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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大白天上午十点,街上的行人比平时少了许多,只有大道两旁零星的几家商店还开着。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有些人已经到了家,有些人还在路上。太阳出来了跟没出来一样,虽然是南方,冷风刮的同样厉害,我们加快脚步,走进路边这家奶茶店。
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径直往里面走去,这家奶茶店不大,纵深形像个烟斗,我找了那个可以斜着看到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的位置坐下,他在门口点了两杯奶茶,一会儿,就端着坐了过来。
店里人不算多,还空着一两个桌子,我右边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两个女孩子,一个短发一个长发,像是学生的样子。
“怎么还要你亲自端过来?她们不是会送吗?”我笑着说。
“和那个多聊了几句,都这么熟了,不好意思。”他也笑了起来。
“你还会不好意思,你在酒吧里可不这样啊?”
“你不懂。”
“我是不懂这么早把我拉出来干嘛?”
“有人要来。”
“来哪?”
“房间里。”
“然后我们就出来?”
“嗯。”
“到底什么情况?”
“他们来找我的。”他露出那个熟悉的犹豫表情。
“我。。。。。。。”本想大声骂出来,我想起旁边的两个女孩,忍了下来。拿起桌上的吸管,用力的插向手中的塑料奶茶杯,幸好插破了,如果没插破,我怕我会忍不住抓起来砸到他脸上区。
“没事,他们找不到这。”他又恢复了正常。
“回家吧。”我叹了口气。
“现在都买不到票了。”他摇摇头。
“你不会连车票钱都输进去了吧?”我下意识的小声问道。说完又觉得我多此一举了,他会在乎这些。
“网银里还有些,等下回去到网上买张年后的票。”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还好我提前买好了票。”
“额,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他望着我欲言又止。
“嗯?”
“那天我不是帮你洗了衣服吗?”
“怎么?那天不是轮到你洗的?”我问。
“你裤子没掏干净。”
“你是说,票在里面?”我睁大了眼睛。
“嗯。”
“我!”我还是忍住了在公众场合骂娘的冲动,因为之前我做过这种事,产生的后果自我感觉是很不好的,何况旁边还有两位小姑娘在。
“没事,等下我去网上再帮你订。”
“订也是年后的票了。”他脸上的一些愧疚之色让我好受了些,我知道其实这是我完全没有把回家这件事放在心上,虽然我从来没有在外面经历过除夕。
“晚几天也没事。”他马上又像没事人一样说。
“有道理。”我说。
“嗯。”他知道这是我的口头禅,是在敷衍。这说明我们的谈话要停下来了。
两个男人面对面人手一杯奶茶,各自低头咬着吸管,我是喜欢咬吸管,他是不知道该保持个什么动作,这种场面只有放在那种小成本同性恋电影里才能算正常。
不一会,我们俩就找到了打法尴尬时光的方法,我略微转头,望向离我们只有三米之隔的两位姑娘。他转的角度比我还要大,眼神比我还要赤裸火热,和当年在学校一样。
这是两位漂亮的小姑娘,虽然她们一个高点一个矮点,一个胖点一个瘦点,但是没关系,只要姑娘漂亮,一切都没关系。
我转过头来,他也转过头,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一直觉得这点小默契是我们这些年友情最有意义的部分,有时间的时候甚至值得大书特书。我喜欢矮点但够丰满的,他喜欢瘦点但够高挑的,这当然跟他身高一米六五有关。
我身高一米七五,长的有鼻子有眼的,这是句糙话,但是他懂这个理,我长的比他好看,虽然一个男人拿这个出来说事显得没多大本事。他长的太普通,只有一个大鼻子值得炫耀一番,他说这是生殖力的象征,是男人的象征,他给我举成龙刘德华的例子,他觉得他这辈子会有很多女人。
当时我反驳说至少你现在还是个处男。
这句话话让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点了点头说有道理。
我们又可以有话题交谈了,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以我们目前的财力物力包括情商,能上前搭讪并把到这两个姑娘的机率为百分之一,哪怕我一直强调我美如画的相貌。
“你真俗。”他笑了起来,像是看透了我刚才所想的一切乱七八糟。
“你真贱。”我小声说道。我一直很放不开,当你作为一个内向了很多年最近才开窍的男人,或许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你很难在旁边有姑娘的情况下放得开。
但是我忽略了我们和姑娘们的距离,这么近,无论多小声,她们还是听到了。本来她们是听不到的,之前她们在谈来自星星的一个姓都的教授。
矮个姑娘转头看了一下我,我开启了我的余光攻击模式,在我的余光中,她大约注视了我超过三秒的时间,我对这个时间很满意,目前,我只有这点仅剩的自信了。
“不错。”他点点头说。
“什么意思?”我开启了正常的音调。
他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看着他突然黯淡下来的脸,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之前的旖旎心思顿时消失了,我开始看起墙上电视机里的熊出没。
“你觉得光头强一年的纯收入有多少?”他突然问。
“大概三四万吧。”我胡乱猜了一个数字。
“挺少的。”他想了想说。
“你到底欠他们多少钱?”旁边的姑娘们突然离我们很远了,现在我才不管旁边有没有姑娘,我已经进入谈正事的节奏,这让我觉得自己男人了很多,我太需要这种感觉了。
“借了十万,输光了,现在是二十万了。”他平静的说道。
“你今天二十八了吧?”我问。
“嗯。”
“其实挺没意思的,你觉得呢?”我问。
“我也觉得,我突然想回家了。”他看着我说。
“那就去订票吧。”
“嗯 。”
“你那些钱其实你家还得起。”我说。
“嗯。”
“以你家的条件你现在应该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了。”
“对。”
“你和你老子就这么不对路?”
“你不也是?”
“扯,我们关系很不错的。我跑来这找你玩完全是想偷偷懒。”
“也对。我老子太厉害了,比我能赚钱。”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比你玩的女人多。”我笑了起来。
“这才是我们家矛盾的主因。”他倒是没生气,认真的点点头。
“你真是个奇葩。”我叹了口气。
“你也差不离。”他笑了起来。
我们就这么扯着,浑然不觉旁边的两个姑娘也已经离开了,现在我们旁边换成了一对情侣,一对很甜蜜的情侣,一对看上去是男才女貌的情侣。
“你说她们是去哪了?”
“不知道,应该是回家了吧,外面这么冷。”
“这么冷她们还穿裙子?”他睁大眼睛不满的说。
“不是有厚的丝袜嘛。”我想我们这段对话放在电影里电影院一定能有零星的笑声。
“哦,原来是这样。”他认真的点点头。
“不是这样。”我望向门口,一个男人正站在柜台前说着什么。
“嗯?”
“你不要转头看,也千万不要站起来。”我小声说。
“是谁?”
“那个之前和你一起赌过的。”
“嗯。”他点了点头,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
我一直盯着那个男人,他肯定见过我,但不一定认识,这么久了。我现在只希望他不要坐下来,他一个人,最合适的应该是打包走人。我就这么盯着他,脑子里却想起表哥打人的片段,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最血腥的大人场景,他们什么都没用,就只是拳打脚踢,那个欠高利贷的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都看不清脸上长什么样。我不希望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我能猜得到要是他们发现了他,他一定会像一头犟驴一样不跟家里打电话,然后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他被打倒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我想,完事后,他肯定死不了,但是我得善后,这一定很麻烦。
几分钟后,男人离开了,没有认出我,什么也没发生。我缓了口气,说:“走了。”
“嗯。”他应了一声,眼睛却直盯着桌子底下。
“你干嘛呢?”
“我在打僵尸。”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打你妈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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