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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潇洒、你漂亮》或(阿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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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潇洒、你漂亮》或(阿末)
杨周周按了一下抽屉旁边的按钮,第一个抽屉没有动,第二个抽屉却象兔子一样跳了出来,重重的拍打到地板上,弹起来倒扣在那里。“哎呀……”他被吓了一跳,一只丝质的文胸象一条白鱼那样伏到了他的脚面上,他站起来把抽屉拿起来,牵扯的内衣从半空飘落在地上,一瓶香水被打碎了,迅速蒸发到空中变成一团浅绿色的雾气。他把内衣捡起来胡乱的放进抽屉里,又把抽屉放到床上,然后去卫生间找拖把。拖把就门后,浴缸里发出泼刺泼刺的声音,一条鲤鱼跳了起来,越过缸沿,掉进开盖的坐便器里,吱吱的叫着。
他把拖把泡进浴缸里搅了几下又拉出来,拖把上沾满了鱼鳞和黑色的苔藓,他回到卧室里,发现香水已经挥发完了,他把拖把放在一边,从床上拿起抽屉塞进梳妆台里,在镜子里他看到了她的照片,那是个年轻女人,脸上极不丰满,颧骨几乎和鼻梁一样高,睫毛长的象是沾上去的。她很快就要回来了,他想,于是加快了速度,他从厨房拿来扫把,把地上的玻璃扫进床底,然后象掷一根标枪那样把扫把扔进客厅的角落里,几只昏睡的青蛙从扫把前面的纤维里落了出来,象几块黑色的橡皮。
他拉开房门,听到楼下传来的高跟鞋的声音,他轻轻的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上了一层,直到听到下面的房门被打开又关上,他在楼道里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下去敲门。
“今天你来的蛮早的。”张雪已经换上了宽松的睡裙,下摆还没有来得及扣上扣子。“哦,是呀,我在外面里没有什么事情,就来了,你回来的也很早啊。”杨周周用手扶住门框说。“哈,我今天就没有去,你看,我刚刚起床。”她一边说一边退回去,继续把睡裙扣好。杨周周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今天我头疼的厉害。”她站插着腰站到杨周周的面前,两条瘦腿从裙子的下摆里露出来,丝袜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吱吱吱,鲤鱼在坐便器里发出绝望的叫声,它很快就会窒息死去。
“好的,张雪,今天是什么日子,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今天应该是我们分居一周年纪念,我昨天在宿舍里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杨周周说。“你想了什么?是不是觉得很爽,单身汉的日子多么美妙。”张雪从门口抄起一只捕蝴蝶的网把鲤鱼从马桶里捞出来,从窗户上甩出去,“扑通”鲤鱼在空中划出弧线,掉进萧元小区的人工湖里,在墨绿的水面上露出粉红色肚子。 “啊,你看,太阳又在流血了。”张雪站在窗户边兴奋地说,杨周周走了过去伸出脑袋去看。太阳就软绵绵的挂在当空,一汩汩浸了血的细沙正在缓缓地留出来,在空中变成凶狠的蝗虫。“嗯,还是算了吧,我们出门吧,不要总是待在透不过气的地方,就算送给我的礼物吧,今 天还是我的生日呢。”杨周周拉了拉张雪的手。“哼哼哼——好吧,我们到街上去,去找一家咖啡厅,耗到晚上就去跳舞。”
张雪重新换了衣服,她挎着杨周周的胳膊,亲昵地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我的香水好象复活了,它们打碎了瓶子,现在它们终于可以自由自在飘来飘去了,它们可能会变成蝴蝶呢?”“呵,我不喜欢蝴蝶,看见它们我就想捏死它们,然后用它们残破的身体做成标本。”杨周周说,他从楼道里推出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自行车骑了上去,屁股上立刻被染了一层灰白。“啊!”张雪尖叫了一声。“哈哈啊,一年过去了,这辆破车竟然还在啊……”她跟着车子跑了起来,象一只跳跃的麋鹿。
“哈,我的宝马,能骑上它我多么快乐,虽然现在很少有人骑自行车。”杨周周大声喊道。“是呀!我真想有辆这样的自行车,它让我想起过去那些好日子。”一个老头子对他的老伴说,其实他的老伴已经是一只盒子了,那只盒子就放在驾驶坐旁边的座位上。他的汽车尾气象火葬场的烟囱,车体剧烈的震荡着,不停地有螺丝或弹簧掉下来,就在他伸出脑袋向后看时,他嘴里的假牙也脱落了。张雪突然停了下来,“站住,我跑不动了,我的鞋被柏油粘的很紧,我每抬一次脚似乎被人手握住了鞋底。”“好吧。”杨周周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他丢掉自行车,拉住张雪的手,一起踩进了路边的纤维草坪。“我们到底该去哪儿呢?真的去喝咖啡吗?可是还会有开业的咖啡厅吗?”他想。
“这些纤维里总是渗出黄水来,有些灌进我的鞋子,把我的袜子泡大了,所以这个鞋子就显得小了。”张雪一边走一边说,“不过还好,我的脚正在变瘦,这是因为走走的缘故。”杨周周站了下来,他伏下午看看她的脚,果然,鞋子紧绷绷地裹在她的脚上,恐怕脱下来都有困难了。我必须赶快找到一个能坐下的地方,他想,他看见马路中间有一棵槐树,这棵树在他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几百年了,哦,现在吗?它就在这几年里死掉了,只剩下了一根半边长满了木耳的树干,太阳已经失血过多,各种菌类肆无忌惮地滋生了出来。水泥墙则被苔藓裹了厚厚的一层。“不过我实在不想走了,我就坐这里了。”张雪说完后结结实实地坐到苔藓上,一股绿色的汁液从她的跨下喷了出来,溅到杨周周的裤子上。“可惜我的香水已经逃跑了,否则这里可是它们的好去处。”她看了看槐树的残骸。“这里有一个洞,里面应该有不少青蛙吧,现在的青蛙可真多,客厅的矮柜下一到冬天就一家青蛙在那里冬眠,幸好它们都是哑巴,否则我会被吵死的。”
“这一年来你干了不少事情吧?好象一次也没有见过你,你一直和谁在一起?”张雪看着他笑眯眯地说。“和阿末在一起。”他垂下脑袋,肮脏的领带在胸前晃来晃去。“呵,真是巧啊,我也和他在一起,他可真是个能人。”张雪冷笑着说,她把染成绿色的手摆到腹前搓了搓,落下一块黑色的纤维。“他和我作爱时就象一匹种马,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总要在上面。”她笑着说。
“我恰恰相反,不过我们很少作,大部分时间都去踢球,现在场地上的纤维已经象铁丝一样硬了,摔一下可不是好玩的。”杨周周羞涩地把头埋在了腿上。“见鬼,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你从来没有勇敢过。”张雪站了起来,她体下的苔藓沾到了屁股上,一条断了一半蚯蚓在她的裤子上挣扎着。“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阿末现在在哪里呢?”“哦,我也不知道,大概去海边了,这段时间他老往哪儿跑,他总想钓一条金鱼上来,可是只能钓出螃蟹,现在他满院子都是甲壳,被雨水泡软了,踩上去就象是一只手的背面。”
“我们现在该去作什么,二十四小时并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阿末一定等在房间里呢,他今天不可能去海边了,那里的沙滩上到处都是汽车的残骸,我有一次想在那里找一只尖嘴钳,却只看到了一块块磁铁。”张雪一边向前走一边说,她又走到了公路上,身后留下一串串粘腻的脚印。“哦,他最终是个神秘人物,比如我有很多时候觉得他只是一双粗手,呵,连指头尖上都是茧子。”
“唔唔……不要脸的家伙,你总是对这些事情津津乐道,我并不认为他是特殊的,他的确象野兽,与世俗的人们不同,他无所顾及,我喜欢看他在屋顶上跳舞的样子。”他跟在张雪的后面,嘴里嘟囔着。“不过这可真没劲,大多数时候他象一个瓶子或一张毯子,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觉得自己处于旋涡之中。”
他们路过一家超市,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拥挤的人群,就象罐头里的一堆沙子,“我们不要去凑热闹了,不过我很想买盒烟。”杨周周说:“我已经一年没有尝过烟草的滋味了,阿末一年到头也不会抽一只烟,他是个阳光的男人,几乎没有什么恶习。”
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喘着粗气,好象被六匹疲惫的老马拉着,它慢吞吞地在他们身边停下来,却没有人下车。司机伸出脑袋:“年轻人,你们要搭车吗?”“不,我们只是走走,好象你的车子不比我们走的快。”张雪说。“哈,那好吧。”他摇了摇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扔给杨周周。“这个给你了,小伙子。”
“他一定是阿末的朋友,他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他说,但是他并没有抽烟,而是把烟直接放进了口袋里。“我们还是找家咖啡厅坐坐吧,我也有一年没有喝那玩意儿了。”
他们一起顺着公路向前走去,走到一个下坡的地方,那里没有什么咖啡厅,却有一家露天的冷饮部,“哈,这个正合适我。”张雪兴奋地说,她一跳一跳地跑着,以免鞋子被柏油粘掉。“给我一杯汽水就可以了,绿色的那种。”
“这一年你打过电话给我吗?”她喝着汽水突然说。“估计没有吧,阿末不准我和你联系,他这样要求过你吗?”“呵,不,我基本是有自己的自由的,不过我给你打电话说什么呢?只是说‘你好吗?’,我不想这样。”杨周周在喝一杯兰色的纯水,他的手指在杯子的后面被变形成一把叉子。
他们又上路了,在坡底拐弯的地方,他们看到一只特殊的路标,在一根木棍上钉着一只粗壮的手臂,那条手臂指着路延续地方向。“这只手臂一定是阿末的,他总是喜欢出风头,却不顾别人怎么想。”杨周周走过去,象秃鹫一样凶狠把那只手臂扯下来,捏住那只竖起的手指,在空中转了几圈,甩进路边的阴沟里。“好了。”他跺跺脚说。“这是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们跺跺脚就忘了”“呵,有这么容易吗?我已经觉得恶心了,我恨这样的玩笑。”她把手伸进口袋里,脑袋在半空甩了甩,好象要作呕的样子。“阿末确实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因为他的父亲是恶魔。”
“你为什么扯到他父亲的身上,据我所知他是个孤儿,他的父母……哦,让我想想,不是死于车祸就是死于群殴,但他们都是老实人,他是姑姑带大了,而他的姑姑是个按摩女郎,我可见过那个漂亮的女人。”杨周周从口袋里拿出烟,但是又放了回去,他把头发向后拢了拢,因为他的假发几乎要把眼睛盖住了,风是从身后吹来的,带来了香水的味道。“哈,我亲爱的香水,你们来了吗?我真高兴,你们把我弄的香香的,那样我就闻不到那该死的臭肉味了。”她倾斜了身体,只是脚还牢牢地粘在路面上。“不过阿末可以斜到45度角,他更象个杂耍大师。他的确是在夜总会里长大,他自己说他的初吻是四岁,他从柜子上跳下来,扑到一个孕妇的身上,吻了她丰满的嘴唇,那个孕妇的长了两条妊娠线,一条在肚子上,另一条从眉心到锁骨,说一条狭长的胎迹,其实是被那个坏小子用矬子磨出来的。他最喜欢的玩具就是磁铁,他把从收音机上拆下的磁铁套在他的鸟上,勃起后再也取不下来,他让那些钉子在他的裤裆上跳舞。”
“呵,我们不要再谈这个家伙了,他已经占据了我们一年的好时光,这一年的变化多大啊……这里的风真是越来越大了,我们还是搭辆顺风车吧。”杨周周说。“哦,在城里搭顺风车,那会让人笑话的,再说你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吗?”张雪站直了身体,不过她还是站在了路边掏出口袋里的丝巾挥舞。杨周周终于点上烟猛抽了一口:“你真像个白痴,现在还没有车过来。”“没有吗?哈,我已经看了,它来了。”隐隐约约,他们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正在由远至近。“啊,你看到了什么?是地震吗?”地面在震动,“哈,不是,你看吧,车子来了。”杨周周走到她站的地方,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一只前倾的钢铁柱子,那根柱子几乎是一架云梯,在顶端一根铁索垂了下来,软绵绵地象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的铁钩上有一个模糊的东西,没有人能够看清那样高的东西。
“我们坐这样的车?”杨周周问,他疑惑地挠了挠脑袋,这个庞然大物的底座已经出现了,是一辆红色的吊车,车上的司机是一个壮汉,他看到张雪在招手就停了下来,“你们?有事情吗?”
“啊,没有,我们想搭一下您的车?”张雪笑着说,露出洁白的牙齿。
“什么,你们知道我要去哪里?呵,现在的年轻人,走几步路会累死你们吗?”
“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只是你没有看见,你那上面挂的什么,好象是半只鲨鱼。”
“哦?的确是鲨鱼。”那个男人猥亵地笑了一下,“那你们上来吧,不过我是不会改变我的路线的,地铁那边塌方了,我要过去帮忙。”
“哈,我们刚好要去地铁,那里原来是阿末最爱去的地方!”张雪尖叫着说,“你呢?”她转过头看着杨周周。
公路被履带压出两道深痕,在某一段是暗红色的锈迹,铁锈象坏死的角质层一样从车体上脱落下来,又被宽大的履带碾成粉末。他们从车窗里看到悬在半空的是一只白色的口袋,有液体从那里渗露出来,撞到车窗上时,被粉碎成了淡红。
“我觉得阿末就在附近,虽然他没有出现,但是可能他是在注视我们,这个家伙总是喜欢这样,他是个窥视狂,我上厕所、剪指甲、换袜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杨周周说。他们已经下了那辆震耳欲聋的吊车,在地铁的入口处他们终于找到了咖啡厅,一个侍者侯在门口,“哈,你们的坐骑真是威猛……”他点头哈腰地说。他们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下,透过窗户看到几个青年正从窨井口爬出来,他们都是这个城市的乐手,但是现在他们没有带任何乐器,每个人都捏了条泥鳅,捏住尾巴垂在下面,他们一起朝咖啡厅走来。年轻人总是喜欢张扬,所以他们一进来就把桌子和椅子弄的蓬蓬响。“哈,那里有一对情侣,女的简直就象一条咸鱼,而那个男人则象个棒槌。”他们一起说。
“呵,这是阿末的口气,简直一模一样,看看吧,他几乎无所不在。”杨周周小声说,“不过我确认他没有在这里面,因为他身上有桉树的味道。”
“哦,你敢确认这里面没有他吗?我觉得那个高个子的家伙和他很神似呢,也许是阿末的灵魂在他身上吧。”张雪故意把头低下去,似乎怕被人认出来。
“阿——末——末——末——”那个高个子的青年唱道:“末——末——末——阿——”
“呵,看看吧,果真是这样,我看我们还是趁他们不注意赶快逃吧?”杨周周已经在发抖,他的牙关节咯咯吱吱响,象有一只啮着木头的老鼠在里面。
“哈,等等吧,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们,如果我们走掉反而会被注意。”
“阿末——在城市的夜里,正在变成木炭的月亮下,在磁铁上铁屑的舞蹈,那是你阿魔的灵魂,末——末——末”
“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到他,或许只有这样问题才会解决,可是谁知道他在哪里呢?”
“哦,我想他会在家里等我,他一天不作就象会死一样,我要是受不了,他就找别的女人,说不定现在他们正在我的家里翻云覆雨呢,哈,精力过剩的家伙。”
“呵,这还不够,他还有力气去袭击我,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打死,他用女人的月经纸封住我的嘴巴,最长的时候封了三天,那张纸去下来的时候已经象一块吸了水的海棉。”
“阿——末——末——末——你多孔的骨头里是金色的跳蚤……”
“我不能,我不能呆下去了……这歌声让我浑身的血管都扩张了……”杨周周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拉起张雪离开了那里。
他们顺着原路返回,天色暗了下来,风越来越大,公路变的干燥和坚硬起来,把他们的脚弹的很疼,他们象一对倾心对方的野狗,在已经陈旧的楼宇间追逐。路边那些死去的树干上蘑菇被风吹了下来,在公路上滚动着,被开过的汽车碾成浆水,渗出形态怪异的涂鸦来。“哈,瞧瞧吧,这些图案多么象阿末的剪影啊!”他们快乐的尖叫着。
他们回到萧元小区,那里的人工湖里的水正在一个巨大的旋涡中消失,似乎湖底有一只怪兽正在喝干那里的水,龙卷风夭折在水底,被人工湖底错综复杂的管道所羁绊着最终奄奄一息,湖边的塑料垂柳化成了一只粗大的蜡烛,灯芯是一件棉衣的袖子。
“我和阿末在这湖中游过泳,现在它终于干涸了,那时我们穿的泳装是青蛙皮缝的,一湿水就贴到皮肤上,在我的腿根和腋窝还留着印呢?我们简直就是水族,在水中玩上一天也不会厌倦,阿末在红色的太阳下和我并排躺在水面上,有时他会轻轻咬住我的耳朵,那感觉真象一只肉肉的虫子在手心蠕动。青蛙皮的弹性相当惊人,我看到他在水中的勃起,折射成一根粗短的黄瓜,他上岸后会蹲到岸边,这时青蛙皮终于破裂了,象死皮一样从我们的身上脱落下来,他拉我上岸,我们一丝不挂的走回公寓里去。”
“他现在也许在楼上,不过如果他同时看见我们两个,一定会气疯的,我敢打赌他就在房间里,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和什么性别的人在一起,哈,太阳已经不行了,它连最后一点红晕也没有能力保留了,它因失血过多而死。”杨周周说:“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就象农民遗留在土壤里的一粒玉米,在秋天的时候发了芽。”
“我们回去吧,我实在有些累了,要是阿末在那里,你就自觉地离开吧,我可不想让他不开心,哈,你不要嫉妒啊,如果他不在那里,你就留下来过夜吧。”
阿末并没有在公寓里,那里安静得象坟墓一样,穿堂风吹干了几只藏在门槛下面青蛙,一开门它们就象石子一样滚了出来,“啊……”张雪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似乎累坏了,满脸都是解不开的愁容,一下子似乎苍老了许多,和在外面的情形判若两人。“杨周周,你来扶住我吧,我有些头晕呢,这个房间可能有鬼魂。”她瞪大眼睛,在房间里四下打量。杨周周微笑了一下,他绕过她走到窗前,猛的拉开了窗帘,“看看外面吧,也许会缓解你的紧张情绪。”“不,我只想坐下来歇歇,看看这地上吧,到处都是精液和鲜血的痕迹,这个地方真是不能待了。”
“哈,亲爱的,我们听音乐吧,我很久没有听到哪怕一点点带有旋律的声音了,刚才他们唱的歌简直就是在吆喝。”
“不过阿末喜欢听那样的音乐,他喜欢声嘶力竭的唱腔,他简直就是个疯子,有时候那声音会把整座楼都震动的,就象现在一样。”
“啊,是不是地震了,我感觉椅子在跳呢,即使是也是轻微的,感觉不太明显。”
杨周周站了起来,他又走到窗户把脑袋伸到外面看,“哦,吊车来了,还有很多人,果然不出所料,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兴奋的说,“那些人也许是来追捕我们的,也许不是,不过他们每人拎了根绳子。”
“只是一些捕快而已,要是阿末在就好了,他一定兴奋的不得了,他会收拾他们的。”
喀嚓嚓,吊车撞断了木栅栏,它停到了最后一座完好的楼前,起重臂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它的顶端对准了大楼的某个部位,吊车加大马力向前冲去,一声沉闷的巨响后,楼体被撞了个大洞,但是它并不罢休,第二个洞出现在楼的另一边,吊车退了回去。
“啊,天啊,我们的卧室少了一半。”杨周周和张雪躲到了客厅的一角,他们前面的地板断裂了,巨大的声音使他们暂时失聪,他们看到卧室里梳妆台的抽屉缓缓的开了,砰地滑落在地上,一个快要风干的头颅跳了出来,滚进张裂的罅缝里,嵌在两块砖头的中间。
“哈,看哪,阿末没有抛弃我们,他和我们在一起呢。”杨周周快乐的说,我们赶快离开吧,他拉起张雪,跳过地板上的罅沟,从破碎的房门冲了出去。
吊车再次启动起来,钢丝将巨臂擎向楼顶,然后象一根锯条那样把楼房从中间锯开了。

“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阿末,总之他的头还留在我们那家公寓里,我再也闻不到他身上的桉树味道了……”张雪对坐在身边的杨周周说。
他们坐在大楼的废墟上,吊车已经开走了,捕快们暂时顾不上他们,因为他们看见了一群黑母鸡,便冲了过去。地下水很快渗了出来,红色建筑垃圾被染成了暗黑色,菌类很快的窜地到处都是,他们的屁股已经有柔软和滑腻的感觉了,“哈,我的下面湿了,我原来以为它已经变成塑料的了。”张雪说,她的话语引起一片嘘笑声,久久地回荡在那片垃圾上。

______________END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注:阿末的读音为:恶魔

[em45][em45]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28 0:52:0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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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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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4 |只看该作者
这个要固定才对。
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知道你干得漂亮
——世界什么比男人多? ——睾丸 msn: heliuma@hotmail.com QQ:27927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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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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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无敌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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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4 |只看该作者
其实是漂亮的矫情
——世界什么比男人多? ——睾丸 msn: heliuma@hotmail.com QQ:27927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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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4 |只看该作者
呵呵,就是要矫情,其实从《马蜂》开始就差不多这样了,哎,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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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4 |只看该作者
的确漂亮.但是小说的名字取得比俺在小说中引用周杰伦的歌词还俗.但周杰伦的音乐也的确不错,新专辑中的"破东风""以父之名"都值得一听,像这篇小说一样值得一看.
I personally saw how a tree turned yellow and withered of age, and how a gale blew off leaves one after an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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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5 |只看该作者
这个小说漂亮在哪里呢?希望大家能具体说一说。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吧。
前四段一过,后面的段落写的大多都不太好,叙述、对话和场景转换衔接方面做的很仓促,最弱的就是对话。而且我觉得作者对于荒诞感的把握还处在表面的阶段,真正意义上的荒诞,并不在于事件本身,在于制造事件及置身事件中的人的感觉状态,更多的时候这种状态只是一种微妙的色调,是一种内置的空无,而作者在一些场景描写过程中极力营造的气氛都被对话的单薄浮泛以及叙述变化的匆忙所抵消了,我想,这其中最大的问题,还在于作者在创作想法上存在着明显的矛盾,一方面他的思维是传统的小说思维,表现对人的现实生存状况的一种关注,一方面又对荒诞这一相对现代一些的概念有着过多的有意识的牵挂,加上作者对现代小说的手法是怎么来的并不很清楚,就造成了小说本身的这种整体失衡状态。……5、6、7、8、9段,我觉得是整个小说中最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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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6 |只看该作者
我想,这其中最大的问题,还在于作者在创作想法上存在着明显的矛盾,一方面他的思维是传统的小说思维,表现对人的现实生存状况的一种关注,一方面又对荒诞这一相对现代一些的概念有着过多的有意识的牵挂,加上作者对现代小说的手法是怎么来的并不很清楚,就造成了小说本身的这种整体失衡状态。

     分析从文本的效果来看很准确。
     只是这个还是应该与作者小说创作的线路上看比较好理解。卢小狼一直不满足于日益纯熟的写实风格,也不满足于在写实中渗漏出来的那一点点神秘的气息。从《马蜂》和《阿末》两篇来看,他是想在此基础上有所突破,简单粗暴的说就是希望在后者上有所加重,并且起到颠覆前者的作用。但是这要有一个过程。“矫情”只是轻便加调侃的说法,实际上是一种更文艺气质的写作。卢小狼对海明威好象不怎么看重,但他的一些技巧面的东西,却确确实实是从海明威那里来的,不管是所谓经验缺省,还是目前这种热中的“矫情”。只是小狼的努力还没达到应有的效果,现在看来,是矫情有余,而内质存量不足,所以就显得矫情过头。矫情过头,力量就差了一些。我说它漂亮,是指那些技巧,那些花边,那些细蜜的针脚。
——世界什么比男人多? ——睾丸 msn: heliuma@hotmail.com QQ:27927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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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6 |只看该作者
赵松兄我觉得你说的太果断,
我自己对这个小说还是比较满意的,你说的问题确实存在,“叙述、对话和场景转换衔接方面做的很仓促,最弱的就是对话”,但是你说这个荒诞停在表面其实是没有道理的,你说的那种微妙也是很初级的,比如我最开始的写作就是那样的,我可以举出很多我以前那样写的例子。而现在我希望有所突破,你为什么注意不到小说中浓重的色块呢?这不是巧劲而是蛮力,不是灵机一动而是拼命的撕咬,我需要这样的写作,而不是一种技术上精纯。
还有就是你后来说的,说句实话,我对传统、现代、荒诞这些词汇所涵盖的意图丝毫没有兴趣,我需要表现一个自我的思维世界,和自我的逻辑世界,为什么要用这些无谓的界限呢?他束缚了你吧,你还没有吃够苦头吗?建议你不要那样理性的去分析一个问题,作为一个写作者你和那些吃文联饭的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你们涉及的领域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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