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顺手再转。。电影史话之七：中国早期电影的活化石

边河

<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为了找一部老片，一大早起来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想找的没找到，却翻出了一张许多年前请人私下里刻的一张VCD《劳工之爱情》。现在这个片子出了正版VCD，满大街到处都是。据说还出了盗版DVD，可我没碰到过。甭管它是什么，肯定跟我这个属于同一版本。因为这片子是孤版，除了电影资料馆的这个修补版之外，绝不可能有第二个版本。反正已经折腾得没力气了，索性泡杯茶坐下来看看这副老古董，说说那些十年前的陈年旧事。</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1998年10月8日下午，中国电影资料馆建馆30周年庆典上，主人为招待来宾特为放映了两部被他们视为镇馆之宝的老片子。一部就是《劳工之爱情》，另一部是1961年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在搜集许多旧菲林基础上重新剪辑而成的纪录片《延安生活散记》。</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据说，这部影片中有当年延安电影团自己拍摄的素材，也有袁牧之、吴引咸等拍摄的《延安与八路军》的片断。《延安与八路军》是延安时期极为珍贵的影像记录。可惜1939年袁牧之带胶片去苏联莫斯科电影制片厂洗印时，正逢爆发苏德战争，战乱中胶片不幸遗失殆尽。所以今天能看到它的部分片断，便不能不觉得它的格外珍贵。</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还是回过头说说《劳工之爱情》。这部片子是明星公司1922年出品的无声滑稽短片，由郑正秋编剧、张石川导演，张伟涛摄影；郑鹧鸪、余瑛、郑正秋主演。片长为3本，据称是我国目前保存下来的最早的一部电影故事片。那次在资料馆第一次看过，后又幸得友人襄助，为为复制了一份留底。</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这部片子的故事是这样的：广东师傅郑木匠因为生意不好做，改行摆起了水果摊儿。邻家医馆祝郎中有个18岁的黄花闺女，因往弄堂口的老虎灶泡开水，天天从郑木匠的摊头经过，一无赖意欲调戏祝姑娘，郑木匠见义勇为，将无赖打入老虎灶中。祝姑娘前往致谢，郑木匠便赠予水果以示倾慕。两人日久生情，郑木匠决定前往医馆向祝郎中提亲。祝郎中嫌郑木匠门弟低贱，便有意给他出难题。</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郎中对木匠说，我这里现在生意冷清，你若有办法让医馆生意兴隆起来，便将小女许配予你。郑木匠回家苦想办法，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此时，他家楼上的俱乐部中，一群泼皮无赖正在聚赌嬉闹，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郑木匠不胜其扰，欲待报复，却在上楼时心生一计。</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他折回家里取出弃用已久的工具，在楼梯上装上机关，使其能够收放。待泼皮散场下楼时，郑木匠躲在暗处巧施机关，楼梯变成了滑梯，众泼皮纷纷跌落，伤筋动骨，成群结队前往医馆就治。祝郎中因此而广进财源，郑木匠也因此而赢得了姑娘的芳心，有情人终成眷属。</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劳工之爱情》问世的年代，正是中国电影自短片向长片过渡时期。据有关资料统计，10年间共计拍摄短片近30部，概占总片目的十分之一强，《劳工之爱情》便是这部分短片的代表。这些短片，题材大多为市井滑稽剧，动作夸张、剧情简单，既保留了文明戏乃至传统戏曲的固有模式，也援用了若干新兴的电影视觉表达技巧，是典型的文明戏与电影相结合的产物。</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但很明显，《劳工之爱情》的故事框架中包含了十分成熟的戏剧元素，如对人物的性格刻画，强调人物的职业特点和习惯动作，以及一些图解的心理描写。而这些内容大多亦能透过电影的视觉手段加以传达。如郑木匠虽然卖了水果但终究是个木匠，他为顾客兜售水果便采用了带有木匠职业特征的典型动作：例如他用刨子削甘蔗，以墨斗在西瓜上弹线，再以锯子将西瓜剖开。他向祝姑娘馈赠水果，也是将墨斗做成秋千，将水果置于其上，像荡秋千一样将水果掷向对方。</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为了体现祝郎中的昏聩，影片为这个人物设计了一幅高度近视眼镜。当郑木匠戴上郎中的眼镜时，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模糊、晃动的主观镜头来代表郑木匠此时此刻的视觉感受。此外，影片还用叠印技术表现郑木匠的心理活动。当他躺在床上思念祝姑娘的时候，画面一侧叠印出祝姑娘提壶打水的场景。</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当他想办法解决祝郎中给他出的难题时，画面上又叠印出祝郎中手忙脚乱替病人推拿的场面。此处除了叠印以外，还使用了让动作加快的降格技术，夸张而刻意地传达出祝郎中忙乱的滑稽感。这些电影特技的使用，不仅在视觉上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杂耍”效应，同时也对刻画人物性格大有助益。</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有一点很明显，这部影片受美国滑稽打闹片的影响尤甚。像郑木匠在楼梯上巧设机关的剧情，便直接来自一些美国活报剧。70年后，张建亚拍摄《三毛从军记》时又再次采用了类似的机关设置，显示了中美两国电影传统某种意味深长的互文关系。此外，郑木匠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场面也与早期美国电影中的酒馆闹剧颇为神似。只见他将无赖推入水锅，再用铁瓢水浇无赖。俱乐部里几个泼皮争执打闹的场面，更是可以看到美国早期电影里人物互相投掷蛋糕的影子。</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从影片的镜头设置上看，舞台剧的痕迹更是无处不在。全片摄影角度较少变化，每个场景基本上从同一机位拍摄。场面设置亦大体遵循舞台剧三面墙的空间逻辑，人物调度悉数为横向动作，缺乏纵深调度的空间意识。在照明上，影片采用的完全是自然光效，光源均来自场景顶部的自然天光，以及四周景板的反光与漫射光，除少数特写镜头外，几无人工布光效果。</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有关资料显示，此场景乃是明星公司花费数千大洋，租用意大利商人劳罗的玻璃摄影棚，并在此间搭建布景拍摄而成。后来明星公司采用股份制以后，曾公开向社会招股集资，当第一笔款子进帐后，张石川便在公司内搭建了自己的玻璃影棚。大概他在拍《劳工之爱情》时，已经尝到了玻璃影棚的好处：既可以有效利用自然光源，又不必受刮风下雨天气变化的影响。</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但影片的具体内容，大体上是一些纯粹的娱乐性场面，典型体现了张石川本人“处处惟兴趣是尚”的电影观念。与郑正秋不同的是，张石川的影片大多不强调世俗生活的社会、伦理内容，而是更加侧重趣味至上，娱乐人生的艺术功能。这种早期发轫的国片美学，虽在此后的历史发展中渐显式微，却也能绵延百年，未曾中断，以至于我们至今仍能从一些港台商业影片中隐约看到这种早期电影观念的余脉。</font></div><div><font color="#9c150e" size="3"></font></div>

凌丁

劳工之爱情这个化石片倒是搞到了，尚未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