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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青春，在风尘中渐远渐隐——观影片《恋恋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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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31 09:17:5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青春，在风尘中渐远渐隐 ——观影片《恋恋风尘》 范典／文 【译名】Dust in the Wind 【时间】1986 【导演】侯孝贤Hsiao-hsien Hou 【编剧】朱天文 / 吴念真 【主演】王晶文 / 辛树芬 / 李天禄 翻出侯孝贤一九八六年的老片，《恋恋风尘》，吴念真和朱天文编剧。 片头字幕播毕，屏幕沉浸于黑色，好一会儿，才隐约亮起一个点，然后扩大，看到一段于邃道中钻出的铁轨，才意识到——人物在火车上。铁轨在浓荫中穿梭，没有独白，只有轰隆声——紧接着，站台出现。 说说站台，一个挂着圆形时钟的站台，在本片中出现了三到四次。在我印象中，小津安二郎的《彼岸花》中也曾出现这样的站台。那只时钟仿佛成为时间定格的LOGO，也正因如此，停留在本片中的时代，也像一个记号标在了历史的辙迹中。人物在进出村的时候，都会在站台停留，这一刻那只悬在半空的钟便会适时出现。看老侯的片子，会感觉出奇的长，镜头时常停滞不动，空间的纵深感便油然而生，人物是镜头活动主体，但显然是溶入场景之中的——所以说，老侯的镜头胶着了时代生成的灰尘，正如英文片名那样：Dust In The Wind。 隔着久远年代，翻看这样的老片，心底无端铺满了怀旧情绪。侯孝贤这部片子中的男女主人公阿远和阿云是久已远去的影子——女孩剪了童花头，白衬衣黑中裙，男孩穿卡其布短装，都是青春懵懂的模样。从他俩进入这个破败的几乎被世界遗忘的村落时，显得格外青葱单纯。但这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青春气质不久便被社会磨去：侯孝贤记录了那个时代城乡人民的生活，他不是强调社会环境的艰苦，而是利用人与人那种特定遭遇下的生存方式来带出这个环境。反过来，人物最终的命运却直接受环境制约。可贵的是，导演的手法极淡，没有刻意去突出人物，也没有强调环境，是一种体现小环境下大人生的作法。 故事可以看作是一段爱情，说得确切些，是没有结局的爱情。阿云本来和阿远是青梅竹马，两人中学毕业后迫于家境，只好离开村庄去台北打工。阿远半工半读，而阿云则去当裁缝学徒。两人最后却没有结合，阿远去当兵，阿云不久便嫁给送信的邮差。故事情节很简单，人物关系又简单，叙述明快、朴素，但是因为导演的特殊处理，人生的大悲也不成其为大悲了，人生的大喜也就那样恬淡悄然。这一段青春的记录，据说是编剧吴念真的半自传人生，和主人公阿远一样，他也曾因家境贫寒辍学打工，也曾就读夜间部，也曾有一个在矿上工作的父亲。因此，电影表现出来的那个环境让人特别亲切，印刷厂、电影院、矿难、裁缝店……是台湾历史的一张插页，导演用长镜头、远景拍摄使故事不时浮出个人经验之上，而让叙述变得更为客观和冷静，这是高于编剧的本初愿望吧。 读过朱天文《风柜来的人》，也是一群年青人，在城乡环境中挣扎的苦乐年华，恰与这部片子相映成辉。《恋恋风尘》同样展现了特定历史遭际下的众生相，一群年青人离开家乡，在“小农经济向工业制造”转型期间经历的青春故事。阿远、阿云的爱情悲剧是那个时代所造就的，他们身上残留的村民本性，在抵达台北这座都市以后受到一定撞击：比如看电影（在影片最后，阿云就是因为那个邮差带她去看电影，两人才结合了）、摩托车被偷（阿远找不回自己的车，立即产生报复心理，被阿云制止）等等，无不说明，他们身上正慢慢起着一些变化，有认同、反抗、忍受等复杂的情绪在里面，然而他们又是团结一体的，时常看到这帮年青人聚在一起，互助互利（比如阿远给阿云家贴补钱，比如阿远辞职后靠弟兄找到新工作），这种本质的原生态的人性表露了出来，人物就显得朴实、可爱。有一段表现阿远参军生活的情节：对待偷渡来台的大陆一家，那种温暖如家人般的关怀着实令人感动。 说实话，看到影片后半段，我差不多睡着了。不是不喜欢影片，而是已值凌晨，对本片可谓看得有点草率，有时间要重温一下。谨记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