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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外语作品,我只能领会英文的——而且是粗浅的英文。莎士比亚的剧本,古英语词汇例如THY之流太多,我读着会如坠五里雾中。而早年如托马斯·穆尔之流的英文,我也看不太懂。如果抛掉原文来谈翻译特色,那实在是有些搞笑——当初在网易写稿子时,有人说我的文字学村上,老虎指出:不能说你学村上,而是学林少华(林少华为村上作品主要翻译者)。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谈论海明威,只能从英文谈起。谈中文的话,那么我描述的不是他的语言,而是吴劳或者其他翻译家的语言。
我读完的英文著作中,除了《老人与海》外,还有《DUBLINERS》《HARD TIMES》《JANE EYRE》 以及转翻译的《LA DAME AUX》(茶花女)和《THREE MUSKLEERS》(拼错没??)以这几个来比,谈论海明威的语言风格,完全是参照物匮乏。而且我英文水平不高,只能浮光掠影从表象上而言。
首先,海明威给我一种磨砺感,一种表面的质感,触手的艰深感。表达不好。用英文而言,就是TOUGH。他的语言,我具体记得不多,但是用词都是很扎实,读上去音韵很重的感觉。这种印象使我觉得他的作品是一种色彩深邃低沉的文字。而且并不纷繁华丽。他的文字大多是浊音,降调。我印象很深的是《永别了,武器》,一开头那段,整个的音韵是下沉的感觉。这点让我感觉非常的有沧桑感——具体而言,就是一种粗糙岩石般的质感。
其次,是简洁。用《JANE EYRE》为例,一个句子加从句动辄三四行,诗歌般的铺陈,让人一气读完感到典型的如赵本山所言“此起彼伏”。典型的19世纪英国浪漫主义作风,华丽得令人惊叹。如乔伊斯的《DUBLINERS》第一篇《SISTER》,句子就属于比较正常,是普通的叙述风格,单调低沉,但是还是有着基本的语言技巧。狄更斯的东西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勾勒生动,而且文句娴熟。很多口语化的句子信手拈来。非常的地道,读起来通顺流畅。但是,海明威就很不同了。还是以那个第一段为例,海明威的句子之间,根本没有狄更斯那样娴熟潇洒的起承转合,始终都是一个AND。用AND连接一切。用副词时绝不用词组,而是一个副词形容词了事。简洁明快的犹如在读报导一般。海明威的小说如果不知道是小说直接一看,就给人一种四级考试做文章阅读时必考的报刊摘要。连对白都是简约之极。没有英文初学者爱用的花式。没有醉心于文字者惯用的从句,始终都是一以继之的最简洁明快的几无明显感情色彩的叙述。
海明威的用字,总给我举重若轻的感觉。有时类似于中国的“炼字”。每一个字出现的地方都是绝对合适,而且很难修改的。但是由于他的TOUGH,全文阅读的效果就是用刀斧所凿刻的文字,有一种直透纸背的厚重。给人的感觉……他的小说仿佛一棵被完全修剪完毕的大树,没有任何多余的枝节。然后他用锥子在树上刻下力度强劲的条纹。这方面和菲茨杰拉德正好可以作为一个完全相反的参照。后者的文字极尽变化之能事,犹如诗歌一般的铺叙。而海明威的文字则仿佛是刻在石头上的文字。简约而深邃,但是纸的下面,隐藏着更多的话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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