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西维 于 2013-9-23 15:15 编辑
1. 厨
蚊子飞过时，被水鬼一掌拍在了墙壁上。墙壁前些日子刚刷了白，蚊子的尸体便成了触目的一点。它只是吸了一点血，死的时候肚子应该还没鼓胀起来。 他起身拨了拨油灯，将灯拿进房内，又回了厨房。 估摸着时间，她很快就该起来了。每天六个时辰，从巳时睡到戌时，几乎分秒不差。 女人的厨艺总比男人差。他叹着气，将一把干柴塞进炉膛，用火棍捅了捅。火又旺了起来，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蟋蟀从一头枯叶中钻出，跳到另一头的枯叶上，他将它捉住，随手扔进一边的灰堆。蟋蟀沾了满身的灰跳走。他将柴又塞进炉膛。 锅盖的声音越来越响。他打开，用勺子搅了搅，想着那个东西的样子和鸡蛋差不多，由黄变蓝，由蓝变绿，现在又是黄的，绵软了很多，却该是切不开刺不破，只能一口吞下。煮它，他已经用光了一整缸的雨水。 嫦娥掌着灯进来。头发一丝不乱。她的睡相极佳，从不翻身。 他往炉膛添进最后一把柴。 “这个味道我没闻过。”她在饭桌前坐下。 “嗯。第一次做。” “今天中秋。用完晚饭我就该回去了。” 说着她便起身，走到灶台前，掀起锅盖，那个味道搅得她坐立不安，食欲大增。 她看见锅内的东西，蹙眉，又随手盖上锅盖。 “你把月亮煮了，我以后住哪？”她又回到桌前，叹气。 水鬼熄灭炉膛内的柴火，将月亮盛在汤碗中，放在饭桌上。月亮出锅便凉，已经没半点热气。 “我给你找好了地方，你吃完便知。” 嫦娥二话没说，将那碗东西吞了个干净。 味道不错。论厨艺，女人永远输给男人，她抹了抹嘴角。 “此后，你住我心里，”水鬼话毕，遂挥刀剖心，划开一小口。 嫦娥入。 他抓了把冷膛灰抹在心口，整了整衣襟，推门而出。 今夜无月，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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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23 15: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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