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装上路》图片、文字报道

彼地

《轻装上路》图片、文字报道
  
背包客的日记



文/倪昆











BACKPACKER,英译为“背包客”，2004年2月8 日，背上旅行背包，踏上行程，一切就已经开始。







2003年10月，重庆“家·M公社”的庞旋在昆明参加[12+1]///展，凑巧的是，丽江国际艺术工作展示节在展览结束的同时在丽江开幕，抱着观摩的心情，庞旋来到了丽江。期间，遇到了香港艺术家王纯杰先生。也正因为如此，促成了这次“家· M公社”与香港“艺术公社”的互动艺术交流活动。











2月11日，经过几小时的等待后，出关，进入香港。坐上了由罗湖至红堪的火车，再乘大巴，最后于中午1点到达了目的地--位于香港九龙土瓜湾马头角道63号的牛棚艺术村。“艺术公社”就位于这座艺术部落的中间位置。“艺术公社”本身是一个美术馆，由老建筑改建而成。展场分为两个大厅，一个小放映室。大约400平米的面积。休整几小时后，马上就与“艺术公社”的行政主管阿金（郑怡敏）一起再次来到红堪火车站，迎接随后到来的另外两位参展人员--四川美术学院的学生周思维，彭俊轶。当一切都安顿好时，已是晚上时间。安置好我们带去的睡袋，BACKPACKER开始上路。







交流从撤展开始，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当然，不是在为我们自己的作品撤展，而是为早前在“艺术公社”举办的香港艺术家张志平的展览。张志平先生是我在香港遇到的留给我深刻印象的艺术家，其特殊的艺术经历，使他的作品完全有别于香港的其他艺术家。2000年，有感于香港本地艺术空间的窒息及自我方向感的丧失，张以自我放逐的方式离开香港，去到了台湾，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流浪，而这样一呆就是4年。今年在艺术公社进行的展览也是他4年来在香港的首次展览。当我问到他将来的计划时，他说现在世界上有非常多的“艺术村”，他想继续以游牧的方式来整理表达。















12日开始，大家进入工作状态，由于种种原因，不少参加展览的人不能亲自过来，这是我们觉得非常遗憾的事情。同时，对于我们而言，也就将承担为他们布置展览的任务。就本次交流活动来说，在异地工作本身是我们所强调的，互动，现场，则是我们的要求。也因此，我们用了大量时间在展厅里制作作品，同时我们希望大家在制作作品时能够将城市与城市间的相互影响也考虑进去，所以，在现场进行艺术创作的人员在承担紧张的现场工作的同时，还要根据现场进行作品的调整等。比如象声音表演部分，广州的黄宇斌，钟敏杰就在15日的凌晨4点多，在九龙地区的大街上进行声音采样，并将采样所得的声音作为其声音作品的组成部分。周思维的装置作品就完全根据展厅环境进行创作，另外，象赵跃的作品就包括将在香港所购买的明信片邮寄回大陆这样的方式，而万杨的作品就包括了现场贩卖自己作品的部分。（遗憾的是，由于他本人没有在场，贩卖行为由我们代为执行）。15日的时候，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15日傍晚6点，展览正式开幕。在激烈的噪音里，声音表演开始。然而，让我们意外的是，表演开始不久，物业管理人员就进来干涉，原因是声音太大，会干扰到他人。物业管理人员要求我们将音量调小，而我们则坚持音量的大小是作品构成的一部分，不能变。最后，经协商，以我们将展厅大门关闭为代价，继续作品的进行。45分钟后，现场声音作品完毕。重新打开大门，仿佛一切又平静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在展览馆里看着作品，突然，在展厅大门传来一片喧哗声，赶过去一看，原来香港艺术家阿柯（柯伟震）与他的美国搭档Robert Davies的行为表演已经开始。Robert身穿改制的红色婴儿服出现在展厅里，头戴一付夸张的大眼睛，配上他的大胡子，显得非常的滑稽。当他走到大厅里时，遭到了阿柯的挑衅，阿柯以饮料，食品泼撒Robert，当Robert还击时，阿柯操起准备好的灭火器对着Robert喷射，在追逐里，跑遍整个展厅。由于事先我们并不知道阿柯他们行为表演的时间，所以现场没有任何人记录下他的作品。











[意图·轻装上路]是研讨会的主题，出席研讨会的人员包括香港艺术公社的负责人，香港艺术馆总馆长朱锦莺女士，牛棚艺术村理事徐佩环女士，及本次展览的参展人员。而我，则作为重庆“家·M公社”的代表出席。当大家坐在一起进行面对面的交谈时，轻松而愉快。我们谈到了本次展览的动机及希望达到的效果，我们的困难及困惑，我们了解了彼此生存环境的异同，同时，也看到像香港这样一个机制高度成熟的社会里艺术环境的强势及不足，包括象牛棚这样的艺术部落它在香港的生存现状，以及像香港双年展这样的地区性大型展览它不同于其他类似展览的地方。在了解对方环境的同时，我们能够明显的看到自己的优点而更加了解自己，不同的土壤滋养不同的艺术，交流碰撞才是我们应该坚持的方向。






2月17日，是我们离开香港的时间。回顾短短的几天里所发生的事情，充实而快乐。虽然有很多原本预期的效果我们没有让它实现，但是另外又有不少意外的情况带给了我们不小的惊喜。通过这样的交流方式，我们明白了一点，站在别的地方，我更加能够看清楚自己。

彼地

展厅大门


李继开作品




倪昆作品


刘靖《形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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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俊轶《现场.标准》

白斌作品
赵跃作品
万杨《100》
付聪作品



汤艺作品

庞璇《迷之家族史》

周思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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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宇斌[音乐现场]
钟敏杰[音乐现场]

张嘉莉[ID小贩DIY]
梁兆基[1国2制]


张嘉平

朱耀伟[士的]

巢锡雄[红·绿灯]

蔡祖光[人生]
恳谈会

彼地

牛棚艺术村见闻


文/倪昆





去香港之前，对于牛棚，就有所了解，直接原因是因为知道凤凰卫视的主持人梁文道在这样一个地方办了一个[牛棚书院]。2004年2月8日，我从重庆出发，经深圳去香港，参加由重庆“家·M公社”与香港“艺术公社”共同组织策划的艺术交流活动--“艺术空间进驻计划  [轻装上路] 艺术工作交流开放展”。11日中午，到达香港。经过艰难问询，终于找到牛棚这个地方。


  


牛棚位于九龙土瓜湾马头角道63号，称其为牛棚，并不是我原本所认为的那样与文革有什么关系，而是它以前真的就是一个大牛棚，并且已经有九十几年的历史。它是以前香港的牲畜检疫场所，香港所有进口的牲畜，牛，猪等在进入市场前都在这里进行检疫，再运往香港各地。进入牛棚，依然能够随处看到饲料槽以及以前用来套牛的小铁环。点点滴滴，述说着过去。





“艺术公社”位于牛棚艺术村的正中央，在这个大四合院般的建筑群里，它显得极为醒目。一是因为它所处的地理位置，还有就是它是整个牛棚里唯一一座横向结构的建筑，一进牛棚，首先进入你眼睛的就是它。见到阿金（郑怡敏），艺术公社的行政主管，也就说明短暂的流浪时间已经结束。放好行囊睡袋，稍作调整，与阿金一起再次来到红堪火车站，迎接稍后到来的人员。





阿柯（柯伟震）是我在牛棚遇到的第一个香港艺术家，35岁，男，半长的披肩发。面色苍白，下嘴唇留了一点点小胡子。他的工作室就在“艺术公社”的展厅内，一个隔出来的小间，大约10平方米。墙上挂满了他的油画作品，《陌生人》系列是他现在的作品。小幅油画，一张张的脸谱，厚厚的肌理。交谈中了解到，经济情况是制约他的大问题，比如说，因为没有大的工作室，他现在只能够画小副油画。最让我吃惊的是，他还自制油画颜料，松节油，画框等，而很多别人不要的废物也是他常常应用的材料。在香港一切都很贵，自己动手，是最节约的一种方式，他说。





通过交流，了解到牛棚的一些历史。现在的牛棚共有19个单位，分别由不同的艺术团体或个人所拥有。比如有 “艺术公社”，“1A”这样的展览馆，有 “牛棚书院”那样的多功能文化组织，有“前进戏剧工作坊”，还有以多媒体创作及传播为主的“录影太奇”及艺术家个人工作室，设计工作室等等。整个牛棚的管理由政府负责，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牛棚就是一个大的OFFIC群，艺术家或艺术团体在这个由政府指定的区域活动，并且还提供少部分的经济资助。比如“艺术公社”，“1A”他们的某些艺术活动就能够得到香港艺术发展局的资助等。这在我们看来，是非常值得羡慕的地方。阿金告诉我们，政府提供给他们艺术公社的经费只能够勉强支付房租，也因此，有时他们会将场地出租给别人做展览以增加收入。来“艺术公社”之前，我以为这样一个成熟的机构一切都会非常的健全。而最让我意外的则是在公社里面全职的工作人员只要阿金一个人，也就是说所有的具体事情都要阿金一个人搞定，包括做计划，写报告，做清洁，布展撤展等等，问他为什么公社不多请一个办事人员时，他说公社没有多余的钱来支付这些。对于大多数艺术家或艺术机构说来，经济状况是最直接的影响。了解这些情况后，不免又觉得在大陆环境的宽松了。





按照大陆现在流行的说法，牛棚这样的艺术家社区是很时尚的事物。因为现在大陆很多地区都在炒作 “SOHO”，“LOFT”这样的概念。而当我真正来到了这样一个成熟而成型的艺术社区面前时，看到他们的现状，又不免开始担心起来。艺术需要政府支持，这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如果说支持你的是一个不专业的政府，那么你会依旧痛苦。艺术家的生存空间在哪里，没有人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不同的生活居住环境会有不同的尺度来适合你。香港真的是一个非常职业的社会，政府所支出的每分钱都会考虑它是否是对大众有用而非小众。比如说香港双年展这样的大型展览，如果有人告诉你它更加类似于香港本地的一种艺术比赛，可能你还会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相对与大陆说来，在香港很难通过艺术而获得名或利上的东西，这也就造成这样一种情况，大部分艺术家都有自己的职业，艺术创作是在自己余下的时间里进行。从另外一面看来，他们也显得更加平静。另外，在香港，做艺术批评的很少，因为没地方发表也不好找钱，这从一个侧面也表现了香港人的现实。由于缺少这方面的批评研究，总会让人觉得有某种缺陷。





短短的几天牛棚生活，留给我深刻的印象。我也从最开始的羡慕归于现在的欣慰。我羡慕牛棚的整体，完整，但是同样的，也看到了牛棚内的彼此少往来。作为一个艺术部落，这是我觉得非常让人难过的事情。了解这些，也就真的明白他们所说的OFFIC的意义。牛棚有他们自己的特点，而我们，也同样有自己的优势。虽然从现实的角度看我们继续下去的困难更多，但是我们更加的有活力，更加的有弹性，也更加有凝聚力。艺术从来就是一条不归路，能与同行人一起看风景，是最愉快的事情。

彼地

　有选择的“轻”　

　　当昆德拉的那部小说在中国流行开来之后，“轻”这个词就突然包容了无限多的肯定含义，虽然“生命之轻”所包含的存在论体悟是不包含价值判断的，但在中国乃至亚洲与西方，“轻”已经成了一种意识形态，在这个消费主义的背景下，“轻”同时又蜕化为一种时尚。
　　在“轻”这个词语目前的处境下，以它为核心来构建一个展览理念是极其危险的，很容易堕入一种表层的风格化中去，因此我们必要地把“轻”落实到多个触点上——材料、方式、感觉——而削弱了它过于玄虚的概念指示。香港艺术公社的同僚也正好回避了这个主题中过于抽象的概念，把“轻装上路”这一散文化的句子具体成了一个意象——背包客（backpacker）。
　　在这个展览正式准备之前，刘靖就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做他的《形蚀》系列，他把近乎无限的碎纸装填在近乎无限的药瓶中。对观看者来说，这些瓶子以及他放置在瓶中的纸折的幼虫已经组成一篇用暗码写成的日记：装填与排列成了书写的过程，而它几乎是不可（也不必）解读的，我们只能触及日记的书法（而不是语义）：细小、繁多，正如我们无法确定琐碎生活背后的含义而仅仅能够感受到它的琐碎。王俊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他用颜料涂满杂志的每一页，由于未干的颜料容易粘起来，他得在这一页完全干燥后才可以继续下一页，这使得王俊的工作看起来无法完成。“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想继续了”，有一次他带着无奈的口气说，但颜料在书页上每次都不同的痕迹使他获得了满足，因此他仍然在继续着。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型的艺术家，书本构成了王俊的一个母题，在这次他展出的图片中，他割开一本厚厚的书并用双手把它从割裂处扮了开，这种物理性的阅读还原了书本的物质性，而书本上那道刺眼的裂缝又使物质性的书本成了肉体的隐喻，那是什么的裂缝？伤口还是异性的器官？
　　与王俊、刘靖的隐喻性不同，李继开排列在一起的昆虫图片形成了一个换喻性的图像文本，虽然它们与刘靖的药瓶一样的繁多，但它们并不容纳时间，它们只是时间的片段，一个一个镜头而已，而他们似乎可以无限地在一个平面上排列下去，但我们看见的只是一只只昆虫的那一个个被放大的瞬间，毫无意义地散发着只有人类所能感觉到的漂亮的光泽。在安迪.沃霍制作他的肥皂盒时，无意义的艺术就已经具有了意义而又同时丧失了意义，那么我们今天动用康德所说的审美态度去观看这些无意义的瞬间的意义何在？与李继开的《蚀.翼》不同的是，庞璇的《迷之家族史》的标题似乎暗示了一个叙事结构，这样的暗示使我们试图去读解那些虚拟场景中所可能的情节，但我们最终却只能空手而还，因为那些场景只是一些不及物的图像而已，问题正在这里，图像不是语言，不及物的图像仅存的只是形式。我不打算掩饰对一种缺乏语义生成可能性的艺术的厌倦，当我们重视感性或“后感性”的时候，并没有理由去忽视艺术在存在与“我”之间达成的某种理解。与她的图像相比，庞璇叫做《质》的视频作品正因其直接而贯通了我们诸多的感觉，视觉与触觉在这件作品中保持着默契，我只能用“切肤”这个词来形容我的体验。感觉的价值，并不在于多么奇怪与刺激，而在于它召唤我们进入理解的那一刹那间。
　　而张嘉平的视觉形式却和我们的城市体验发生了某种关系，甚至它们几乎就是本雅明“震惊”概念最好的演示。如果说他的照片拼贴依然停留在一种概念化的都市空间体验之上的话，那么他同一系列中的影像作品则打破了那些既定的经验模式，当你去注视一个在高架桥上走动的人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一旦越过一个界限就会消失，原来出现在屏幕上的桥是由不同时段的桥的片段拼接而成，于是那座被播放的桥形成了一座时空的迷宫，而观者自己则成了那些桥上的行人，固执地把空间想象成一个连续的整体。
　　汤艺似乎对私人空间的主题感兴趣，鱼眼镜头效果的照片被她处理成窥视孔的形状，当你去“窥视”的时候，却会发现你窥见的是一个已经遭到入侵的私密空间。这些很小的图片被用作为补白，分布在展厅的各个角落，策展人尽可能地使它们不显眼，与此相反，彭俊轶贴在墙上的真人大小的人形剪影却企图干扰观众的观看而成为《现场.标准》，但这个企图应该还有更好的方式去实现。
　　赵跃与万扬做的都是比较“观念”（因此有些枯燥）的东西，白斌与周思维则做的很景观化（但多少流于视觉层面），傅聪提供的是一部恍恍惚惚的剧情片。值得一提的是，策展人倪昆做了他的第一件作品，似乎暗示了处于集体事件角落中的个体的单调生活，现在看起来，这一件作品是最契合展览的主题的：轻型而廉价的材料、日常化的主题、个人的生活以及那单薄与悬空……
　　从广州赶去的黄宇斌与钟敏杰把他们在九龙街头的录音采样加以处理，经过软件调变之后的声音在开幕那天以扰民的巨大分贝播放着，当牛棚的管理人员来阻止这件作品时肯定没有想到这些骇人的噪音不过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些细节。
　　就这次展览而言，香港的艺术家似乎处于一种无根状态，而在一种现实得缺乏张力的政治意识与“无哩头”之间漂浮，这次展览中，梁兆基的《1国2制》与张嘉莉的装置《ID小贩DIY》无疑属于前者，而柯伟震即兴的行为则是典型的无哩头举动。虽然香港政府有一套完善的艺术体制，但香港的艺术家看起来并未找到一个适当的精神背景，正好相反，大陆的艺术家缺少一个专门的体制，但他们被过于强大的精神背景压得透不过气来。不过在这种差异中，我们欣慰地看到一种坚持下去的态度使双方保持了最低限度的一致。
    最终，这次展览给我们自己带来了的问题是：它是否仍然仅仅是出现在我们的简历中？如果“轻装上路”以及这次展览的交流姿态对我们个人是有意义的话，那么一个否定的回答是值得期待的。
                                                         鲍栋 2004-3-6

朽瓣

原来，又转了

苏文祥

今天才看到,原来后面还有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