后禅2008之焚情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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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犬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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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31 21:06:1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算命的说,2008是火焚之年。
这个算命的是我在网上找的,我有点不太信他。他还告诉我,上海市的八字是癸卯,癸亥,乙未,庚辰。他说这个八字和我八字相冲。
我乃是草木之人。火焚年,要防被烧掉。
2010年胶州路大火我正好在静安区,从楼下经过,哭得涕泗横流。
没来由的,想起了当年那个算命的。好久不开QQ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我删掉。

觉得自己像是在燃烧生命一样的爱你。
是吗?
是啊。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火焰。

人往往会选择在床上说一些温度高的,平时说不出口的话。不经大脑。不考虑后果。一般情况下,我们把这个叫爱情,或是欲令智昏。
上面这些话是我和张蕾说的。说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懂。2008年,我那时以为我什么都懂。现在不过6年,我觉得自己彻底是个傻逼。几乎要把生活从头学起。

从头学起,所有的一切。说话,穿衣,吃饭,喂猫,浇花,倾听别人说话,学做家务,学着关心他人。

说话写字也是如此。不再洋洋洒洒不知羞耻的倾泻。而是一句一句。一句造完,再造下一句。然后回头去看。关门闭户静思己过,放进抽屉隔夜处理。谨小慎微,呼吸之间就涨红了脸,仿佛面对老师的小学生。

但如今的人生我已没有这般的老师。只能自己对着上天漫无目的的无声希冀。

我很难理解别人的人生。并且我武断的认为,那些自称可以理解的都是骗子。
一个人怎么可能理解另一个人呢?这是常识。

我住处二楼的房客乃是个美貌少年。但他总把垃圾从窗口丢下来,任他跑到我的门口再三解释他是多么的无辜,我也无法让他明白他给我造成了多少痛苦。对付的办法就是把他丢下来的垃圾扫了,倒在他家门口。这样才有效。

基于此,我也不再试着去理解他人。这样活着能减轻维持生命造成的压力。
生活就是这样,它给你什么,你即可做出相应的反应。没有对错,自己承受。

我认识张蕾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见了她一面就约她出来吃饭。她乐呵呵的跟我吃。
吃川菜,湘菜,新疆菜,日本菜,台湾菜,潮汕菜……我带着她满上海的兜。

我那时才有了一点钱,不爱吃路边的小店,只追求灯火通明的高级餐厅。仿佛只有这样辉煌的处所才能照亮我晦暗的心。

我开着车,带着张蕾,造访各种各样的车库,地下的,地上的,宽敞的,狭窄的。我们停车,牵手或不牵手,笑或不笑,并肩走进这些商场的餐饮区域。
我们吃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说了些现在想也想不起来的话。
我那时很乐意和张蕾一起呆着。面对面的时候,我也喜欢盯着她看。我知道她不是那种公认的美女,但她有我喜欢的气质,还有身材。

那是我公司刚开出来两年的时候。业务模式已经稳定。我拿赚出来的钱买了一辆车,开始研究怎么改装,或是怎么把上了我车的姑娘带上床。这是互联网泡沫最严重的年代,无数的网站蜂拥而出,有的有人看,有的没人看。生逢其时,靠着之前积累的一些关系和经验,我开始做售卖流量的业务。点击,注册,停留时间……诸如此类。

那是一个前公司女同事的生日会吧,我被邀请过去。一群关系略复杂的男男女女坐在一块儿。
进门就有人招呼我,赵老板,赵总。
我到的晚,多数人已经有点微醺。开始玩各种暧昧游戏。张蕾坐我边上,之前我没有见过她。
她很瘦,胳膊细长,穿着紧身吊带坐在那里也不显腰,叼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妆略微有点艳,但也还刚刚好。

借着混乱我找她搭话,她说“我的英文名字是Lucy,你就叫我Lucy好了。”

好,露西。

那就叫她露西。露西小姐总是一阵阵的陷入放空,完全出离在状况之外。有种忧郁的闲愁。玩纸巾游戏时,我们差点接了吻,而她撞坏了我的眼镜。照例喝到大醉回去。

第二天我盘算了一下聚会上出现的女生,给她发去消息。

从修眼镜变成约吃饭。一开始我们吃的东西都不贵。太贵的东西她那时会拒绝我。我们见面的频率越来越高。直到有次看完午夜场电影后,我在地下车库里吻她。
然后这个吻发展成搞。

感觉很好。

我用手托着她的腰,盯住她眯起来的眼。但她似乎没有在看我。无论我多么用力。
后来再有了很多次,均是如此。

为什么不出声也不看我?
不想太走心。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她马上补了一句。
为什么?我又没女朋友。
跟我谈恋爱很麻烦。

可我也没觉得她有什么麻烦。她对我没要求。
从不主动约我。除了工作,就是下班跟我吃饭。然后去各种地方搞。
但我不是你女朋友。
她浑身发烫着,说一些冰冷的话。

露西的工作和我算是一个大行业。她并不避讳自己的同事见我,她会说:这是我的好朋友。
她甚至给我介绍了一些客户。我的业务模式是如此的简单和轻量。在那段时间,几乎所有公司都有网站,所有网站都需要这样那样的流量。

我们的关系就这么持续。当然也有变化。我们不再寻找各种各样的新餐厅,而是开始固定去其中几家。我们不再花钱去开房,也减少了野合的频率,而是去她家或我家。

但关于我“不是她男朋友”这一点,她始终没有放弃。

我公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有我一人,但在认识露西之后,我胸中突然有了一股不知所为何来的热情。想把公司做大。逢人就这么说。

怎么做大我懂个毛,思来想去,决定先招个助理。

助理嘛,必须是女的。我就借了间办公室,开始坐在大台子后面,板着脸打量每一个来面试的人。
多数是熟人推荐。后来,里面一个叫黄旻菲的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陌生招聘来源。

她说:我叫黄旻菲。您叫我菲菲就好。
她说:我可傻了,什么都不懂。请您多多指教。
我那时也就是看脸。菲菲毫无疑问是个大美女。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大眼睛。五官清晰得快要看出她之后耽于肉欲的模样。可她这会儿才刚毕业,从表情可以看出深浅。太嫩了。

菲菲是我公司唯一一个员工,我把一众琐事都丢给了她,然后手把手的教。客户沟通,项目管理,资料整理,供应商沟通。她人不笨,学得也快。我办公室在一个居民楼里,和朋友公司借在一起,留了一间给我。我摆了一张桌子,一条沙发。菲菲来后,我又买了个小桌子给她坐。

推倒菲菲几乎没花什么功夫。在她进来上班1个月的时候,我们喝了一次酒。
那是永康路一个酒吧。喝酒时我没有多说,她倒是把自己微薄的感情经历都抖了一遍。一看就是酒量不好。
我在酒吧里用脚碰她的脚时她没有说话。后来开车路过公司楼下,我说,一起上去拿个东西吧,我有份合同忘在办公室了。

已是深夜,办公室空无一人。我坐在沙发上,她背对着我,在我的桌子上找那份不存在的合同。(后来想想她也是蛮妙的。)
过了一会儿,我从背后过去,抱住她。我用了很大的力气,菲菲也没有怎么挣扎。

菲菲不是处,可也没有什么经验。有的只是青春。
第一次,我在她身体里释放了以后,她直起身看了我一眼。眼里雾气腾腾。
之后的一个礼拜,我都感觉到了她的焦灼。她总有些不自在。拿着发票给我签文件的时候,我会看到她的手微微抖动。办公室过于安静的时候,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她露出一副盘算着什么的表情。这时我会放音乐,或者出去抽烟。礼拜五,她跑去把自己的黑头发给挑染了。
她情绪不稳定,也没学会处理这种复杂关系。老板,还是情人?
我故意冷着她。礼拜一,她终于崩溃,坐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给我发了一封辞职信。

为什么要辞?
不为什么。
我不批。
我们到底算怎么回事情啦!
什么怎么回事?
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你觉得呢?
你讨厌啊!
她哭着过来一把搂住了我。我笑得在椅子上乱抖。
然后我们在椅子上又来了一发。

你太老了。
我哪里老?那里吗?
那里不老。你就是比我老。别人会说闲话。
正好显得我有钱呀。
而且你太坏了,太坏了!

菲菲不知道露西的存在。露西知道菲菲。

菲菲发短信发得太勤了。露西就不主动给我发信息,她拿着我的手机看,看了哈哈笑。
你又骗小姑娘。
哪有又。
好吧,你骗人家小姑娘。
哪有骗。
那你是跟人家认真谈朋友咯?
是吧。

露西静了下来。

怎么了,你吃醋吗?
不吃,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那我们算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男女关系。
露西搂着我脖子把我放倒,接着把穿好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
带着情绪的动作总是太快,毛衣擦出的火花几乎要烫伤我的胳膊。

生活过成这样我还挺开心。生意收益好,又有俩不同风格的女孩穿梭在我身旁。我表面上不露声色,实际上快活得云里雾里。我大学读书也学人读王小波,和菲菲在苏州某度假村玩乐时,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天色微微向晚,这是我一生中的黄金时代。我肌肉结实,精力旺盛,随时随地可以硬,觉得一切都唾手可得。

在那个黄金时代里,我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不论多晚睡,我保证在每天7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开着车到菲菲家,跟她打晨炮。

她租在一个花园式老房子的一楼。从在马路边停好车,到敲门,到她热腾腾地从被窝里跳出来抱住我,只要不到2分钟。通常搞完之后,我会带着菲菲到公司,启动她一天中的第二个角色。

穿着衣服的,总经理助理。

她一板一眼的跟我处理工作,然后吃午饭。午饭吃完,我们到附近找个咖啡馆坐下发呆。偶尔我会出去见客户,或和朋友打几盘桌球。如果我晚上没事,就会在六点左右,开个酒店跟菲菲做第二次。酒店一般会在零点退掉,我送她回家。给出的理由是,不想让朋友公司的同事觉得我们关系不正常。

刚认识菲菲的大半年,我和她上床比和露西多很多。菲菲年轻,随时随地可以在桌子边,轿车里,电影院里,小公园里把身体折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我几乎要忘记联系露西。

那是一个星期日的凌晨,我带着菲菲在江边的龙腾大道,沐浴着秋日的朝霞野合。一边看着尚没有那么污秽的江水滔滔流过,一边感受着下身那仅有的一点温热,我们都沉默而兴奋。菲菲皮肤雪白,毛发稀少,身体里绚丽的颜色和着清淡的液体被我一次次地掏出来。有时我会怕她就那么死掉,可她又总能生龙活虎的醒来。我看见她淡黄色的长发落在江边的栏杆上,像细细的火焰。我感受着她深处一下一下的震颤,心里全是白茫茫的大地。

那天早上是一个顶点。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样下去会出事情的。”我习惯性的做了一些后撤。

乃是假托业务出差了一段时间。穿好西装,系好领带,拖着行李箱,假模假式的坐了动车,在杭州混着。用短信通知我的女孩,我是如何谈生意,如何提案,又是如何斩获了新的业务。

可实际上屁业务也没有,我和一帮狐朋狗友混着,天天在KTV开酒。搞得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我才带着几包茶叶和小核桃,晃晃荡荡的回到本来的生活。

但之后到来的只会是更激烈地痴缠和性。


我有点怕。我鬼使神差的开始密切联系露西。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在和露西搞的时候,我开始故意和她说一些贴心话。
一想到菲菲我就说。想一次说一次。
和菲菲做过的姿势,也会和露西纷纷再做一次。
最后终于说到了我爱你。
像是长出了一口气。
露西先是沉默,但发现我不断地在说,而且还渴求她的回应。
于是她决定跟我谈谈。

她把我约在公共场合。日月光B1的麦当劳。公事公办范儿。
太不讲究了。她是故意的。

说说吧,你最近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是认真的吗?你明白我们的关系。
是认真的。我们在一起吧。我觉得我们是真爱。
那,你要跟你那个小助理断干净。
你呢?
我什么我?
你有……
我本来就没有除你以外的男人。
给我点时间。
多久?
我去和她谈谈看。

露西那天和我谈完之后径自从麦当劳出去,穿过Subway,到果汁店给我买了一杯鲜榨西柚汁。我还记得她把果汁递给我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式的笑容。扬长而去。

突然感受到一种正式感。不像在恋爱,像是某种很严重的东西。被彻底当做成年人对待了吗?嗯,我竟不讨厌这个了。

菲菲和露西的话都不多。
菲菲的话更少些。有时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年龄差距导致的沟通不畅。

那是个礼拜三。情人节后三天。我早上依例来到菲菲家。她穿着空荡荡的连衣裙。一把抱住我。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伏下身子帮她口交。她叫出了声。楼上住着房东八十岁的妈妈,老得像一把风干的沙,随时可能散开。之前我们从不敢弄出任何大动静。我捂住了她的嘴。

进去的时候,她的水已顺着大腿流到了垫子上。垫子湿了一大片。不知什么时候,她狠狠地掐我的背和臀,短暂而含混的说了一句,爱你。

我的感受和以往诸多不同。我算不上很持久,但这一次,我仿佛怎么也停不下来。因为我似乎真的爱上了露西,而和菲菲之间,突然就感受不到以往的那种迷乱和心醉。我的身体在这里,心却飘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那段谈话里。

那会儿,菲菲正披着大衣坐在我桌子对面。缩成一团。对着手机玩连连看。
头发乱糟糟的,只有眼睛露出来在外面。不时扭过来看我一眼,笑嘻嘻的,又转过去。

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什么事儿。
我想想怎么说。
怪吓人的。你讨厌!快说!
我们不要这样下去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一股凉意从我心脏的位置开始往全身蔓延。
菲菲愣了一会儿,望向我。
我不知道她从我脸上看到了什么。
然后她开始无声的,噗噗嗒嗒的掉泪。泪水砸在桌子表面的塑胶布上,声音大得吓人。
她眼大,流出来的泪也超级大滴。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脑子里一团乱。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

最后她说,你滚。

我起身离去。
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到了车里。我把车窗开了又关。然后开始给露西发消息。

说了
你在哪儿
在她家门口
过来吧


正是过年,事情不多。我天天睡在露西家。菲菲也没任何消息。我开邮箱,也没看到她发辞职邮件。
等了一个礼拜,菲菲给我发了条消息:赵总,您好,我希望在月底离职,还请把薪水结给我。


我和露西开始进入结婚流程。
在和露西正式交往的初期,我会想起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菲菲。
想到她的时候,觉得没有办法想清楚,就拉露西过来搞。我希望自己能忘记菲菲身体所带来的感受。于是我不停地和露西搞。略带着一丝苦涩和犹疑的,希望把所有的不快,随着身体的释放一起清空。

除去所有必要的社交、工作,应酬,我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和露西搞那件事上。
我们不去任何多余的地方,就在她的房子里,我们搞,然后躺着。等我觉得自己又可以的时候,再搞,或者让她给我吹,这么过了3、4天以后,我下楼补充套套和润滑剂。不说话,接着搞。

有时射在套套里,有时搞到快射的时候射在她嘴里,脸上,或者肚皮上。

我们除了搞和睡觉以外,就是叫各种外卖来猛吃。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三个月。楼下便利店的伙计看我的目光已经开始有点奇怪了。然后又过了一个星期,便利店换了一个伙计。发现这一点时,我蹲在店门口抽烟,笑着看小朋友玩摇摇。起身后我有点头晕。我觉得自己彻底把菲菲忘了。

接着我和露西觉得是时候把关系往不那么有趣的部分推进了。

我开始见她父母,见她更多的朋友。我开始介入她的生活。她正式搬来我家,我们开始婚前同居。我开始觉得自己非常爱露西。这是在2008年年中的时候。

在我和露西结婚的前夕,我的公司在2008年底金融危机中遭遇了一次比较大的冲击。我丢失了约80%的固定业务。
这时我正在与露西商量买房子。我告诉她买不了了。露西表示可以问她父母拿钱。我没有答应。和她说,要么先缓一缓,我们先把证领了,但不要告诉你父母。买房和酒席的事情,后面再说。她答应了。

2009年整个上半年,我都在努力想办法把业务重新弄回来。我仿佛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还有一间公司。但效果不是很好。

我去见我之前的一个核心客户。他大概是我最后一个机会。他把我约在安福路午饭。
扯了10分钟有的没的,他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现在这个样子太出乎我意料了。
啊,是吗?
是啊,听说你他妈fall in love了。

你他妈居然能fall in love.

你不要得意,我不是在表扬你,你必须马上从这种状态里摆脱出来。
为什么啊?
你这样我不敢跟你合作了,我觉得也没有人敢跟你合作。
为什么啊?
我问你,你今年多大?
33。
你女人,就是你微博上贴出来那个,多大?
32。
再过十年,你43,我估计你看起来还是现在这副德性吧?男人不显老,43,事业有成,世界那么精彩。你觉得她42还能看吗?你玩玩可以啊,你怎么能玩真的呢?
呃,今天不太想聊这个,老建,建总,我是想和你说一下项目的事情。
我不跟你说项目的事情。我跟你说,刚才你一进来,我跟你说项目的事情,你根本什么都没听,一直在飘,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很努力想听,但你完全没有听进去啊。我要是你老板,你这种状态,我马上就把你开了。
好吧。
你是要跟人家结婚了吧?
是的。在考虑。
你他妈傻啊!我这种叫什么,我和张元他们(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我们这叫想离离不掉,你他妈倒好,自己往火坑里跳。我为什么不和我老婆离婚?不是和她还有感情!不是我爱她!是她给我生了两个孩子,而且离了我,她生存不了的。所以我苦啊……你,你不要结婚,不能结婚,你现在就应该拼事业。如果你现在和这个女的结婚,你一定会后悔。你以后哭,不要来找我。你注意,我不是不同意你结婚,我是不同意你和她结婚。你和她结婚,有什么好处?她能帮你干事业还是能帮你生孩子?
干事业肯定不行。事业还是要我干,建总。
生孩子,她太老了!你现在就应该拼事业!你还是经历的女人太少!太老实!以后我得带你去玩玩!不要再去夜总会了,像傻逼一样自己买酒给别人喝,早上醒过来身边一个人都不认识……元元也这么说,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个新地方!你知道吗,上个星期,我带着元元,李奇,李峰,我们一起去吃大闸蟹,去完去了边上一个古镇!一条街,你知道吗?一条街,任你挑选,什么年龄段的都有,想要什么样儿的没有?你他妈居然去fall in love。你不要犯傻,你赶快给我恢复正常,你这样下去我要怀疑你的三观了!
啊?至于吗?呵呵,你觉得我什么三观?
我本来觉得我们志同道合啊。我问你,说个不好听话,你他妈不也是光屁股来的上海?
是啊。来的时候只有八百块钱,我妈给的。
那不就结了,在上海,你必须要比别人努力,不能犯傻,不然会重新变成光屁股的样子滚回去。努力我觉得你本来是够的,但你现在这个叫犯傻你懂不懂?
好吧。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项目我不敢给你做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我哪里有休息的资格。我已经没有进项一个月了。我找老健本来是想让他给我点机会,但终于还是没有把实情告诉他。
我还有一点积蓄,但这个积蓄得留着维持运转。我算了,垫款的话我还能撑六个月,我得在这六个月里找到新业务。

告别了老健我一下子就没了方向。刚才吃饭,我也没吃几口。没有食欲,我为我未来的饭碗发愁。

我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露西,告诉她我要出差,一个人去了普陀山。白天拜佛,游山,晚上住在一个农家乐里。

我躺在农民的床上,脑子像飞速旋转的陀螺,不断地旋转,想着想着,陀螺倒地,崩溃。住惯了好酒店的我在闷热而满是蚊虫的农舍里根本睡不着。深夜,我从床头坐起来,窗外没有一丝光亮,我烦躁得像头待骟的公牛,焦虑而清醒,将临深池。

我打开手机通讯录,从A开始翻名字。

翻到H的时候,我看到了菲菲。黄,旻,菲。
我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

继续往后翻。

又翻回来。

菲菲,你好,我是赵。之前说的公司新业务介绍PPT,那时你在更新的,有没有更新好?

时间是2009年9月23日凌晨3:34分。

后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2009年9月25日凌晨00:20分,我收到了一条回复:

已发至您公司邮箱。


收到了,谢谢你。最近好吗?

没有再有回音。

那会儿,我正站在农家乐附近的一片浅滩上。背后是低矮的青山与彻夜打着光的寺庙。面前是一片松软的沙土,更远处是无边无际的海面。像是另一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已经起风了,而且有点要下雨的意思。我没有走,而是踩着沙慢慢向海面溜过去。潮水越涨越近,但沙已经松软的不能承受我的重量。最后我停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已经空无一人。

在普陀山期间,露西不太理我。长期以来,我们陷在彼此共同制造出来的一堆琐事里,没有喘息之机。我重新又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可互相理解。但转念又觉得其实是自己傻逼,不可诬赖别人。我陷在这种反复的情绪里,脑子里却全是蓬勃的欲念,我只觉得自己想要更多的钱,更多的姑娘,顿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从普陀山回来后,露西已从我家搬走。我联系她,她在电话里表示,是爸妈让她搬回去的。说要等跟我正式结婚后再住在一起。她表示一方面是她父母觉得婚前同居不好,另一方面是希望借此给我些压力,推动我们快点办婚事。所以不论如何,房子要买,酒席要办,瞒不了多久了。她最后在电话里说道。声音还是那么正式。

对,我是个成年人了。

拉瑞给我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从普陀回来一个礼拜后。
他是第一个主动联系我的朋友。
我们周六下午约在港汇二楼那个红彤彤的咖啡店。

拉瑞是个很直爽的人,直爽到我有点恍惚。
他直接说,你知道吗?猫王把你女朋友上了。

猫王?Cat?
是啊,以前我们一间公司那个。
啊?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是你来跟我说这个?

昨天晚上,Ark,你记得的吧,他给我打电话,说猫王把露西给操了。我说不会吧,露西不是有小赵了吗?他说,小赵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大出现,以为他们已经分手了。我说,还有啊,猫王不是GAY吗?
Ark说,是啊,猫王的男朋友,就那个小马,现在已经疯掉了。人格崩溃了。小马是个摩羯座,你懂的,自尊心受不了啊。
我问,那小马有什么举动吗?
Ark说,抓狂啊,语无伦次。他就觉得想报复,但也不知道怎么报复,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男人还喜欢女人。还上了床。目前他就停在这么一个崩溃的状态里。后来小马出去他们那个圈子打听,说猫王搞上露西的事情很多人半年前就知道了。而且那个圈子里的人都说,觉得猫王变回直男很久了。现在搞女人搞得已经小有名气了。露西也真的是厉害,居然把猫王掰直了……

猫王以前和我以及拉瑞一间公司。高高瘦瘦,腿长鸟大,笑起来像耶稣,不说话的时候像个中学老师。多年不务正业游手好闲。除了搞基外没有见他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爱好。每次出现的时候,他身边的小伙子都不一样,且质量好。帅而有钱。
另外他身边还有一堆女闺蜜,都把他当同性。这些姑娘的成色也好。都是那种既有颜也有灵魂感的姑娘。谈吐还不俗。人见人爱,一色的女神。

露西是其中之一。

你不要太伤心啊。他们这个圈子本来就这样的,你女人我不熟,我是了解猫王和小马的,猫王现在这副混乱的样子,按我对他的了解,他估计也还在糊涂着,而且估计跟你一样伤心。说不定比你还伤心。他就这么变回直男了?我觉得也说不准,我总觉得这个出轨和一般的出轨也不太一样……但是作为哥们儿我必须得告诉你,我记得你说你要跟露西结婚……

后面我已经听不到拉瑞和我说的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从港汇走到了虹桥路上。我顺着虹桥路一路向西,脑子里的云彩,一会儿变成小鸟,一会儿变成了棒棒。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路。我记得那天天黑了很久。

如果一定要说,我会说,我的黄金时代到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我想一直走下去,离所有人类远远的,走到程家桥,求动物园收留我,我会在笼子里唱歌,跳舞,鸣叫,做一切游人希望我做的事情。我觉得那可能是世界上唯一适合我的地方。


现在已是六年后了。2014,又一个火焚之年。我已经可以安然渡过。

2010年,我打开700多个QQ联系人想找到那个算命的,但没结果。

现在,作为一个草木之人,我从余烬里又长了出来。没有菲菲,没有露西。

露西,我后来叫她张蕾。这个称呼没有再变过。张蕾,或是“我前妻”。

菲菲,3年前我和她在日月光见了一面,后来绕着日月光走了一圈,从建国路,到思南路,到永嘉路,陕西路,仿佛回魂一般,我们并肩走了那么一圈。那是我们当年混迹的地方,可后来都变了。她有点发胖,但还是那么年轻,人生刚刚开始的样子。她说她当时知道露西的事情。她哭过又好了,我们也没有再见。

在上海,魔都,宇宙超级无敌大都市,我八字相克之地,我经历了太多消失。命如草木,我或许还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火焰。但我已不想见了。我唯一学会的,也无非是面对我世界里尚存的事物,深深地弯下腰去。

五年前的朋友还有联系的极少,他们像一个个通往过去的小镜框,挂在墙上,偶尔拿起来,轻轻看一眼。生活总是崭新的让人害怕,却又不得不继续。

胶州路大火后,我重新找了一个风水师,让他每年给我寄运程书。从那时起,最好的朋友都在别的城市,我跟他们写信,说“我已经老了,希望自己的余生,能够靠求神问卜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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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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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4 10:44:32 |只看该作者
很有意思,王子的文笔很熟,熟到有点游戏人生的状态,就有点浮了,个人感觉。一些句子“身体里绚丽的颜色和着清淡的液体被我一次次地掏出来”“她穿着空荡荡的连衣裙。一把抱住我。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伏下身子帮她口交。她叫出了声。楼上住着房东八十岁的妈妈,老得像一把风干的沙,随时可能散开。”显出作者诗才的底子,不是没有经历的人能随便写出的。但总感觉这篇小说游戏心态颇重,包括标题,包括以算命起以算命结。但如果作者写得高兴痛快就最好了,写作常常让人感到绝望啊。
且让我在风中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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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4 10:55:17 |只看该作者
我不会点评,也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就不对小说进行评论了,但有一个建议,请把段落都整理好点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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