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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沧海
云朵间轻佻的光线
总有妖冶的面目,不像光明
粘稠的碎银涌动处
暗黑欲盖弥彰,不像沉默
细小的波纹有蛇蝎之吻
令人盘旋数周,不像狩猎
静候潮水的梭子蟹
安静如一块卵石,不像禅定
阻隔海潮与夜色交融的我
压住撕裂指尖的渔火,不像我
我终于否定太多,有难耐的嘶哑
仿佛一种渴意,要痛饮死亡
卖火柴
极长的神秘,通俗的小曲,冲淡的焦虑
一个人在自设的幽暗中怒放
给光照,便转折为童话。大量美酒
浇灌、淹没。火柴划亮了内脏
洪水穿胸,剩余的骨骼也不只是零件
幻日书
冻雨。身影,隐在墨渍里。
是一竖,略窄。刺出塔松的暗暗沉寂。
翻一页书,呼出的热气变成冻云。
云外,围困了更多空旷,失了墨绿。
诵经的砂砾
这些砂砾的品性已不可信任
磨平自己,就可以
在人世中远离人世
仿佛光滑地跌入云缝里
别说崴伤了右脚
你在信仰中丢了信仰
就已经是立地生根的墓碑
黄月光
我必须诚实,我这艘破船
在深海里游弋,久远的
那无数夜晚彻照的灯光啊,无法折断。
于是乱箭穿胸的沉默
于是抑郁浑浊的自渎
我必须诚实,我这艘破船
你的睡岸,可有白螺夜夜清唱?
坠机史
“接下来,将是困难的时刻!”
“是的,机长先生,是的!
我已经紧握扶手,快爆炸吧!快!”
谁的天空倾斜了,仿佛
让死亡滑落,咕噜噜
到处是滚动的闪电球在吵闹
谁能抗拒这白云之上的生命怒放
“机长先生,快松开
你手中的操纵杆,把乘客
放在风里,把风放在舞蹈里
把舞蹈放在失声的涟漪中!”
请相信,没人会虚度死亡
一再的坠机已成为一种反光
照出身后所有悲悯的爆炸
“噢!机长先生,歌舞升平
的人类,沉默如金的人类
荒淫误国的人类,都有你所没有的
柔弱,他们用生存抵抗恐惧”
谁站在天空的反面,谁又站在
土地的反面,所有人都互相
对照着,把每一处相似都送上飞机
他们有肤色的相似,他们
有肠道弯曲度的相似,他们还有
纪年法和计量法的相似
“所以,机长先生,这些人
都是另一些人的比喻
他们一张嘴就能说出历史和真理
谁还会在意你有没有坠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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