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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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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3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九月北行漫记（一）
2004年9月4日—2004年9月10日

4日下午从出发。下午到达哈尔滨（英文写成HARBIN，而不是拼音）。
晚上去司徒街的香坊电影院去看二人转。剧院气氛很像《公共空间》的那个剧院，颓败的门脸，毛笔字海报，小黑板上的通知，这一切显得十分诡异。感觉还留在上海，一下子有些懵了。第一次看见了传说中的二人转，刚进去的时候，一对成年演员正在表演，没看明白什么东西，场下表现冷淡。没多久，这对的表演就结束了。一个打扮成类似衙役戏装的胖男孩上来了，先是开场白，唱词中，他一直试图占打板的便宜，不停地故意打断演出，而观众估计都是常客了，男孩并没能逗笑观众。最后两个打扮的上来把男孩子的衣服扒光了，台下哄堂大笑。之后男孩的搭档，一个精瘦的女孩子上来了。开始唱，表演。用小男孩的话说，妈里个X，这年头挣俩钱真难啊。台下，有个中年男人拿着一张名片的大小的红卡片，给观众看，偶尔有人跟他说上一两句。后来才知道这是拉皮条。
看了大约两个钟头，提前离场了。
走在司徒街上，发现还有家迪厅，门口站了两三个打扮十足妖气的皮装人物，乍看是一男一女，而那个身着皮短裤，长丝袜的女人，八成是个男人。

5日，坐车去依兰。
能看见大片大片的庄稼地，黄一些的是大豆，绿的是玉米。
在依兰县看到一种东北很有特点的商铺幌子，可惜都是不方便没能拍下来。

9日，再过哈尔滨。
想看一些坐车经过的老建筑，可惜没能来得及，只去了据说是去哈尔滨都必去的地方，一个是圣·索菲亚教堂，另外就是太阳岛。

九月北行漫记（二）
2004年9月7日
（江湾镇）

一个老太太扑通坐在河里洗起澡来。

河滩上站的是船老大，他们在河边守着，送人过河。

那伙少年中的一个

那个小伙子去田里偷来一个葵花头。

觉得这个地方特别好玩，就单列出来写吧。说它好玩，一个是因为这个地方叫江湾镇，和我在上海所住的地方一个名字。另外一个就是在江滩上碰见一群摆渡少年。
这里有一条江正好拐了个弯，所以这个地方就叫了江湾镇，而所在的这个村子也就叫沿江村。这里的人都叫它“江”，没有具体的名字。在那种情况下，我特别希望能知道这条江叫什么，可能习惯了一个因命名而存在的世界，所以一旦面对一种没有命名的事物的时候，那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恐惧感就自然冒了出来。这让我想起来韩少功笔下的那个马桥了。真的有几分相象。

船老大（船是他家的），他的女朋友，他的两个哥们，这些少年每天在河边看着一条船，等有要过河就去把人给摆渡过去。在这里，很多男孩都开一辆带音响的摩托车，这群孩子手里的时髦玩意有：一辆这样的摩托，有手机，有一个CD唱机。

每天他们都无所事事吗？
这个问题，足够一部不错的青春片了。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这样的流行歌曲，在另外一个江湾镇会同样响起吗？
另外一个江湾镇的孩子，像“我”一样无聊，守望，等待吗？
在回来的路上，有个从坝子上骑车俯冲的孩子重重摔在地上，自行车压在身上，半天没爬起来。我跑过去，他才慢慢从车子底下爬起来，说他没事儿，说车子瓦片落了。然后咬着牙，跛着腿走了。

青春事件或许就是这样，隐秘悲伤难忘……

另：附上这首歌词，因为整个旅程中，车里商铺里一直都在放着它。
附：《2002年的第一场雪》（刀朗）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
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
忘记了窗外北风的凛冽，
在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
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
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九月北行漫记（三）
2004年9月11日
（海拉尔/满洲里）

冰湖。

圣·彼得堡宾馆

11日晨，到达海拉尔。火车票上标的是“海拉尔”，而我在哈尔滨买的那个破地图册上根本找不到那么一站，只有一个叫“呼伦贝尔”的地方。后来问车上的一个逃票大妈，她说海拉尔就是呼伦贝尔，呼伦贝尔就是海拉尔，说话之间还很不屑的样子。说起这个逃票大妈，也挺有意思，后来我们才琢磨明白她是怎么逃票的。估计是这样的，她先买了一个起点到下一站的票，只需花一站地的钱，等列车开过一段时间要查票的时候，她就钻到座位底下睡觉去了，等还差几站到终点站的时候，她在去补最后几站的票。好聪明啊，琢磨明白之后，感觉太有成就感了，也像逃了一次票似的。
下了车，坐了辆公交车到稍微热闹一些的街道找地方住，一会儿就把海拉尔的市区的主要大街跑了一遍，最后在一家叫贝尔娱都的地方住了下来。好好睡了一觉。
溜达了一大圈，买了张海拉尔的地图才算弄明白，海拉尔和呼伦贝尔的关系。呼伦贝尔是一个类似省辖市的概念，而海拉尔呢，是呼伦贝尔的一个区，但由于市区不大，就这么一个区，所以说呼伦贝尔的时候，指的就是市区，自然指的也就是海拉尔了。从地图上，还知道呼伦贝尔的由来，是因为辖区内有两个湖，一个是贝尔湖，一个叫呼伦湖（又称达赉湖）。一个出租车司机，还说了一个典故，说是很早之前这是一个湖，然后呢，是有一对恋人。女孩的父亲反对，用了个什么玩意儿，就把他们分开了。从此呢，这个湖就变成了两个湖，在贝尔湖边上，据说还有个地方的水滚烫，可能是女孩的热泪吧。

中饭吃了顿很好吃的羊肉馅饼，整个旅途中最好吃的一顿饭。
吃完饭，时间还很早，决定附近的海拉尔国家森林公园，感觉不是公园就是一片大的自然保护区，所以的人工设施都显得很破旧，也没几个人来。按照公园的指示牌找到了一个大水泡，名字很好听，叫冰湖（901湖）。这是一片规模不大的湿地，远处就是一些类似工厂的建筑，显得这个湖很突兀。从湖那边出来，居然走迷路了，后来七绕八绕，居然走到了围墙外面。所以本来想回来路上看的千年古樟子松，日军据点遗址都没看成。走了3个小时，天色也渐晚了，就看着市区的方向走去了。

12日，坐车去满洲里。一下车就看见边上一处很老的俄式建筑，过去一看居然就是一处旅馆，名叫“圣·彼得堡宾馆”。没多想就住下了。第一次体会到俄国的大气，走廊很长，房子很高，感觉像苏联老电影里的机关办公室。进去偌大的房子，卫生间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电视机也很大，就是比较破，凑凑合合调出来台，居然能收到凤凰资讯和凤凰卫视。后来才知道，这里是原来的苏联驻满洲里的通商办公处的房子，现在产权还是俄罗斯的。

九月北行漫记（四）
2004年9月13日—2004年9月14日
（呼伦湖）

从满洲里到呼伦湖的路上。

就是这块草地，几乎只剩下草根了。

当我们试图接近这处院子的时候，两只狗奔了出来。

在草地上看见一只不知道叫什么的怪虫子。

已经撤出的冲印店，丢弃的游客照片。

傍晚，下网的渔夫穿着防水服向湖里走去。

傍晚，天色分外迷人。

13日，去了达赉湖。
今年整个呼伦贝尔大旱，据说是十年不遇，甚至更严重，夏天的最高气温达到近40摄氏度。所以这一带没有什么好草了，只有靠近陈旗那边才收了一些牧草。即使是呼伦湖的水位也下降的有三四米之深。
上午去了湖边草场的一处牧民家，他们养了一群羊，有500多只，天不好，草不好，所以羊都很瘦。他们养了一群狗，当我们接近他们房子的时候，两只狗冲了出来，女主人也慌忙出来制止她的狗。幸好大狗都栓住了，跑出来的只是两条巴儿狗。

进入九月以来，气候渐冷，除了中午有些散客之外，来旅游的人已经很少了。很多摊贩都已经收摊，撤回去了，要到明年4、5月份才能再来。这个景区每年也没多久的好生意。浴场，以及旁边好几处旅舍也都钉上木板，封掉了。

到了傍晚在湖边的小吃摊吃了顿烤鱼，味道很不错。
整整一天都在湖堤上溜达，和一个开游艇的混熟了。晚上他们收船的时候，特意以优惠价带我们兜了一圈。天色特别透亮，视野也十分开阔。

九月北行漫记（五）
2004年9月14日
（满洲里）

国门

从俄罗斯过来的原油车

俄式木楞刻

一些老房子

红色厕所

路遇一只落魄小狗，让我很想念欧阳风

火车站边一处建筑，估计是水塔吧

13日，在呼伦湖住了一夜。
14日，回满洲里买了火车票，然后趁上车前的时间，去了国门。

九月北行漫记（六）
2004年9月15日—2004年9月18日
（九·一八在沈阳）

火车过大兴安岭

九·一八警世钟

主要任务是在看朋友了，没怎么转，去了北陵。
本打算看看铁西的旧工厂，但现在那里的老厂都拆了，变成了新而明亮的各式建筑。
不过街上也野鸡还是很多，可能这个能一百年不变吧。

九月北行漫记（七）
2004年9月19日—2004年9月24日
（北京）

一早起来，太阳出奇的亮。走出宾馆，让人疑心打在头上的光是多重玻璃的反光。风很大。
走上王府井大街，感觉城市之间的界线愈加模糊，而欲望则一成不变，显得越来越明显。商业的巨大车轮刻着一样的表情。
我开始诧异几年前的第一次进京，为什么在印象里那时候的那么干净，足以涤洗青春的盲目冲动和由此引起的失衡。而现在每一部都变得具体，琐碎，婆婆妈妈。是青春死了，还是人死了？
风依然那么锋利，今天风出奇地大。吹掉眉毛的张楚回到了西部，据说还去了贺兰山，不尴不尬地帮人修复一个破碎不堪的旧梦。这是谁的城啊？京片子的城？皇上的城？海归的城？进入和渴望进入中心者的城？

愤怒徒然上升，娱记独自摇摆。

几年来，我一直在弃绝。我已忘记怎样索取，这是个要命的问题。
然而这或许是最好一次折腾了……

月光小夜曲（一号）

喂，你好!
喂，哪位
喂，是花富贵吗？
嗯……
（电流开始吱呀乱叫……）
（电流渐小，为国庆献礼）
我是狗不叫，到北京了。
谁？
狗不叫，今天刚到北京。
你是谁？
（电流声适时增强）
（电流渐小，为北京举杯）
对不起，请问这是花富贵的手机吗？
是啊，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狗不叫啊，长命锁的朋友，我刚到北京。
哦。
（高楼的阴影正好移过电话厅，阳光明亮）
哦！对不起……
（电流渐响，淹没阳光）

月光小夜曲（二号）

猴子跳跃，抵达北方
猴子得了三碗马尿
于是月光就上来了
月光于是开始明亮

这就是夜啊
歇斯底里的蚂蚱
你能听见身体右侧死亡的叫喊

吱呀吱呀，寂静撞开
谁家的坟

这就是夜啊
死亡的幽灵开始歌唱
母亲也死了
月光于是开始明亮
如此明亮！

后现代建筑趴在水关长城脚下。
这就是著名的“长城脚下的公社”，参观价120元人民币，学生优惠，住宿一天10000元人民币。让我想起来《大腕》里那段关于房地产的精彩对白。
碰见一个脖子上挂俩相机，背个大单肩包，慌不择路地往林子深处走，去采访一个在某个悬空建筑里正在进行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