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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推荐一个:
卡瓦菲斯的几首诗
在海港城
埃米斯——年轻、二十八岁——
乘坐一艘特尼亚船抵达这个叙利亚海港,
他打算学习做香料生意。
但他在海上病了,
刚上了岸就死去。
他的葬礼在这里举行,是最简陋的。
在死前数小时他呢喃着一些
诸如“家”、诸如“老父母”的话。
但是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或在这个庞大的泛希腊世界
他称呼的国家是哪一个。
这样更好,因为这样一来
虽然他被埋在这个海港城,
但他父母将永远怀着他还活着的希望。
在奥斯罗伊尼的一个城镇
昨天,在午夜前后,他们把我们的朋友雷蒙带来,
他在小酒店的一次打斗中受了伤。
透过我们任其敞开的窗口,
月亮给他那躺在床上的美丽身体投下清辉。
我们混杂在一起:叙利亚人、希腊移民、亚美尼亚人、米堤亚人。
雷蒙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但是昨晚,
当月亮照射他那感官的面孔,
我们想起柏拉图的查米迪斯。
1908年的日子
那年他找不到工作,
所以就*玩牌、巴加门
和借钱过日子。
有人要他在一间小文具店
做一份月薪三镑的差事,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不行。这样的报酬太少,
他是个受过不错教育的青年,二十五岁。
有时候他每天赢两三块钱。
在他那种社会阶层的咖啡馆、工人阶级的场所,
无论他玩得多么得心应手、无论他的对手多么愚不可及,
他怎能期望在玩牌和巴加门中赚很多钱?
他借钱更多了。
他很少赢到一块,通常不到半块,
有时候甚至更少。
当他可以在一星期或者更长的时间内
勉强躲开那些恐怖的深夜,
他就会让自己在沐浴中冷静下来,或者去晨泳。
他的衣服凌乱不堪。
他总是穿同一套衣服,
一套很旧的浅褐色衣服。
啊,1908年的夏日时光,
从你的角度看,
这套浅褐色衣服在品味上不值一哂。
你的角度保存了他的
原样:他脱下、扔掉
那些不值钱的衣服,那件补过的内裤,
一丝不挂,完美无瑕,一个奇迹——
他没梳过的头发、后脑,
他的四肢因早晨
在浴室和沙滩上裸体而呈浅黄色。
早晨的大海
让我在这里停步。让我也看一看大自然。
早晨大海鲜明的湛蓝,晴朗天空鲜明的湛蓝,
黄黄的沙滩;都很美丽,
都在夜里沐浴过。
让我在这里停步。让我也假装亲眼看到这一切
(在我刚刚停步的那一瞬间我确实看到了)
和相信那些感官的印象并不是
我平时的白日梦,我的回忆。
某夜
那间房廉价又污秽,
隐藏在那家可疑的旅馆上。
你可以从窗口看到那条
又脏又窄的小巷。从下面
不时传来工人们
打牌作乐的声音。
而在那张普通、简陋的床上,
我曾拥有爱情的肉体,拥有销魂的嘴唇,
赤红而性感,
那红唇如此销魂,
即便是此时此刻,在过了那么多年之后,
当我在自己寂寞的房间里写这首诗,
我仍再度为那激情所迷醉。
很久以前
我愿意提一提这个记忆,
但它是如此模糊——好像什么也没剩下——
因为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青春期的日子里。
那肌肤仿佛是茉莉做的……
那个八月的傍晚——是八月吗?——
我仍然记得那双眼睛:我想它们是……
啊没错,是蓝的:蓝宝石那种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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