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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多了,难免有的作品重复购买。前几天想看加缪的《局外人》,手里却有了漓江版《局外人。鼠疫》和《存在小说经典小说说》二个版本的《局外人》。翻译者分别为孟安和郭宏安,于是兴之所至对比着看。一看之下,不禁令我大吃一惊。虽则二个译本相差甚微,可是仍能于细微处看出不同味道来。比如开头主人公得知母亲死讯赶去送葬,第二段中的一句话郭宏安先生译成:我乘两点钟的公共汽车,下午到,还赶得上守灵,明天晚上就能回来。而孟安则译为:乘两点钟开的长途汽车,当天下午就可以到,这样,我还来得及守灵,明天晚上就可以赶回来。
对于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小说写作者来说,单是这一句话,我可以感觉到郭宏安先生的译文好,“赶得上”和“来得及”的细微区别里,就可以看出主人公对于母亲的葬礼十分淡默,这和小说“局外人”的主旨不谋而合。而“公共汽车”和“长途汽车”的区别在于,前者淡化了旅途劳累,可以看出主人公的麻木和机械,更加丰富了人物形象。
《局外人》的对比阅读十分有趣,同时我在马尔克斯的著名中篇小说《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里也发现了同样的现象,在结尾处,一个译本译为:“吃狗屎”,另一个译本为“吃屎”,后者简短有力,更加说明了上校的穷困潦倒,对社会的不公和黑暗给予了更为有力的抨击。
一个好的翻译家会发掘出作品里面潜藏的流走的意韵和情绪,并非仅仅是内容和意思的原版翻转,这也许是“硬译”和“软译”的区别吧。一般的翻译只能译出意思,而好的翻译家却能译出作家的风格,把握作品的内涵,翻译的同时也变成了作品的再创造。毕竟这是两种不同语境下的语言。
对比阅读的同时也让我十分沮丧———对于英文底子薄弱的我来说,仅仅初中水平———注定今生只能是个把玩“二手货”的家伙,是无法享受到阅读原文的趣味了。不过,所幸的是仍能读到傅雷、查良铮、王道乾、李文俊等一大批优秀翻译家的译作,也算是一个补偿。比如李文俊先生把福克纳作品的雄浑、粗粝、大大咧咧的意味翻译了出来,王道乾先生把杜拉斯的流丽、诗意翻译了出来,施咸荣先生的赛林格译文灵动、自然,傅雷先生的译本中国传统文化深蕴,在与原作精神相符的同时,更带上了中文语境,阅读起来,一点也没有两种语境的隔阂。
王小波也有与这相似的说法,在《我的师承》一文里,他说那些原先是诗人的翻译家们,查良铮、王道乾,为他提供了文字的滋养,他充满敬意地写道:“比中国一切著作家对我的帮助的总和还要大。”马原在一篇随笔里也写道他总是把王央乐先生译的博尔赫斯小说集子带在身边,这两位小说家的话里流露着偏爱的成分,不能说全然正确,不过也可以看出译者的劳动对于阅读者的重要性了,感谢从事文学翻译的译者———站在大师背后的传道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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