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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作家与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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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 16:15:2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1、作家牌台灯
29岁孤独的生日过了没多久,他不知怎的回想起《月亮和六便士》,尤其是主人公抛弃安逸生活,说那里没有他爱的任何事和任何人,这情节莫名让他心跳,这样的感觉有点像恋爱,头脑中回想一下那个人,心就酥软几分,《月亮和六便士》成了他面无表情的心上人。
没过多久,他辞掉了化工厂车间主任的工作,删掉了两个星期没见的女朋友的电话,也把电脑线拔掉,放一大沓纸在公寓客厅的茶几上。眼瞪着从车间拿回来的边角发黄的纸,他指尖的笔却纹丝不动。这样下定决心写作的第一天,他干瞪了一整个早晨的眼,剩下的整个白天窝在沙发上半睡半醒。后来天暗了,他真的睡着了。再醒来时,黑暗像墨水流得到处都是,他那熟悉了醒来迎接光明的眼睛一下子怯弱,竟使劲又眨了两下。他想起自己所下的决心,循着想去把灯打开,至少写几个字。那时应该已是半夜,慢慢的,黑暗中摸索的他眼睛适应了黑暗,透过窗,他看见对面那栋年代久远的居民楼只剩一户有光,微弱跳动的蓝光,仔细看,才发现是一部年代久远的剧。里面各种人脸挤压着画面,人都在笑,不笑的人也是准备着笑。一个静止的人影背着他探寻的目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屁股靠着沙发的椅背,点一支烟,想隔着这2、30米的距离,陪陪那个深夜不睡的人看电视。
但最后他找到了拉绳,“啪哒”,客厅的墨汁一下子被橘黄色的海洋冲刷开。面对那边角泛黄的空白,他开始回忆从前。他想自己将近30年的生命理应足够拼凑成一篇小说。他回忆了很久,这个“很久“是不知道到底是多久的意思,“久”只是一种感觉。但他手中的笔还是纹丝不动。他想这只白炽灯用得太久了,光都变成了有些丧气的醺黄,看了稿纸没多久,眼睛就开始出现金星,这样一想,他又定定地看着稿纸,等金星乍现时认真数了起来。他发现零星地几乎没有。他把灯关掉,靠着窗子,看着对面那台年代久远的剧。夜晚的微风拂过他裸露的皮肤。那台电视关掉的时候,他微抬头看着蔚蓝的天幕,那种心动的感觉又回来了。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诗人,这样的感觉和“很久”很相似。
他入睡前,决定明天买一盏台灯。
次日醒来,房间里仿佛来了个太阳,窗外吵吵嚷嚷,他看着那不会闹的闹钟,想起自己决定买一盏台灯,走到百货店的时候,老板随意问他买台灯干什么。现在买台灯的人少,生意不好做。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要写作的决定。老板热情向他推荐好几款电视上天天打广告的台灯,实际上他并不介意,不介意也是说可以再看看选选,他走到台灯的柜台前,像买菜,看似挑挑拣拣地走过。那种模样仿佛他好难得来买一次东西。他注意到一盏灯,比其他的台灯小,样式竟很老旧,大概在某部抗日剧国名党官员的桌前看到过,灯管上挂了一张标签,大大的红字“作家“——好默默无名的牌子。他买走这盏积灰的灯时,老板连脸也没转向他。
带着台灯进门时,他觉得一口气松了,又有一口气提了起来,客厅里亮敞敞一片,他拉紧窗帘,略带兴奋的打开台灯,就着崭新的白光,开始写作。
后来,白天越来越使他困乏,他在夜里苏醒和写作。对面那台电视也总是通宵开着。他对过去的记忆被追究或打磨得越来越清晰,他写了许多人的故事,磕磕碰碰,写不下去时,就去窗边看2、30米外的电视。
有一次,白天的一封短信惊醒了他,是一个没有储号却眼熟的号码。短信来自他的女友,说她不再爱他,分手吧,他想象了一下她的新男朋友的样子,又睡了过去。
他写到后面更加艰难,每天写不到几句话,他的记忆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有一天,他目睹自己的脸在稿纸堆间一下子变得苍老,年迈的牙齿随着口水流出来,第二次,他在白昼惊醒,这次他久久没睡过去,枯坐在卫生间抽了一把烟。

2、红甲虫
离他决心写作过去了半年,这天深夜他苦熬着,期待笔中的墨水能自动流成字。一只虫子突然萦绕那盏台灯,嗡嗡的扰得他烦躁不已。他去抓那只虫子,惊奇发现那只甲虫在灯光下竟是红色,如玫瑰衰败的颜色,它甲壳上的纹路也如玫瑰。甲虫停在白光下的稿纸上,嗡嗡声骤消。他正有些呆滞。他那习惯了没有人声的耳朵一下子怯弱,平白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在写什么?“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对他的。
再一次,能听出不耐烦的意味,“你在写什么啊?”
“我在写一篇小说。”
“是什么样的小说?”
“是我的生活,里面有我认识的每一个人。”
“你能告诉我其中最好的故事吗?我将回馈给你一个我最好的故事。”
他放下笔,手撑着脑袋,真的去想了起来,他决定告诉他那个故事。
“我妈妈姓郝,她后半辈子一直相信自己是一个好人。我的父亲曾是一名军人,他退休后 的日子总是殴打我的妈妈。那时候我妈妈还没整天念叨自己是一个好人,也不是说日子没有笑声,我的父亲总会在周末带着妈妈和我,到公园、博物馆、植物园、动物园走走,妈妈抱着我,父亲遇见卖冰棒、糖葫芦和其他小吃时也会大方买给我。“
“那是男人、女人、孩子最幸福的形式。“
“是的,这些回忆很美好。妈妈的小弟,我的小舅,在广州发展不错,开了家厂,家里面经济越来越困难,小舅叫爸妈去他那儿,爸爸沉默,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妈妈说她自己去,他还是沉默,于是六月阳光最火辣的时候,妈妈穿着唯一的白裙,两手提着行李,一个人踏上去广州的火车。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间,由最初的一月一次变成一年两三次。父亲不爱打人了,慢下来的父亲老的速度快了好多,他还是周末带我去到处逛逛,小公园里寂寞人群的烟味、博物馆肃穆屏息的感觉、动物园群兽的骚臭……这些童年的事儿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
父亲老得越来越快了,他年轻时坚毅的面部轮廓仍在,可是现在只有一层黧黑干皱的皮肤包裹,愈加透出一种中年人的沧桑。妈妈却越来越年轻靓丽了,每一次回家,都是不同的衣服,从化纤到动物真皮,都曾在她的皮肤上匍匐。”
“你说的话像诗。”
“是吗?”他笑笑。
“一些叔叔阿姨开始说妈妈在广州有人了,爸爸目光掩得更深,沉默也更重了。一次半夜,我起床上厕所,爸爸在厕所里打电话,可是电话似乎总是不通,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打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最后在厕所外,我撒在了裤子上。
过年的时候,妈妈穿着貂皮回来,忘了说了,自从去了广州,妈妈在爸爸面前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除夕夜妈妈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爸妈断续聊着天,我一直看着电视,后面我们都看着电视里那台喧闹的晚会。我睡着了,午夜时整个城市的烟火都爆开了,我被吵醒,来到客厅,他们又打架了,或者说爸爸久违地又开始打妈妈了。妈妈这次没有哭,她拿起周围能拿的所有东西丢向爸爸,我去上了一个厕所,回来时爸爸已经倒在各种剩菜间,旁边是倾倒的桌子,妈妈匆匆穿上貂皮离开了,这一切,很安静,外面的鞭炮声又好吵。
爸爸没有死,他受伤了,妈妈躲了几天,最后还是来到医院伺候我爸爸。爸爸跟外人说他除夕夜喝酒喝得太高,自己撞到水果刀上,他平时话都说得不多,说谎连不怎么精明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自然怀疑到几天不见的妈妈身上,但也不敢公然打听,老婆杀老公的事最多法制频道上看看,也不相信真发生那种事,他们好像忘了妈妈刚从一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回来。
妈妈那件貂皮我再也没看过了。他在医院伺候爸爸时简直像一个古代的丫鬟,爸爸身体越来越好了,那天他特别开心,脸上甚至皱起灿烂的笑容,他抓着妈妈的手,他们说了很久的话。半夜医院特别安静,爸爸就是在那时拿起床头柜的水果刀,把自己的手腕割到骨头露出来,第二天妈妈看着一床的血一直嘶声尖叫,怎么也晕不过去。
周围的熟人都说爸爸是多么好的人啊,怎么能这么狠把手割成那种糟糕的样子。你想象一下,一个坏人把一个无辜的人伤成我父亲那样,那坏人得多狠,无辜的人多悲惨,我父亲两样都有了。
她那一阵子精神状态其实不好,但那时没有什么心理医生。我妈从那时开始,常常跟我念叨她的心是好的。大家开始若有似无地瞧不起我妈,我妈之后一直守着我,大家几乎把我当孤儿一样热心地对待。她开始做一些很奇怪的事,大夏天穿棉衣,跑去人家家里把里里外外打扫得很干净,她做的很多事其实是对大家很有利的,比如给人家买菜,打扫,给钱给叫花子……可是人们更瞧不起我妈了,大家也知道这是个接受不了老公死掉、脑袋坏了的可怜女人。”
“对人们来说,鄙视是一种更轻松的习惯。”
“要是爸爸死了没多久,妈妈跟着去也好了,但妈妈命硬,一直到爸爸死了10年她才意外死亡,她为了救一只狗跳进湍急的江水。我的故事讲完了。“
“你现在多少岁了?“
“让我想想,很久没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过了29岁了。”       
“你母亲死的时候你多少岁呢?”
“那也将近10年前了,我印象很深,那时我第二次高考没考上。”
“我来给你说一个故事,是我亲眼所见,我还能想起这故事发生时,空气中是百花的味道,是在一所高中里,小小的城市高楼包围的一所高中。她是一个不漂亮的女孩,不突出,像那个年龄的人,自卑又充满憧憬,她喜欢上一个很好看的男孩。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或者说爱情太平凡了,可是现实生活里,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很难爱上一个平凡的女孩,那个男孩没有注意过她,她鼓起勇气,给那个男孩写情书,每天为他送早餐,跑去人家班级门口等他,她做这些事情很执着,看着很傻,她不知道一个男孩要是喜欢她会主动去找她,更不会冷漠得看着她做这些事情。”
“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不太会珍惜。”
“他好像有些烦了,到她班上叫她,对她说他一点也不喜欢他,不要总是缠着他,她很伤心,问他为什么,他不耐烦地说她不好看。
后面几天女孩都没来上课,男孩实际上心里有些担心,老师告诉他们女孩一直没回家,已经报警了,要是有消息一定要到教务处报告,这样说的时候,老师目光瞟着他。女孩喜欢男孩的事在这个小小的高中早传开了,他很困窘。流言发展得出乎意料,大家都不再关注女孩去了哪的问题,大家都在想女孩失踪前一天,男孩把女孩叫出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好困啊,我们说了多久。”
“你累了吗?那你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说。”
“谢谢你。”
“嗯,你看对面那个人也要睡了,他的电视刚刚才关。我知道你有时喜欢看看那台电视里放的片子。”
“是的。”
“再见。”
他眼睛一直粘连在稿纸上,当中年男子的声音消失,甲虫恰巧飞走时,他终于确定正是那只红色的甲虫和他说话。
第二天深夜,他的笔在纸上停不下地写,“嗡嗡”,那只鲜红色甲虫停在他的笔旁。
“hello。”
“你好。”
“昨天我讲到哪了?”
“好像女孩失踪了,人们都在探究男孩在前一天对女孩干了什么。”
“对,就是这里,男孩成绩下滑得很厉害,一天天过去,人们还是忘了那个消失的女孩。可是没想到的是,半年后的一天,一个长得有点像她的女孩来到了这个学校,不过这个女孩漂亮多了,更加惊奇的是,女孩和她有相同的名字。你猜到了,对吗,她其实就是那个女孩,这半年她去整了容,也减了肥,她变得很漂亮,不过代价就是她再也不会哭了,她的脸只能做出微笑的表情,可是对一个漂亮女孩来说,微笑这一种表情就已经足够了。回来后,她去找男孩,男孩没有如她想象的接受她,甚至,男孩告诉她,他厌恶她,男孩认为是她破坏了他以前那种很好的生活,各方面都优秀,被好多人关注喜欢的生活。女孩很傻,她继续以前会为他做的事,买早餐、写情书……她以为这一切换了一张脸来做,可能会有那么一点不同。可是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将他推得越远了,他无时不刻躲着她。”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这真是你最好的故事吗?“
“是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喜欢这个故事。你还想听我讲下去吗?”
“你看,对面那个人刚才把电视关了,我们明天再来讲这个故事吧。今天我写了几千字的小说,太开心了,不过现在我累了。”
“好的,拜拜。”
“再见。”
第三天,他打开台灯,看着自己之前写的稿子,它们已经能堆成一小堆了,九点钟了,离他那个讲故事的朋友来的时间还长,他依次打开所有房间的白炽灯,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他来到卫生间,开始洗囤积将近一年的脏衣服,两条裤衩,一件背心和一件衬衣。他洗衣服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明显,他有点讨厌那些声音,又去点了一支烟在嘴角。洗完衣服,他发现才过了半个小时,又依次关掉每个房间的灯,拿着一包烟和火机来窗边,点着烟看外面的人和东西。
一包烟都被他抽完了,他还发了好一会呆。那个等待得久到忘记等待的声音终于来了。
“你抽了好多烟,今天写不了字吗?别担心,作家总会写出字来的。”
“谢谢你,我们继续讲那个故事吧。”
“好的,你还记得那个故事讲到哪了吗?我以为你不喜欢那个故事。”
“我喜欢的,真是一个很年轻的故事,我喜欢它。你昨天说到女孩回来了,男孩躲着她。”
“好的,故事快完了。女孩为此很伤心绝望,她天天都微笑,因为这个整容手术并不完美,后遗症是她只有微笑一种表情,她就总是一边微笑一边流泪。大家发现她的脸有些奇怪,血管和青筋逐渐爬满了她的脸,她的父母都让她不要再笑了,她一边笑一边说她控制不了。她太悲伤了。最后她跑到教学楼楼顶,高高的跳了下来。”
“男孩呢?他怎么样了?”
“男孩心力交瘁,转学了。”
“这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故事吗?”
“这个故事真实发生过吗?”重复完它沉默了,好一会儿过后,它说:“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难道我不真实吗?”
“我的问题使你不自在了吗?对不起。”
“不是的……其实我想。”它犹豫了一会儿,“这其实是一个蹩脚的故事,对吗?”
“大多数人都只能说蹩脚的故事,就好像谁不会偶尔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差劲啊?”
“可是我不是人呀,我看过的人生很多很多。”
“我看过的电影也很多很多。”
甲虫再次沉默下来,然后他叹了一口气:“我的故事讲完了,明天我不来了,你还想听故事吗?我的朋友会讲更好的故事,他们都愿意为你讲一个他们最好的故事。”
“我非常愿意。谢谢你,陪了我三个晚上。你要走了吗?”
“我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我们已经分享完了彼此的故事,你还想说些什么吗?”
他侧头想想,“你知道怎样洗衣服能让时间过得更快吗?”
甲虫说:“我没洗过衣服,但我记得我曾看过一对恋人、妈妈和女儿、哥哥和妹妹、一群小男孩洗衣服,他们都洗了一天的衣服,弄出很多的泡泡。也许……下次你可以试着也弄出许多泡泡。”它顿了一下,飞走了,“再见。”
“再见。”他挥挥手。
甲虫走后他开始写作,写了很多。

3、困难的爱
次日深夜,他一直写作,那个甲虫的朋友似乎没有来。
再次日的晚上,老时间,飞来了一只比正常蚊子大三倍的蚊子,他不太确定是不是甲虫的朋友。
“你好哇,我叫卡诺,是查查理的朋友。”大蚊子停在他的稿纸上,他知道这只蚊子就是卡诺,是甲虫的朋友。
“它叫查查理吗?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它没告诉你它的名字吗?这个家伙。它昨天很伤心,我一直陪着它,它觉得自己没有讲一个好故事的天赋。讲好故事是它最大的梦想,平时它常常缠着我们讲一些……告诉你,讲一些不好的故事,作为它的朋友,怎么好直接这样跟它说呢?对了,他要我来告诉你,它对不起你,它说的实在不是一个最好的故事。”
“告诉它我说的那个也是一个蹩脚的故事。它真是一只可爱的甲虫。”
“可爱的甲虫,对啊,我们都爱它。”
他们沉默了,卡诺首先开口:“你希望我讲些什么呢?查查理说你是一个好人。”
“是吗?”
“他还说,你的这盏台灯很棒,能吸引所有虫子。”
“是吗……要不你也给我讲一个故事吧。”
“哈哈,我可不是一只好的讲故事的蚊子。”
“没关系,你们讲的故事其实很好了。”
“那好吧……我想给你讲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你让我想想,时间太久了。”
“查查理说的也是一个爱情的故事。”
“是吗?你不喜欢爱情的故事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爱情故事的,只是……我没有丰富的恋爱经验啊。”说完他的脸红了起来。
卡诺善意安抚地笑了笑,“是的,可是没谈过多少恋爱的人可是更加明白爱情的啊。我不是一个讲故事的能手,我只会那个爱情故事。”
他把笔放在一旁,撑起了脑袋,“那你说吧。”
“曾经,一个孤儿院里,有一个少年,他喜欢读书,那些冒险、流浪的小说非常吸引他,但最吸引他的是爱情小说,独自读着爱情小说时,他常常为爱情的曲折困难而流泪。在孤儿院的人们心中,他是一个非常敏感、多愁善感而温柔的男孩。实际上,他有一个关于爱的秘密。他爱上了一个经常到他们这里来做义工的姐姐。从少年10岁时她就来这个孤儿院做义工了,那时她21岁,还是个大学生,她非常温柔礼貌,孤儿院的每一个人都喜欢她,她一来总是免不了一片的打招呼的声音,仔细看她的脸的话,倒不是十分漂亮,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少年就痴迷地看她的脸。可是几年前某一天,随着这个姐姐送来的喜糖,少年知道她结婚了,那时他已经爱上了她啊。”
“‘爱’字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来说太沉重的。”
“爱情从来都是甘之如饴的痛苦。不过他确实是一个独特的少年,总之,这个少年从知道她已经结婚起,就再也不会开心了,他沉迷于很多的书,每一次见她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就更加困难了,他更加伤心了,可是反之,他对她的爱更加深了。姐姐结婚第一年就有了一个小女孩,偶尔她会带小女孩来孤儿院,看着这个小女孩,少年暗自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随着时间越来越清晰。在少年13岁的时候,一次,姐姐又来了,牵着小女孩,他决定就在这天了。”
“他是要偷走小女孩吗?”他有些失望,这个故事似乎还是那种庸俗的套路。
卡诺生气地看着他,“你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他有些歉意,似乎这样做有些冲动了,“真是对不起,我忍不住就说出来了。”
卡尔维诺看起来更失望了,“那就更是你真实的想法了。”
卡诺在灯管处盘旋两圈,像等待着什么。他感到更多的歉意。它飞离灯光,他对着灯光氤氲以外的黑暗说:“再见,卡诺。”卡诺连“嗡嗡嗡”的声音也没回给他。
他睡觉时想起那个孤儿院的少年,少年整个人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中,不知是梦还是他迷蒙的杜撰。
第二天晚上,他想科诺肯定是不会来了的,于是集中注意力写作,他笔下的字仿佛从笔中自动流出。但是,科尔维诺还是在约定的时间来了。
“还是让我把故事讲完吧。”他知道这只大蚊子这句话忍了很长时间了。
“当然,你说吧,我很乐意听。”卡诺随后一下的沉默让他觉得就像一个翻白眼的动作。
“你说对了,少年趁着姐姐没注意的时候把小女孩带走了。”它说这句话时语气有些重,“他很聪明,他先只是把小女孩关在一个地方,每天给她送饭,过了一段时间,风波稍微平息的时候,他才真正把小女孩带走了,永远离开了孤儿院。在那个过程中,看着无限伤心的姐姐,他徘徊怀疑过,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这个过程简直是一场怪异的成长。总之,少年带着姐姐的女儿,他们开始一场流浪。”
“少年带走了小女孩,是为什么呢?爱不成就要毁灭吗?”
卡尔维诺顿一下,他想那是卡诺发出的声带频率低于人类听觉下限的得意的笑容吧。
“随后的故事会告诉你的。”他确定那一下就是一个得意的笑容了。
“少年很辛苦,他做很多工作养自己和小女孩,他其实也只是一个小男孩而已,不过那时他已把自己看做一个男人,你说他那时还在看许多书吗?不了,他抛弃了最爱的书,他相信一个成熟的男人不需要看那些虚构的东西。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小女孩慢慢长大了,期间发生的事对后面的结局无关紧要,我们直接跳过12年吧。这一年,小女孩15岁了,少年已是25岁的青年,我们把他叫做B。小女孩对自己的身世太疑惑了,B不可能是他的父亲,他看过B的身份证,他们的年龄差距只有10岁啊,她带着一丝丝的保留不相信这个猜测,那么他是她的哥哥?这倒是很有可能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当她问及自己的父母时他又何必躲闪呢?如果他们拥有同样的父母的话。这件事疑惑了她很久,一次,她偷偷潜进他的房间,她想找一些东西,她并不知道她要找什么东西。小女孩在B的床下找到一个上锁的箱子。”
“他们都是很早熟的人。”
“早熟吗?早熟的大多是被催熟的。”
“哈哈。“他笑出了声,这是一只多性情的蚊子。
“小女孩直觉自己的身世真相可能就在里面,她用刀一直撬那把锁,用菜刀背砸那把锁,最后,终于,箱子开了。”
“里面是什么呢?”他觉得卡尔维诺的停顿有些挑衅的意思。
“啊。”他虚着眼打了一个很假的哈欠,“我们明晚再说吧,今夜夜已深了,祝你有一个好梦。”卡诺飞走了。
他对这个故事产生了意外的兴趣。知道徒想无益,他点了一支烟走到窗前,本想让晚风吹一吹自己凌乱的心绪。不知道哪一天起,他很少去看对面那台电视了,连它换了一部让人流泪的剧集都不知道。他和他的烟一起沉浸进那部让人流泪的剧集。
“那里面是许多封信封和一张的照片。”今晚,他觉得卡诺的声调似乎在告诉他它原谅他了。“小女孩看见了许多码放得很整齐的空白的信封,里面有好几页的信,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她只看了一眼,很面熟。但这时候,B打开了门,他发现了偷看的小女孩。他生气得发抖,颤栗着暴打了小女孩一顿,第二天,小女孩在地板上醒来,B不在,从那天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十分尴尬,小女孩感觉似乎他不想面对她了,慢慢的,B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小女孩为此越来越难过,她心中意识到一些她并不想面对的事情。”
“是什么呢?难道她爱上了他吗?早熟的15岁的她爱上了25岁的B了吗?”
“是的!她爱上了他!”卡诺的几乎咬牙切齿的回答使他一下收敛了调侃的笑容。他又激怒了它,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多少歉意。他在心中调侃地笑着。“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很像小说中的爱情,思念、害羞、心跳、期待、幻想……你知道的吧。”卡诺之前发紧的声音松弛了下来,他心想它又一次原谅了他。
“她很疑惑、不确定,这些事情B是唯一可以分享探讨的人,却又是她最难以向之启齿的人。此外,B的那只箱子里的信和照片也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在那时因为面对一堆问题的无力而成长。后面,她发现B越来越不对劲了,回来的次数更少就算了,每次回来总是竭力避开她,一次,她专门待到很晚等他,这次她发现他面色苍白,手上还有针扎过的淤青痕迹,她哭着问他怎么了,他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把她抱在自己单薄的怀中。他最后承诺以后定时回家,让她什么也别担心。他没有解释他手上的淤青。他果然每天都回家,她为他做饭,生活又归于平静了。
她上学早,15岁就上高中了,成绩很不好,但她很喜欢她的班主任,一个男语文老师。她的班主任从她平时的穿着行为等猜到她家的生活很艰难,班主任是对她有偏爱的。说一下啊,小女孩很漂亮,不少男孩子喜欢她向她告白,但她表现得总是很高傲的。呵呵。”说到这儿,卡诺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学校新来了一个老师,女的,很有人缘,正好教她数学,很敏感的小女孩注意到自己班主任喜欢这个女老师。虽然这个女老师很温柔,但她不喜欢她。她在这个女老师的课上捣乱,没想到,这个女老师反而对她更好,课下还给她补课,十分关照她。这样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在她的课上捣乱了,她的成绩慢慢变好。那时她很幸福,几乎是她后来最怀念的日子了。不过,有一天,平凡的一天,厄运来了。”
“继续说啊。”
“我们明天再说吧。” 它没说什么就飞走了。
这天晚上他想到很晚,那个故事后面是怎么发展的呢?他只是隐隐觉得新来的女老师很可能是小女孩的妈妈?虽逃脱不了庸俗,这个故事至少还是让他极感兴趣的了。被这个故事弄得精神头更好了,他去窗边一边思索一边看电视。那种思索又游离的状态,使他注意到两栋楼间的小街上偶尔的蛩音,幽幽而清透,格外好听。
蚊子卡诺再一次来的时候,他几乎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厄运来了,是吗?上次我们说到这儿。”
他点头。
“厄运来了,B在工地上晕倒了,她去了医院,医生问她她是否是病人家属,她点头,‘是’还没说出口,医生就告诉她说他得了白血病,晚期。一个病人家属承担的责任太重了。她诧异无比,傻傻问他能治吗?医生说不能。一下子,她的生活波澜大作。他们没有钱,医生让她先去交钱,她只能摇头,于是医生也摇头离开。他醒后,看着她,他叹了好长的气,然后他拿出自己衣服里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给她,他问她是不是很面熟,照片上的人就是她之前在箱子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因为你很像她’,他看着她说了一句,小女孩心跳不止,她似乎知道这个是关于她身世的一句开场白。但他还是没有说什么,他让她拿着照片去找他们学校新来的女老师。她的心跳更加快了。她拿着照片去找女老师,女老师看了以后口中喃喃着‘果然,果然’,然后把她拥入怀中。女老师边流泪边告诉她,她是她的妈妈,照片是她年轻时候在一座孤儿院照的。小女孩比照着,她发现女老师憔悴了很多,整个人气质改变很多,没有以前阳光温暖了,不过相貌仔细看确实很像,她计较着照片真人的这些异同,并未为母女相认激动不已。她带她回家,女老师的家是一个很漂亮的房子,她的老公也非常善良,女老师告诉她,因为小女孩的丢失,她和小女孩的父亲早已离婚,现在这个是她后来遇见的,小女孩应该叫他王叔叔。她问小女孩的生活。她支支吾吾,不太想把B和她这些年的生活告诉她。最后她还是在她不断的询问下说了一切,女老师对B很好奇。他们说好明天一起去看B。晚上和他们一起吃着丰盛的晚餐,小女孩又愧疚又感到高兴。“
见卡诺又停顿下来,他说:“今天就把故事讲完吧。”
“第二天,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看了B,小女孩路上想自己一定要劝他们给B支付医药费。去了后,B还在睡,女老师看着B,越看越眼熟,最后她睁大双眼,捂着自己长大的嘴,她认出他来了,那个孤儿院里忧郁的少年。她跑回了家,小女孩和王叔叔追着也回到了家,她早已泪流满面,哭声哽咽。王叔叔抱着她,她告诉了他们。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了,当年偷走小女孩的人就是这个少年,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哭过后,女老师非常生气,想要报警,小女孩不断哀求她,她最后妥协了,但女老师禁止她再去看他。看不见B,小女孩十分担心,她一直哀求女老师,求她让她再去看一面B,这样的苦苦哀求后面变成一场冷战。女老师答应了。他们再次去了医院,但医院告诉他们,B自杀了。一听这个消息,小女孩就晕了。”
“为什么这个故事这么绝望呢?”
“小女孩苏醒后,守在床边的女老师和王叔叔告诉她,B委托医院把箱子留给小女孩,女老师和王叔叔看过里面的东西了,在箱子里,事情的所有原委都解开了。小女孩一封封读了箱子里的信。实际上,这些信,每一封都是写给女老师的,也就是当初那个温柔的志愿者姐姐,每一封信的结尾都有她的名字。从这些信中,小女孩知道,B深爱着自己的妈妈,为了爱,他抢走了她。这些年,他们两一个城市一个城市不断搬家,其实是B在跟随小女孩的妈妈,而小女孩的妈妈则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在寻找小女孩。B跟着他爱的人,关注她的一切。为此他痛苦而甜蜜。不过他发现小女孩越长大越像她,面对她的眼神他开始逃避。也在那时他发现自己的白血病了,他去诊所治疗,经常不回家,他没想到小女孩这么担心他,他不再去诊所了,他已能坦然面对死亡,这勇气是从小女孩那儿来的。这么多年了,对于小女孩的母亲,那种观望的爱使他认识仿佛一场海市蜃楼。他曾经想的是,有一天自己带着小女孩去见小女孩的妈妈,再把那么多年来的信,写满对她眷恋的信给他。这是一场爱的仪式,以证明对她的爱。虽然爱还在,但死亡令他不相信仪式了。他最终把自己珍爱的照片,给了与她面容相似的小女孩。”
“太绝望的爱了。”
“太困难的爱了。”
说完他们都沉默了。他实在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好故事。这似乎还是一个庸俗的故事,但B和小女孩给他的印象很深。
“我的故事说完了,任务完成了。”它飞了起来。
“可是”,他在台灯光晕中盘旋,“你能让我喝喝你的血吗?”
他点头,把手臂放到台灯下面。卡诺停落在他的手臂上。
“你是AB型的血,你的血的味道尝起来还不错。”
他笑了笑:“这像一次献血。”
“再见。”
“再见。”
4、蝴蝶梦
他又回到了沉默的日子,不过他笔尖流出了更美妙的字,沉默似已习惯,倒是稿纸上他所成就的故事令他惊喜。这时的他,真正地沉浸于写作。每天,当他的眼睛苏醒的那一刻,他脑中所想的皆为自己正在写的故事,夜晚太短暂了,他还来不及将自己脑海中如火花飞溅的灵感倾露到纸上,晃眼的白昼就开始催他睡觉了。他许久没看那台2、30米外的电视。
偶尔,入睡前放松下来的思绪会转到之前的查查理和卡诺上,但他无力去追究它们,他乘着时间的沙还未把记忆里它们的故事掩埋,决定把它们的故事写下来。他决定了很多次,终究还是没有动手写查查理和卡诺的故事。他在睡前把玩抚摸那两个故事的脉络,他似乎总是少了一种勇气用文字去诉说它们。他想自己不懂爱情。
这样,带着一点对自己的质疑,他沉浸写作半年。已经到冬天了,公寓没有空调,他把台灯拿到床上,用被子捂住全身,只伸出两只手在稿纸上笔耕不辍。这次他把窗帘掩住,没有一丝外面的光泄进来。
好深的夜了,像是时空停滞了,他那习惯静止的眼睛一下子怯弱,在他的稿纸上平白出现一个扑闪的影子,几乎遮去半页。
“你好。”陌生的青年男子的声音。
他发现那是只停在台灯灯管上的似飞蛾的小东西,不过手指环成一个圆的大小。
它缓缓曲折几道,扑闪的影子越来越小,它停在了他的稿纸上。灯光下,他才发现那是一只有着美丽图案、鲜艳色彩的蝴蝶。它简直像一个歌唱家跑进某部默片。
“啊……你好。”他的舌头因为很久没用不利索。
“你也是来讲一个故事吗?”他很快调整过来,调侃的语气也是一种调节。
“故事?什么故事”
“你不认识查查理和卡诺吗?”
“不认识。”
“哦。”
“你为什么而来呢?”
“哦,我看你总是一个人,所以来和你说说话。”
“你来了我还是一个人。”
“但我能和你说说话啊。”
“是的,你想说些什么呢?”
“我想跟你聊聊无限的话题。”
“无限?无限有什么话题?”
“无限本身就包含了所有话题。”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为了讲这个无限的话题,我没有名字了。”
“那你开始说吧。”
“既然你喜欢故事,那我也来讲一个故事吧,一个无始无终因而无限的故事。你想说些什么吗?”
“不,你继续说吧……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们都来和我聊天。我之前并没有多少朋友,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和一个人相处而让他感到快乐。”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有一盏好台灯吧,它能吸引所有的虫子,如果你以后一直在深夜打开这盏灯,还会有更多美丽有趣的虫子来和你说话的。至于你说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但朋友不止是让人开心的,因为生活中烦恼总是多于快乐的。”
“说的对,说说你的故事吧。”
“很久,在还没有时间以前,有一个画家。画家是一幅画中的赤裸的孕妇所生的,当他被她那永远微笑的母亲分娩之时,他也被那幅画永远抛弃。他一个人生长。他缺乏一个正当的身世,被人们当做私生子对待,住在各种各样人家的屋檐下,吃很少会重复的剩饭,被每一个说得清自己父母的小孩子欺负。他天生就有绘画的才能,不过,他没有钱,没有笔和色彩,于是他只能用手指不停在虚空中绘画。他一个人长大了,长到了20岁,他为一位木匠做学徒,勤劳聪明的他娶了木匠的女儿,他无疑是这个木匠的衣钵传人了。他也确实做了理应做的一切。当木匠死时,他已是一双儿女的父亲。但是,他在木匠的葬礼上突然受到某种触动。他看见木匠躺在他自己做的棺材里。他知道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棺材。他觉得自己做不成比这更好的棺材了,甚至,他害怕做棺材。作为一个木匠,他唯一的污点就是他不能做棺材。更何况他自己的。这时他的手指已经停止在虚空中绘画很多年了,但他毅然离开了家,他到了一个没有空间的地点。因为没有空间,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他开始用笔和颜料绘画,当他的色彩占满了整张画布时,他也融入了这幅画。不过他再也不能停止绘画了,于是他在这幅画中继续创作另一幅画,当他画完另一幅画时,他又不可自抑地融进那幅画中。他再也不用面对棺材了,他不断地画画、融进画中、再画画、再融入……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即使找到了他们也看不见他。这就是我的故事。”
“是吗?真短的故事。”
“短也是无限的一种形式。”
“是吗?”
“我没有话再说了,我要走了。”
“再见。”
“不见了。”
它飞走了,在他还没转过自己的头时,它又飞了回来,它说:“你知道蝴蝶是色盲吗?“

蝴蝶彻底走了,他的夜如今孤独的味道和颜色更浓了,他笔尖与稿纸摩擦的声音更响了。没过多久,一个清晨,他的稿纸写完了,他终于停下手中的笔,剩下的白昼他没有睡觉,他认真地整理好自己的稿纸,然后把它们都装在大大的信封中,投向全国各地的报纸杂志。
这下子,他终于在晚上睡觉白天苏醒了。他开始忘记对面那个深夜看电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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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痴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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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4-6-1 18:55:17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这篇文章没把握好地方的地方在于作者没有想好到底是写一篇典型的小说或是童话故事或是寓言,说是小说,在细节和逻辑上很多地方经不住推敲,说是童话,却掺入不少破坏整体风格和氛围的东西,说是寓言,第一太滞重,第二智性或者说是各种隐喻的联系没有有效地建立起来。
个人建议是改成童话,把现有的噪点和杂音去掉,其中四个小故事,如作者自己所承认,毫无新意,但是把它们精简,风格化,作为构成整篇童话风格的材料还是可以的。个人建议。
想起了王尔徳的《快乐王子》,但像那篇一样既是纯正的童话又是极好的小说的文本本来就是文章天成,王尔徳自己也未必有第二篇。
且让我在风中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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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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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3#
发表于 2014-6-3 23:44:30 |只看该作者
黑暗像墨水流得到处都是——这句如果不是来自借鉴的话,那真是个好句子。

透过窗,他看见对面那栋年代久远的居民楼只剩一户有光,微弱跳动的蓝光,仔细看,才发现是一部年代久远的剧。——能明白这个意思,但这样写不够规范清晰。

同意卫康的意见,但作为小说,所希望传达出的那种意境,还是有的。这是最大的优点。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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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5 18:15:32 |只看该作者
生铁 发表于 2014-6-3 23:44
黑暗像墨水流得到处都是——这句如果不是来自借鉴的话,那真是个好句子。

透过窗,他看见对面那栋年代久 ...

不是借鉴,这篇现在看看确实有点四不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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