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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刺客田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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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9 09:28:1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yao110110 于 2015-3-29 09:37 编辑

蚊子 萤火虫 蟋蟀

有一会儿他走在来时的路上,四周弥漫着山雾偶尔虫鸣猿啸,山上的小径于这黄昏时分扭扭歪歪不停地分出枝杈,像一颗树。小径分叉的山路弯曲绵延无休无止的繁衍出更细的枝杈,它们自始至终都泛着白色的光向上生长,执拗不屈伸向模糊不清的山野深处,仿佛遵循着某种说不出来的道理。如果不是认真的沿着每一根细枝末叶地寻觅下去,或许永远也搞不清楚它们究竟通向了哪里,就像那些渐趋模糊的线条去向不明像头迷路的羔羊,田七因而心里面满是困惑。山野四处散落着夕阳斑驳四裂的余晖,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神砖圣瓦。或许天鸡巴要塌了。田七暗自思忖,然后他决定遵从内心深处某种神秘的召唤和牵引一探究竟,沿着小径分叉的枝节走进山野深处,走进每一条岔路末梢的所在,像一只蜥蜴遵循光亮爬上树梢的顶端。远处可以看到莽莽天际正在向地平线缓缓沉落,大地一片安宁。后来他清楚了每一条小径分岔的末端,在看不见的山雾弥漫的深处都有一大片屎撅子,像颗结满了果子的树。每一条小径的分叉最终导向一大片野屎,这结果既出乎意料又似乎理所当然。不过无端端的碰到一堆屎总不是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田七看起来就不大痛快脸色略泛青。

田七带着一团夜色翻滚着跳进了黑寡妇的山庄,发出咕咚的一声巨响让人心惊,肉跳。院子里顿时暗光四起,一群萤火虫四散而逃,脚下粘糊糊的,估计是踩死了一群萤火虫。

一头鲁莽的野猪。

那些稀巴烂的尸体牛粪一样粘在他的脚上,粘了很久,直到挥刀砍向杨坚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脚上荧光四起像踩着一朵绿色的云,轻飘飘的像踩着一条绿色的银河,走在绿波之上四野空寂宙宇无声,仿佛走在一个迷雾丛生的梦里面。一只蟋蟀在幽深的茼蒿丛里吭哧做声似在大便,小便也说不定,它面容无辜轻皱眉头露出深意难明的神色。远处一座熟睡中的城池发出惴惴不安的喘息。即使多年之后田七依然有着这样奇怪的念头——东西都是有生命的,只消唤起它的灵性便像打开一扇门。

田七时走时停时停时走,有时贴墙轻挪像头偷懒的骡子,有时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像砖头,有时又弯着腰在墙根儿的阴影里颠儿颠儿地跑动像夜半时分遛出来偷奸的狗。为了更加逼真,他一边颠儿颠儿地跑一边喵喵喵地叫,听起来嗓音艰涩刺耳让人不舒服。后来他才恍然大悟,他学的是猫叫不是狗叫,怪不得心里恶心不舒服总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头。透过灰蒙蒙的夜色,墙根儿暗影里的这只动物体型巨硕行动迟缓……也或许是错觉,此时此刻田七自感身轻如燕行走如云,穿行在一座陌生的院子里,飘荡在一片陌生的天空下,偶尔还像只小蚂蚁冲着遥不可及的月亮挥一挥黑黑的触角。一条眼镜蛇吃啦啦地撅起屁股竖起尾巴像挥起指挥棒,蟋蟀,蝈蝈以及诸多虫子便开始轻吟浅唱或平行或交叉纷纷扬扬散落在这条夜晚的河里,犹如晚春时节一个落英缤纷的世界。声音才是最高的领袖。眼镜蛇向上推了推眼镜暗自思忖。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震惊四野。

不能一直贴着围墙走虽然感觉安全,但那样的话可能将一直这样走下去几乎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这环形的围墙像一切环物体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很容易沦陷在它们如梦似幻的弧线里永远也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我必须离开这里穿过前面扭曲蜿蜒的走廊。想到这里田七勇敢地走出了墙边的暗影仿佛走出了守护神的怀里,黄色的月光散落在身上。危险从闷热的角落里游出来像条狡猾的八爪鱼,背后的弯刀马上擦擦擦几乎要蹦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去摸它就在刚踏上台阶的一瞬间,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迅即而至从阴囊会阴穴顺着腚沟(在盆骨后方尾椎骨附近肛门的上方两片屁股相挤压形成的壕沟)直抵脑门儿。嗡隆隆的巨响滚滚而来,田七深陷其中仿佛一个预谋的残酷的悲壮的埋伏里。

一群蚊子突然袭击了他。

它们不讲道理地攻击了他的脸和柔软的皮肤,尖尖的吸嘴儿刺进他蓝色的毛细血管里。血液流过吸嘴儿的丝丝声,蚊子们心清气爽的啧啧声,风吹腋毛的弗弗声,蚊子四处撒尿的滋滋声以及它们胡乱放屁的啵啵啵声,让人听起来像个菜市场。田七不得不落荒而逃,脸上满是疙瘩。

麻痹果然厉害。田七不由得心惊胆颤。

田七重新蹲在白皮松的大树杈上黑布蒙面,他感到面容受损。把把抵在大树杈上已没了初始的锐气和坚挺使他总有摇摇欲坠的感觉,屁股发抖。出师不利,脸上被攻击的地方奇痒难耐,他沮丧神情落寞。

老蚊子嘬一下嘴摇了摇头。

这是个北方的蛮横之徒,无知,粗野,肮脏的入侵者。它通过吸嘴儿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但愿菩萨原谅他,一天到晚不洗澡的一个无知的孩子。停顿了一下它通过吸嘴儿又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但愿他早日腐烂,这样菩萨可能会早一点原谅他。

小蚊子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满腹疑窦,望着老蚊子快要干瘪的吸嘴儿,像扭曲枯萎失去颜色的花蕊。小蚊子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它掂起小翅膀飞起来,闷热的空气让它很舒服,腋下的汗味儿有夜来香的味道。虽然年纪尚小但它已经是个预言家:要不了多久那家伙还会回来,他仍然在这附近游荡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隐藏在金佛花的气味儿里不易察觉。气味统治着世界。它思忖半晌做出了判断并用一只前足弹了弹吸嘴儿——足够坚硬已经可以安全使用了。

田七抬头望着漫天的皑皑白雪,空中亦今为止仍然漂浮着的记忆如一撮冻僵的鸽子粪。嘴里面泛起腥臭味儿像贝壳像鱼卵,在银光泛滥的沙滩上盛开着一朵金色的马蹄莲。

那时候他曾因一群蚊子无理的攻击而满怀悲愤,不过他不气馁。打赢黑寡妇重要,其他的不重要不值一提,被蚊子攻击更是小事一桩,小菜一碟,是餐前的开胃菜,是西红柿沙拉,是生菜芥末。他再次带着一团夜色翻滚跳进了黑寡妇的院子,发出咕咚的巨响让人心惊肉跳。接下来我们不得不跟着田七重新开启一段已然发生在行程中的行程,就像我们来去来往的路,一条河,或者一棵结满了果子的树。院子里暗光四起,一群萤火虫四散而逃。田七的脚上粘着绿幽幽的光,像是又踩死了一群萤火虫。多年之后他才发现像踩着一朵云,踩着一条绿色的银河,脚下的世界夜色波澜如摊开的一幅巨型画,风从画的一边卷向另一边而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柱形的卷轴。

原来世界是圆柱形的。他打了个响指。

又是这头凶残的野猪,我们将与它势不两立。

他先后踩死了两拨萤火虫从此被视为死敌,他犯下了灭族的仇恨几乎被仇恨的泡沫淹没。

第一波被踩死的萤火虫正在聚众开会讨论族群数量过多怎么样控制繁殖过快的问题。

第二波被踩死的萤火虫正在聚众开会讨论族群数量过少怎么样解决繁殖过慢的问题。

后来大伙儿都躲在石头缝里面不肯出来开会,以免被踩死。这些拿来准备修建萤火虫之墓的石头发着绿色的光。

黑萤王没有办法,只好派传令兵一个一个的对准石头缝传达命令。

——生儿子,报仇。生儿子,报仇。

传令兵用屁股上的灯一闪闪一灭一闪闪一灭地向每一个族内成员传达命令。光的颜色越浓,命令的执行就越刻不容缓。传令兵屁股上的光从绿色变得越发的绿色,最后没有办法变成了浓郁的橘红色。过了一会儿觉得还不行,就又变成了浓烈的红色,到了最后心中的激愤越来越难以抑制,屁股上的光变成了浓浓的黑色,黑的妖艳,黑的彻底,黑的看不见像个窟窿。

萤火虫的语言:它们可以通过——灯(屁股上的光)语来交流,互相传递沟通信息。同一种萤火虫雄虫和雌虫之间能互相用灯语联络,完成求偶过程。雌性萤火虫会以很精确的时间间隔,掀开翅膀露出光滑的屁股向雄虫发出——亮,灭,亮,灭的信号——玩儿,不玩儿,玩儿,不玩儿。这种时间间隔很短,对于人来讲很难分辨,但萤火虫却能毫不费劲地准确判断对方的意思。当雄虫收到雌虫的灯语信号后,就会立刻发出相应的信号来——亮——玩儿,然后它就把屁股一直露出来亮着,直到累的屁股疼,后来雌虫就飞过来温顺地爬在地上,掀起翅膀露出屁股开始玩儿。有的雄虫觉得玩儿着没意思,或者这会儿觉得玩儿着没意思,或者觉着跟这只雌虫玩儿没意思,它就灭掉光并用翅膀盖住屁股——我身体不适一点都不想玩儿,我看你还是走吧去找别的雄虫玩儿去吧。

有的雌虫比较倒霉这也正常,每只虫子都有倒霉的时候,就像每个倒霉的人一样。有一些已经失去了生殖能力的雄虫冲它们一直露屁股亮灯,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可没意思,最要命的是直到进入玩儿的实质阶段,雌虫才发现情况不妙根本玩儿不了,但那雄虫仍然纠缠不休想要玩儿还是装着可厉害的样子耍不要脸,这让雌虫很头疼,想不通这是个他妈的什么世道。对此黑萤王无比重视,专门成立了一个生殖娱乐协会接受这样的投诉,并成立了生殖娱乐护卫队专门清理这种玩儿不了却滥竽充数之辈,一旦发现坚决予以逮捕处决。或许这将是萤火虫族类的灭族之兆。无论如何这在黑萤王的心里种下了一粒不详的种子,像种了一粒坏掉的花生米。

萤火虫互相用这种特定的光信号进行交流,最后飞到一起结成配偶。萤火虫的发光原理:是因为在其发光器的屁股上,有一种含磷的发光质与一种催化酵素。萤火虫屁股上会有一些气孔,由气孔引入空气后,发光质就会透过酵素的催化与氧进行氧化作用,然后透过这样的机制来发出光。虫萤光素酵素在常温、常压下使发光反应进行非常有效率,和三磷酸腺甘(atp)作用产生复杂的氧化还原反应,这种反应是连续性的进行着。萤火虫的光没有伴随热,能量和效率非常高,约2~10

的能量转为热量,而其余能量完全用来发光,称为「冷光」。

说起来传令兵还是蛮辛苦的,每次飞一圈儿下来累得屁股疼。

是的,累的屁股疼还热的直冒烟儿。

实际上它屁股上发出的光是冷光不会让屁股冒烟儿。

可我的屁股就是在冒烟儿。

传令兵皱着眉头把屁股泡在冷水里,觉着很舒服顺便还洗了洗小鸡鸡。然后它忍着屁股疼打起灯,一明明一灭灭一明明一灭灭——这是命令旁边的母传令兵爬在地上。

我们抓紧时间玩儿几下,要尽快生个年轻点儿的传令兵,同志加油,小鸡加油,不然我可早晚要累死了。它忍着屁股上的疼爬在了温顺的母传令兵身上。

此时一只蟋蟀蹲在幽深的茼蒿丛里,它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一切,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总有绿光在面前一闪闪一灭一闪闪一灭,一会儿是黄色的一闪闪一灭一闪闪一灭,一会儿又是红的光一闪闪一灭一闪闪一灭,一会儿又什么也看不到的一闪闪一灭一闪闪一灭。

为什么这个人又跳进来,刚不是来过一次了吗?你他妈的有病吧在这儿跳来跳去的。蟋蟀心里面有股怨气,它正焦虑地蹲在那儿等待旁边巢穴里一只母蟋蟀最终答应与它进行交配,所以最烦有人打扰。当然那些萤火虫也打扰到了我,但他妈的这个人打扰我的要更多一些。

这让它感到心神不定不能专注地把真心展示给母蟋蟀看,由此它觉着今晚上的计划要泡汤。它用前腿捋了捋触角,吱吱的叫了几下嚷嚷道:姑娘,你再不出来我可不理你了可要走了啊,今晚的月色多好,多圆,晚会儿或许还能看到绿色的银河,可刚有个麻痹的搅了我的心情,你却还待在那阴暗潮湿的巢穴里等待发霉,变成一个没有任何公蟋蟀愿意搭理的老处女,好好想想吧,除了我还有谁会对你这么好,赶紧出来吧,你这只大屁股的老姑娘。

不知道这蟋蟀是什么意思或者在责怪我惊扰了它就便,它的眼神模糊难以判断。

一座熟睡的城池发出惴惴不安的呼吸。是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我们可以唤醒它们,如果我们愿意的话就可以打开它们的心扉,当然如果不愿意那也没什么,那自然就打不开人家的心扉。他时走时停时停时走,有时贴墙轻挪慢行像头骡子,有时爬在地上像砖头。他狗一样向前窜行喵喵喵的叫个不停,嗓音艰涩刺耳让人不舒服。透过夜色,你能看到这只动物体型巨硕。蟋蟀蝈蝈和很多的虫子在闷热的角落里发出鸣叫,还有一条眼镜蛇吃啦啦的竖起尾巴像抱着旗杆摇旗呐喊——它的眼镜几乎要掉在鼻子下面。那么多的声音或平行或交叉纷纷扬扬消失在这条夜晚的河里,犹如晚春时节一个落英缤纷的世界。声音才是最高的领袖。它不禁又感叹——但它觉得很奇怪,好像刚刚才感叹过一次,怎么又感叹了一次。

你是谁,为什么学我。

你是谁,为什么学我。

你它妈的是谁,快出来,不然老子不客气。

你它妈的是谁,快出来,不然老子不客气。

眼镜蛇身体焦虑不安地扭动着,倦缩着,摩擦着,像肚子疼。月光如水,不远处围墙黑黝黝的影子犹如被推倒的围墙躺在地上,如黑云,如堤岸,如浪潮。

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眼镜蛇伸出舌头轻吁一口气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那个黄色的屁股,不明白它为什么要挂那么高,虽然如此可它还是屁股。过上一会儿就会有个红色的屁股也将挂那么高,不明白那个红色的屁股为什么也要挂那么高,虽然如此可它也还是个屁股。这两个屁股轮流挂在那里,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屁股轮流挂在那里挂那么高,说到底不还是两个屁股。提出这几个问题之后,它满意的躺下来感受尘土的清凉。除了挂那么高令人奇怪,倒也没什么,屁股我可见得多了,无论是青蛙的小屁股还是野牛的大屁股,无论是带毛儿的还是光溜溜的,这世界到处都是圆形的屁股。这是个屁股的世界。它推了推眼镜大胆的下了第二个结论,然后得意的摇起尾巴,发出山野里风吹过干豆荚的声音——吃啦啦不要惹我,吃啦啦不要惹我。

围墙是圆的就像一切环形物体令人捉摸不透,必须穿过前面扭曲蜿蜒的走廊。背后的弯刀啾啾啾啾啾啾又要蹦起来,田七没打算再去摸它,他知道接下来将会遇到危险,就在踏上走廊台阶的那一瞬间将会遇到某种无法预知的危险。他开始犹豫不决要不要踏上那个台阶,这个时候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像一只阴险的铁线虫闪着金属的光泽从夜晚的河流中遛了出来,让他心生惊悚。尖细的杀气从身体右侧方向的虚空哧溜一下钻出来,发出恶毒的丝丝声疾刺过来,令人意外也在意料之中。惊悚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咸涩的味道猛然灌进胸腔让他透不过气来。显然不再是一群蚊子贸然发起的攻击,这真真的是一次有预谋的目标明确的突袭。那一会儿他并不知道那把剑要刺向身体的哪个部位,总之就是刺向他,即便在多年之后他仍然能够想起眼前这一刻的那种惊悚和绝望感在心里密密达达的层出不穷,犹如一群蚂蚁离开穴邑踏上未知之途心中的悲凉。而这一切总像是一场自生而来不断重复的梦,距离这个梦越近便越深感不安,越使人想入非非。

很多人一生下来就想入非非,有些人则是后来才想入非非。田七刚生下来的时候几乎什么也不想,吃奶玩儿鸟屙屎撒尿浑浑噩噩浑然不觉天日。直到后来遇上无数次的难题之后,他才开始想入非非,不仅白天想入非非,晚上做梦也想入非非。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开始想入非非——母鸡不停的下蛋有什么道理,天生喜欢如此?会否造成不适,会否造成撕裂脱肛,会否遗患强迫症?噗哧一个噗哧一个怪得劲儿,但若到了无蛋可下的时候,我想或许魔鬼会把它们吞噬在孤独里死掉。

思考这些问题显得有点儿不太正经也不体面,我比较习惯正儿八经的想一些事情,我想你也是。他对着胯下的树杈说道。大树杈没理他,大树杈默不作声承载着一切包括一条把把两瓣屁股以及他的絮絮叨叨,从一群流星掉下去到另一群流星掉下去,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树杈两端各顶一场纷纷扬扬的细枝蔓叶向着云上伸展,像一场漫无休止的时光之流,像一场枝桠丛生的梦幻,像一张落满了尘垢的窗。接下来你哗啦一下把书扔到了窗前的桌子上,在多年前一个湿冷的下午它啪对你发出了一声回响,这声音惊到了一只沙漏和一只猫。

这本书从一开始你对它就没什么好感,看到这里仍然没什么好感,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它的来路不明简直像个私生子。这或许是一个天上有很多阴云的下午使得风没有光,一只流浪狗因而灰头土脸,还有一只流浪猫和一只流浪的鹦鹉。一个瞎子坐在公交车站的牌位下拉二胡。一只背毛儿稀疏的乌鸦发起脾气洗劫了街边残缺的花枝——二胡拉的让它睡不着觉,整个街道红色如潮。

现在城里的鸟少了人多了或许有人会找个好日子去看你突然敲你的门,你打开门愣住了,这人自称大表哥但你不认识所以你把门关上把大表哥关在外面。大表哥很生气像只鸽子在外面咕嘟嘟地嚷嚷,说要给你断绝关系——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个傻孩子。你想了一下没搭理他。如今城里种花的多了可比不上你接下来的,欢笑,不过你还是日复一日的独自生活养着一大群鸽子,看鸽子颤动着乳房,啄米,带着满城伙伴飞上天那准是节日来了,你挤在人群中若忽然感到孤单鸽子会把你拥进怀里。往那边去街边有一家书店,店面拆迁图书五折处理,这对你来说其实无所谓就像窗外的光像只乌鸦被挡在外面。近来一段时间你没有看书的计划也没有想买什么书的计划,电视上也一直在炫耀一篮子计划,但总的来说什么计划你都没有。时光给了你安身之所,你始终如一地信赖它们当做一种现有的未来的信仰心安理得地等待在你怀里细枝蔓叶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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