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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拍得愈来愈少了。其趋势是愈来愈多超级大堆头制作以牺牲小成本制作机会的姿态出现。
电影是否会变成死掉的语言,一种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艺术?在某一届戛纳电影节开幕之际,著名电影人温德斯向多位电影大师提出了这个问题,下面就是大师们的回答。
戈达尔:我一定会死,但是我的艺术会死吗?
电视崛起非常迅速,因为它是美国的产物。它与提供财源的广告在同一期间诞生。所以它是高度精确的广告世界,像艾森斯坦(Eisenstein)一样言简意赅,只消以一个句子或一个影像就能表达讯息。它们像《波坦金战舰》(Potemkin)般做广告,不同的是,《波坦金战舰》有90分钟长。
作为一种语言,电影正在死亡吗?它很快就会成为腐朽的艺术形态吗?
这真的无关紧要。总有一天它注定要发生。我一定会死,但是我的艺术会死吗?
电影是在没有人看的时候制造出来的。它们是不可见的。你肉眼看不到的就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电影的任务就是帮你看到这些东西。
莫里西:我较喜爱电视,因为那里是你仍然可以找到“人类”的地方
“电影是日渐衰微的语言,一种很快就会死亡的艺术。”
是的,我同意。很清楚地,它是气数已尽了,再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如众所皆知,小说很早以前就死亡了,诗则在一百年前就江郎才尽,再也没有什么戏剧出现——只是偶尔还有一些奇怪的戏出现。电影也是一样。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电影会被电视取代,对,就是这样。就我自己而言,我喜欢电视胜过大部分电影。我想电影与先前的小说都是以同样的理由死亡。只要小说一日倚角色为生,只要它给作家塑造角色的机会,它就一日不亡。以前人们惯常看的就是这种小说。他们也到戏院看莎士比亚、萧伯纳与莫里哀的剧作——因为它们有好角色。这些剧作的内容,它们的讯息、哲学、政治学,所有这些比起角色的重要性,都显得无足轻重。大部分这些东西都荒谬愚蠢,很快就过时了,但是好角色日久弥新。
现在你在电影里变不出这些东西来了。今日电影重要的是那些导演啦,摄像啦,这些糟糕透顶的事。
我较喜爱电视,因为那里是你仍然可以找到“人类”的地方。电视没有所谓的导演野心——这就是为什么电视比电影来得朝气蓬勃。那是你看见角色的地方,在通俗喜剧与肥皂剧里,不管是合家欢或是冒险故事。也许有天电视也会死亡,我不知道。
海尔曼:电影有好时光也有坏日子
现在我并不常去看电影。我有一台录像机,我从电视上录下电影。录它们时我并不看,稍后也很少观赏它们。我大概收集了两百部我从来不看的电影。
我真的认为如果电影会变得像电视或反之亦然,或是电影语言改变了,也没什么稀奇。我不认为电影快要死亡。电影有好时光也有坏日子。最近几年算是坏日子:并没有很多我想跑去看的电影,而我所看过的通常都令人失望。当我看了一部惹我心烦的片子之后,我通常会再去看一部我知道、喜欢的老电影。通常我会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赛德曼:当热情从电影中被驱逐出来时,它就会开始死亡
让我自己这么说。我认为电影讲的就是热情。你拍电影与画一幅画的方式是一样的:你对事物有一种紧绷的感觉,你热爱生命,而你想要把它表达出来。你以某种特定的形式将它表达出来。当热情从电影中被驱逐出来时,它就会开始死亡,就像任何其它的艺术形式一样。
法斯宾达:是的,电影是愈拍愈少了
是的,电影是愈拍愈少了。而一些电影已转化为一种以感官为导向的电影,这类片子通常都是大堆头制作且浮华不实——是的,你到处都可以看见这样的电影。不过,你还是可以看到完全个人化或完全国家化的电影,这些作品远比那些与电视难分轩轾的电影来得重要多了。
荷索:生命最直接碰触我们之处,就是电影存在的地方
我并不忧虑。最近在纽约的某个晚上我与朋友谈话。我们散步了很久,他告诉我他对录像机与电视机征服一切的现象有多么忧心。我相信很快你就可以从录像摄像机上选购超级市场中的蔬菜,然后以电话或计算机按键方式点午餐。你可经由录像摄像机从银行提款的日子也不远了——或者你现在就可以这么做了。我告诉他,我并不忧虑,因为不管电视怎么变,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生命最直接碰触我们之处,就是电影存在的地方。这就是它之所以生存下去的缘故。此外无他。
斯皮尔伯格: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俘虏
就好莱坞电影工业的历史与未来而言,我一定是最后几个抱持乐观态度的人之一。我甚至相信电影业会扩张,我希望这种扩张不必以牺牲其它影片为代价。
我不认为我们怪得了谁。我们不能说都是你的错——将矛头指向每年在好莱坞调升百分之十五预算的影业工会,或是政府,或是弱势美元。当然我们怨不得人;整个经济趋势就是如此。我们应该满足于现状,尽可能地把片拍好。如果我们得妥协,只能花300万或400万来拍原本应有1500万预算的片子,那我们也得这样做。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俘虏。
看起来每个在好莱坞拥有权力的人都想当英雄,在影城熄灯关门大吉前,他们都想从桌子抽屉里拿出破铜烂铁,将它变成金银财宝,然后在最后一刻搞个卖座电影,票房一亿美元的电影。他们会说,我最不愿见到的是那些拍你个人生活,你的祖母,在美国成长的酸甜苦辣,十三岁初懂人事,或任何与这些狗屎有关的电影。懂吗?我要的是一部老少咸宜的电影。
换句话说,好莱坞要的是能迎合每一名观众的理想电影。当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安东尼奥尼:谈电影的未来是很难的
现在有新的制作形式,像磁带这种新技术可能会逐渐取代传统胶卷影片,因为后者已不符合今日的需求。例如,史柯西斯(Martin Scorsese)指出彩色影片会随着时间褪色,要娱乐更大群观众的问题可能须由电子系统、激光,或是其它推陈出新的科技来解决——谁知道呢?
不过,当然,我还是担忧电影的未来,因为电影给我们这么多表达的方式,我们的感觉,我们的想法,我们有话要说,让我们对它有一份感激。但是随着我们在技术可能性的领域的扩张,这种感觉就愈容易消失。在今天与未来的态度之间永远存在着我们所无法预知的分歧,谁知道未来的房子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从窗内望出去的建筑可能将不再存在。我们必须将自己的心放在遥远而不是最近的未来:想象那些将会迎接未来的下一代的世界情况。
谈电影的未来是很难的。高品质的录像带很快就会将影片带到家庭里;电影院的使用率就会减少了,现在的体制会消失,并不会很快或轻而易举地消失,但是那一天会到来,我们挡也挡不住,只能试着去习惯这个看法。(温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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