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祭坛上的星空

向一个朋友发牢骚，说思想何用，有时真想狠很自嘲一番。

以前，读到摩罗的《耻辱者手迹》，很为他所谓的耻辱意识所颤粟甚至于有激昂之感。而现在，很是厌恶一些充满道德优越感的呐喊。我疲倦于对某些呼吁的内在真诚的怀疑，自以为那是别样的媚俗。
告诉一个人，我养过一盆水仙。他急切地询问，是不是死了？我慢吞吞地回答，它开花了，很漂亮......“然后呢？死了？”......然后它逝世了。狂笑不已。生命是坟墓上的舞蹈。

“有空读点巴赫金，那真实的苦难生活的思想之花。那里没有生活中苦难，挫折与残疾的痕迹，流淌的是纯净正直，卓异，人的天生的责任，和，永不放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时正准备穿过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一队婚车头咬着尾，硬是不让我穿过去。车蓬上是无辜的鲜花，可怜兮兮地趴着。我要去医院，给母亲拿中药。前几天梦见母亲在河边，提着一个装满衣服的水桶，河里结着厚厚的冰。我在她身后竭尽全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咫尺却天涯。回家以后，看到父母，我满怀愧疚。透过他们的视网膜，我看不到更深的东西，那些被苦闷击中的日子，我也没想到过他们。我不知所措，想流泪，那一刻，有一种很真实的东西，缠绕我的空虚与痛苦如玻璃般脆薄可笑。

“读书是为自救。一种很可怜的姿势。”我无语。挤在公交车上，紧拉扶手的手臂已有些麻木。每个人都在压抑自己对空间的欲望，站立的姿势因着惯性的作用失去对逼仄的敏感。车子路过一片小小的人工白桦林，正有风吹过，叶子向上翻起，银白的颜色突然从绿色中涌起，似一片开花的树林。天气很冷。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闭塞又倔强的孤独者，在一辆拥挤的公交车上，想着自己的文化理想，保持着对现存状态清晰理性的批判，也会有一些平静的人，从永恒的角度领会理解现实。而“事实上生活是一些很细碎的东西”，当淡化自己与现实的联系，却对这种联系不懈思考，总不易深刻理解“细碎”。想理所当然地生活，然而有些人似乎注定无法找到所谓的朴实。还是漂泊。

剑象

我在漂泊，但并不理所当然地生活。活着是有理由的。很多时候，我们忽略掉这些理由，或者没发现这些理由，但理由还是存在，并不为你的忽略或忘却而消失。
尽管我这样想，但我也不太懂真正的“细碎”。愈细碎愈复杂，而我却生着条做简单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