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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时候开始写的小说找不到在哪个硬盘里了,只好用搜索。找到一篇06年在上海很痛苦的时候写的东西。让我发现我痛苦的时候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任何细小的举动影响我做下一件事。早晨喝一杯茶,从公共汽车里看到行人凌乱踏向各个方向的脚印,他们晚上的忏悔──只需要忏悔无须对事情做出改变。承认和改变之间缺乏敌对意识。我看见人们变得善良,这是我不想看到的。带满满恨意,提一桶水浇到自己身上以更快使他人渴死,这有无比畅快的快意。我需要杀人的世界。这不是杀人的世界。杀人的世界更多限制和规则。这不是有规则和限制的世界。
第一句话引发的反应往往是后面所有章节想不到。我听说有人寻找我,从很远的地方带来消息,我不在乎这人找我做什么,不在乎她如何找到我。不在乎她花怎样的代价买通我,不在乎在我面前祈祷,爱慕我,亲吻我,买最贵重的礼物献给我。一束花,它可以叫很多名字,尤其是错综复杂的思维之中,它可以是一个球体,一面镜子,也可以是杀人世界中开始和结束的暗语。我打着呵欠上班,从城市的一头开到另一头,在睡前我通常用足球比赛来慢慢蓄积睡意。在车上,我则回想我坐在电视前房间里的各种物品摆设。当我不在房间,我回想它们,它们移动的脚步要更迅速,每一样都要光一般从我大脑经过,而不问我为什么。如果我不受管束的穿越城市到达我上班的地方,那将比我坐在车上快十倍,所有的行人都因此停下脚步。他们实在无法确定这个人在做什么,在大脑里摸索着他行进的路线,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什么,怎么,what,why,星火在周围遍步,欢迎来到丛林。他可能永远穿越在丛林而无法到达上班的地点。这是猜想。旧风扇没有插上电源,它摆放的地方影响里我穿过电视机和床之间狭小的路,在车上它的位置变得有生命力,这个阻碍路线而又不挪动的物品多半是我愤恨的房间产物之一。它和很多家具共同换过位置,也单独换个位置。而无论摆放在哪儿,它都令我憎恨,清除它相当困难,它是活的,长期(不仅仅是我,还有上一任房客乃至更多)投射了太多的憎恨、厌恶、润滑剂(给它生锈部位使用)、洗洁精、爱护及辱骂给它,在它身上花巨大的代价,它身体里具备的感知力和人性让人始料不及,憎恨它如同憎恨拿棍子从后窗偷走我巧克力的小孩。你不能去伤害它,更准确的说,是不能。我是强大的,它是弱小的,我对弱小表示同情和理解。我赦免你。
是我的欲望太强,于是不停的犯同样的错误,以得到错误后的忏悔。忏悔有效。昨天送去洗的毛巾并没有干,和早上过早失去母亲的杂种一样湿嗒嗒挂在清晨的露台上。这种忏悔太过浪费,很快就将一床毛巾给洗得又薄又不保暖。原谅自己是问题关键,解决了它就请允许我犯些同样的错误。和别的错误。住在旅馆里总比在家里舒服,不用洗碗洗衣服,不用叠被子,不用担心浪费电。我也喜欢很大很干净的房子,遗憾的是我连地下室也没住过,对比感受相对会比那些常住在狭小空间里的人要微弱得多。听我说,思念跟长毛袜差不多,如果套在女人腿上且在做爱,那有很好的效果,美丽的图案和色情游戏混合在一起。如果只是穿在脚上,那就是思念了。通过无数棱形、四方形网状物,看被切割过的花花世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生活的地方被称为大千世界的原因。
来,来喝杯茶。实际上我们并没有早上喝茶的习惯。面对这个好习惯,我选择接受。如果我不能,我选择退出。选择总不是很多,两个。要么这,要么那,不是我信不过女人,女人天生就是选修选择学的。我坐在公共汽车上,看着上车的女孩在选择和这个长头发面相凶恶的男人坐在一起,还是站在一边。她的眼睛里还有其他东西,除了时时刻刻等待拒绝一些男人的殷勤外,还有每晚用洗面奶等产品抚摸完脸部后对粘满蜘蛛网的墙角产生性幻想的可能。有的人喜欢在拉完屎后看看马桶里屎的颜色,不知道有没有想拿个小棍儿去捅捅的念头,至此我每次拉完屎都要闭上眼睛摸摸索索找到冲水开关,我的欲望这么强大,我既然想到拿小棍儿去捅屎,未必就想不到直接拿手指扎下去。下完班,或在下班途中,干脆交代了吧,压根我在上班的时候想着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实在找不出除躺在床上以外更加无聊的举动。我像死了一样躺着,找不到活着的目的和方向。我感觉我欠了很多人的东西,似乎我的生命一出来:一走出来,在太阳底下,被人类看到开始──就跌入无尽头的亏欠中。而且有大量的牢骚和惰性。我躺在床上,想到一群群过去玩得特别好的朋友,想着,那群人中要是有人先死,我愿意是我。不仅是想到这个使我自我感动许久。延随这个念头我把所有我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想到如果我死了,他们在自己的名单表中给我打上√,然后不经意地想一想我,像无法彻底根治的性病一样讨厌又周而复始。如果我这种念头能广泛使用在一群人中的大多数,那么剩下来活着的人无比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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