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你，我的兄弟

黑天才

在双流：入冬记
　　??何昆（何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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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你不知道这里，现在很冷。
　　??那时，你赶去那么大的城市，留下你的兄弟们。留下那些瘦的人在原地，煨汤取暖，忧伤啊忧伤。现在，你重回了旧地。你猜想着，你走路带风，穿过苏兰兰街，熟识的饭馆老板笑容可掬向你道好，询问你何时归来的，你看见秋风横扫黄叶落地，你逗留过的角落，新来的少女脸庞，顺着土路，到虎皮楼下，你递出一支香烟，房东上下打量你，他满脸惊喜地说，是你。
　　??是的，你回来了。你再瞧见房东的女儿，她升了六年级，越发好看，也更懂事了，她说，不能让你上去，那里人去楼空。你只得在楼下走动，抽完半包烟。你猜，虎皮楼房间空荡，因为没有你，你们。你又猜，上面仍有遗留的箱包，中断的诗句，放在窗台上的钥匙。你哄她，她只是使劲摇头。她懂得了坚持。你知道，你离开过了，你也知道，或许也不能，再回来了。
　　??你想，对于怀念，现在它终于成为一块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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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另一条街租了房子，香水街，多么好听和熟悉的名字。另一个十一月了，现在这里很冷。
　　??即使跺脚叫喊的人不在，想必这里也如去年同样多雨，阴寒且湿冷。雨天宜饮酒，你常念叨起这句话，兄弟们，要不要再干上一杯？你仍记得那些气息纷杂的宴饮，你们曾当众高谈阔论低声倾吐沉默不语。到如今，年已复年，你眼角溢出的泪水早早干涸，你们吐出的话和食物，也已慢慢沤烂。你拍遍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最近一次醉酒，你人在哪里，只是怨这里无人对饮，不能畅快。现在，在这间拥挤肮脏的斗室里，你忧伤地击缶，大口张嘴，只是怎么唱，也再唱不出来。那些弹琴的人啊，你们爱的故人都已逝。还有那些唱歌的人，你是否能再喊破噪子，唱那首，沧海一声笑，或是恰似你的温柔。兄弟们，此时此刻你们是否怀念？那么大的虎皮楼，那么大的诗，那么重的句子，无非只是仅在的回忆了。前几天遇见这里的旧人，她说，不要老谈过去，你们已经离开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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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眺望。你说如果眺望，可以看见去年虎皮楼里住的还是些如风的少年，你们飒爽昂扬归去来兮。
　　??看得到十一月的雨下了一半，那天屋里冷风贯窜，人群游移，那么大的虎皮楼，你心里觉得拥挤。老黑过来对你说，兄弟，听完这首，幽灵。然后大家送你出门，在虎皮楼下你仍然听得到那首曲子，有为笑，怎么这么象哀乐，悲壮啊，很适合上路。那时苏兰兰街上景象萧瑟，秋风有些呛鼻。你挥挥手，跳上车，看兄弟们在路口沉默，往回走。你心里有多么不舍，想到的也只是那一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走，还有人送，后来的人呢？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像他一样落落寡寞，无人告别。
　　??兄弟们，你们现在各散四方，再少奔走。或许，“人长大了，世界已少有去处，烟灰已弹不到尘土里。”或许，只是你左右脚踏上的，在同一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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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你在这里看书写字听音乐，睡眠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有时你说忧伤啊，颓唐，你其实什么都没说。你说，你说不下去。如今苏兰兰街少了半夜出来喝酒谈论的少年，多了个负手闲散的人。兄弟们，这里的街道，在你眼里是否已变得模糊不清了，想当初你们在这里突然出现，又陆续消失，现在这里显得比以前空了许多。那些健谈的人啊，你们的交谈释放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至于倾听，沉默的人曾相信，它有限的沉溺和垂询。你现在说眺望吧，回忆，即使它只是有所克制的暗示了。
　　??这里秋景渐已萧索，你保持在地上运动，以期身体健康。连续几天不进球，人就脸色苍白，那是营养不良，仅仅而已。兄弟，你不在的时候，有人终于懒于热身。寂寥的时刻你打开电台，这里的电波频率时好时坏，总很潮湿。沙沙的，好听，让人心愱，如你所说，暗黑里永远无法停止的雨。远方的人，你那里的天气，会不会同样多雨？如今你特意调整了入睡的时间，不愿再听见夜雨象个怨妇，整晚正经地哭。陪你的，只有那些蹩脚的电台DJ，可怜他们没有好的念词，只有轮着播放情歌，你在电脑前枯坐半天写不出半段字，深蹙眉头也好，你要等的，比如，喜悦倔强地迟迟不肯来到。听啊，陈升又在唱，不愿见你在异乡夜里孤独地醒来。兄弟，这里没有了人老念叨，秋风秋雨愁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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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知道的是，有什么不同了，或者在改变？你问老春，你是否一直坚持。回过来几个字：我勇往直前。多生猛的字眼！你想的一样吧，你心里明白，一切都将继续，一切都将有所期待。亲爱的兄弟们，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里变化很大，当然，可能也很小，你看不到也就猜不到吧，好或是不好，也说不上，或许你的看法不一样。想起这样一句歌词，“走了这么久，你到底变了没有”，那个住在北方的，久不联系，这个问候你。你确定的是，现实是一张摊开的纸，你写的字，在另一张上。有时候抠抠脑门，里面飞出的，你写出来，跟去年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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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就这样吧，再说的话，秋天都结束了，就如记忆，不能留住，或者，你们不能同时进入两个季节。
　　??关于日月城，你还要告诉大家的是，这里的狗仍旧数量繁多，其中一只长大的象极胖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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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流香水街
　　??2004.11.20

隐忍

嗯哼。

西双版纳

第二人称真是一种矫情的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