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湖方语》

恐怖爱丽丝

此以明万历间刻《精刻汇编新声雅杂乐府大明天下春》附刻本为底本，以明万历间刻《新锲徽池雅调官腔海盐青阳点板万曲明春》附刻本为校本。□为原文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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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凡知方情、在江湖上走动者。

琴家：称下处主人家。

墩台：乃其歇处。

犊孙：乃做吏者。

平天孙：乃官员也。

姑儿子：亦官宦也。

立地子：乃门子也。

青腰儿：乃皂隶也。

结脚孙：皂隶民快。

五老儿：乃民快也。

方砖儿：是非僧也。

陀头：乃和尚也。

玄门：乃修养人。

纂经：乃算命的。

撇挝：乃打卦的。

皮家：谓人之唱曲者。

采盘子：乃打劫者。

盘上走：乃强盗也。

肘琴：乃谢银也。

寸节：乃讨银也。

调皮：会说话者。

斗牙：两人讲话。

烧窑的：乃窜贼也。

短路的：乃剪径打劫者。

钻皮：学行医者。

拍掌：染网巾者。

飘行：乃篦头的。

坚居：谓好与标致也。

古老：谓丑而不美、苦而不好也。

土老：不知方情。

杨孙：乃不识货之好歹。

染孙儿：谓其不晓方情之事。

华陀：乃行医的。（“华陀”二字原脱，据乙本补。）

驴唇：善相星者。

仙寿：乃相人者。

衍孙：谓村人也。

终入孙：乃忘入也。（二“入”字疑应作“八”。）

古孙：谓蠢人也。

吼孙：子弟们也。

杨花孙：唱曲的人。

牵孙：说人要理闲事。

滔天孙：乃乞丐也。

斗花：乃闺女也。

细子：乃妇人也。

雄西：乃表子也。

三六：乃劫贼也。

七七：乃小贼也。

酸子：乃秀才也。

弄耍老子：乃弄猴狲者。

扯溜子：乃弄蛇的。

调吼：叫人唱曲。

扬花：（释文原残缺。）

不扬：不醒得也。

王六：乃弄人也。

相家：乃晓得方情者。

调皮正八：谓话多怕人晓得。

结坐：叫人起身。

搁谚：谓物件没有了。

卯孙：乃小官也。

牵卯：谓小官交朋友也。

笋芽：乃幼女也。

籴米：寻伙伴也。

踹线：乃走路也。

滚线：起身行路。

踹瓢：乃行船也。

牵绊：与女子交媾也。

柴火：会打类家。

招子：乃眼睛也。

丢招：乃看人而瞧视者。

打贪子：说因果的。

袍帐：乃衣服也。

海青：乃长衫也。

汊子：乃裤也。

围竿子：乃裙也。

掷上：乃鞋也。

掷同：乃袜子也。

控儿：乃鼓也。

筛子：乃铙钹也。（“铙”，原作“挠”）

顶天儿：乃帽子也。

干希：乃饭也。

扰人俨希：乃吃粥也。

咬人：乃吃饭也。

水锉：乃豆腐也。

穷：乃豆腐干也。

班：乃买物件。

浪同：乃酒也。

山：亦酒也。

扰山，乃吃酒也。

德锉：乃鸡肉也。

道士：乃生鸡也。

低锉：谓鸭肉也。

矮婆子：是生鸭也。

高头锉：乃鹅肉也。

菜：是生鹅也。

摆锉：乃鱼肴也。

水上儿：鱼之活者。

软锉：猪肉也。

咬刘：乃食肉也。

扰锉：亦同上。

刘官纱帽：乃猪头也。

吕公绦：乃猪肠也。

闪干：乃人屎也。

撒闪：乃撒屎也。

扰闪：骂人吃屎。

弯老：是个子。

希流：是尿也。

耍苏：乃小便也。

角老：乃是屁眼。

角：与人做朋友的。

榔扁：是被人打。

钻窑：是去人家。

钻创：是进屋里。

月儿：是楼上也。

吊扇：是关门也。

刘官：是猪也。

周官人：即死。

□□：是狗。

杨官：是牛。

狗子：是差人也。

宋子：是书手也。

碾子：是米也。

瓜老：是妇人也。

苍孙：老人家也。

寿星：言其语话皆知，不能瞒也。

安安：乃老妈子。

半仔：是后生家。

孤老：是官人。

接引：是拐杖儿。（“儿”，应作“也”。）

珠儿：是戴的钗。

荷花儿：是碗。

荷叶：是盘子。

连杖：是快子。（“快”，应作“筷”。）

平公：是厘等。

造屈老：是做戏的。

山蒙：是酒醉了。

山胀：是发酒风。

马后：是叫缓些。

马前：是叫快些。

歇马：是住了。

出杀：是出场。

梦周：是没有了。

四黑：是夜了。

大红：是日出了。

盖子：是丈夫。

肩上：是哥哥。

肩下：是兄弟。

巨肱：是大酒盂。

骗马：是打拐的。

溜答孙：是说谎的。

回回眼：能识好歹。

病琴：是没银子。

古琴：是不好的。

牙老：是讲戏文说唱的。

衿老：是读书的。

肯斗：是喜与交朋、喜与人偷情者。

烟兜：是吃恼。

羊肠：是大官路。

臭：是骂人也。

卖灰：看人颜色不好。

买火种：喜人奉承。

龙：是褒奖他。

石：是破坏他。

坚孙：是有家私。

古孙：是贫穷的。

□□子：是百样菜名也。

《江湖方语》，又称《六院汇选江湖方语》，是明代一部民间秘密语词典，虽然只收录了160余个词汇，释词也很简略，但由其色彩神秘，流传甚罕，所以备受行家重视。
　　《江湖方语》原文附在明程万里所编的《大明春》之中，一向未见有单行本行世。《大明春》又名《万曲明春》，全名《新锲徽池雅调官腔海盐青阳点板万曲明春》，是一部戏剧剧本选集，编印于明万历年间（1573─1619）。原书已是孤本，藏在日本尊经阁文库，台湾学生书局的《善本戏曲丛刊》曾据原刻本影印。钱南扬先生的《汉上宦文存·市语汇钞》一文，以及冷学人先生的《江湖隐语行语的神秘世界》一书，都收录排印了此书的全文。
　　不久前，见到了《江湖方语》的另一个版本，以为很有些价值，因此在这里加以介绍。
　　这一版本的《江湖方语》，是附在另外一部明代的戏剧选本──《大明天下春》──之中。《大明天下春》，全名《精刻汇编新声雅杂乐府大明天下春》，又称《精锲汇编杂乐府新声雅调大明天下春》，原书已是残本，仅存卷四至卷八，已不可考编者的姓名。但从其版式字体和内容上推断，它也是编刻于明代万历年间，很有可能早于《大明春》。它的版式，与《大明春》一样，分为上、中、下三栏，其上、下栏收录戏剧剧本，中栏收录时尚小曲及方语、俏语等。而《江湖方语》，即被收录在卷八的中层。原书藏于维也纳奥地利国家图书馆，亦是孤本。
　　此本《江湖方语》（以下称甲本），与《大明春》所收本（以下称乙本）面目基本相同，但也有一些细小的差异，甲本书名仅题《江湖方语》，而不是乙本那样，题作《六院汇选江湖方语》。
　　从所收辞条的数量上看，甲本收录了165条，乙本收录了163条。今人统计乙本为159条，实际是未能明白乙本的脱误而造成的：乙本往往脱去辞目而存有释文，或者存有辞目而脱去释文，使其面目不清。甲本多出的两条为：

１．“五老儿，乃民快也。”在“结脚孙”条之后。
２．“□□子，是百样菜名也。”系最末一条，首二字已不可辨。
　　同时，两本都脱去了“扬花”一辞的释文（在“不扬”条之前），以及“是狗”一目的辞目（在“周官人”条之后）。由此推断，两本应同属于一个来源。此外甲本脱去了“华陀”一目的辞目，仅存释文，而乙本不脱，说明了乙本也不是由甲本翻刻而来。
　　两种本子相较，甲本明显优于乙本，由此可以校出不少乙本的脱误。例如：

１．开篇第一条，乙本作：“但凡在／于方情／而在江／湖上走／动者　／称琴家／凡言下／处主人／家”（“／”表示原刻本另起行）。今人断句作：“但凡在于方情，而在江湖上走动者，称琴家，凡言下处主人家。”实在令人读不通。甲本作：“相府／凡知方情／在江湖上／走动者　／琴家／称下处主／人家”，则可豁然开朗，它原本是两条，而乙本脱去第一条的辞目“相府”，致使原句不可读。其断句应为：“相府：凡知方情、在江湖上走动者。琴家：称下处主人家。”
２．“酸子”条，乙本作：“酸子／乃秀才／弄耍老／子者”，实不可解。再看甲本，作：“酸子／乃秀才也／弄耍老／子　乃弄／猴狲者”，于是可知“弄耍老子”是另一条，而乙本脱去其释文。
３．“矮婆子”条，乙本释为“生鸡”，此条之前，依次为“鸡肉”、“生鸡”、“鸭肉”诸条，其后为“鹅肉”、“生鹅”条，则此条应释为“生鸭”，再看甲本，此条释文正为“生鸭”。
　　如此之类的例子还有一些。由此可以看出甲本的价值，高于乙本，是一个值得我们给予充分重视的版本。
　　以前我们知道，《江湖方语》所赖以保存的《大明春》一书，闽建书林金魁刊刻的，从而推断它至少传播在福建一带。而保存于《大明天下春》的《江湖方语》这一版本，说明了该书在明代流行的广泛，并不局限于福建，同时也可以证明它的编者，不应是《大明春》的编者程万里。

王敖

我上个月在北京买了一本<<汉语隐语论纲>>, 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