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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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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离婚》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怔怔的盯着电视荧屏。
里面在放一部没完没了的香港琼谣这位阿姨的《还珠格格》,我思绪像风筝一样飞在空中在毫无规则的摇摆,整个身体失去了一个支点就犹如依附在风筝上面的接线突然断掉一样,整个人轻轻飘飘的随风摇曳。
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用火机点燃。烟雾带着一股浓浓的沉闷的气息慢慢的向我空荡荡的脑海里爬去,似乎可以听见‘噶吱噶吱’的声音。
我把烟丢到烟灰缸里,脑袋开始慢慢变的清晰,就好象在无形的空间有人在不紧不慢有条不絮的犹如补墙上的漏洞一样使其逐渐恢复了原貌。


“我们离婚吧。”妻靠在床背上眼睛看着房间的天花板,仿佛在说一件极其轻松的事。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掀开被子,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你知道的,这样下去,对你我都不好。”妻说。“至于女儿,我知道你没时间照顾,你也不会就照顾,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所以我想带走。”
妻一口气说完,眼睛的泪水如放开的水闸一样奔涌而出。她抱起枕头把头埋在上面,身体在滞重的空气中如树枝上的叶子般轻轻抽搐着。
我默然。手上的烟烧到了指头,我把烟头丢在地板上,用脚踩灭。
房间VCD上播放着刘天华的《空山鸟语》,我关掉了音乐。全身软软的几乎连脚步都抬不起来,心脏就像一口老钟一样放出低沉的撞击声,喉咙干渴,手冰冷冷的。
我是一个装潢公司的效果图的绘图员,每个月在公司那台电脑上堆着方块和各种颜色以及在空间里按放各式各样的家具。妻是一家出版社的外景记者,生活几乎没有规律可言。但也罢我们除了每个星期为了生理需要在床上互相填补之外,几乎是互不干涉,犹如两个陌生人般在各忙各的,偶然间的几句杂言碎语也只是局限于天气和女儿上。
女儿已经出生了4年,对于这个硬硬冷冷的家,唯一她才是彼此可以用来沟通的对象。和妻结婚已经有6年了,如今我已经是30多岁的人,仍然是个小职员,除此之外我就回家坐在电脑上写点文章往一些报刊杂志上投,有时候也玩玩游戏之类的来打发自己如绸棉般的生活。
“我说你,怎么就没长劲。”妻经常在我玩游戏的时候说,“30多岁了,还是个职员。整天还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写那些不入流的臭文字顶你养老是吗?”
对于妻的抱怨和唠叨,我只是沉默。我不想去争这些劳什子的事,每天下完班就回到家,或者和朋友到小饭馆胡侃一翻如此而以。由于双放都要工作,女儿在妻的母亲家里,双休日就接回来到别处逛逛,以此来弥补作为我们生她的一个表达方式。
吃饭,做爱,工作,喝酒,抽烟,写字,画图,玩游戏这就是我一个30多岁人的生活,我像一只黑夜里的飞虫一样在忙忙碌碌,但又晕头转向不知所终。
妻经常彻夜不归,我不去问此的理由,但在我心里像被利器刺一样的痛。我知道妻已经在一天天的离开我,终有一天会如沙漠的脚印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基本上说,我的事是比较忙的,应酬也多。”妻解释着说,“如果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话,那是你自己没有去把握,是你自己一点点的把自己该有的东西失去。但是现在我没有任何事对不起你。”
妻在一次做爱之后对着我说。妻和我做爱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那种激情就好象在为了完成某种无关紧要的任务似的,做爱次数越来越少,语言也慢慢的变的几乎是空白草蔗纸,硬皱皱的没有一丝情感味。
“妈妈,爸爸怎么不说话啊,外婆说爸爸不疼妈妈。”女儿在我和妻中间说。
我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随后点根烟默默向前走着。
“你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他那会和我们说话呀。”妻拉着女儿的手说,“爸爸不疼妈妈,宝贝女儿疼妈妈。”
“爸爸会打电话给我,上次爸爸还买了个‘机器猫’给我做生日礼物。”女儿说,“妈妈,爸爸抽烟越来越厉害了,外婆说抽烟不好,爸爸为什么抽呀。”
我的眼泪慢慢的模糊了眼睛,我喜欢女儿,喜欢听女儿那如风铃般的声音。
“妈妈,爸爸买给你的这件衣服真漂亮。”

我坐在沙发上像放电影的胶带似的不断换着一个个镜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我关掉电视,走进卧室,打开抽屉。那是我和女儿妻子三个人在公园照的照片。
女儿散发着天真的笑容,一只小手紧紧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妻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妻穿一件红色高领毛衣,下着一条牛仔裤,头发长长的搭在肩膀上,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有几分超乎于现实的美。
“你烟抽的越来越凶了,自己要注意身体。”妻撩了撩头发,“如果想看女儿,就打电话给我。”
我点了点头,从当地的派出所走了出来,办离婚手续比结婚这码事要容易的多。签了彼此的名字,回答了几句象征性的问题,就如此了事。
女儿归妻子,其实我不愿意和妻为这件事上争吵。我知道对我来说,如今的我就是一个已经被搬的精光的空房子,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可供躲藏。
妻眼睛红红的,头发散发出的熟悉的洗发水香味钻进我的鼻子。我双手插进口袋,漫无目的的走着,妻跟在身后。
“我要走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找我。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打电话给我。”妻声音呜咽着说,像似缓缓的往水坑里埋入沙子的声音渐渐的归于烦闷的空气中,了无音迹。
我没有说话,拿出一支烟点燃,就上了辆出租车,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我知道,除了我那个仅仅可以避风避雨的房子之外,我别无他处可去。

妻子离开我已经快1年了,这其间我接女儿来这里玩过几次。和妻子通的电话也仅限于见女儿一面,女儿现在已经上幼儿圆,妻也重新结婚。
我辞掉了工作,整天到处瞎转,如野猫般的窜溜。墙上的日历告诉我,我已经进入31岁了,点上一支烟倒杯酒一如往常的坐在电脑前。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1-23 14:18:2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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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1 |只看该作者
《拥有爱情的日子》

(一)

“山那边是什么地方,也是山吗?”她挂着二条辫子,手上拿着一棵狗尾巴草,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那座隐隐看上去像画家在画布上不经意留下的那一笔淡蓝色笔触似的山。
在透明的如镜子般的天空,一群不知名的鸟扇动翅膀在我们视线所能及的地方划下一块长长的不规则的痕迹久久浮在某个空间。
“山那边是别的地方,很大的地方。”我说,“应该比我们村大很多噢。”
“等我们长大了,就去山那边。是吗?”
“恩。”
“你带我去吗?”她一只手托着下巴,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如头顶上的天空一般透明。
在不远的村庄里的小学响起同学们在唱老师教的那首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声音随着清爽幽香的风爬上了我们所在的那座小山,掠过羊儿低头津津有味品尝着的小草。
“山那边应该是小城,是吧。”她问。
“恩,小城。”
“小城是什么样的呢?那歌里唱的那样吗?”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欢迎到小城来做客。小城像奶奶一样吗?我奶奶就欢迎别人来我家。”
“恩。”
那一年在小山上坐在二个6岁的小孩,那一年是1982年的秋天,山上有风,天上有云,有梦。

(二)

我把那辆“捷达”在大围墙上停了下来,关掉引擎。走进一扇小铁门,在一张桌子上登记。一个中年人把我领到了一间光线暗淡的小房间。
那是一个大约为10平方米的小空间,犹如一个火柴盒似的把这里所有的沉闷滞重的空气一丝不漏的裹在里面,仿佛可以听见空气在里面喘息的声音。房间被中间一堵一米高的厚厚水泥墙隔断,水泥用灰黑色的大理石装饰着,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从水泥墙顶面到房间顶部用圆圆粗粗的钢铁条分一拳头大的间隔整齐有序的排列着,犹如是某个边缘的临界点清晰分明的划开二个空间,二个世界。
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
里面那扇门被“咣叮”一声打开,一个短发穿着淡青色毛衣一条牛仔裤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脸色看上去像是克里斯蒂娜.里奇扮演《性之对面》中的迪迪一样红嫩带着妩媚,有一种令人想入非非的感觉。
“可以给根烟吗?”她在我墙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有点回不过神来,空气带着烟草味,锈铁味,人呼吸的声音一步步的围绕在我们俩周围作圆形运动。我拿出一根烟点燃递给她。
“可好?”我说。
“还算过的去。”她久久的看着我,烟从那指尖缓缓的向周围扩散,没有界定的领域,跨过了那堵厚厚的墙。
我一下不知道该去说什么好,只有不停的抽烟。
许久,她把烟头丢在地上。
“我想不到你会来这里看我,但是也只有你会来这里看我。”她说,声音很细像那山上的风一样。
“我是在一次电视新闻里看到,感觉那人很像你,所以就来试试”我说,“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你整个儿像蒸发了一样。”
她从我放在水泥台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我只是一个妓女,妓女知道嘛,不是什么明星,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来这个城市有10年了,10年知道嘛。”
10年,噢,我心里想着,10年就好象我10个指头一样,不可以缺少任何一个,10年就这样像一个整体一样付在时间的躯体里一点点的进入睡眠。
“是噢,10年,我们来这个城市有10年了。而我们也有5年没见了,这5年你变了很多,但是又感觉没有变。”
“这对你重要吗?”她淡淡的说,嘴上轻轻吞出一缕烟雾。“5年后的你呢?没变吗?”
我默然
“我每天所面对的,是男人和从男人那里获得的报酬。那就我的价值,严格的说是我躯体的价值。对我而言我就像一根烟,从点燃她那刻开始我就在等待她的熄灭,而我唯一的乐趣就是在看她燃烧的过程。
“你有过把女人想成一根烟的吗?一根烟,点燃,燃烧过程,熄灭,不觉得很有趣吗?虽然说的有点让人可笑,但是我说的你可明白?”
我静静看着她,她就像是一组摆在某个空间的静物悄无声息的被放在某处静等时间的流逝。在她那湿润润的眼睛里似乎在等待在什么,又好象已经失去什么,无法去捉摸犹如远处的山。
我说:“很多事想嘛,只是想而以嘛。”
就我来说我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述出所以然。也许时间本身就在捉弄着世间的每一样以某种形式存在的人和物,我们根本无法去理清去理解某一个事物的具体性和模糊性,有时候看似了无痕迹但切又在某个脑海角落蠢蠢欲动,有时候明明清晰透明但又无处捕捉。
人始终在拉着直线的一端攀爬,而这根直线的另一端又联着千丝万缕,而这根线也许就是所谓的生命。
我只和她聊了短短的45分钟,然后我始终觉得像秋天的风一样,飘无定踪毫无头绪。为何如此我无法去追究,也许就是记忆的残片太过真实了或许是太过遥远了。甚至连我自己为什么来这里都显得有点模糊不清,但在这个人的身上有我的某一部分,我曾经丢弃但又想去捡起来的重要时间和躯体零件。
“我会把你弄出来的。”在探望时间快结束时我说。
“这里比外面好。”
“但是总不可能在里面一辈子。”
“人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还活着,你还有记忆这劳什子。”她说,“而在里面我可以清晰去触摸已经远离我的东西,我可以闻到那股青草味还有山的味道。”
“外面有更多的事可以做。”
“呵,我不想闻道那肮脏的气息。”她怔怔的说,“也不想再被某种力量掐住脖子完全征服,我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
“只要你愿意选择离开你曾经的程序,就会有新的方式的出现。我们有很多游戏可以玩。”
“不管如何得谢谢你。”
“不用,别见外。”
“别见外?也许我不应该见外。”她点了点头眼里湿湿的。
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雪花,这城市很久没下雪了,我想到。

(三)

“昨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病了嘛,是肚子痛噢。”她说。身上的花格子绵袄宽松的包在她瘦小的身子上,脸上红扑扑的。“我生病了,你怎么想的呀。”
“我嘛,以为你有别的事呀,没想到你病了。”
“知道我病了会来看我吗?”她坐在我身边,书包抱在胸前,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我。
“恩,当然会呀。”
“真的?”她露出了笑容,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像不地上的雪一样。“你不怕同学们笑你吗?他们把你和我的名字写在墙上,你不怕吗?”
“不怕。”
“呵呵,我也不怕。”
“等我长大我可以去小城,赚很多很多钱,然后买很多漂亮的衣服给你。”
“呵呵,奶奶说。长大的姑娘要嫁人。”
“嫁给我吗?”
她低着头,脸上红红的,手不停的在膝盖来回搓着。屋檐外面的雪花不停的飘着,洒在树枝上,落在她红色的小绵鞋上。
“你不同意吗?”
“不是的,我同意。可是我怕别人笑我。”
“等像我爸爸妈妈一样,他们就不笑我们了。”
“恩。”她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既然在梦里经常梦到她,在梦里的她,别人总在欺负她。她不停的哭,当我每次出现的时候,她就趴在我怀里,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一哭你就会出现。”
“恩,当然啦。”
“一直都这样吗?”
“恩。”
“奶奶教过我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好吗?”
“恩。”我点了点头。
“姑娘啊,要长大要长大,长大的姑娘真漂亮,真漂亮。漂亮的姑娘上花轿,上花轿,来到阿哥的怀里躺,怀里躺。”
唱这首歌谣的她刚好10岁,10岁那年村里下了雪,很大的雪。

(四)
一个星期后我到派出所办了手续,交了保释金。在第二天下午2点多钟我开了车到看守所门口等她。
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天上灰暗色像画布涂上一层脏脏的颜料一样。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和一条牛仔裤,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还得谢谢你,虽然我不太愿意出来。”她说,声音很细就像曾经那个儿时的她一样,我有点跳不出那个空间。她比她原来漂亮多了,而且有很好的身材。
“我应该这么做的。”
“呵,去了多少钱,我去银行取出来还给你。”
“如此见外吗?”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齐耳的头发散乱的披下来。
“上车吧,到我房子里,好好谈谈,可以吗?”
“我想不用了。”她抬起头说。她眼神透着一股暗淡的光,“有些事还是这样比较好,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生活久了,就不愿意去接受阳光明媚的时刻。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模式,我不愿意去打扰别人,也不愿意自己被别人打扰。”
“那你认为我是和你毫无关系的人吗?”
“不管如何,你和我生活方式不同。”
“可你和我都一样不能割舍一些东西。”
她没有回答,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只想着事情的猫一样怔怔的看着空间中的某一点。
“上车。”
她没有说话,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有阳光的日子我只能去怀念,因为那样的话,才不至于完全忘记自己的存在。但是我认为我更适合我该去的地方和该属于我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阵疼痛,有点头晕目眩的。我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盒子,抽不一张名片,走过去递给她。
“如果有事可以联络我,我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
她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很久。
“呵,我会记住的。你自己开公司了,很不错。”
“凑和着吧,如果你可以来公司的话,是一件更不错的事。”
她淡淡一笑,如此而以的笑容,在一个下午竟感觉像梦里一般。
出租车司机打开车门,她弯腰进去。
“还会在这个城市吗?”
“也许不可能了。”
“有可能去那里?”
“不清楚。”
车子开动了,在某一个冬天的星期二下午2:30开动,载着她离开了。
“拜拜。”她探头出来,摇了摇手。
“拜拜。”我说。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随着车子的消失慢慢的滴入我脑海的那层薄膜。

(五)

“你将来考上大学,出来工作了会忘了我吗?”
“不会。”
“我过几天和村里的人出去打工,我到时候给你写信。”
“恩,不过我家就要搬走了,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在那里读书呢?”
“真的吗?”她有点急促不安,眼睛湿湿。“如果那样的话,你应该会回来找我的吧。”
“当然啦。”
“你们家会搬到那里去呢?”
我告诉了她,我家即将搬去的那座城市。
那一年我16岁,她也16岁。那一年我知道她的嘴唇是湿湿暖暖的,有点清香味。
5年之后我的一个耳光把她从我身边煽的无影无踪,那一年我知道爱情是毁在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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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1 |只看该作者
《淡淡烟草味》

第一章

认识蓝是在一次同学的生日会上。在高三下学期那段时间,我几乎厌倦了直线似的生活,整个人仿佛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令我无法呼吸到新的空气。面对指手划脚迂腐至深的老师,晕头呆脑毫无生气的同学,我感觉到身上某一种肌能正慢慢地被腐蚀掉。
一个星期日的下午,我正躺在床上,两眼呆呆望着灰色的天花板,脑海仿佛被一种油画颜料给覆盖了沉翼感,房间沉闷的令人窒息。这时电话响了,是阿颖。她告诉今天是他男朋友的生日,在一饭店请客,叫我过去,随后她就急忙挂掉电话。
阿颖曾经给我介绍过男朋友,她说我可能心里有道墙没通,以至整天像飘在汪海上的一片树叶,孤单单的,他说,“恋爱中的女孩才是最美的。”但她每次带来的男孩子都令我厌烦,当然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自己也无法说清楚。阿颖却说我太挑剔了,把感情看成金子似的。
那天晚上来了很多人,都是阿颖男朋友的玩伴,桌上就我和阿颖是女的。他们谈论着女孩子,谈着足球,政治,暴力,再说一些无聊至极的笑话。我注意到坐到我对面的一个精神颓废,不停抽烟的男孩子,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偶尔嘴角向两边轻轻一拉,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多与他无关,他那股远离人群的自我神态就像那一抹模糊的纠缠与我脑海的记忆。
阿颖似乎看到我的目光,她站起来指着他说:“小惠,他叫蓝,是学画画的而且也和你一样酷爱文学。”
他把目光移向我,那是一双昏暗无光的眼睛,但我感觉到心里一震,在那双眼睛里面似乎隐藏着一种某名的东西,也许那就我是我一直想要的。
最后阿颖安排蓝送我回家,他底着头似乎我不存在似的默默往前走,“你很喜欢画画吗?”
我打破了那沉闷的气氛。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习惯地用火柴点燃烟,深深吸一口。“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只是为自己找点事干。”他漠然地说
“你好象很喜欢抽烟。”
“是的。”他说,随后他脸上露茫然的神情,两眼怔怔地望着前方浑暗的小巷,他整个人仿佛和这夜色溶于了一体,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窜进了我的味觉器官。
“我到了。”我轻轻地说,“过了小巷就是。”
他没有说话,把烟头丢在地下,用脚踩灭,“我走了。”这就是他今晚对我说的第三句话,我一直看着他那显得有点孤依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才慢慢走回家。
回到家里已经是12点多钟了,我进入卫生间冲澡,但脑海里始终被一股莫名的兴奋感包围
着。看着镜子里印出的那个现在已经丰满身材的女孩,我心里现在有一种真正长大的贴近感。
然而我的大脑突然跳出了一个孤独的身影,然后是那双浑浊的渗杂着抑郁的眼神,蓬松的头发搭在那张削瘦漠然的脸上带着些许颓废的神情,还有随即进入一抹淡淡的烟草味。
* * * * * * * *
第二章

我和蓝开始走到一起,也许是那一个晚上。或许从认识他一开始就已经有一种亲合力把
我和他粘起了。也许是这样的。
在一那次和蓝在酒桌上见过面之后,阿颖就经常和她男友把我们俩叫出来,我知道那是阿颖的主意。
蓝并不是完全不说话,他喜欢谈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尼采,黑格尔,王朔,村上春树,凡高,毕加索,莫奈,或者是有关于死亡的感觉和感慨。每当他谈起这些事的时候我总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就好象是秋天的风吹过干枯的树枝似的。在他那张削瘦的脸上还有一条9厘米的淡淡的疤痕,就仿佛和他整个人融于了一体,看上去增添了几分忧郁和冷衬。
这就是蓝,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进我枯燥无味的生活里荡起波痕带有烟草味的蓝。
那天下午,天气闷得就像是一个全面封闭的蒸笼,蔚蓝的天空飘着宛如一条条死鱼一样的白色的云团,像刚刚在烤过火的水泥马路上冒着道道焰气,路边的店面老板鳖着个死气沉沉的脑袋坐在电风扇旁边毫无目的地盯着地上的某一点,仿佛这鬼天气和这块地有关联似的。
我和蓝站在马路边上的一棵还有生命力的树下,蓝那天穿着一件白色的上面印有奇怪黑线图象的圆领汗衫,一条被人工剪短的褪色的淡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这种鬼天气,下午真不知道到那里去。”我有点烦躁地说
“我现在想画画,到我房间去吧。”蓝看着我说
“你房间?”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去你家吗?”
他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用火柴点燃。“不是的,我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我不喜欢在家里画画,那样很不自然,就好象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你曾经会唱唱再好听的歌在那里面也不能正常的发挥。”他慢慢地说,声音伴随着那股烟味向四周扩散,我脑海有一种兴奋感一下子窜了出来,心脏既然像被人拔动某个开关似的跳了起来。
“你是说,我也去吗?”
“当然,我还要你做我的模特。”他似乎考虑了很久才这样说
蓝租的是在一居民区的楼底下一个仓库似的大约20平方米的小房间,配带了一个很小的卫
生间。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颜料盒子;水粉笔;被撕掉的废弃画纸还有香烟空盒;烟头;废报纸方便面袋子;还有一个画架上面放着一块木制的画板。在房间左角放着“大卫”和“伏尔泰”的石膏头像,两边墙上贴满了素描和水粉画,还有一些西方摇滚乐队的大海报,在右边靠墙有一张有点歪扭的钢丝床,床头连接处有一张桌,上面有一台老式的录音机,还有一写磁带,一大堆书。在房顶天花板上一太吊扇正“呼哧,呼哧”地晃动着,感觉随时会掉下了似的。
“你就住在这里吗?”我有点不太相信地问
“这里不好吗?”他边说边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他微笑地看着我指了指钢丝床,“坐吧!这里只有一张椅子,你就坐在床上。”
我是第一次亲眼看蓝画画。他把椅子搬到离画板的2米处,然后极为认真地仔细观察一番,
“你就这样,保持1个小时不要动。”他有点不安地说,也许他是怕我支持不住。
其实我当时根本不相信我会保持那个姿态足足3个多小时(当然除了一点很小范围的小动
作),也许这也是蓝始料不及的。蓝作画时的状态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他每个动作一起在运作着,那双忧郁的眼睛散发这一种激情,房间除了那台像老人一样的吊扇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之外就是蓝划在画纸上发出的“沙沙”声音。刚开始我碰到他专注的眼神,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全身一股暖流往脑门上窜然后再向下身延伸过去。我知道那是一种类似于醉的流动因子在身体上窜输。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没有回家,我在蓝那里睡,我新的生活从那里开始,从那一个晚上开始运作,蓝是第一个走进我生活的人。蓝经过大约三个小时之后,才满意地停住笔,然后站远仔细地看着那张画。“好了。”他好象突然发现我还坐着那里惊奇地看着我说。我紧忙跑过去看这张有我自己一份的而且是蓝画的画。
“真的很好噢!”我声音抑制不住那中从心里发出来的喜悦,“蓝,你很捧呀!真的很捧噢!”
当我把眼神移向他的时候,我整个麻了,就好象被电流击中似的整个人无法动弹。脸上火热的,房间很闷,我手心冒汗。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即使有我也听不见,我只清晰地听到我的心脏像古钟一样撞动着。蓝抱住了我,是的,他的手搂着我的身体。不,确切地说从那瞬间开始我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是属于蓝的,完全属于蓝。
他把我抱到床上,我接触到他炽热的嘴唇。我呼吸跟不上来,脑海“哄”的一声坠入一种无可言喻的另一个空间,“蓝,蓝不要,蓝你爱我吗?”我似乎模糊地听到自己的声音,但那好象不是我自己所发出的,也许那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遥远的声音。
蓝完全进入了我的体内,我感到下部一阵剧烈的疼痛,我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背,眼泪轻轻地滑落下 来,当蓝在我体内射精的瞬间,我手指从他背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对不起,小惠。”他轻声地说,慢慢轻柔地用手擦抹我的眼泪
我摇了摇头,紧紧抱着他感觉就宛如在做梦
“你会后悔吗?” 他亲了亲我的脸,微微笑着那是我见过蓝最温柔的笑容,感觉那笑容就像似我自己身体上一部分一样 。
我撩了撩他那有点潮湿的头发,轻轻地摸着他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痕,心里竟然有点隐隐
的痛,“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我说,“有人说你是流氓,老和别人打架,是吗?”
他动了动身体,眼神突然变地黯淡随后呆呆看着我,仿佛在想一件极为痛苦的事而又毫无头绪。
“蓝,算了我下次不提了,别想了过去的事。”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是的,都过去了。”他若有所思地说,“任何一件事的发生都有着他的理由。”
“蓝,以后少抽点烟,这样对你身体不好。知道嘛。”我抚摩他的脸说
他轻轻地点了点,嘴唇又一次紧紧粘住了我。
* * * * * * * * *
第三章
任何一段美好的爱情里面总潜伏着感伤的因子,而任何一段伤痛的爱情背后总有一段美好的传说。
爱情的甜蜜回味在于彼此相爱的过程,烙在记忆里深却的沉痛,都来自于曾经相爱人在一起的每一个生活细节。
和蓝在一起那段日子,现在我再也找不回来,我只有在每一次梦中重新回到那个时候,躺在他的身边 ,听他告诉我他曾经的故事。但在现实中那太遥远了,遥远得就仿佛是天涯边上的那一道地平线,可望而不可及。
高考完之后,我自己自己落榜了。蓝考的也不理想,他本来是考中央美术学院,结果他的分数只能在一所不甚出名的大学里就读。但我还是很快乐,因为我还可以和他在暑假这段时间享受我们俩的世界 。
我喜欢看着他画画时那副专注的神情,喜欢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喜欢抚摩划在他脸
上的那道疤痕,喜欢他沉思时那忧伤的眼神,喜欢听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喜欢和他在一起时那种平淡安静的氛围。是的,我喜欢蓝的一切。也许这就是我爱蓝的理由。
2001年8月24日,蓝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单,那一天蓝显得不是很高兴,我知道他曾经
的理想并没有实现。
“我不想去读,一点都不想。”他俨然的说,“也许许,我想出去,自己找一个新的进口。”他抱着头,一个劲的抽烟,当时我感觉蓝身上失去某种平衡,好象有一种凌乱的力量在扯动着他的整个神经系统。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空空的。我想为蓝做点什么,那段时间我天天陪着他。但他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消失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秋天的凉风般渗进了我的肌肤。他抽烟越来越频繁,我心里有被重金属击中的沉痛感。
“蓝,你太偏执了。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对他说
他脸上露出那种无法形容的失落感和漠然的神情,“有些事不是陪着就可以解决的,也许这里的一切并不属于我并不适合我。”
我哭了,伤心无奈沉痛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紧紧抱着他,但我感觉蓝就要离我而去。
2001年8月27日,蓝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我,他走的时候叫 阿颖给另外一封信



忘了我吧!我知道我根本不适合你,我是一个没有支点的没有重量的物体,像个一股恶臭的空气,哪里多容不下我。这段时间我心里仿佛有无数个气球在膨胀,我一刻多不能静止下来,我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的人群,我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或许那里都不适合我去。
惠,你是唯一一个给过我快乐的人,但是我不能给你什么,我一无所有,一无是处。我走了,忘记这段记忆。

                           
                                                         2001年8月27日蓝


蓝就这样走了,我的心随着蓝的离开始终没有平息过,像涨潮的海水在我内脏翻腾。失去了蓝,我就仿佛失去了自己,我没有了自己的影子,我就好比站在沙漠里正午阳光下枯树没有一丝可以借鉴的生命点。
蓝走后的第15天,我走进了医院的妇产科,当我叉开双腿的那瞬间,我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1-23 14:34:02编辑过]
剥吧! 外面一层,里面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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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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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1 |只看该作者
以上都是我以前写的文本。不管好与坏还是发出来,愿坚持看完的网友,丢几句话下来,砸我一下。
《淡淡烟草味》是高三时写的,其他两篇是大一时写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1-23 14:36:08编辑过]
剥吧! 外面一层,里面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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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2 |只看该作者
我只挑一个小毛病,琼瑶阿姨是台湾作家。
她是我的一个偶像!
作品很好,这是真话。并不是你跟了我一个帖子,我才这样说的哦!
如果男女之间注定有故事发生,那么发生的故事一定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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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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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2 |只看该作者
第一个写的可以再狠一些。第二个看到好的时候突然没了。或许这样的结尾更好些。
如果世上没有奇迹,就让我们创造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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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16 |只看该作者
我比较喜欢第一篇,一种现实的矛盾和无奈。
似乎男的失去女的理所当然,而女的离开男的也合情合理。
整篇有几个画面组成,这里表现出主人公那种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篇的结尾压不住,感觉突然断了,就这样结束了有点打马虎眼的味道。
第三篇恰恰是结尾好,如果这篇文章没有那结尾的一句话,那整篇文章就失去了一种味道,刚好在结尾点出了整篇的人物心理和文章的主题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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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hard Den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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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16 |只看该作者
我哪一篇都不喜欢。开始是冲着名字看完的。看完以后觉得和看之前一样。
“你需要的是不受公众好恶左右而能自得其乐的这样一种气质,你知道你是对的,这并非因为其他人所处的地位,而是因为你拥有的事实和推理是正确的。” 我是伪球迷伪文学爱好者伪投机者伪电影爱好者伪......我他妈伪军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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