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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上海书展出现了平日难见的一幕,众多读者为了一本尚未出版的书聚集在一起,讨论“我们为什么要读它”?这本书正是爱尔兰名作家乔伊斯的最后一部作品《芬尼根的守灵夜》。
今年9月,上海人民出版社将推出它的首个中文译本。译者戴从容来到书展现场,与作家孙甘露、文学评论家陈思和共谈“天书”。
第一次看只翻了三页
与书展其他活动不同,昨天的现场连《芬尼根的守灵夜》的样书都没有,门口只挂起了预售的牌子。而据记者了解到,该书出版的消息其实早在去年就已经发布,但却出现了出版市场上少见的“跳票”情况。对此,戴从容表示,实在是《芬尼根的守灵夜》太过艰深,总觉得还有再完善改进的余地。
尽管号称是多人谈话,但孙甘露当起了主持,陈思和更是直言自己就是来帮戴从容站台的。戴从容说,自己在1992年第一次看《芬尼根的守灵夜》时只翻了三页,之后时隔6年才再拿起这本书。一般的书,可以逐句、逐段翻译,但《芬尼根的守灵夜》必须推敲每一个单词,寻找它字面之外的引申含义。比如其中有一句写“威灵顿的三个士兵蹲在战壕里”,但其中的动词用的是“grouch(发牢骚)”而不是“crouch(蹲)”。但这并不是错别字,而是乔伊斯有意为之,使读者再度联想起因判断失误导致滑铁卢惨败的法军元帅Grouchy。仅一个常见词就可以有如此丰富的诠释,更何况乔伊斯还自造了许多单词,甚至故意纵容打字员、记录员的错误,难怪《芬尼根的守灵夜》的中文版注释与正文等量齐观。
记者获悉,下个月出版的仅仅是《芬尼根的守灵夜》的第一卷,已经快到90万字;戴从容现在还在翻译后面的三卷,何时能出版仍属未知。
如宇宙般包容一切
戴从容表示,其实大部分以英语为母语的人也看不懂《芬尼根的守灵夜》,它的文本支离破碎,被认为是后现代文学的鼻祖,但经过乔学学者几十年的努力,大部分“密码”已经得到破译,这就为出中译本打下了基础。而从另一个角度看,乔伊斯写出了一个开放的文本,他不要求读者从头到尾规规矩矩地读完,而是允许读者“再创作”,从头到尾随便从哪章开始,进行自己的理解。当然,也必须有人帮助普通读者进行解读。
乔伊斯本人曾说过:“《尤利西斯》是个圆,而《芬尼根的守灵夜》则是个四边形的圆。”而在戴从容看来,乔伊斯是个从不重复、不断挑战自己的作家:“如果说《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是一片园林,那么《芬尼根的守灵夜》就是整个宇宙。”乔伊斯试图把人类历史包容进这本书中,并为此创造了独特的文本表现,这既使它难以读懂,却更增添了别样的阅读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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