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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非好坏,2012年就这样了。状态不是太好,多集中写在七﹑八﹑十二月份。请多批。
《持久》
我生来就是为了清理体内不断生产的垃圾。
不断消耗的歧视用来缅怀细菌,勃起,汉化的金字塔。
链条啊,带着你肚子疼的清晨,运行着我爱你。
2012.04.04
《莲花山》
雨虚施暴政,
婴儿般骨骼多出的句子怕谁?
昨天,我坐地铁到市内,
看见人们抛洒欢乐。
昨天很热,于是我和他们
一样高兴。开始在公园里攀爬。
我担心雨终有下完的一天,
我便再也没有理由,
拒绝和那些人在一起。
2012.04.23
《山中某日》
初醒走神
——题记
木窗关合了九小时,
这不是我的就消失。
梦倾向于原罪,
灼人的光像很久之前
你的头发扎到我自私或进化的眼皮上。
但此刻力道有着早餐熔化般温柔,
来自较远庞大物质的问候。
你真好,好到可以蒸发。
就像身体的一部分终将变白。
洗脸,曦日在其上,
是完美的机械;
最不完美的是神,
当我们开始说他。
2012.06
《怎么活,才能不吃掉自己》
巨大齿轮掉落的表白,
是使黑夜害羞成太阳的表白。
你们的把戏,就是
不存在于空间中的秩序。
我的吃喝拉撒亦是最大的科幻。
而我晒黑了皮肤,
那是另一个暗号被废弃。
怎样活,才能让我爱的人愉悦地吃掉我。
2012.07.03
《深圳,故事》
排水沟堆满人们随手扔,清洁工又扫下的垃圾。
工厂下班后,坐车到朋友家听些他收藏的音乐,
从歌特女高音到喜多郎《从秦岭到俄国》。
终不甘闷在个人狭窄天地,冲至外面,
沿着一边是汽车,一边摆地摊的小路急躁的走。
附近没有公园,闲置的空间只比邻飞鸟。
有时想到去超市,经常什么都不买,
站在洋酒货架前猜猜哪瓶更好喝点,
走了,也没买几瓶来玩命地纪念与你的友谊,
还是败于小心翼翼。
那些山,被挖掉了一半,挨着仓房。
我们忘了是从完好的另一面开始挺进的。
失去润泽的南方植物,压着盛大的荒凉。
然而在阳光下一切欣欣向荣,
我们甚至像小学生(只是太安静)。
春节短暂的假期,来到淡水﹑冬季霞涌的海滨,
最后到某个半岛渔村,你觉得那儿的海水很黑,岸边很脏。
我却觉得还好,仿佛看到了他们世代的生息,海只是他们
生活晦暗的一部分,有时是明亮的敌人,不是什么风景。
而我们这些外来人,在一些事物面前,常把别人了此一生
的习惯妄想成新世纪自我更新的入口。
2012.07
《生日之歌以自勉》
——兼赠农历同日生CY兄
我内心的分裂震颤于
如百科全书般遗忘的完整,
大海无休止容纳的完整,
冬日被雪覆盖的完整。
背倚飞机的云,是天空中逃亡者
欲降往人类日常生活中避难?
另一边黑暗像伞抵挡着我,
当它收拢,雨,就是墙上的漏洞。
我知道它拒绝我只是怕我增大它的体积。
我命中缺水,只能吃掉
水中刺少的鱼。
夏天里,我的热无法聚成一团,
无边的扩散耗尽鬼魅的空间。
小小的冰块鼓动我
鼓动散光的一瞥,
逼它去刨开锈迹的车头。
这循环让人生厌,可已成为最妥当的保障。
如果北京消失了,多少人赌尸体更庞大?
闪电会开始弥补吗?
速度美和舒适的慢都失去了政治正确。
第二次住山前,你告诫我不要隐居。
我呢,慢慢地开始不相信直觉,
但仍欣喜于危险。对于疯狂,其它各方
形成了一种同谋,因此需小心不能暴露。
……半个国家的投影,披着光亮的憧憬。
尽管此刻黑色的皮带,战胜散漫的银河。
2012.07.07-08
《行夏歌》
紫黑、过分煮沸,断尾的氧轨,
钝斧、彗星滑梯,腰下在水泥:
梦漏出夏眠,游来的出租屋,
卖掉的女友,保修自由证书——
白美修手被密度相当的灰色啃食。
偏多途经规划无树的叉行道,
皮肤为怨意扑饰无稽地淡妆,
水晶棺称职充当不朽防晒霜。
刺眼快讯容得你一再隐藏下体,
但嘴如何不保持撅起或O型?
2012.07
《背形跑动》
晨光如发夹松开你的黑发,
然后像超载的电梯突然坠地。
此时,我在偏离轴心的二楼居室里贪婪夕光
反复的喘息,你在原地,安全的使我忘记你。
2012.07
《水泥乐园》
穿过缺乏信仰,不会爱,
又没有丰足物质的日子,就是穿过我的现在。
永恒的比喻对于肉体只是件穿破的衣服。
我从超市买来毛巾,牙刷,香皂
我只把售货员当做可以交流的机器。
我递上人民币,它既不是人民又不是印刷品。
找回零钱时,我多少欣喜那
一张红色换来这么厚一沓。
我们都是欲望的儿子,获得的遗产却不同。
某个怀疑组织的夜晚,在出租车上,
至少有一刻,司机在暗示,谁也不是它活着的主人,
只有死去,比如在路途,你更想下车小便。
没醉时我就开始吹牛,没人听懂其中的绝望。
失眠时,高不过额头的太阳,模仿向日葵对土地垂头,
不敢斥责后者接纳过无数脏恶的王相。
建筑师永远热爱废墟,工人只做短暂却致命的出卖。
2012.07
《而今极乐已褪色的像小旅馆廉价的床单》
雨水中泛舟而来的白昼
吞食掉黑鲸。——晴与雾被脾气反锁,
再向后,摇晃的太阳是谁崭新的钥匙扣?
腰间挂稳充满电的月亮,走夜路——
“你枪决过无数封面,头像如今是过期彩票。”
喔,如此凄凉的果盘,用橘皮盖住眼皮?
或在烫平的肌肤上撺掇辣椒的敌意?
在舒适中渴望革新的女人啊,
你把夏天切掉一半放入冰箱,
像把掉漆的宇宙拖进回收站。
生命如汽车引擎一样的哭声,只剩
一枚枚刀片在二手洗脸盆里。
天空那时像床垫,我们像炸弹投下
轰鸣的空洞:又是修改残酷!
让钢琴声充当我笑容的补丁。
等着吧,趁你在地道将
过路人强行塞进乐声之际——
被星辰解救的晨风噙着错乱的醉意,
穿针引线把大海肿胀的眼皮缝上。
你说,世界地图在你和爱人相遇的瞬间,
分裂成无数抱膝而睡的婴儿。
2012.07
《饭后集》
一
有多少穷人最大的希望是能被撑死?
只要没有蹩脚的厨师来捣乱。
二
检票员说:“上车不能携带自己的影子”
除非为它办张身份证。
三
绝不能制造封闭的洁白,哪怕作假呢。
比如我说为了你耳垂上的洞而无聊。
四
天空撒下平如刘海的芝麻,
斜雨像创可贴封住窗口勃起的欲望。
五
如果死亡吃掉你和我之前
我们互相吃掉对方,是不是就赢了
六
无论数列车的节数,还是数铁串上的羊肉
嘴都是张着的。
七
马头,孤独的出现在你手边。
而它整个身子,已被你能驾驭的欢乐淹没。
八
太阳是打开蓝色湖水的按钮,
正如我看见一颗松树扎进你的肚脐。
九
“没等多久,你如期射了进去,
像从我体内平铺的黑暗中意外游出的光束。”
十
忘了那次有没有做爱,她爸突然回家
躲进衣柜里约半小时,她透过门缝喂我水饺吃。
十一
雨中,我们不曾抱在一起
就像海没有慢慢生锈。
十二
我想移民澳大利亚,有属于
自己的院子和牧场,养只袋鼠来看门。
十三
我想以蛇无足的缠绕
给你枝叶响动般的求助。
十四
认识对我来说就是毁灭,舒适地。
行动就是再次毁灭。排他的。
十五
像勤俭的独裁者,只珍爱被他搞得稀巴烂的国家,
我把事情搞砸了,摊给你们,无辜的偷笑。
十六
明亮的沉船,自美洲告诉我半球的甘甜
用橘皮盖住你的屁眼吧,婊子。
十七
就在她从卧室走向猫眼时,
一只成年猪刚签收完特赦局寄来的快递。
十八
如果真有天使的话,
请你带着便当降临到我身边吧!
十九
明天立春,我很想念你:
春卷。
二十
我害怕夏天的气味,那置身于往事中的气味。
尽管我怕冷,我要到北极去。
二十一
云朵和鱼在电话机里
交换着黑和渴,为使自己如故。
二十二
飞机像倔强的恋人不给搜救以机会,
但它终将是屏幕上的电影,为了悼念。
二十三
用最好的钳子,
夹走我肉里魔鬼的残骸吧,我的天。
二十四
悲哀不能坐在悲哀身旁,
牛粪也不能爱上旁边的那坨牛粪。
二十五
我在山上养了只小白兔,名叫伊丽莎白。
以后给它配只小黑兔,就叫黑格尔吧。
二十六
我不在时被黄鼠狼咬个窟窿,被雪峰拿去烤食
分给花子和小非吃,据说肉挺嫩的。
二十七
去银行取完钱,点了盘香菇牛肉,
回来开始下雨,听巴赫的平均律。
二十八
公园里蚊子趁我们交谈时肆意登陆,
无人而灯亮,我穿上工作服,扫出草中的钻石。
二十九
漏勺捞起汤面条,树荫下,
冥冥的眼泪没有一滴掉进碗里。
三十
你是我的友人吗?
吊,更便捷,死,稍后买单。
2012.8
《南出口》
南出口的人群不是气球的投影,
至少不像儿童手牵的那种。
不会祈求,因为及时雨会满足戏台上的他们。
猛烈之光下,用脚尖描写这些人在滚动枯萎的花瓣,
初次来到围堵火车减速的夏天。
用行李讲述放弃,就是用托起船的水
来淹死受压抑的求生。
拖鞋突然就在江岸上背叛了死人。
我笑出了血,从此不喜欢白墙壁,
海在咳嗽,并非日落而息,是眼皮挡住了夕阳的入侵,
屋顶上没有晒着白床单,已不是北方和少女情。
闷热的上海用一场大雨来欢迎我,
在辗转抵达住处之后。
2012.08
《八月的尽头》
八月躲在无人的地方——只因空气中,混入了权力。
听雨收拢自己的头发出嫁,
漓沥声中货车满载通往地狱的行李。
你摆起有十二把椅子的夏夜,
邀请天上的妓女和路过的鬼魂坐下。
常绿的树叶给枯黄的刘海输液。
手风琴变成手帕的散场日,
我将在内心藏满井盖,
在地下道和漫过的灾难之间,
陪同整个失踪的婚队:
满地都是,废弃的药水瓶,我们用脚踢——
大海里就失去了死尸味。
2012.8,2012.12
《玉米守望者》
山上的风像刚洗过的头发,
碰到我们的笑声分岔而过。
手电筒照出的光束,
是黑夜里群山共用的阴道。
这里的星星不如城里的害羞,
争先闪烁而不躲藏。
六月,围在庭院喝酒,点上蜡烛。
零点左右正值沸腾,
雪峰正上兴头要到
农家乐那儿去
跟五保户三兄弟
学狼叫,赶野猪。
他抱着吉他嘶鸣,
我们拿着筷子和铁盆跟着
边装僵尸,
边敲锣打鼓下山赶鬼
大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合唱《国际歌》扰民,只是跑调太很
像银河系的水星跑到了洗碗盆里自转。
到环山公路后提议再爬莲花山,
有人以眼镜丢了为由打退堂鼓。
返回搜寻,只找到另一处丢掉的酒壶。
雪峰趴着倒在山坡上,昏迷中
念起诗:“火车从我胸膛开出……
月亮分裂在天上和看的人眼里。”
你没读过《麦田守望者》,
其实我就想说你像个麦田守望者,
但山上又不种麦子,
干脆就叫你土豆,茄子,或玉米守望者吧。
2012.08
《黑色手提箱》
你的床像大海中的鲸鱼,
我如潜水员般靠近。
你的神秘大于空气,
“死亡是你怀中最后的宝贝,爱情。
当你变成被拆掉的门,世界依然在外部
宣判你的新生。”
因此被我纪念。
你的脸改变我的手指,
甚至黑暗都不敢覆盖。
你的屋子却是小小的唇印,
留在光的肌肤上。
你抽着烟,靠近窗口,
像在世界尽头望着人类的云彩。
在无尽的,如你头发般柔软的黑夜里,
我就那样僵直的站着,不愿离去。
快走出布厂街时,我又回头,
我能做的不过是找一家饭店,
坐在里面忘记你。
对面的位置空着,
但我仍然看见你安坐在那里。
我想这不是幻觉,如果你爱我。
直到我喝完最后一口老鸭粉丝汤,
直到我背负着跟你在一起的所有日子,
艰难的走到马路对面,离开陇海东路。
2012.09
《重返终南山七章》
一
积雪还有些。
脏的有点像一顶旧帽子
戴在冬天无处躲藏的头上。
我往上踩,想让它更脏些。
二
几人在厨房围着火炉
我们既不讲故事
别人也不把我们讲成故事
两只狗跟着人进进出出
猫钻进炉子底下。
三
山水画不如一块抹布有用
就生活在山水画里,
每日用餐﹑饮酒后迎来后者。
四
这白不是糖,也不是米粒生出的
枯枝﹑松针﹑夜里未收走的外衣
被一层霜骑在身上。
五
我不得不变为一株不管怎样的植物
躲避肉食动物
六
没做到古人关于自然的训诫
日落未息,在灯下
读施特劳斯的政治哲学
七
梦在零下多少度?在脸盆里结冰吧
让我醒来用你洗脸。
2012.12.26/27
《每个人吸食雾》
它怀孕为雷声准备,
脊椎说他妈的这屋子让我弯曲。
大气层外凝聚的黏液孤独,
从厕所里探出头的外星人
迎来了霉运,是自动洗衣机里
挣扎着想彼此分开的上衣和袜子。
我们尊重过吵架时罢工的蟑螂吗?
这时它害怕得要死。
我用香水洗碗,把洗洁精倒在你头发上,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让黑暗占领水管,淋着我们
沾满肥皂泡的手,不是
挺好的吗?我喜欢丧失自己,
但不喜欢丧失你。
清晨的雨像你被剪掉的睫毛,
对左眼打了针,你在医院转告我。
起最早那一次,你为了更清晰的视力,
我只为安顿无用的躯壳,
它过期﹑狡辩﹑然后狰狞。
窗帘让火焰记恨时,
它们的繁殖力被抽空,
不止是这些,包括享有
整个城市交通系统的人。
2012.12
《室内超速》
——记一次事故
前几天剪了指甲,这次——
它,像要铲雪般出门
是一节电池,装进手电筒
你那里,亮了。是陌生的沿途,
是沿途的废弃物。
被扔掉的是,前面行人
最美的时光。你说
他也是你的爱人。也是从
“爱”身上撕下来的。
这些人群像陌生的雨滴,互相隔离
——却一同降下。
我们是沙漠,
我们是明天的沙漠。
我们像迷路的地对空导弹,
一起来到尚无居民的卫生间。
用纸巾擦拭时
解构欢愉的血
是冰化成的,那冰
是此夜速递给你的所有东西。
我说粘粘的像番茄酱。中指
是凶手,你不能
给它惩罚,请拒绝我吧,
不要让我来。不要让
止疼片替你融化。
2012.12
《南滨路》
走出轻轨,白绕了一大圈,寻一个
可能不存在的车站,最后回到原地。
你的手指缺了一根,它躺在路中央,太累了。
剩下九根被我塞进钱包。我拦了车
坐上抵达目的地,或许我们并不熟悉。
沿着南滨路,如果一直走到天亮,
我就会爱上你,不再是爱你的肉体。
长江静静地躺着,让我这异乡小伙儿想抚摸它,
直到它起满鸡皮疙瘩屈服于我。
那些船上酒家,此时无一盏灯在闹,
黑黑地,不再引诱月亮的歇斯底里。
可星辰饥饿,只得食梦,
我们没酒喝,相敬如宾。
鞋底的石板有些滑,风也白加冷,
但今夜不是告别,心需要热一些。
2012.12
《年底的情诗》
沉入一天夜色的体温,
抱着,从地表突起的山峦形被子。
鳄鱼扫荡着水的未完成,
它是我的宠物,一个会咬我的
爱人。超市里的购物袋是我们的降落伞,
才两毛钱一个。抱着萝卜青菜跳下成飞行员。
宛若处子的雨夜在惊惶中打几个滚,
我们就成了被空调消灭的汗滴。
当说出:“你将是我的闪电,像手中握住的刀叉,
真实意思是,你突围不了我的黑暗。
可整个冬天的雪,是你指甲上的一小片白。
你咳嗽起来,我诗行的排列就变得不整齐。
僵直的房间突如你的头发摇晃,
或许我们是在船上,当你像
救生衣抱紧我。
2012.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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