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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几个朋友陪小吴在火锅店吃完晚饭后,洪洋提议去唱歌,我们都没有异议。ktv里的王者永远都是洪洋,我们只是在那边抽烟、高声的说话和继续的喝酒。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去生铁在这个城市的新居,于是我们几个人从吵人的ktv里走出来,到外面去打车。
生铁住在城西的一个高档小区,计程车进出不是很方便。于是我们几个就在小区门外下车,小吴已经不辨方向,可能喝醉了,但我认为他是装逼,因为他和生铁的关系很暧昧。前阵子酒后小吴失言说出了他和生铁的关系,对于同性恋我一直保持沉默,所以当时气氛并不尴尬,而我也没显现出惊讶和鄙夷。于是我就成了较其他朋友而言小吴最好的一个,从此以后关于他和生铁的事,就成了小吴和我不可缺少的谈资。据我所知,这两天他们在冷战,起因好像是小吴生了痔疮……所以我更加笃定小吴的醉酒是装的。
小区的绿化特别好,据生铁所诉这个小区的楼盘错落还遵循了阴阳五行八卦之道,是个养生发家之地。这我是不信的,一路上洪洋叽叽喳喳说着蹩脚的湖北普通话,都是些牢骚和荤段子,直到他把话题绕到这个小区最近发生的一些灵异事件时,大家似乎才有了听的兴趣,安静下来听他一个人说。他也是道听途说信口胡掐,而且所有的话题都由他掌握,不一会他又开起马牛的玩笑来……到达生铁家的那幢楼之后,洪洋又得出结论说,他妈的埽货,生铁肯定是个变态撒,不喜欢女人撒,要不怎么会一个人住这么好的房子撒。说完,他就在门禁上一通按,不一会门禁里传来生铁的声音,我偷偷瞄了一下小吴,想笑但忍住了。门开了,我们鱼贯而入,按电梯时,我们本能的看了一下数字显示,两列电梯都停留在8楼。“我靠,每次来都停在8楼。”小吴说。“8楼有搞传销的?”陈卫说,“这地方多适合搞传销,人烟稀少,交通不便,城乡结合……”“搞你妈,进去啦。”洪洋说。
生铁的家我是第一次来,电梯在3楼停下了,由于是一梯两户,所以我们几个人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空间不够。陈卫摁了几下门铃,不一会门开了,开门的不是生铁,而是一个络腮胡子。络腮胡子显然被吓到了,他穿着豹纹的四角内裤,众目睽睽之下一脸惊恐。洪洋连忙道歉,于是我们又鱼贯而进电梯。
我们都哭笑不得,走错了。我搭着小吴肩膀,跟他耳语道:“你是故意的吧。”小吴一脸惊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几个像马牛、袁群、隐忍等都是去过生铁家的,而我们一帮人找错房门实属不该,我们骂骂咧咧,走向8栋。但是我隐隐地觉得不对,但不对在哪,却说不上来。
不一会我们一群人停在8栋,“我操,这楼房怎么都一样。”袁群说。
“女人脱了也一样……”马牛说。陈卫又去摁了门禁,传来生铁的声音:“我操,你们死哪了,就三楼,你们爬也上来了吧。”陈卫说:“你大爷的,走错房门了。”
“干……”电子门开了,我们鱼贯而入,按电梯时,我们还是本能的看了一下数字显示,两列电梯还是都停留在8楼。恍恍惚惚,我们都莫可名状,马牛骂了句:“这也太巧了吧。真见鬼”我后脊一阵凉,忽然想起刚才走错门时是听见生铁的声音的,又联想起湖北佬洪洋刚才说的一些灵异事件……头皮也不禁麻了起来,我偷瞄了一下大家,发现大家都脸色凝重,进电梯时,我发觉小吴的嘴角微搐了一下,似笑非笑……
一个很短的时间,我们又来到了三楼,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人,我们都迅速地挖掘这个三楼和刚才的那个三楼有何不同,当时已接近午夜,门厅里微弱的声控灯亮了一会就熄灭了。不知谁骂了一句:“我操,按门铃呀。”
这次按门铃的是袁群,他自言自语道:“我日你仙人了,遛了这大一圈。”我们听见屋内脚步声渐行渐近,将要开门的一刹那,我们都屏住呼 吸,开门的果然不是生铁,还是刚才的那个络腮豹纹男。
这次他很激动:“有完没完了,一晚上五六次了。你们几个再这样,我报案了。”说完,砰地一声房门被他关住了。
这时挤在狭小门厅的我们面面相觑,我们宁愿相信巧合和刚才的那个男人因为烦躁而夸大其辞也不愿相信我们遇到了灵异事件,因为我们几个都是搞文学的,敏感且善于联想,骨子里悲观因子特别多,凡事都往坏里想。不知是谁提议说:“我们回去吧。”当我们把目光都投向电梯时,我们惊讶的发现,电梯的数字显示又是8楼。
我们从楼里出来,陈卫不死心又回头摁了门禁:“生铁,在么?”
“在的呀,操,你们怎么还不上来。”
“你在几楼?”
“3楼呀。302”
陈卫扭过头来,“袁群,你刚才摁的是30几?”
“忘记了。”
“操,只能再上去了。”
“让他下来接,让他下来接。”马牛在后面嚷。
“你们快点上来,我啤酒都煮好了。门没关,你们直接上来……”生铁说完,电子门又一次开了。
于是我们又像前两次一样鱼贯而入,于是不出所料电梯又停在8楼,而不同的是,这次我们来到3楼,果然有一面门半掩,可却是我们刚才敲过的那面门。
我暗忖,这或许是生铁的玩笑?
我躲在人群中,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看见走在最前面的洪洋将要抬手拉门,他回头看看我们,似乎略有悲壮之情。
门开了,果然还是络腮豹纹男……
他看着我们一言不发,面带愠色。说实话,我们中间的几个差点笑出来,这也太搞怪了,我也觉得惊讶但不可怖,有一种走进自己小说的感觉。
我们需要结果。我们已经上了三次了。这一次我们没有一个人再走回电梯。小吴掏出手机,拨通生铁电话,并且摁了免提:“老铁,你开下门,我们到了。”
“门就在开着啊。“
“放屁,你走出来。“
“操……喂,你们在哪?……他妈的一根毛都没有……”
“我们在你家门前。”
“哪个门?我在8幢302.”
“我知道,你对门是不是挂了个少了一横的福字?”
“是呀。别开玩笑了,啤酒都干了,出来吧……我看见你们了……”
“老铁……”这时电梯开了,两个保安模样的人带着三个警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坐在警车里,我听见副驾上的络腮豹纹男絮絮叨叨地跟警察说着我们无聊的举止。我很想打断他,却无能为力,因为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逻辑混乱,恍若梦游……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相比刚才,我们一定都是安全的,而且回到了现实,如果刚才非现实的话。
我们向民警阐述了近8个小时的遭遇,口径一致,并且向豹纹男道歉,态度诚恳。凌晨3点左右,我们一群人就从派出所出来了。我们清点了人数,发现未少一人,对于刚才的遭遇,我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前面说过,我们是搞文学的,而且我们需要结果,所以,对于今晚的离奇事件,我们认为的可能性是:
1,
豹纹男其实是生铁的一个男朋友,也是个同性恋。当时,他正在跟生铁亲密,不巧得知我们要来,于是生铁就和他一起演了一段双簧,目的就是不让小吴发现他在偷情,不让我们知道他是同性恋。
2,
生铁已经搬家到8楼,但是习惯性的还说自己在3楼。而电梯之所以停留在8楼,是因为生铁等不及了,每次想下来接我们时,我们都刚好乘上电梯要上去。而且,他在烧啤酒,这是细活,得看好火候,出门不便。
3,
我们的确遇到了灵异事件,或者说我们走进了另一个跟生铁平行的时空。而通往这个时空的途径现在已经说不明白,因为每一个细节都无法再重演。
4,
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假都是谎言,根本就没有生铁这个人。我们在进行一次“寻找生铁”的行为艺术。络腮豹纹男不过是一个对象一个符号,他是随机的,可以是家庭主妇、夜归者、偷情的少男少女……可以是任何一个我们相见的人!
5,
那栋楼有15层,所以为了上下行方便,每一次电梯都被设置空停在8楼。而关于,走错三次,完全是意外,那晚我们都心怀鬼胎,而且喝多了酒,最关键的是,建设小区的开发商在布置楼盘、假山、公园、文体中心、游泳池等设施的时候运用了五行八卦,而当晚我们就恰巧走进八卦,这一切都归于那个找噱头挖卖点的开发商和当初提议去生铁家的那个人
。
6,
豹纹男是生铁招的男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演员。男妓心怀鬼胎绑架了生铁,刚好我们来到。豹纹男威胁生铁,并运用自己的演技欺骗了我们。最后生铁拨通了警察的电话……
7,……
但不管如何,我不得不说的是,我们再没去过生铁家,他就像一段童年时光被我们遗忘了。直到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陪小吴在火锅店吃完晚饭后,洪洋提议去唱歌,我们都没有异议。ktv里的王者永远都是洪洋,我们只是在那边抽烟、高声的说话和继续的喝酒。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去生铁在这个城市的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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