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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午后的太阳晒在背上温暖里又有热的感觉,但脚下挖出来的新土是冰凉的。彭瑞霖因为心情舒畅,甘情愿地所以做起来很努力,当老管让他和林松继续挖剩下的一半沟基的时候,他觉察到老管这师傅工统筹安排的合理,在继续的挖土工作中,他还不时地停下手边的工作,把老管要用的大块一些的石条从那一堆地基石里理出来,堆到老管手边,以便让他做的更得心应手些。对于昨晚的事,他感觉很轻松,这轻松除了心轻松外他还感觉到了身体上轻松,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还感觉在他和林素茵昨晚的作为没有给他半点“后怕”的味道。他握着尖镐的沾着泥土的手掌上随时还能感觉到那个女人身体的光滑,绸缎一样的光溜,还有那温度,那温度一会冰凉一会儿温热一会儿像火一样,象热磁铁一样。她的头发上的香味是那样温暖绵延能深入他的骨髓让自己现在站着的脚发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没有接触过女人,他也变爱过,他也进入过,他的中学女同学爱兰。她家不但富有人很漂亮,是他们十里八乡众男生敬仰的对像。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爱兰,但爱兰却喜欢他。他永远记的那一次,他在离村半里地的二叔家果林后面的那个土敦后面,是他先到那里,然后他等的爱兰来了。但爱兰给他的感觉却只有燥动和疼痛,那时的爱兰手蒙着眼睛,他像强盗和偷儿一样急急忙忙,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发抖抽筋,颤颤惊惊地送满脸烧红的爱兰到村后人家的牛舍后面,就仓皇逃回自己那孔破窑。他和爱兰的爱被否认,虽然爱兰家为了保护爱兰的名声没有报官,但他也不能在家乡呆下去了。在破孔窑里等来的是被爱兰家人不准他哭叫出声的苦打,接着他二婶给他准备了一套简单的被褥让他出远门。他流落到广东的情形。时间过的很快。这七八年,家乡变成了他可望不可及的地方。从广东到福建,流浪、找工,糊涂地养活自己,他也给老家的二婶写过信,二婶家的日子仍然没有改变,连二叔也如他一样出门打工。七年,麻木的七年,他彭瑞霖从农村的走到城市加入了农民工一族,再从一个城市走到了另一个城市,除了自己积存了六千元钱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回家荣宗耀主的日子仍然遥远。六千元够做什么?半孔窑?何况还有爱兰的阴影在。他抬头望望小屋的二楼,心飞腾了一下,即刻又自知之明地沉了下来。他把力气用在镐头上。从对头挖过来的林松也用力地挖过来。黄土高原的农村分散在高高低低的高土沟梁上,山路崎岖但消息却和平原上的村庄一样传的迅速。林松的爱情故事彭瑞霖清楚,彭瑞霖的故事林松也很清楚。远离家乡又一块做活的农民工都有那种流离人的相互哀怜。当然他们对彭瑞霖是如何接到的这个工的来龙去脉也很好奇,特别是早上那个漂亮的发东家和干净面容的彭瑞霖一同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对彭瑞霖的这次接工的过程更加好奇。饭食在馆子里,有他们昨天余下的串烧和海鲜汤。这样的东家和彭瑞霖是什么关系?
“你昨天就在这进料了?”林松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
“这东家怎么样?”
“挺善良的,对我们挺尊重。”
“你和她说好工钱了?”
“是的,早上她就把钱留下来了。我只是想等我们完工了再拿了分更好。”
“她给了,我们分了也没有什么要紧。”
“听彭瑞霖的。”老管插一言。林松也呵呵地笑了一下。
“她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
“我们知道了干什么?做好了有工她会找我们的。”老管对林松的好奇心有些不高兴。穷和贪是人表现出来才被人看透的。他老管就有这样的骨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老管瞪着眼睛看着林松。林松不好意思起来。敏感的彭瑞霖似乎一开始就明白林松罗嗦的意思,脸上有些不自然了,老管也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一本正经地放下筷子站起来,大步地离开往工地去。彭瑞霖心噎噎的连汤也不渴,他站起来跟着老管走。林松紧仍坐在那里扒饭吃菜,有过某种经历的他一早就从彭瑞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昨天秀英不是还在说彭瑞霖和管英怎么的事吗?这是他对彭瑞霖和这个女房东的微妙情形更加上心。钱都留下来了,她就这么信任彭瑞霖这小子?这后面没有什么?如果彭瑞霖真的如人家所说的他曾和管英那样过,那么这小子满面桃花地和这个女东家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林素茵五点之前赶到乡下,她在路边的日杂店买了一张席子。她从车后座拿下那张席子靠在廊沿上,环视今天三个工人的工作情况。除了留大门处的乱土,其它基础基本上已经完工了,新土顺着昨天彭瑞霖画出来的线规则漂亮地填成一个方形的圈,圈线中央露出来的横竖平直的石条和石条中间的碎石片。
“我怕回来迟了,你们要走出去。”林素茵微笑地说自己早回来的意图。“管师傅这工后天能完么?”
“差不多,不过铁门得等几天才能按,墙不实安了会影响。”
“哦。”林素茵看看林松,她故意不朝彭瑞霖看。
“没问题,后天墙好了,我们留个位子,过些天我们再来也行。”
“嗯,只好麻烦你们了。”林素茵脸上有些为难,但她立刻用别的话转移了。“晚上一起吃饭吧?”她这话仍然对着老管,这使老管很受用。
“不用不用。”
“不用客气的,既然相遇便是一种缘。”林素茵很诚恳地说。彭瑞霖见林素茵这样的表达心里也很高兴,他一点也没有因为林素茵没有对自己说话而感到难过。走廊沿上席子就是她对自己的上心。林松静静地观察林素茵的一举一动,他似乎想证明什么?女东家和彭瑞霖之间到底有什么?就眼下这个女人的礼数,他没有看出什么。
工作因为东家留他们晚饭又多做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老管和林松三人把留门处的基沟挖大挖深,并从房屋边上找来两块大又园的山石,填在土坑的深处,填上些土,再用比砖长一些石条围成一个小正方形,在正方形的格子边上及中央堆栈碎石夯实。他们要在这两块方石上垒一个砖柱。林素茵认真地看着他们工作,对他们的每一个细节都用心思想它们的意图。这些人没有学建构力学却做的有板有眼。她想到今天下午在证券公司三十层楼顶上小尹的工作,小尹将建筑设计图和实地相对照,计算外墙的承受力,要用多少根什么质量的钢材的做受力支撑。老管他们的工作让她由心满意,可惜自己不是工程部的,不然这几个工人完全可以引进,让他们有一段比较长时间的工作。心思归心思,林素茵是不会奖这话说出来的,她不喜欢把自己没有把握的事先说出来。
晚饭的时候老管犹豫地说出一件事:“老板,地基是打好了,但为了墙砌的牢,最好得让基础凉两天,这样基会实一些,防止以后砖墙脱陷断裂。”
“哦?”新出现的问题让林素茵和彭瑞霖都愣了一下。他们一齐看着老管。
“听小彭说了,你很忙想赶时间,但是……”
“那怎么办?”
“长的停半个月一个月最好,我想林老板如果真的急,也要停三两天。”老管停顿一下继续说:“要我们就把墙砌上也很容易的,不过我要和你说说。”老管看着林素茵,林素茵此时的表情只有对老管的感激了。“工钱都是一样的,其实我们赶了工再去找别的工对我们没有损失,但对东家就不一样了。”看到林素茵舒缓起来的面容老管的情绪越发好了起来。
“谢谢你管先生。”人有一片诚意,诚意感化人。林素茵说出来的话也绵软的更多了。她看看对面的自己的小房子,她想的是停工的这几天院子里的砖石沙土水泥怎么办,就那样露着会不会丢失?后天订制的铁门还要进来吗?一堵小小的围墙竟然这样麻烦,彭瑞霖毕竟年轻,经验尚少,要是当初彭瑞霖向她林素茵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她林素茵一定会另做安排,围墙说不定就不会砌了。她的脸色不禁为难起来。她看了看彭瑞霖。这时彭瑞霖也为自己当初没有想到这事感到惭愧,望着林素茵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林素茵担心什么很想对林素茵说他可以留下来帮她看材料,但在老管和林松面前却不好说。
“那我们院子里的那些东西要不要搬到屋里去?”林素茵只看到彭瑞霖的惭愧,她看不到他心里想说什么,总之叫人不找工在这帮他看四五千元的东西,她觉得不近情理。林素茵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这打工的三个朋友能帮她把材料什么整理一下往屋里挪。
“不要吧。”彭瑞霖委琐地说。谁都看到他脸上挂不住的尴尬。林松看到彭瑞霖的尴尬似乎放下了某种心事。“这些天我在这里帮着看着。”
“那怎么好?”
“没有关系的,这前面的事是我没有想到,我应该负责任。”
“不好吧?”林素茵强调。其实事情也只好这样,总不能把那些沙石泥土全往屋里挪吧,那么多的砖,水泥,那要搬多久?到这样时候了,即使请人搬她也东意把请人搬东西的钱交给彭瑞霖,让彭瑞霖赚。
“那你的工耽误了怎么办。”
彭瑞霖犹豫了一下说:“没有关系,出去找不找的工也不一定。”
“就是嘛,反正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林松笑着打趣彭瑞霖。
老管犹自吃着饭,他才不理彭瑞霖和林松的纠缠。
“这样吧,我会给你适当的补贴。”事到如此,只好这样。
吃罢了饭,已满天星斗。约好下周六老管和林松他们再来,林素茵无奈地开车运他们回去。彭瑞霖也跟车出去,然后再随车回来。这几天彭瑞霖在这里能干什么呢?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一天到晚只看着那些砖石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林素茵想把两个民工送出去后回来再和彭聊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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