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黑蓝论坛

 找回密码
 加入黑蓝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2999|回复: 2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创] 悄悄胃疼了一会

  [复制链接]

9

主题

3

好友

3100

积分

业余侠客

Rank: 4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5-4-30 17:14:5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秋裤套秋裤 于 2015-4-30 17:17 编辑




深夜煲汤
他必定独自,而且没有约会。晚饭后不久汪洋而广阔的大海便又再次涌进他的视野,八九点钟,他进入厨房,取出电饭煲的内胆,清理米饭,按部就班地放入早已准备妥当的食材,用水清洗盛装过的碟子,抹干手后摸出手机从内锅上空俯拍了几张全景,不筛选姑且将手机放入口袋里,给内锅注水,水多了一些,倒去,少了一些,加点,摇晃几下使原料平躺分布均匀,嗯,水量恰好,放在手边的抹布擦干内锅周围,内胆回归锅体,盖上盖子,插上插头,将按钮切换到煮饭模式。坐在床上他开始选择合适的煮前照片,模糊的排除,不完整的排除,光线偏暗的排除,只留下一张。他回到厨房观察电饭煲的进度,是否有意外发生,微信上没有人发来消息。躺回床上,他感到有些疲惫。
是香味,飘入了他的意识。睁开眼,狭隘的天花板上挤满了水汽,他双脚接触到冰凉的地板然后才是拖鞋。他关掉电源,揭开锅盖,模糊,他摘下眼镜用衣服擦了擦再戴回去。汤的色相还行,不知道味道如何,用水洗一把汤勺、一只碗和一双筷子,汤勺一勺一勺地舀,每勺都保持九分满,直到碗里的汤接近九分满,待盛有汤水的碗平稳放置在桌子上,他吸允了一口,味道不错,稍微淡了一丝,最后他摸出手机同样俯拍了几张照片,将筛选出来的成品图与之前的那张煮前图一齐上传到朋友圈,输入文字,不好,删掉,又调动手指,嗯这样:“鸡汤品相不错,味道也好,稍微淡了一丝”。煲汤的图文在新同事的相册里频繁出现,我在深夜浏览他的整个朋友圈时发现。(2015.4.28)








“口感饱满甜蜜”
黑白条纹敞口紧身长袖衫,深蓝色紧身牛仔裤,连白色帆布鞋都显得有些肿胀而能轻易挤出乳汁。她身上的曲线没有哪条不是柔软的,似乎坠楼自尽的人物也大可放心,跌落于此不仅性命无损反而能重获生之曼妙;此外,不必担心,曲线又回复如初。如初生婴儿的奶白色皮肤,连同呼吸着的胸膛一起起伏,在这细微摆动的低矮绒毛丛里,我远远就能听见叶子渗出露珠似的白糖粒。(2015.4.24)








身体柔软
事情似乎总是发生在昨天,我仍然能感到身体的柔软,即使是电单车的轮胎压在人的身体上仍然能感到身体的柔软。
身体与沥青路面有着天壤之别,那个人滚落在我车轮之下。柔软,我的前轮触碰到这个词,并最终停在了它前面。我回过神来,刚才这家伙开着电单车从我左侧超车,却不幸挂中从公车站横穿过来的行人,他和车子在惯性中开始分离,于是他就这么滚到我的车轮狭隘,我并不感到恐惧,指导我通过前轮感到他身体的柔软。
他摇摇晃晃地起来了,在我面前,却没有看我一眼,他反复磋磨着自己的后脑勺,就好像犯错的孩子,在伤者声嘶力竭的求救声中停下来的电单车们包围住肇事男子——这个倒霉的家伙,他骑着坑坑洼洼的电单车,掉了个头,回到事发现场。而我迅速离开,在所有人都注视着、甚至路灯灯光都特意打在这家伙身上时。
我从冰箱取出一罐黑啤,三四个月前同事送给我的,两罐中的一罐。有酱油似的香味,口感偏苦,但真的较普通啤酒苦么,很难说,遗留在开口处的棕色液体。喝了几口,我竟生出为治病在喝中药的错觉,喝完时我并不感到稍微沉醉。(2015.4.16)








眼睛并不在眼镜框后
大约十天了,也许只有一个星期,我搞不清楚,但我还是能看到这位新同事把眼镜别在脑门上。就在昨天,我注意到她的眼镜置于留海上,所以她后来拿出手机拍了张公司内景,刚开始上班,但对她而言可能是一个美妙的早晨,就好像你开始度假,你面对着并不熟悉的海面与沙滩,椰子树在摇晃,光线与风,跳跃了一两步,在她把手机放回兜里的同时,她是喜悦的,她要走向大海。
她的镜框是黑色外镶绿边,镜片是渐变的褐色,也许是透明的,我还是搞不清楚。她把眼镜别在头发间,并不使用它,而只是作为一种装饰,这使得眼镜作为可有可无的存在,似乎她并不近视,那么这眼镜应该就是具有防止阳光刺眼功能的墨镜了,但实际上它又不是墨镜,我观察过,可是回想起来它又不是用来纠正视力的眼镜。
无论如何,一副眼镜架在她脑门上,即使是需要弯腰搬动东西的时刻,我们公司确实需要经常性地搬动物体并改变一部分公司内部的景观以获得一种变化引起的新鲜感,于是经常出汗的我剪了短发,短发很实用,相比之下本就有些遮眼的留海上悬着一副眼镜,多么不可思议,并且我担心眼镜失去微妙的平衡而滑落到鼻子上、眼睛滑落到镜片上,当这样的物理现象重重复复发生后,实用主义会捕获她。
我不得不承认,当眼镜浮在她的留海上时,她动人了许多:天真浪漫,充满幻想。她在公司里走动时带着跳跃的情绪,四处张望,看见陌生的同事既欣喜又胆怯,好像一下子叫不出那些植物的名字,那些海鸟,那些贝壳,毕竟她是刚到的异乡人。(2015.4.16)




在珍珠港迎面扑来
作为有意志的主体,我,却时常被动地体验自身产生的各种情绪,梦中的场景和情节都并不逼真(醒来时关于梦内容的记忆总是所剩无几),但由此而生的感觉却是真的,毫无保留地强烈释放使得它们比现实还真,梦里的恐惧是真的恐惧。夜里我轻易地推开虚掩的门,我哥哥的房门,喘息和踱步,一只老虎!幸好我猛地带上门并跑回另一个房间,刚才的画面仍然挥之不去:鼻头喘出既轻飘又沉重的雾气,一只老虎在房间里转圈!我感到恐惧(这只老虎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不能清楚地描述老虎,只是这种恐惧感与老虎相关所以才提起它,但我又不能清楚地描述恐惧感,也就只能徒劳地描述老虎的一些部分),我逃跑了(我从房间的窗子,我从绳子上滑下六楼,我并不清楚,总之我活着离开了老虎的视线)。然后我出现在某栋楼房的阳台,看着楼下的老虎扑向街道、扑向活生生的人。当这只老虎又一次消失在城市里,我进入楼房又踏上楼梯,我并不知道每扇门的背后、每个房间里是否养着一只老虎,一只吃人的老虎。我落入恐慌——这恐慌鲜活地像一只老虎在喘息,我小心翼翼地竖耳倾听,即使是在梦里。(2015.4.9)




用乌云制作的河堤
用乌云制作的河堤,我巡视着,随时都会崩溃,随时,第一条鱼击中了我的脑壳,很快,带着泡沫的雨水,漫过我紧握着雨具的手。(2015.4.7)




一山放过一山拦
“好吧。那AV呢?”我说。
“天海翼。”他说。
“……”
“小川阿佐美。”
“哪部最经典。”
“当然是那部一边打电话一边被*的。”
“番号多少……”
“PDG606?”
“你试试,我印象中是这个。”他又说道。
“果然是。”我说。
“不过我总觉得,要是自己是对方那头听电话的家伙那多痛苦啊……”我又说。
“更倒霉的还在后头呢……”
“我是说,我觉得我看这片,会设想自己是女优打电话给那头的那个人。”
“习惯性的失败假设。”他说,“我可能也会。”
“太痛苦了。”我说。
“我还会预设女人是自愿和主动的。”
“想想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搞……”
“嗯。”他说,“其实,就是指导不知道的问题,一辈子都不知道也没什么。毕竟,自己的女人也很难只和自己做过。”
“总有点不好受啊……”
“这种事情除了主动避免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他说,“主动避免。”
“对啊。”
“我室友每天和她玩LOL,我就够受的了。”他又说道。(2015.4.6)




他们在树林
在春风沉醉的夜晚,在电影里。一个男人的情人买啤酒回宾馆时,看到他的男人和另一男人在热吻在燃烧,在他们警惕前,她退回到了墙后,她默默地走下楼梯,坐下,坐了一会,然后上楼进门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在他的男人搂着她睡的凌晨,她推开男人的臂弯推开一片水面的波纹,这波纹摇醒了与她男人搞基的那个男人,她默默地走下楼,他默默走下楼。最先听到的是歌声(这旋律如此熟悉,然后是歌词),这个男人推开了KTV包厢的们,那个女人坐在玻璃桌上唱歌,唱《那些花儿》,必定流泪,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女人(短发,唱着歌流着泪,这场景似曾相识),看着她唱完,男人拿了盒餐巾纸坐在她旁边递给她,她接受了(或者没有?)。她在包厢的洗手间里洗手,因为那人出于好意而握过她的手。然后又是歌声,还是那首歌,但这回是男声。是她的男人唱的,她搂着他,他们坐在沙发上,而另一个男人坐在他们旁边(他们之间隔着两个身位),时而看着他们时而看着屏幕,女人时而看着她男人时而看着旁边那个唱歌的男人(和解了,我想,女人理解了这两个男人的爱情)。然后是,必定是,画面像快速闪过的电影镜头:他们在树林,在泳池,在车里,在散步,在玩耍,在张望,在吹风,在相互触摸(在这些场景里,我感到温柔,而且世界美好)。最后是,必定是,分离,他们一个个离开,离开摄像头的视野,离开我们的视野(我以为那个女人会和他们一起生活,生活会这样一直好下去)。
我把这些说了出来,说给我微信上的朋友听。我说动人,而且熟悉。我百度了前女友的名字仍能找到她的视频,她唱《那些花儿》,她短发,她弹吉他,她唱到一半忽然掉眼泪(我朋友说他有点理解,刚毕业那会听这歌确实,伤感),出于好意的掌声响了起来,她哽咽着唱下去,她唱着,眼泪停了,她笑了,微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叉掉弹出的记忆窗口,必定。(2015.4.1)




他们急着离开地球
“服务员!”有人在招手,他的手举过头顶。“服务员!”原来服务员是我。脚步还没停住,他就接二连三地发问: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发问时所配合的姿势都是指向价格不菲的地球仪,并且他们及时表现出来的购买诉求使得我不敢怠慢。我不自觉加快了肢体动作的速度,并不是为了配合他们的节奏,而是无奈地被卷入到这急速行驶的车轮中。他们莽撞、武断、目标明确、追求效率,但正是这些让他们挣了大钱,而成功让他们更为推崇这些信条,甚至纵其泛滥,于是现在他们的话语变成了一种命令一条指令。我可以想象到他们鼻子底下的工人——如果他们有有工厂的话——被催促着提高生产效率,在现代社会里这是最为正常的准则。不,甚至不用想象。因为我的同事全部都绕着他们旋转并飞起来,虽然我的同事责怪我“婆婆妈妈,不麻利”,但我同样感到脚下变轻。接着又有别的同事卷入进来,“靓女”他们这样称呼我的同事。趁着此刻我也就逃逸了。
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时空恢复了原有的面貌。是他们身上所携带的钱的质量,使得空间弯曲而时间加速。是的,金钱的力量,让他们能坐上飞船,要飞向宇宙开阔新的市场。他们需要地球仪——观察并且触摸——即是作为在工作之余带有怀念性质的休闲,也是一种财富拥有的模拟象征,整个星球都在掌控之中。他们相当高明的提出需要搬运的要求,毕竟地球仪体积庞大——他们确实要比我们这两位顾客的体积总和还大。我的伤及不得不主动承担搬运任务,而我看着地球仪搬上了深红色的飞船。(2015.3.20)





回南天:内心潮湿的房间
被褥,弗丽达,抚摸。鞋子,插座。镜子,行李箱。涌出,窗口,头盔,垃圾筐。指甲,挂历,生长。绳子,空气,爆炸。呼吸,饮水机,冰箱。(2015.3.15)




毁灭,她说
“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耶。”
“噢……”
“你吃什么?”
“外卖,就靓汤啊。”
“噢。我想一下。”
“萝卜排骨不要排骨。莲藕排骨汤只要莲藕。黄豆猪脚只要汤水。”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同事。”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同事,我在心中默念,同事这个词,我感到憎恨,似乎之前发生过的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同事”这个范畴内。是的,这是她得以克制住自己,安慰自己的关键——将我当成一位同事,同事而已。(2015.3.13)




给女孩们送长筒袜的心情
“长得好看就能卖这么贵?”
“嗯。”
我边走边撕开盒子包装的薄膜,摸了一下好看的草莓,感到皮肤似的柔软。她怎么能这样轻易地让人触摸了,刚才竟然搂着她,把手搭在她穿着毛衣的肩上,他的手——“负一楼的洗手间很脏的。”她说。
“嗯?”
“很脏的,我以前去过一次。”
“那去一楼的洗手间吧。”
“嗯。”
我又摸了一下草莓,把它从盒子的凹槽里拿出来,外表是鲜嫩而怪异的高尔夫球,虽说怪异仍旧有着遍布满身的小凹坑,形状是一座溢出岩浆的火山,嫩红的岩浆似乎还在沿着山体流淌,我赶紧放了回去,似乎有点烫手。
“那你去洗吧。”我说着把盒子里的草莓放到塑料袋里,然后递给她。
“嗯。”
我靠在栏杆上,想就草莓写点东西,我是说牙齿、舌头与草莓之间的秘密:牙齿刚接触草莓时的感觉,舌头缠绕的动作,草莓放肆出来的刺激。草莓是什么味道的,很久没有吃草莓了吧,我不记得了。应该是——
“好吃。”她说。
她已经咬了半颗草莓,她把袋子递给了我。我结果袋子伸向袋里拿了一颗,草莓上的绿色叶子已经被她除去了。我本以为咬下去的第一口会很特别,毕竟很久没有草莓的记忆了。三口吃完了一颗我说道:“长得好看居然还那么好吃。“
“是啊。”她鼓囊着吐出答话,也许还带出草莓的滋液。

她又拿了一颗时,我注意到她的手没有贴着创口贴。
“都脱皮了。”我说。
“是啊。”她说,“好疼。”
我应该去洗草莓才对的,怎么会不注意她手的伤口,刚才我明明注意到她贴着创口贴的右手。现在她的伤口显现出来,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交汇处的手面上有一个三角形的伤口,脱了皮露出嫩红的肉。她清洗草莓的时候应该很痛把,况且冬天也不应该让女孩子碰冷水啊。唉,我明明可以……
“真的好好吃耶。”她说。
“是啊。”
我看着她,她先是看着我然后把脑袋转向护栏外面。我寻思着说点什么好呢,我本应该亲自去洗草莓的,没什么说的,专心吃草莓吧,我想写一写草莓的味道。

“为什么不是完全甜的?”她说。
“怎么会有完全的甜。”
“你吃过?”我补充道。
“也是哦。”
“谢谢你哦,托你的福,才能——”
“嗯”我打断了她的话。
她没有再说,她还是把腰靠在栏杆上,嘴里咀嚼着草莓的味道。我能做的也是吃草莓,没有什么话必须要说。我感到我们之间的尴尬,后悔买什么草莓还一起吃,我的舌头尝到的只是克制的甜味,克制内心咬出来的丰富情感。我又吃了一颗,她也是。我本应该……
“我们走吧。”我说。
我把剩下的草莓递给她。
“你拿吧。”她说。
“拿回去晚上吃。”
“我们吃完再走吧。”
“一下子吃完,不觉得腻?”
“一下子吃完啊。”她又说,“那你在吃一颗。”
“嗯。”
我吃了一个词:酸甜。(2015.3.11)




悄悄胃疼了一会
“您好。”
“嗯?”
“我想找本书。”
“猜猜我有……”她忽而看向了地面,“我有多爱你。”
“我查一下哈。”虽然明知道这本书已经售完,但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呢。检索显示还有三本,我记起之前给顾客找过库存可就是不见踪影,但万一,万一这次能找到呢。我在绘本展柜前扫描,又绕着展台搜寻,我蹲下来,看到她的鞋子、长腿,才意识到她轻轻地跟在我身旁,感谢上帝让我找到这本书吧。最后我不得不站起来,去面对一张期待的脸。“很抱歉,没有。没有找到。”
“呃,”我说,“之前你有问过?”
“嗯。你说三到四周就会来,我算了一下就是这几天啦。”
“我这样说么?我不记得了。”我说,“你可以在网上……”
“好吧。”
说完她就走开了。我开始回想刚才那美妙的时刻:猜猜我有——我有多爱你,那忽然的停顿与声音的飘低,特别是说出“爱”这个字时稍微的晃动,使我仿佛置身于恋爱告白的情景中。我怎么,怎么就没有让她留下联系方式,倘若到货便可告知啊。
现在,我又听到同事来问我这本书,没有停顿没有起伏。我才想起在这这之前多么频繁地听到顾客或同事对我说这句出这几个字。(2015.3.10)




少年不知愁滋味
接受设计者的体贴,正如设想的那样拆除封膜,保留紧贴包装的大部分封膜,将剥离的部分放进衣服口袋,再撕开金黄色的锡纸。一只手托着,将开口轻拍掌心使滤嘴抖出,选取冒头的一支,俯下头用嘴唇吻着,可以感觉到香烟的颤抖。原路将锡纸覆盖开头,以防倒立时滑出烟草屑,然后放入另一个口袋。摸出打火机,一手遮着,摁下去能听见清脆磕哒声,火焰有些高。准备,焦点集中在香烟与火焰即将对接的空间,吸足第一口。点燃了。烟火升起的同时,一束烟气从鼻孔里流出,最后把火机放置在口袋里。心平气和地,和空气交换空气,看着烟雾,或者被烟雾看着。甘苦渗了出来,甘苦,舌尖不自觉地触遍口腔,甘苦这个词溶解在唾液里。为什么绵绵细雨的时节我偏爱凄苦。(2015.3.9)




感觉遗迹
梦里,我因从拥抱的姑娘的梦中醒来而失落,梦中的痛苦是真的痛苦;但双手环抱着腰部的那几秒或者那几小时,那么幸福!我被这种安心而温暖的感觉所捕获。估计这梦中使用的感觉素材都是以前拥抱女友使获得的,它们作为一种历史遗产得以埋藏下来,几乎整整两年了,我没有敞开胸怀拥抱过任何一个姑娘。直到那天夜里搭顺风车的朋友偶然提起他的热恋女友喜欢——拥抱。(2015.3.9)




钢琴训练了她的感情
我训练有素地点开她训练有素地发在朋友圈的视频。视角平行于钢琴键面,静止,窗帘,阳光,护栏网,树叶,叶子开始摇晃是右手出现。右手先是昂起又落下,一种仪式性的理解作为开始,音乐流淌,树叶摇动、摇动、漂浮、转起、跳跃、落下。左手被牵引进来,自然而然地,不像右手似的带有仪式性的造作,造作,我想起了她的造作:那类假装骄傲昂起头来把脸别去一边的表演。那些为人表演的:跳舞的手指、训练有素的感情、倾诉中的落泪、高低起伏的音调、走路时是一朵晃动的荷花,抖落清晨的露珠,以及一圈圈漾开的波纹。(2015.2.21)




沙漠
要去看沙漠。这个念头忽然出现,在上班的时候。但也只有上班的时候,这个想法才会成形。(2014.12.2)




温柔
他站在麦当劳甜品屋销售窗前为女孩们买甜筒,相比在商场昂贵标价面前的紧张,此刻他掏出钱包就显得理直气壮。少女们捏着甜筒,小心翼翼地旋转、舔舐。这里面含有一种美妙的默契:女孩将一个恰到好处的小期望给予对方,南海便可轻而易举地实现。看着少女们的冰淇淋,在这有些寒冷的夜里,他感到温柔。(2014.11.27)




心安理得
我的脚底碰到了颗粒,接着是脚拇指。硬的,大米状,黑色。我不愿意承认:我们(我和那只老鼠)都睡得心安理得。(2014.11.27)




手指还疼吗?
疼啊。她展开手心给我看,可是我有点近视。她的姿势就好像捧着一个包裹,手臂呈直角屈伸,手掌在她腰部的水平位置。我想抓住她的手凑近到眼前,这时她的视线可能处在她的手与我的脑袋之间。她见到有人路过,那是我们都熟识的朋友,她告诉他手指疼,于是这个戴眼镜的朋友抓起她的手低头看起来,询问了些什么话,表示关心后便走了。现在轮到我了,但这只手与我的关系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具有特殊意义了,对她而言我也只是个路过的朋友罢了。我开始低头观察一只手。左手。女孩的手。触摸时很柔软。我试图发现疼痛表现的症状,但没有;也没有特别之处,我原以为她的手会与众不同。我搜寻赞美的词,她把手从我手指间抽出来,好像也抽走了我的某些部分,我有点失落。我的脑袋空白,我说还好啊,她自己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手指。我问她吉他和二胡有什么区别。当然有啊。她不带表情的手自然地摆动,她走了。(2014.11.7)




你将长发连同黏在上面的我以及目光甩在了身后
我注意到那辆电单车上的少女,有着使人陷入美好的披肩长发,以及与众不同的时速。她开得很快,慢行的电单若是阻碍她毫不犹豫便摁喇叭,喇叭也只是带有预判性的点到为止,恰到好处;在直行是红灯的路口,她充分利用信号灯的规则,先横行至左侧安全岛再逆行至左上角等待绿灯即刻亮起便横行以实现原本绿灯下的直线行驶;她表现得如此迅速而坚决(或者说心狠手辣),似乎总能把事情干得漂亮,就像她身上那套简洁的打扮。最终我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2014.10.28)




你认出了时间
无意间,你在译林出版社2011年10月第五次印刷版的《追忆似水年华》(上)212页与213页发现一张夹着的相片。你取出来才发现上面是一个女孩。此刻她左手拿着手机自拍,左手屈伸而附在其上的绒毛因为距离的关系的显得格外浓黑。她外面套着V字开口红色短袖裙,开口很大使得里面的白色吊带背心恰到好处的胸型显露出来。锁骨间有条银色的鱼形挂坠项链。最后你才注意到那双好看的眼睛、带着可爱心情的露齿而笑以及身体微恙而略带苍白的粉色嘴唇似乎都与你有关。噢,前女友。你记不起来何时何地为何她将这张相片赠与,你也记不起来何故自己将她遗落在书里。你拿着她,在台灯下端详了好一会,期间还抚摸了空白而柔软的背面,然后你才记得走到垃圾筐边,撕碎,下坠。(2014.10.28)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分享分享0 收藏收藏0 顶2 踩0

16

主题

0

好友

26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2#
发表于 2015-5-31 19:55:04 |只看该作者
好鲜活的感觉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0

好友

5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3#
发表于 2015-6-2 13:37:11 |只看该作者
文学男人只能由文学女人来消受,反之却常常不然。
世界于是变得有趣了,包括文学。
写给谁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黑蓝

手机版|Archiver|黑蓝文学 ( 京ICP备15051415号-1  

GMT+8, 2024-5-6 02:38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