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丽的事》

渣渣

《维丽的事》
正是年关，大街巷子里的景象也没大变，今年没下雪更是觉得没有年气。还是那几个老头在一起下棋，俩人下，十人看。总有憋不住的主犯了观棋不语的禁忌，让周围人嫌弃。
老权正思索着动不动这步棋，突然一声炮响在脚边炸开。老权和观棋的伙计都吓了一跳，老权回头骂，哪个小兔崽子扔的。改革开放，树文明讲新风也没改掉他们张口就带脏字的习惯，“干他娘，现在这孩子都在学校咋学的。”也有人被这声炮响从棋局中回过神，想到今天要去什么表舅的堂哥家走一年一度的亲戚。
又讲起放炮，他们才发现现在没孩子街上跑着放炮了。“你说以前总骂孙子放炮，怕炸到手了。现在倒好，不用骂了，让放也不放了”“都去玩啥电脑上打枪的游戏了，你让放也不去放了”一个人感叹着。老权突然放手了，把这盘棋交给了旁边的人来下，自己径直回家了。几个老伙计觉得这可不是老权的风格，以前别人指点一下他都能和别人红脸。
其实老权是听到谈孙辈，想起来自己孙子，才突然心里一沉。前些年儿子在外打拼，他一直照顾孙子，子孙俩显亲。儿子事业做成以后把孙子接了过去，去了城里几年的孙子，老权总觉得孙子和他不亲了。甚至有点嫌弃他。
很多人都期盼过年，回到家却觉得无事可做。老权的儿媳妇维丽在家待了两天后就想回城里。不过还好，几天后就开始有人陆续成立了麻将堆，维丽不指望挣钱，就是打发下日子。她不缺钱。
维丽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牌桌上遇见彩娟，他们有七八年没见了。维丽只听人说她离婚了，没想到二婚嫁到了他们这。打完牌维丽就拉着彩娟去自己家玩玩，一起聊聊。彩娟说家里还有点事。实在推脱不开，彩娟说了实话，说家里有猪还要喂。现在年轻人谁家还养猪，又脏又不挣钱。维丽有点不自然的笑笑，说行吧，下次去。
回到家维丽就问了她公婆彩娟的情况，彩娟竟然是嫁到留根家了。维丽有点不敢相信，留根是三十好几都没能娶上媳妇，加上没本事，被很多人瞧不起。彩娟怎么会嫁给她。她又想起来今天彩娟穿的衣服，有点怜悯。
提起穿戴，今天维丽在牌桌可没少受夸奖。几乎维丽全身上下，都被评了个遍。“维丽你这个戒指挺好看，哪买的？多少钱？”夸人不眨眼的苗婶满脸堆笑的问。“不太贵”维丽虽然很想一下就说出这枚价值5万戒指的数字，但还是先说出了“不太贵”这三个字。“再便宜也要有个数啊”苗婶又说。“6万，我不让买非给我买”维丽满脸的谦逊，也挡不住喜悦的流露。
其实5万的数字足以让他们吃惊了，但维丽总是习惯性的多说一些。之后就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惊讶和夸赞。顺便维丽的衣服也都统统报了价钱，有一双才100块买的鞋子维丽也没多说，也被人称赞道东西不在于贵不贵有些人穿上就是好看。也只有彩娟一直没说什么，一直看着她手里的牌。两张牌来回调换了几次，很认真的姿态。
维丽也明显感觉到这两年回家好像提升了待遇，心里有着喜悦。但总睡不着，一直盯着天花板，丈夫呼噜声一开一盒的响着。维丽想起来她和彩娟以前一起是关系那么好，不知道何时就断了联系，维丽想着总要帮帮她。
不几天，维丽去找彩娟聊天。维丽总是尽力把话题拉回到他们以前的时光，彩娟只是笑着说对啊，从不接话茬。维丽说要是留根没事可以跟着自己丈夫去干，肯定不干重活。中间两头猪打架，叫声惨烈。彩娟起身去管，顺手拿起一根棍子，嘴里一门正经的和两头猪说着什么。
维丽突然感觉的这种变化的强烈。从一个少女到一个妇人的变化。那时候彩娟是个矫情的女孩，她总是喜欢突然说几句让维丽听不懂的话，一会是什么英国人说的，一会是什么法国人。她总爱写几句诗，被同学叫做才女。维丽想到这有点替彩娟悲哀，那时候白白净净的女孩，总是看着窗外。想到这维丽不由得想到自己的日子，而这种生活不正是彩娟所向往的。洁白的落地窗帘，古老气息的木地板。
老权打了孙子，打的很重。维丽很是生气，自己的儿子今年10岁了，她一次都没舍得打过，这次竟然屁股打的睡觉还要趴着。维丽尽量平静的在饭桌上说，教育孩子不能这样暴力什么的。老权还是发了脾气，把碗摔在了地上。维丽的婆婆骂着公公，劝维丽别生气。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倒是维丽的丈夫憋不住笑了起来。他说好久没见父亲发过脾气了，从小父亲一发火就拎起凳子就追，他吓得撒腿就跑。他的童年糗事并没能让气氛缓和。老权径直出了家门。老权这些天一直想是自己老了，喜欢多想了还是如何。他总觉得儿子不尊敬他了，孙子嫌弃他。
维丽憋了些气，还是照常去打麻将。因为在一家人院子里，平时只有一桌人打麻将，年关能有十多桌。这次维丽又和彩娟坐到了一桌，其实维丽有些想不通，彩娟家也不大宽裕怎么回来打麻将玩。这次彩娟输了不少，其中有一局，别人碰了一次又杠了一次就输了20。输了心情肯定不好，正好又有一个人因打错了牌要悔。彩娟和看的人都说不能这样，但那个人还是执意悔牌。正在争执中，维丽说，打牌就是娱乐下，悔就悔吧。彩娟有些不快，但也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前一个人开了头，又有人悔牌，维丽还是说就是玩玩之类的话，又不是为了挣钱。其实彩娟想要反驳，却没想到牌局里有人说了。“你不是为了挣钱，我们可是，你输了几百看着没事，我们可看在眼里”俩人竟吵了起来。众人的劝说下各自回了家。
维丽心里憋了两通气。当她骂着，穷乡巴佬，因为几十块钱就能露出这样的嘴脸，我几百砸她脸上之类的话。她突然觉知到这句话的言语的异常，这句话怎么会从她嘴里出来。她的脑子里怎么会蹦出这样的思想。她怎么会说出乡巴佬，穷光蛋这种词。她突然不知道应该想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自己了。
维丽期盼着赶快回城里，待在这里都是气又何苦。其实维丽这句话是自己对自己说，但她像在向别人讲，因为她内心深处是不想回去的。
其实回去她接触的人的确都是很有气质的朋友，不可能和她吵架，谈吐也文雅。她们也会打麻将，就像张爱玲的小说里几个贵妇人聚在一起。但她不喜欢，就像彩娟不喜欢她的那种感觉。因为毕竟她身份是乡下的像一个暴发户，她再有钱好像洗不掉那种土地的腥气。
她总是尽力使自己显得更高贵，她拿着两万块的包包去和那些“朋友”去聚。她想要得到的是当别人注意到她的包包后的夸赞。但得到的评价却是不尽人意，她们总是问她又在哪淘的地摊货。其实她们的评价并没有带着有色眼光，维丽选的包包还有衣服之类的总是显得很俗。维丽从喜欢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开始买自己不喜欢的。
维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更想待在这个地方，让人夸赞让人羡慕。维丽想过，她和彩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所以她们总是聊不下去。而这种界限又是谁来划定的呢？维丽不愿意去想这些。
大年初四，维丽的舅舅打来了电话说她舅妈得了癌症。维丽有点不敢相信，舅妈那么健康善良怎么会得癌症。是肝癌，活不了几个月了。维丽和丈夫第二天去舅舅家，维丽拿了十多万给舅舅，舅舅拒绝了。因为这病治不了，再多钱也治不了。维丽的舅妈还不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一直笑着。维丽突然要哭，其实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舅妈，只是难受。莫名的，一阵阵涌着。最后维丽留下了拿来的十多万，她心中有种成就感。维丽尽力不表现出一个暴发户女人的俗气，她总是接济穷点的亲戚。可她也控制不了一样透露自己的财富，让亲人露出惊讶羡慕的表情。
丈夫这几天总是再打电话，说实话在丈夫稍稍起步的那一天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危机感，因为这种成功后抛弃妻子的人太多。维丽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去翻看丈夫的短信，注意丈夫的行踪。她不愿意多想。
晚上时，从来不主动的维丽有意无意的暗示着丈夫。但丈夫好像没有一点兴趣。维丽和丈夫一直相敬如宾，也可能因为太如宾客而生出太多陌生。说实话，维丽在那方面是对丈夫不满意的，没有激情。维丽一直觉得丈夫不是在享受，而是在完成一个任务，生儿育女的任务。这并不能代表丈夫外面有人，因为从结婚丈夫一直都是这样。对这种需求总是略显冷淡，维丽像有点受了屈辱的作罢。隔壁房间里儿子打游戏的声音还在想着，维丽想起身去管管，却犹豫了一番。她知道一旦她去管教又免不了生气，儿子总是犟嘴。
第二天小姑子来借维丽家的车子，要去见朋友。她觉得她每次见小姑子时，她都在和朋友接电话。甚至她都能说出几个名字，“莫子 小双 少波”...丈夫说今天他也要去和几个朋友喝酒不能接，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玩笑着。丈夫自从回来就一直朋友哥们的，今天这个明天那个。今天公婆去见一家世交的老朋友，不回家吃饭了。
中午饭时，几个小屁孩把儿子叫走了，让吃饭都不吃。维丽自己坐在那，一口饭送到嘴里。她突然想到，原来我没朋友。这让刚才那口饭如何也不想下咽。那彩娟算不算自己的朋友呢。如果我给彩娟几万块钱，她是否愿意和我成为朋友。维丽觉得整个脑子都乱了。其实维丽为人很好，即使成了有钱人也没变，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朋友。
她又去找了彩娟。她甚至觉得彩娟会可怜她。
没想到丈夫竟然把朋友领回来喝酒，但维丽还是一副欢迎的的笑脸。给他们做好饭菜，找出了酒。维丽忙完打算去街上买点东西，叫上彩娟。丈夫还问了她回不回来吃中午饭，维丽说不回了。临走时丈夫又问了一遍。
彩娟没在家，去娘家了。维丽想来想去，还是不去了，她不想让人觉得没人和她一起逛街。她回家时发现门已经锁了，她狐疑着丈夫干嘛去了。打开门，她听到有动静以为是邻居家的猫被关在屋子里偷吃东西，就小心翼翼的进来。当她来到卧室她看到丈夫正和那个男性朋友赤裸着上身拥抱在一起。
丈夫在那天晚上坦白，他是同性恋。她知道维丽不会说出去，只是淡淡得说，不想让父母失望才结婚生子。第二天丈夫说他出去住几天，让维丽考虑是否要离婚。
那一夜维丽正好来例假，半夜里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痛。维丽蒙着被子，也许太疼，她哭了很久...

渣渣

很久以前写的，可能风格有点。。。没趣，希望大家多多指点

渣渣

啊啊啊啊啊啊啊@陈鱼

陈鱼

你说的对啊 没趣啊

陈鱼

这些事儿腾讯新闻都有 你选一些编个故事怎么会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