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树下的孩子

公子宛钰

海棠树下的孩子

公子宛钰

     那年阳光正好，那天花儿正香。
  “妈妈，妈妈，那是什么花的香味啊？”

  “呵呵，那是院子里海棠花的香。”

  孩提时的天真烂漫，那些曾一起围绕着家乡花园里那颗海棠树做游戏的日子，随着临别之时的风儿，悠悠荡漾而来。

  我喜欢一个人散步，喜欢那棵陪我一起长大的海棠树，十八年，却也是这般匆匆，花开花落几番，那曾经在树枝最顶端攀爬着，大笑着的孩子，也慢慢长大——长大，很遥远，遥远到没有任何形状。但终究逃不过即将要远踏异乡求学的事实。送行的人儿，沉重的行李，都预示着我可以如愿以偿的踏上陌生的旅途......可我，却想起了那棵海棠树，那位等待我，我却迟迟不来的人儿。

  相见，深拥，没有任何因为时间流逝而产生的芥蒂。

  半倚在她最让我舒服的一侧枝干旁，用脸颊贴在可以感受到她血液流动的脉络上，轻轻嗅着她身上的芳香。从未这么亲近过，即使是孩提时代，也只是她把我轻轻地托起，让我品尝她树梢上的酸甜的果实，让我能看到被高高的楼房遮挡住的绝美夕阳…

  那时候，她像母亲，沉默，却爱我爱得炽热，给我她能给予的一切。

  而现在，她像恋人，同样，是一个沉默的恋人，她不会抱怨她的孤独，却也不会倾诉她的快乐，但她却给我了这世间最宁静的寄托和依靠。

  就这样靠着她，情不自禁地环上她的腰肢，我竟脸红了起来…那一瞬间，一阵微风抚过，她摇动着那幽绿的袖摆，仿佛在刻意地遮挡自己绯红的笑靥。

  “我走了。”

  或许是自言自语，却是鬼斧神差般说了出口，像对情人的告别，无奈，亦或是无语。风依旧吹过，我慢慢转身，前一刻曾贴在她怀里的那一侧脸颊，骤然冰冷，如坠冰窟……

  一滴雨水，乍然惊落，如一句她送我的——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