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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疯长的柚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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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1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疯长的柚子树
                               何葆国
刘国良扛着锄头从土楼大门走出来,锄头柄上晃荡着一只草袋子,那是他中午的饭包。土楼外面的雾气还没有散开,象一群贪玩的孩子在谷底闲逛着,对面的山看起来也是雾茫茫一片。
每天早上刘国良总是很早就出门了,对面山上有一片他种的柚子树,他总是想早一点从床铺上爬起来,早一点来到这一片柚子树中间,他心里更是想这片柚子树早一点挂果,早一点收成。想到柚子树再有一年可能就要收成了,他在床上就躺不住了。
刘国良踩着露水走过一排茅厕,最后一间茅厕里突然站起一个人,冲着刘国良喊道:“良的,你又要上山了,你真勤力!”
这个人就是刘国良最烦的刘永生,不知为啥货,刘国良一看到他连食欲都要减掉一大半,本来还不是这样的。说起来,刘永生是刘国良老婆的表弟,本来也就有点不喜欢他,自从老婆带着孩子跑到马铺市打工之后,刘国良突然开始烦他,好象没有什么道理,但是刘国良就是烦刘永生,就象刘国良的老婆烦他种柚子树一样,事情就是这样奇怪。
刘国良偏着头憋着气,加快步子走过茅厕。刘国良觉得刘永生这个人比茅厕还要臭,他不说话,刘永生又说了,“哎,良的,你停一下,我跟你说。”刘国良象做贼被人发现一样,拔腿就跑。

刘国良跑到坡岭上的公路才停下来,他回头望了一眼山坳里的土楼,雾气已经徐徐散去,土楼一圈圆圆的屋瓦黝黑发亮,象一条盘蜷着的黑蟒。
他从公路斜插上去,走上一条崎岖的山路,这条路五年前才挖的,每天刘国良都要在上面来回走一趟。走在这条路上,刘国良感觉就要好得多了。这条路通到猪头埔刘国良的柚子树里。
柚子树苗是五年前马铺市一支一厢情愿的扶贫队带来的,土楼里没有人愿意种这物件,觉得种这物件太费事了,种下来要照料它要侍候它,谁知道五六年后它会不会挂果呢?谁知道收成了能不能卖得出去呢?土楼里的人早被吓怕了,前些年上面先后号召大家种过花生、姜、菜椒,种是种出来了,最后却都亏了本,所以他们觉得凡是上面叫种的,都不会有好结果,就是白给种苗也不能再次犯傻了,这还不如到马铺市里打工,扛包踩三轮车什么的,干完活一边擦着汗一边就能拿钱。这支清一色戴眼镜的扶贫队很失望,最后刘国良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面对着六七对眼镜不好意思地直搓着手,他想种柚子树但是他说不出口,其实是他最后给了扶贫队一个面子,使他们至少不用把一百五十棵柚子树苗带回马铺市种在水泥道上。
一百五十棵柚子树种在了刘国良开垦出来的猪头埔荒坡上,它们在土楼乡村地气旺盛的土地里伸脚踢腿,张开嘴巴承接雨露,象孩子一样蓬蓬勃勃地长大。刘国良象几年前给儿子取名栋才一样,给每一棵柚子树都取了名,这些名字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刘国良来到了他的柚子树中间,象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先把所有的孩子巡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谁头痛发烧脸色不好看什么的。他看到大家都很健康,他心里很高兴,这是肯定的,他抡起锄头开始给一些孩子培土。
太阳光从东山岽那边照射下来,象一些银元在柚子树的叶子上滚动着,还发出了一种只有刘国良听得到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到了中午,太阳光往下面走了百十米,照射着山坳里浑圆阔大的土楼,刘国良俯瞰着土楼,这熟悉的景象使他心里没有任何念头,他坐在一棵叫作皇帝的柚子树下,打开草袋子开始吃饭。
刘国良吃饭吃得很快,他吃完饭,走到一棵叫作老朋友的柚子树边拉了一泡尿,回到皇帝下面,把锄头横放在地上,就躺了下来,头枕着锄头柄,眼睛还没闭紧,鼾声就已经响起。一个农民躺在土地上,总是很容易入睡的。
有一阵山风从北边吹来,把刘国良的柚子树吹得哗哗响,刘国良在睡眠里也听到了。他还听到一阵怪怪的脚步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刘永生,原来刘永生这个罗汉脚背着手,踢踢踏踏闲逛到这里来了,好象这里是公园一样,他很有兴致地东张张西望望。
“良的,这些柚子树五年了吧,还没生?”刘永生在一棵叫作小姐的柚子树边站住,对着躺在地上的刘国良问道。
“当初你是怎么想种这物件?”刘永生又说。
刘国良从地上坐起来,眼睛气鼓鼓地瞪着刘永生,说:“你不要来我这里。”
刘永生好象没听到刘国良的话,他笑嘻嘻地说:“你种了柚子树,把老婆都种跑了。”
刘国良看到刘永生的手在小姐的叶子上摸着,呼地站起身子,象下山的猛虎扑过来,干净利落地打掉刘永生的手。
“你发神经啦!”刘永生叫了起来。
“你不要动我小姐的叶子。”刘国良说。
“啥货小姐?这柚子树又不是你老婆,我摸一下都不行。”刘永生说。
“你老婆跑了,你都不懂得追回来。”刘永生又说。
刘国良大吼了一声,“你不要来烦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尖尖的,他的柚子树们顿时都吓得不敢出声,刘永生却笑呵呵的,他说:“良的,大家都说你有病,你确是有病!”
刘永生说:“我好心关心你,好象得罪了你一样,我怎么得罪你了?”
刘国良说:“你得罪我了。”
刘永生说:“我怎么得罪你了?”
刘国良说:“你得罪我了。”
刘永生说:“我怎么得罪你了?”
刘国良说:“你得罪我了。”
刘永生说:“有病。”他说着抬起了下巴,向一棵叫作黑社会的柚子树走去。他故意地挥起手,在黑社会的叶子上劈了一拳。
黑社会的叶子叫了起来,刘国良也叫了起来:“刘永生,你不要来我这里!”
刘永生说:“我说良的,你以为你是你土楼里最聪明的人,别人长脑袋都是用来做尿瓢用的,种柚子能致富,别人早就种了,还能轮到你?”
刘永生说:“种柚子出名的是平和、大埔那些地方,我们土楼乡山高水冷,根本就不适合种柚子。”
刘永生说:“我敢说你这些柚子再过五年也不会生,就象女人不会生囝一样,你再勤力也没用。”
刘国良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两只手堵住耳朵,但是刘永生的声音象蚊子一样顽强地从手缝隙钻了进来。刘永生在村里的小学代过半年的课,是土楼里最多嘴的人,大家都说他的舌头象是装了弹簧一样,谁也说不过他。
刘永生说:“你老婆怎么跑了?起因怕也是这些柚子吧,你可真罕见,对这些破柚子树比对老婆还亲。”
刘永生说:“我敢说这些柚子不会生,你连汗也白流了。”
刘永生说:“你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树苗都是免费的,哼哼哼,我说良的啊,唉!”
刘国良抬起头,对着天空喊道:“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清爽的山风把刘国良的声音传出老远,就是没有传到刘永生的耳朵里,刘永生接着说:“良的,大家都说你有病,我看你确是有病。”
刘永生说:“你老婆跑到马铺市了,你还有心思弄这些破柚子。”
刘永生说:“告诉你,我明天也要到马铺市,我要碰见你老婆,我就叫她跟你离婚算了,她看起来还有点水色,在马铺市街头上、公厕边随便找一个人,也要比你有用。”
刘永生说:“你说你有什么用呀?”
“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刘国良尖着嗓子又喊了一声。他愤怒地瞪着刘永生,他发觉自己说话怎么也说不过他,即使自己的声音比他大,也压不住他,看来只有在别的方面战胜他。刘国良这样想着,就攥紧了拳头,对了,自己的拳头比他大。刘永生看起来长得皮包骨的,手臂象麻杆一样,一阵大一点的山风就能把他吹得昏头转向。刘国良对自己说,他要是再说话,就揍他。
刘永生尖着嘴吹了两声口哨,说:“我明天就要到马铺市,我要碰见你老婆,我就对她说你永远不要回去了,回去做啥货?”
刘永生说:“良的,以后你就跟这些柚子结婚过日子吧。”
刘国良突然冲到刘永生背后,在他肩膀上狠狠打了一拳。刘永生跳了起来,叫道:“你干吗打我?”
刘永生说:“你发神经啦?”
刘永生说:“你想打死我啊?”
刘国良好象从这句话得到了启示,旋风一样从地上抡起锄头,就往刘永生的脑袋上敲下来。刘永生身子挺了一下,象一个稻草人,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现在刘永生不能再饶舌了,刘国良喘着气对刘永生说:“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都是你逼我的。”
刘国良说:“都是你逼我的。”他好象显得很平静的样子,因为刘永生再也不能饶舌了。
刘国良在皇帝下面挖了一只坑,把刘永生埋了起来。他一脚一脚地踩着上面的土,把松土踩实,突然刘国良身子哆嗦了一下,他哽咽着哭了两声,说:“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太阳从东山岽后面掉下去了,整个猪头埔笼上了一层暮色。刘国良从一棵叫作公社书记的柚子树下直起身子,拄着锄头柄向四周围看了看。下午刘永生来捣乱,浪费了一些时间,加上后来挖坑把他埋起来,又浪费了一些时间,刘国良估计少培了三十棵树的土,他走到一棵还没培土的叫作卡拉OK的柚子树前面,拍了一下它的叶子,象是摸着孩子的脸,很不好意思地说:“下午实在做不出来,我明天第一个就给你培土。”
刘国良扛起锄头准备离开猪头埔,他走到皇帝下面,用脚踩了两下,对埋在地下的刘永生说:“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不要再多嘴了,阎王爷也会烦你的。”
顺着皮带一样又弯又窄的山路,刘国良脚底生风,走起路来呼呼直响,尘土飞舞,他感觉到心里宽松了许多。
现在没有人再来对他饶舌了。
他最烦有人整天在他耳朵旁边唠唠叨叨,现在好了,那个土楼里最饶舌的人被他一锄头柄打死,埋在皇帝下面的地里,死人是不会再饶舌了。
刘国良心情愉快,好几年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走到公路上,看到山坳里的土楼一点一点地暗下去,只有土楼屋顶一圈黑黑的屋瓦比天色更黑,就显出了一种黑亮。刘国良穿过公路,从石头铺成的小路走回土楼。
土楼里已经很黑了,一楼灶间大多开了电灯,这些灯光都好象营养不良一样,蔫蔫黄黄的。有几个小孩端着饭碗坐在走马廊上吃饭,把吃饭声弄得很响。刘国良沿着廊道走到自家灶间门前,把锄头靠在墙上,推开半截腰门,就摸黑倒了一碗草仔水,仰起脖子一口就喝个精光。他拉了一下电灯拉绳,灯没亮。灯泡前几天就坏了,每天摇一摇还能亮。他踮起脚尖,捏住灯泡,摇了一摇,又摇了一摇,可是灯泡再也不亮了。这也就算了,他蹲在灶洞前,生起了火,火光从灶洞里映出来,这样灶间里就有了一些光亮。他把早上就做好的饭菜放到鼎里加热。
自从老婆带着孩子跑到马铺市之后,刘国良应付一天三餐就变得简单了。早上把一天三餐的饭菜全都做好,装一部份在草袋子里,带到猪头埔当作午餐,剩下的就是晚餐了。刘国良热了饭菜,盛了一碗饭坐在板凳上,就大口地吃起来。
有人从廊道上走过来,停在刘国良的半截腰门前,说:“暗摸摸的我以为没人,却分明又听到吃饭声,良的,你是怎么回事?”
刘国良听出是村长刘国策的声音,他含着饭说:“反正不会吃到鼻孔里去。”
刘国策笑了一下,就走了。
刘国良吃过饭,全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宽阔的短裤,然后走到井台边,提了一桶水上来,就从肩膀上浇下来。他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洗澡的,冬天也不例外,这一点令土楼的人十分惊奇。他用毛巾擦干了身子,就走上楼梯,走到三楼,准备睡觉。
刘国良走到自已的卧室门前,刘永远正站在栏板前对着尿桶拉尿,向刘国良比了一个令人费解的手势。
刘永远是个哑巴,他是刘永生的弟弟,兄弟俩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整天唠唠叨叨的,一个终年不声不响。刘国良喜欢他,跟一个哑巴打交道比较轻松。
这一夜,刘国良象往常一样,早早就入睡了,也睡得不错。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刘国良象昨天一样扛着锄头走出土楼,走过那排茅厕,他不用担心里面突然站起一个人,然后跟他唠叨个不停。他心平气和地走过了茅厕,走上了公路,走上了通往猪头埔的山路。
刘国良远远看到了他的柚子树,心里就咚地响了一声。
一整片的柚子树中有一棵树高出了一头,象是在一群蹲着的人群中有人站了起来,它为什么站起来?刘国良不觉得它站起来是来欢迎自己的,他感到一种蹊跷,赶紧大步走了过去。原来高出一头的树是皇帝,昨天夜里它不知吃了啥货神丹灵药,一夜之间就比别的树拔高了一个锄头那么高,这是怎么回事?
刘国良看得目瞪口呆的,口水从咧开的嘴巴滴了出来。
他突然想起来了,昨天他把刘永生埋在了皇帝的下面,难道刘永生这么有肥力,一夜之间就把皇帝拔高了?
他围着皇帝走了一圈,看到树叶里开出了两朵拳头大小的花,这使他又惊又喜,好象几年前他看到儿子栋才的嘴里第一次长出了牙齿。
刘国良在地上跺了一脚,对地里的刘永生说:“我早该把你埋在这里了,我的柚子树也长得快一些。”
这一整天,刘国良给一棵树培完土,就要走到皇帝身边看一看,算一算它又开出了几朵花。到了傍晚时分,刘国良离开猪头埔时,皇帝已经开出了十几朵花,好象一只只灯泡一样,在暮色里轻轻摇动,又好象一只只小手,和着山风拍着。

刘国良回到土楼里,听到刘永生的老爸坐在楼门厅的槌子上,对着另一个人说:“我家永生昨天到马铺去了,我跟他说在那里找个活干,不要回来好了。”
刘国良心里说,你家永生埋在我家皇帝下面沤肥呢,这世人他是回不来了。
他走到自家的灶间里,喝了一碗草仔水,拉了一下电灯拉绳,电灯一下亮了。有时候摇半天也不亮,有时候不用摇就亮了,这电灯就这样奇怪。他热了饭菜,正坐在板凳上吃着。村长刘国策又从廊道上走了过来,停在刘国良的半截腰门前,说:“良的,你那些柚子怎么样了?生了没有?今天我接到市里电话,他们说要下来看看,给你一些技术指导。”
“不用看了,它们自己长得很好。”刘国良嘴里含着饭说。他想了想,忍不住又说,“今天皇帝开花了。”
“啥货皇帝?”刘国策不明白。
刘国良笑了笑,说:“就是我种的一棵柚子树,我给它取名皇帝,它今天开花了。”
刘国策高兴地说:“这就很好,他们还说要下来拍电视呢,这下你可以上电视了。”
刘国良想他们一定就是送他柚子树苗的人,他们就好象把孩子从小送了人的人,过了一些日子就想去看看,五年多了,他们想来看看,这也没什么奇怪。刘国良想,来就来吧。
但是这个晚上,刘国良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刘国良来到猪头埔,远远就看到皇帝好象又长高了一些,树冠象车蓬一样伸到了旁边的树上面,看起来威风凛凛,真不愧为皇帝啊。
第三天,皇帝的花就变成了指甲一样大小的果子。
第四天,指甲一样的果子变成了拳头一样。
第五天,拳头一样的果子变成了孩子的脑袋一样。
刘国良想,这皇帝真是神了。几天里,皇帝不可思议地疯长,其中最大的一只果子已经有大人的脑袋那么大了。
这一天,刘国良正看着皇帝的果子发呆。村长刘国策带着一帮人来了,刘国良认出了几个是送他柚子树苗的人,还有一个留长发的男人扛着摄像机,一个留短发的女子拿着话筒。刘国策冲着刘国良说:“良的,来给你拍电视啦。”
那几个送树苗的人啧啧地赞叹起来,“哇,树都长这么高了!”“长势不错呀!”“哎,都有一棵树结果啦!”
这些人向刘国良和皇帝围了过来,刘国良不会说话,只是咧嘴嘿嘿笑着。有一个人拉住刘国良的手握了握,说:“你干得不错嘛。”刘国良说:“嘿嘿。”
扛摄像机的男人突然把镜头对准了刘国良,刘国良吓了一跳,连忙就往皇帝后面躲。一个戴眼镜的拉住他,说:“没事没事,给你上个镜头。”
他硬是把刘国良从皇帝后面拉了出来,然后向那个拿话筒的女子比了个手势。
这个拿话筒的女子便开始脸带微笑,用一种清脆的声音说道:“各位观众,我现在是在土楼乡的一处山坡上向你报道。大家看到我身后这片长势喜人的柚子树,是五年前马铺市财政局赠送树苗,由村民刘国良栽培种植的,经过刘国良的精心照料,这一片柚子树长势良好,你们看,有一棵树已经开始挂果了……”
扛摄像机的男人停了下来,走到刘国良身边说:“你走到那只最大的柚子下面,伸手摸它,我给你拍个特写。”
刘国良呆愣愣的,眼睛里一片迷茫,不知怎么做。刘国策就走过来,伸手摸了一下皇帝那只最大的果子,见多识广地说:“就是这样子,拍电视嘛。”
刘国良还是呆呆的。
“哎,你快点嘛。”扛摄像机的男人催道。
刘国良象木偶一样举起左手,向那只最大的果子摸去,他突然看到这只果子象是刘永生的脑袋,有眼睛有鼻子,还有一张嘴,一张准备开口说话的嘴,他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惊叫,只见树上那只最大的果子往刘国良的脑袋砸了下来,刘国良一下躺在了地上。

                                2001年8月写于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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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吃柚子!
没想到柚子也有故事!
如果男女之间注定有故事发生,那么发生的故事一定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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