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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活着,以及继续活着
前些天哥们几个要拉我到钟楼去逛逛,我说太累了还是不去了。磨了一阵后我们在街边找了一个卖馄炖的地方,坐下来要了几碗馄炖,看着街上的甲男乙女牵着手拿着气球从馄炖的烟雾中穿过,头上几乎都顶着一盏红色的帽子,我问徐亮说,今天怎么都喜气洋洋的,徐亮说今天因为圣诞节,昏呀你。我不昏,是现在的年轻人空虚了,尽赶时髦,过什么洋节日。
现在30号了,这么说,五天又过去了。刚才一个痴情的舍友抱着周记牌盘点了属于他的2004,这足以让我觉得自己白活了。2004就这么被我糟蹋了,出于男人的义务,我应该对她负责,我有必要留些字给可怜的2004。
这一年中的头等大事自然是高考,这从我高考前的失眠中就可以得到验证。这是我活的十几年间第二次失眠,第一次要上溯到上个千年的90年代初,那个夜晚我肚子突然就疼个没完,爸爸喷着乙醇的芬芳笑我早上汤圆吃多了,妈妈则拽起我就背到医院,医生告诉我妈说幸亏来得及时,要是在晚点就完蛋了,我得的是急性阑尾炎,要作手术。由此看来,2004年的我还活着,全要感谢妈妈,这个周到的母亲不光是给了她儿子一条命,还多给了孩子几条命。
然而上述的事情来源于妈妈的一面之词,爸爸对此矢口否认。90年代初的我还是个小屁孩,除了疼痛外一切关于那个夜晚的记忆都已留给了上个千年,所以此事是无法考证的,唯一确信的是,我现在的确还活着,并且于6月6号的夜晚开始失眠。大概是因为十几年这么一路混来,马上就要决定一辈子的前途,这个现实真难接受-------当然这是妈妈事后的分析。我当时更多考虑的好象是如何在白天睡了7个小时后接着在晚上睡10个小时。躺在床上我发现午夜是很冷清,和歌里唱的一样,这样的环境勾引我胡思乱想。我想着那个女孩,她在高三开始的几个月和我有些来往,她认定我是她的知己,当然只是这么跟我说的,究竟她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但我对他有点感觉到是我明明白白的,真是不公平。说的和想的是两码事,况且就算是想的和现实还是两码事,她给我说了12次我们是一辈子的知己,可是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了一次,出来后她就没在理过我了,在前途面前,人的感情是挺多余的。我对她就是这么一个多余出现的人,至少班主任很明确的告诉了我这一点。那个女孩是班主任的干女儿,班主任会像女人爱护自己的乳房一般呵护她。
我毕竟不是一个放的开的人,人家不理我了,我仍然坚持报了西X大,原因挺简单,她曾说这个学校是她的梦想。她有这个梦想的原因也不复杂,因为她的前男友在这个学校。(她是复习生),最后的结果很傻,她失误了去了个一般的学校,而我孤零零的跑到了西X大。但好在我们都在西安。我很多次设想可以在某一趟公交上遇见她,接下来怎么样我的想象力就不够用了。但西安600多路公交,我们在同一趟车和同一时间遇见的可能性从概率学角度可以忽略。科学就是科学,它轻易的证明了电视剧上那个什么阿姨写的剧本纯属扯淡,我在西安坐了近百路公交,除了给老人家让座和看年轻人打架外,没有过什么让我动心的事情。
其实西安的日子还是挺舒服的,西X大里认识了一些挺人才的哥们,和我一样不学好喜欢写写字呀什么的,其中有几个是混论坛的受他们的引诱我也开始在论坛上瞎嚷嚷,渐渐发现竟给陷进去了,现在一天上网就十几块,想我妈辛苦一个月才600来块,我的良心就受到一定的谴责。我一般是这么安慰自己的:1. 我上网可以算搞文学,也是为了理想,多崇高的理由。2. 我会感到不安,更加证明了我很良心。原来我是一个既有理想又有良心的青年,加上我不抽烟不喝酒,上哪找我这样的儿子去,现在的年轻都不让人省心,三月份还在家乡安康的时候,一次上学路上看见了几个年轻人一刀子过去割掉了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半截脖子。那是在一个小饭馆旁边,挨了刀子了的男人胸口朝着苍天的躺下去,半边脸很快被血液黏结在地上,而另一只眼睛眨了几下终究没能闭上,可能是眼袋里的眼屎太多了。不过这个样子倒有些可怜相了,他应该有老婆和孩子,没了丈夫或者父亲的感觉不好受。那几个青年就没我这么有良心,杀完人刀子一丢开着两架大摩托就走了,地上的血迹还要清洁工和警察局的人来收拾,真没教养。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因为混乱的人群和赶过来的警车造成的交通堵塞而迟到,没教养的人的危害实在比较广泛。我到学校门口发现已经上课了,不好意思打扰老师讲课,所以折回去打了会游戏机,再回来时引起了全班的轰动,原来死人的消息比我走的还快,但消息到我们班时死者身份已经变成了我校学生,原因是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我校的校徽。我是我们班那个下午唯一缺课的,江湖传言我哦已经死了,我的继续活着使全班90多个同学为之鼓舞,真感动(但后来覃小山说那是失望)。我在座位上看着那个女孩子,发现她正在专心的赶数学笔记,这个倒真使我失望,原来我没数学笔记重要。
我回去以后把这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妈妈,结果妈妈作了一个礼拜的噩梦,每天晚上都哭喊着我的名字仰身而起,使我一个礼拜也没睡好觉,老迟到。人老了,神经是有些敏感,所以王波死的事情我就没在给妈说。说起来星期天我和一个兄弟到网吧上网时还遇到了王波,那会他正沉迷于打打杀杀的游戏中,连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七点多的时候我回了,那个兄弟和王波还留下来继续熬夜奋战。星期一早上快上课的时候接到那个兄弟的电话说王波死了,他早上六点的时候去叫王波上学,王波狠狠的抓了一下他的肘子,抓出了两条血印,那兄弟刚准备骂呢就看见王波捂着胸口从椅子上刺溜的滑下来,120来得时候说人早就没气了。后来我在网上看见王波的QQ在线上,死了的人才明白活着其实挺丰富多采的,至少有QQ这样的玩意来聊天。
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后来居然到我们学校来采访这个事情,至此我才知道原来这是全国第一例网吧脑缺氧死亡事件。这么一来我也跟着沾光成了历史的见证人,而我那兄弟作为更直接的见证人从此立誓不在碰电脑,高考完了我死活联系不上他,以至于我美好的暑假缺少了一个好兄弟,暑假也就有些腿色了,但给舅舅上坟的事情还是记得很清楚。火葬场的公墓很整齐的挨在一起,死者也是要有秩序的。舅舅的坟在墓地的最角落,风水先生说这样可以躲债。舅舅去年在青藏公路上跑车出了车祸,上有老下有小,债是要躲一躲的。那天全家人在火堆跟前哭的希里哗啦,妈妈看我楞站在那里就把我拽到火堆跟前让我磕头,因为她说舅舅以前很疼我。三伏天我就在火堆跟前边磕头边往火堆里丢纸钱,结果一块飞扬的火星落在了我80块的裤子上烧了个大洞,使我到西安后只剩两条裤子可以穿。上个月去找徐亮一起买裤子,看到他们学校门口停了一大堆警车,最后听徐亮说是一个大一的新疆女生前一天晚上回来横穿马路被撞死了,按她们家乡习俗,尸体不能火葬还要先拉回去,很折腾。我们下午出去时人已经散了,只有一滩发黑的血迹在柏油路上结了一层壳,大概是血在夜晚淌出的缘故吧。韩梅说西安的车把人当空气,人把车当空气,想继续活着就要万分小心。我应该小心些了,毕竟我还有我妈呢。刚才我妈打电话问我钱用完没,我想到这个月已经用了600多块就有些心软。于是我说钱够着呢妈,其实我身上,银行卡,饭卡的钱都干了。挂上电话我就后悔了,毕竟2005年要继续活着没钱也不行。这几天一想到全球有六十多亿人的大多数将和一起在2005年继续活着,就感觉这真是件壮观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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