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篇再次悼念我的爱犬胖强

黑天才

胖强日记
　　

　　我养了只狗，取名叫胖强，意思是吉祥如意，当然，需要你去理解。相对一些价格昂贵的狗而言，它是在贫民窟长大的，至今不知道父亲是谁。这也没什么可遗憾，它不是孤儿。我是这条狗的教父，老何是他的养父。在他母亲养他十二天后，我将他拉入自己怀中。胖强这名字，它生出来之前就存在。那个虚幻的人物终于有了寄生对象。胖强，我天天念叨这个名字。作为虎皮楼的新成员，我把世界赐予动物的第三人称稍微修改。今天是与他相处的第一天，由于胖强还不会写字，他的一切由我代劳。这只小公狗是我的兄弟，他叫胖强。　

2003年9月23日

　　房东小女儿说，你今天可以把他抱走。她从狗母亲怀里把狗拉出来塞给我。面对这个早想得到的小家伙，居然有点不知所措。没有养过孩子实在吃亏。抱着它，在街上买了袋奶给它喝。这小子吃得不多，可频率相当高，从抱过来到现在，我喂过他七次。每次都需要拖地，它要不尿一点点，要不就把那个装奶的一次性碗打翻。好笑的是，胖强一来，虎皮楼变干净许多，我和老何不停打扫卫生，堆在墙角明天丢到垃圾堆去。
　　胖强需要接受音乐的洗礼，今天给他听的是批头四。我想他最喜欢的是那首《Hey Jude》，因为我也喜欢。用皮鞋盒子给他做小窝，这小子在那里叫唤，兽医老何兽医老黑轮番诊治并未发现病原体。也许他想他母亲了，我把他弄在怀里来。他安静的躺在我的肚皮上，我多想长个啤酒肚给他睡。他拿鼻子去蹭我的骨头，想啃么？我给他一耳光，他笑了。
胖强还不知道自己叫胖强，教父喊他居然敢不答应。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母亲是如何让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我决定每天喊“胖强”一百遍。等这学校话剧社排演《胖强的奔跑》，我带他去看。
　　胖强长的很丑，几乎没什么女性喜欢。苏兰兰街的狗非常多，大都喊不出名字，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高傲的气质和修养。胖强是本地土族，低档货，生在泥巴路上，活在泥巴路上。有人叫他们土狗。有的狗永远长不大，一百岁也他妈一副乖巧模样，实在讨厌。那长得特别高大的让人害怕，惹得女人尖叫时候狗的主人笑得多得意。
　　我本是个平凡的人，胖强也是。但我不觉得自己平凡，这狗，也就是天才了。
　　胖强现在在他养父床上，希望他尿泡尿到他身上。明天准备教胖强汉语拼音。
　　

2003年9月24日

　　凌晨，胖强终于把尿尿在他养父床上了。狠心的老何偷偷将他放回鞋盒，胖强叫着，望望，望望。我拿出某男的衣服垫在我肚子上，它现在安详着，躺在我身体之上。这儿温暖，和别人的不同。我的肚子外面给狗住，别人的肚子里面给狗住。
　　早上六点多才睡去，却在十点多被胖强喊醒。他饿了，非常饿，我却只买了一袋牛奶回来。他在家使劲的叫唤，把尿撒得到处都是，他这儿叫叫那儿叫叫。我他妈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他一声。起身出门给他买牛奶。回来时他却躺在窝里睡着了，我把他拧起来，他欢快的喝着。
　　其实在第一天我就发现自己并不称职做一个父亲，虽然天天叫嚣着想养个孩子。我的耐心仅仅停留在那种疼爱的表层，或者干脆说我是想体会做父亲的威严信服以及辅助能力，而和孩子本身无关。狗且如此，何况一个和自己同类的小生命。我脾气其实不好，胖强的不懂事很让我烦躁，我老是骂他。好在胖强还小，听不过普通话。这瓜娃子，希望在他听得懂之前我改掉这个毛病。
　　胖强喝这些奶，可以长很大，可以在瞬间变得很高。这只土狗！网吧老板晚上说，冬天就能打着吃了。我告诉他，除非狗自己割大动脉自杀，否则他的下场肯定是老死。

　　买完奶没多久，羊到日月城了，去接他。ＱＱ上说要在这儿住到国庆之后。我和他谈着小说，还有关于黑蓝论坛的事情。胖强很乖的在我们两张床中间，认真的睡觉。我们谈了很多，他就睡了很多，也可能醒着。谁知道呢，后来胖强的羊叔叔走了，离开这个安静的地方。他走之前告诉我，其实在城里把自己封闭起来才是真正的封闭，乡野之地其实宽广。
　　这话有很多意思。我不知道羊是因为这儿太冷清，没什么可玩的又不能写字而离开，还是他不愿意和胖强住在一块。不过他挺好的。胖强还没和他产生更深的友谊，我比胖强好些，我有网络。看来是很有必要让胖强学汉字读点书了。看卡夫卡吧，看人变成虫子活得多凄凉，让他明白作为一只狗其实很幸福。

　　胖强这个小东西，走起路来像他妈个秋千，晃啊晃啊的。操。我今天发现他还不会转弯，要吊头走路得绕个大圈子，真他妈的笨啊。我小时候也如此，不会走路，五岁的时候还摔交。
　　奶又喝完了，他在房子里荡漾，乱叫。我低估了胖强的食量。老何说你发现没有，他长大了。我说放屁，昨天才抱来今天就长大了。老何就和胖强一起笑起来了。

2003年9月25日

　　今天，我差点把胖强从二楼扔下去。他在房间里不停的大叫，抱怨牛奶是花生核桃味的。他喝纯牛奶，就像我只喝百事可乐一般。但胖强的叫声的确很烦人，我把他从一米高的地方丢了一下，他痛苦的喊起来。在地上打着滚，乱跑。一脚又把他踢得远远的，他爬着继续叫。也许很不公平吧，我让他咬了我一下，很没力量的牙齿。当时是清晨，也许是我一天中脑袋最混沌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不允许任何声响出现。我在愤怒中渐渐平息，却依然有想将他丢下去的冲动。这冲动一直持续到我一觉醒来。
　　我突然发现我和老春的相似。在汕头，我们拣了一只小猫，我们买鱼给它吃。也是在一天清晨，他把猫拧死丢到五楼底下。那只猫很不可爱，也不怎么吃东西。那天我们几乎喝了一夜酒。事后我常以此取笑老春，取笑诗人的极端。也许，今天早晨我也能把胖强拧死丢到二楼底下。我绝不怕谁说我残忍，现在也不怕。只是不忍了。这小家伙，在我腿上，看他的教父写字。突然一脚踩空掉在sheep键上。
　　老何昨天说的没错，胖强的确长大，以苍老的速度成长。他每次把牛奶盘里的牛奶舔干净，猛地，他的食量大起来。
　　今天一天都没好好看看他，夜里六点才醒来。从中午到下午他都没叫，在那儿睡着。他快和我一样的作息时间，晚上他到处玩。为了培养他率真的品行，我放朱哲琴给他听。还是说说今天早上我的暴戾吧，我始终没明白我的仇恨藏在哪里。但我知道它始终要出来，今天，内心里的东西终于爆发。事后，我为自己感到惊讶。人对他者的仇视态度如何产生又如何爆发呢？我不得其解。
　　胖强如此真实，我也如此真实。我还在担心，胖强会不会记恨我。长大了咬我一口？我担心的绝不是这个。
　　刚看完碟过来，他爬起来，也不叫饿，很自觉的到处走走。我抱他，他就叫，放下来，他小便。早上我打他之后，他离得我远远的，到老何房里的床角角落里。显得孤单。现在他是真不记得我对他干过什么了。他把一切当作假想敌，去攻击，去咬。他在长大。
　　有时抱着他，他叫，我依然想拧断他的脖子。这是人吗？
　　刚刚把他放在床上，他跌下来。这次没叫。

2003年9月26日
　　换成纯牛奶，他安心许多。胖强对不适应物的排斥很强，这一点肯定不利于他将来的生存。若是我没机会照顾他，他流落街头呢？不吃这不吃那，肯定会饿死。但他还小，一切有待改变。可能他现在的排斥是好事呢？人为狗担他妈什么心，狗又不要文凭又不需要学英语。
　　老何今天洗澡时被我骂惨了。我还没脱下衣服他就把胖强放在水中淋，胖强在那儿叫着。给狗洗澡只是一会儿的事，我们却要洗很长时间，这几天的污垢，干枯的头发。胖强也够脏的，他走也走不稳，很不小心就跌进自己撒的尿中，哈哈。四个爪子比他身上的毛还黑，他目前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把两只前腿伸进牛奶盆里喝奶。一地梅花印。苏兰兰路的泥土这么多。再说到洗澡吧，老何很快将他洗干净了。胖强望望望的叫，他怎么不会换种方式叫个好听的呢？五线谱？六弦琴？我开始责怪老何的大意，小狗是会感冒的。胖强在水里瑟瑟发抖，我把他弄出来提着腿抖抖。
　　看着他可怜的样儿，我真想把他像条毛巾般迅速拧干。
　　我把Ｔ恤给胖强擦了擦，再包住，塞进储物柜。还没洗半分钟他叫得更凄凉了，再去看他，他的身体居然有些僵硬，不会动了。我把他抱出来一边骂老何一边把他放在水里淋着。至少这样他不会继续冷下去。我这么抱了五六分钟，老何快速度的洗完。回家用吹风机吹干他。老子就光着膀子穿花裤头走回去。身后那几个老大妈说这娃好瘦哟。回家后的胖强干燥得像没洗过一般，老何真疼他儿子。洗什么澡呢？一会儿这家伙又脏了。我们也一样，怎么洗也不干净。所以继续洗下去吧。

　　胖强今天才算和我们称兄道弟了。也不喊饿，因为我们会自觉送上牛奶。一般乖乖躺在窝里不动，谁知道呢，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在玩什么？我们一回他无比活跃。刚刚我问老何，怎么还不睡啊。他说，早着呢。现在，凌晨五点。哦，忘记说了，我记日记都是头一天的事了。整整一天，这才算是日记。
胖强很听我的话。在他养父房呆不了一会儿，我说来，跟老子出来。他就跟出来，从不反驳他老子我。早晨把他放在客厅睡，他蹲在那儿东张西望，时不时低声骂几句。我叹口气，还是把他放在我睡的沙发旁边，他一下就睡过去了。他很爱和我们玩，他很快活。我想，胖强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们了？



2003年9月27日

我都变成个记日记的人了，打开文档就先跑向这儿。今天和胖强都很平安，我终于适应他的存在，而不像前几天腥腥作态了。去吃饭，点个宫宝鸡丁。洗几块鸡肉给胖强尝尝。第一块肉没洗干净，四川的辣椒口味把他弄得直打哈欠。换一块，丢在地上，这小子居然开始吃了。只是他的牙齿还不够锋利，咬了半天还是块鸡肉。我想起一次坐汽车回风团时，一个父亲对熟人说，我那孩子，就像个搅碎机，就像个搅碎机啊。把我笑坏了。胖强不吃可以，但他的嘴死死的合上，打死也不张开。他把那块肉含在嘴里，我说你叫爸爸，他不叫，把嘴闭着。看着烈士如此咬紧牙关，我这烈士家属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还是能吃肉的，我吃了个花椒，吐了，他吞了。也不怕恶心。我再不嚼给他了。
去租碟看，居然看见我在广东做事时在员工食堂看到的一个片子。肖恩?康奈利的吧，这么翻译。一个黑人成了作家，我至今记得那个孩子念的一些句子。那么美，当时把我震惊了，这种语言才算得上好的语言啊。离开碟子店时发现女店员把胖强抱在怀里抚摸，女孩都是疼爱动物的。我喜欢这样的女孩，我把胖强抱回来，对胖强说：“来，和姐姐说再见。”那女孩笑得真好看。
打电话给兄弟，公共电话亭，三毛钱一分钟。结帐把胖强放在桌上，又一个女孩摸摸他。这狗真叫人嫉妒，我把他抱起来，又来一句：“姐姐再见。”那女孩长得很婉约，动作也是。；老何说你要看她的眼睛就不会说她婉约了。他懂个屁。还没胖强可爱。
　　
打电话却把牛奶忘在电话亭了，也没想回去找，狗的牛奶人也会偷着喝。深夜才记起这事，拿着胖强走一千米买牛奶。一路上胖强都在我上下颠簸的胸前小寐。在我小时候，父亲在我走累时背着我，我也能感到路的颠簸，只感到。在父亲背上真好。这一路上想了很多事。
小狼生了儿子，叫卢小拳。襁褓之中，他很快就长大，一转眼。胖强，你说一个生命为什能从一个小逗号飞快的扩大呢？像我，再不能长高了，样子也变不了太多。变化就成了内心的事。到了苍老的季节，又往回退缩，退缩。退缩到僵硬。现在，你是如此活泼。

2003年9月28日

男人的狗是不是都脏呢？或者脏男人的狗脏？都不算道理。清晨，我看到胖强居然穿着皮鞋走来走去。真他妈够脏的，他的爪子天天往我床上搁，抓来抓去，明天给他剪指甲算球。他这几天如此安静，我躺下看书，他就乖乖跑到我身边睡着，不打呼噜不说梦话。我写字，他过来玩玩。参观一下我的拖鞋但厌恶键盘。昨天抱着他一起看电影，却发现这部片子不是我之前看过的那个。有些遗憾，但依旧和写作有关，甚没影响力。胖强边看边睡觉，他妈的，他以后要是找了女朋友怎么办？如此没男人味。
今天上网，把他放在怀里听音乐。他的心跳很合拍子。旁边的女孩很想摸胖强，我心说：摸摸老子吧，摸摸老子的脑袋撒。
　　再抱胖强就比前几天好，他知道自己叫什么了。每次喝牛奶我都敲着盘子喊：胖强胖强胖强强胖强胖。他瓜娃子肯定以为胖强就是喝牛奶的意思了。再抱起他，距自己一米，喊胖强，伸耳朵。五十厘米，喊，他动耳朵，越近耳朵动的幅度越大。是不是教孩子也这么教呢？
　　

2003年9月29日

我今天再次殴打胖强，原因依旧不明，我也不企图靠殴打他来发觉自身的卑劣。你的爹他总在喝酒是个混球，在死之前不会伤心不再动拳头。我也不知道胖强日记要罗嗦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胖强今天吃得很多，我和老何喂重复了，到早晨他最少喝了八次奶。我摇摇他，这个叫胖强的狗的肚子居然有水声，热水袋。他在窝里５５叫，５５，５５。之前我估计他吃了的那半个板栗也是问题，说不定把他食道给卡出。还有我把他的脖子死死捏过几秒，也不知是不是把他食管捏破，把他抱在怀里睡，用手指抵住喉咙他才睡得下。天亮时我害怕把他压坏了，又把他放回窝中。他又叫。让人担心。
胖强的叫声，和女子的叫床差不多作用了。后者让人兴奋，后者让人厌倦。
中午去接我远道而来的兄弟，来自家乡，带来家乡的烟。胖强活过来，跟在我屁股后面，他彻底认出我了。把他放在一家店面门前，对他说，来胖强，给爸爸跳个街舞。那几个开店的常在街边切磋仅有的一点街舞技术的年轻人脸都红了。有时，胖强是件工具。
　　夜里喝了点酒，不是太舒服。胖强的阿姨大凤给他买了酸奶，这个巫婆，眼看胖强肚子又肥了一圈。网吧老板总说，秋天到了撒，吃狗肉撒。这个坏东西。
胖强很怕生人，带他去馆子里吃饭。他就发抖，那么多人。我是不再怕这么多人了，胖强见多了，也不会再害怕。
胖强够幸福了，他未见过面的阿姨居然还建议在牛奶里加婴儿米粉。胖强的养父还在想着胖强断奶了该给他吃什么。像其他土狗一样？吃饭和菜？这些五谷，还是骨头，肉，狗饼干。妈的，穷人养狗真他妈麻烦，再说吧。胖强属于那种花室里的孩子，只知道吃不知道撑着。在楼下，胖强母亲的怀里的三只小狗，天天早上晚上嗷嗷叫着，胖强如果知道他的兄弟姐妹如此难受，会不会知足现在的生活？这几句话好舒服，似乎谁跟谁说过。妈的。

2003年9月30日

胖强没有我曾经想象的那样着重的介入我的生活，目前看来他还不如一个国庆节的惶恐。我对动物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太过于迷恋。老春这个凶手来了，拿着刀片玩啊，他很喜欢胖强，问东问西，好象我比他还残忍一样。今天没和胖强过多接触，他太爱食物了，让我无法接受的热爱。他饿了，他又饿了。巫婆大凤又带来牛奶，她是女人，爱狗。总说我对胖强不好。女人真伟大，胖强就不伟大了。至少我没看出来。胖强，没成为什么。

国庆

这几天几乎都记不得胖强，毕竟是个节日，尽管我还是和以往那般过着。而过往国庆的那种心情仍会涌出来。胖强也不知道国庆是怎么回事，他的国度没发生如此变化，他只知道吃，只知道睡，还慢慢知道怎么咬鞋带。
胖强开始大便，这是好现象，而且粪便里再不是干干的一小团。稀的半干的他都拉得出来，花样繁多，真令人佩服。老春在国庆前夜回了虎皮楼，他对我说老黑你若不想养这狗，给我养吧。我说我还记得你拧死猫的事呢。他说，猫不是拧死的，是把脊椎骨一寸寸捏碎疼死的。
杀手春，这他妈如何让我信得过。起初他抱着胖强我都有点担心，他下重手，我这教父就当不成了。好在他很喜欢胖强，好象他也是属狗的。应该不会用强。

胖强简直是少女杀手，一女孩想学吉他，联系半天终于买上了，我得教她，胖强就在这天发生了狗生一大改变。女孩让我将狗留在她家，我答应了。过五小时女孩发来短信告诉我速来带狗，狗因随地大小便被罚款了。
过去的时候胖强已经多了好几个名字，四川女孩真会想办法，一个女孩喊他“丑丑”（天知道这名字有多难听），我对这女孩说这名字好象是萨满教徒喜欢用的。学吉他女孩更牛，起了个人名，贵江。老春说这是满族名字，却是此女爱人。
　　我见到胖强时这小子已经走不动路了，在那里躺着哼哼。他的肚子那么大，女孩说他吃了面条饭肉火腿之类的。我把胖强端起来，只见少女杀手的肚子和身体看上去像个葫芦，正宗葫芦。他什么都不想干了，不走路不出声不睡觉，就想躺着。也许这食物比他的身体还重吧。女孩很喜欢少女杀手。租碟店的那个声音小小的女孩说你们怎么不把狗带来呢？我说，你不是说一点都不喜欢他的么，我就没带了。女孩撅撅嘴说那是说着玩的。我嫉妒的要死，不止我，我们几人都如此。

按少女星宿的说法，我把馒头掰碎放进牛奶里。起初这只土狗根本看不起这玩意，他只舔光牛奶就不吃馒头。老子才不理这套，不给他吃的。他终于明白教父手段了，我再倒牛奶的六小时之后他再次将盘子舔的非常非常干净。
我有些为胖强担心。他太爱吃了，除了吃他几乎不干其他的。每次见到父亲们归来，就开始在客厅里转悠。他转悠，闻着闻着，打着转儿的找到食盘，舔。没吃的就叫，叫，叫。我他妈真想一脚踢死这狗日的。不，老何纠正，是日狗的，胖强是公家伙。
最麻烦的是胖强拉屎，他喜欢在老春和老何的房间大便，喜欢在我的房间小便。来自我家乡的兄弟有为说这狗东西俩厕所，真高档。前天就说买个绳子把他栓在某个地方几天，等厕所计划成功再把他放出来。可他又爱挨着我睡，只要我睡在沙发上，他就乖乖的回到窝里。他会在我床边趴着想爬上来，我退他下去他也不气馁。他喜欢舔他的父亲们，或者咬裤脚。
我突然发现我很疼爱胖强，却又很心急。以前没照顾过狗，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他的爱。真是毫无办法。胖强不会知道我喜欢他，爱着他，他绝对不会知道，至少现在不会知道。从这儿我发现人真的很自私，喜欢就要对方知道，好象不表达就不叫喜欢。是这样吧，我说胖强我好爱你呀，爸爸好爱你啊。他不懂，他望望，望望地叫。胖强的生命中只有恐惧、食物。我一点都不想当他的主人，一点都不想。他是我的兄弟，就像我其他的兄弟一样。而我可以告诉我的兄弟我讨厌他们喜欢他们，却不能对胖强如此。这个生命的例外，如何应付呢？

有意思的是胖强会下楼梯了。很会下。他还没台阶那么高呢，我把他放在台阶上，一级。把食盘放在地上，我说胖强胖强。胖强听在耳朵里就是吃饭吃饭。他多么爱吃奶啊，妈的，舔，舔，甜。他“哇”的前脚着地，跑到食盘面前。哈，我还没放奶呢这ＳＢ。两级台阶，他哇的爬下来，再爬，又没吃的。我喊来老春和有为说，来，看胖强表演下台阶。
为了食物，他下来了，带着一颗恐高的心。这回他有吃的了。
还干了蠢事，我把他放在矮床上，把食盘放在地上，自己去拿牛奶。他却已经下来了，那么高，我却没看到。我再把他放上去，他就不下来。过会儿才发现他摔伤了。他以为自己能干的事却干不了，他还需要等待。我却有点心急了。
　　明天，一定去买个绳子把他栓着。他在房间各处埋下了地雷。踩中的人，有福了。

2003年10月5日

　　胖强今天有了根鞋带，这乡村僻壤没有根合适的绳子，只好买两根鞋带给他绑上。绑脖子上，他使劲叫，我大声吼他，像吼一个人那样。他不叫，我离开他再叫。声嘶力竭。我揍他，再揍他。他不怕疼一般，继续叫。只好把鞋带绑在脚上，现在好过些。如果不纠正他拉屎拉尿的地方，这地方没法呆了。我们打算明天清洁虎皮楼，彻底的。然后洗澡，带着胖强，不管他乖不乖不管他愿不愿意。



愿我能

能从当初一切永不变，愿你能，能留多一丝记忆

朽瓣

看起来很可爱，但是名字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