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墙内血灾，无法复述的暴行——观纪录片《南京》

vandean

<p align="center"><font size="5"><strong>墙内血灾，无法复述的暴行<br /></strong></font></p><p align="center"><font size="5">——观纪录片《南京》</font></p><p align="center">范典／文</p><p>&nbsp;</p><p><br />南京，一个无法从中国胸口抹灭的创痛，南京，曾经熠熠生辉的六朝古都，正如当年的圆明园，文明浩帙难数却遭受最剧烈的掠夺与焚毁。但圆明园毕竟是一座瑰珍奇宝的罗列地，见证了辉煌一时的中国皇宫的绮丽，它的焚毁只标志着时代的衰竭与权利者的昏庸——建造瑰宝与痛失瑰宝，一念落差之巨，使人遗憾；而南京，城毁人亡，亡者之众，令人咋舌——300000！蝼蚁尚有一息生命，何况人类！这一长串数字虽不能解释人类情感中的痛楚，却可以比拟为我们笔下的字、比拟为手中的金钱，加以类比，30万的字我们要写多少天？30万的钞票我们要挣多少天？可以想象，30万的人，他们从出生怀胎八月始，在人间经历的美好情感：爱情、生活、家庭……一切关于生命与快乐的组合，短短几个月，霎时成灰成烟——这又绝不等同于无生命的纸钞、文字与无头脑的蝼蚁……</p><p><br />当我昨晚跑到电影院买票时，惊喜地发现《南京》八点档全满，九点多这一场只剩第一排座位，而恰巧在第四排最边上有一个空位。我没有犹疑地买下票来，在我看来，虽然每个时段只映一场，却能达到爆满的程度，那也足够了，至少有那么多人还不忘历史。</p><p><br />然而，当初美籍女作家张纯如的著作《南京暴行》小标题却是：《被遗忘的二战大屠杀》，这让导演比尔·古登塔格大感困惑。遗忘，在历史的进程中充其量只是短暂性的，迫于国家政策得不到伸张的事实本身，最终会被那些冤屈而死的魂灵托出水面……张纯如正是基于正义感去还原这段历史，她用触角探及当事人的记忆之中，用情感去重塑那段不忍卒睹的历史，尽管受到传统历史学家们的质疑与声讨，尽管受尽日本右翼分子的恐吓，尽管在灵魂深处接受那种历史的严刑拷打，她仍一无反顾地选择重现历史——最终，她年仅36岁便开枪自杀。作为历史学家和新闻调查者，她很显然是一个失败者，因为不够理智和冷静，然而作为历史真实事件的宣传者，她又是成功的——电影的片尾，打出一行字，“谨以此片献给张纯如女士”，这就够了，她的名字和这段历史一样，再不会轻易从人们记忆中抹去。</p><p><br />短短一个半小时，我全心沉浸在观看历史的悲痛情绪中，眼泪肆意流着。导演让几位演员扮演当年亲历南京大屠杀事件的外籍人士，借他们的情绪和叙述描绘了当时情景，而这些内容绝大多数出自当事人的日记和书信记录。影片以这些演员为“道具”从外籍人士较为客观的视角搭建了一个骨架，再以当年遭受迫害的幸存者（老百姓、士兵、医生）的口述加固了这个骨架，并填之以血肉，而那些日本士兵的叙述无疑更加增添了事实的可信度（虽然他们都对自己的暴行从无悔意）——此片值得称喝的是在叙述当中穿插了大量真实的史料影像，很多都是导演踏遍多国求来的资料，而那些亲历者的叙述从人自身情感经验出发，触及观片者的心灵深处。其中，常志强关于母亲被刺刀戳破胸口仍坚持给幼儿哺乳的情节描述，特别让人震憾，当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掩面而泣时，我发现虽然时隔70年，这段情景却仿佛近在眼前——历史的无情并未让情感脱离记忆的轨道。当个人命运经受了历史考验、被放大给全世界人民看时，所有人的情感得到了统一。扮演明妮·华群的女演员玛丽·海明威是美国作家海明威的孙女，她被这些真实史料深深震憾，在影片中，虽然只需轻而易举的叙述当事人的日记片段，却可以看见她脸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p><p><br />虽然影片强调了这些外籍人士对中国人民的友好，强调了他们的中立态度，但似乎存在某种讨好中国人民又不得罪日本民众之嫌，反而是影片再三的强调，削减了这种客观性的可信度。因此，我感谢影片为我们呈现的真实镜头，却不满意导演的申明——仿佛让叙述的力度打了折扣。</p><p><br />一座城池所受的灾难，被人为掩抑了大段时间才昭然若揭，日本人不肯承认这段历史，并强烈斥责张纯如们扩大细节，而在美国民众眼里，这段历史也从他们视线里被抹煞不见。孙隆基教授在纪念张纯如文章中有写道：“张女士死年36，离出书已七载，南京大屠杀也是大半个世纪的陈年旧账。但今日阅读起来仍像一部酷刑百科全书：砍头、活焚、活埋、在粪池中溺淹、挖心、分尸、在肉体上浇硫酸、用军犬咬死、先奸后杀、剖腹取胎、割乳房、割生殖器、用刺刀捅入阴户、强迫儿子强奸母亲、父亲强奸女儿、兄强奸其妹，日军奸淫妻子逼令丈夫观看，等等。如今有日本人说受害者没有30万之众，但干这种事，减为30人就不妨了吗？”</p><p><br />这一切都说明，暴行者企图否认流氓罪行，虽然犯下滔天大罪，然而他们的态度更令中国人民气愤，时至今日，小泉屡次参拜安放战犯们灵牌的靖国神社，无疑就是置中国人民的愤恨予不顾。他们清除这段历史，那么历史会变本加厉地扩大这段事实，就算到时候，亲历者和幸存者都已不在，这些影像这些叙述这座城池所遭受的灾难以及300000永不消逝的冤魂，都会膨胀，并且变成巨型巴掌，向这些流氓的嘴脸狠狠扇去！</p><p><br />&nbs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