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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屈的灵魂
1、“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
沿着参差不齐高低起伏的台阶,我明确了敬拜的意图。他是一位饱受磨难的执笔者,他是正义道场的布道者,他是王权淫威下的受害者,他是使历史回归本位的恢复者。他用自己身体的残缺换来对历史真实的描述,他忍受了无法忍受的丧失男性尊严的屈辱和帝王目光中的阴冷。他屹立在中国史学家的最前列,他,就是司马迁。他在险恶地牢中苦著《史记》的经历甚至使我们忘记他是主持改革夏历(即农历)的人,想一想,除了墨香的浸泽,他竟让乡野人家享受他不经意的留世之笔。那些斗笠下被皱纹堆积的眼神中充满向往。伟大的意义在于“最”,在于纯粹,在于压制另一种同样不朽的伟大。他的坟墓,静静地坐落在黄河与群山的环绕之中,他的身躯早已腐朽,但他的灵魂,却在《史记》的字里行间赤裸裸地袒给读者,令人明晓那份挣扎,那份苦痛,那份抉择。
挣扎使他最终站在了真实这一边,拒绝虚伪的蛊惑。
苦痛炼就了他坚韧的品格,使笔下的纸页漫溢着坚实的力度。
抉择成为了他悲剧命运的开始,放弃了做男人的资格,过着阴阳不分的生活,承担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当世人明白这份不公时,他已被草草地葬在黄河岸上一个无名的小山丘上,他失落地闭上眼睛却并不意味着屈服,相反,他留下了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史记》,让后人为他不安,为他啜泣,为他翻案,为他平反,为他明白生命的意义:在于升华而非贪生,在于执着而非疑惑,在于承担而非退缩。
“重要的不在于表达什么时代的历史,而在于什么时代的人表达。” ——克罗齐
汉武帝的时代是一个辉煌的时代,很难在中国古代史中找到将这么多光荣的名字如此密集地排列在一起:汉赋大家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夫妇;出使西域、开辟丝绸之路的张骞;飞将军李广;抗击匈奴的卫青、霍去病叔侄;经学大师孔安国及提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智圣”东方朔等等。他沿袭了中国古代史上第一个盛世“文景之治”,将汉朝的统治推上了极致。他以强硬姿态面对匈奴的侵扰,但同时,他的人格却也因此变得复杂,他的性情也开始难以捉摸。他身为九五之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臣子的神经,他造就了很多遗憾,比如一世未封侯的功勋将领李广;他造就了很多不平,为了自己统治的稳固,残忍地关闭了中国人积极活跃的思想之门,为以后的君王树立了惯性的坐标,将儒家的中庸之道推向了历史的前台;他更造就了很多惊世冤屈,其中最令人叹惋的便是司马迁。他为大将李陵败匈奴之事而辩护,触怒了汉武帝,而被施以宫刑。他更因为秉笔直书,在《史记》中评述君王功过而被官场彻底遗弃,自古官场就是绞杀人性的机器,没有泯没良知的人得不到补偿,唯有痛苦,使其打上一生的烙印。司马迁生逢盛世,按说不该遭受这样的“礼遇”,但气量狭小的汉武帝不会同情他,尽管《史记》是伟大的,但在之前的岁月中帝王习惯地得过且过和迂腐无能难以接受这样尖锐的批驳;尽管批驳是无误的,是公正的,但中国历史上这样的故事不在少数,君王是神圣的代表,而神圣,往往在这样的时刻等同于卑微和渺小。
司马迁表达的历史,超越了时代的认可范围,他的悲剧,是真实造就的悲剧。
“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在中国名利场中郁郁不得志的司马迁与寒冷和不公相依为命的生活;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在无数个深夜里他枕边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泪渍被他以一腔冷墨倔强地洗去;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尘埃落定的仕途挫败使司马迁在《史记》中倾注了怎样的心血。相传他将《史记》呈于汉武帝时,汉武帝将手稿立刻付之一炬,幸亏司马迁早知会如此,命女儿抄下了副本,命孙儿背熟了全文,《史记》才得以留存。君王的气量完全在臣子的预料之中,不知这该欣喜或是嘲笑。这是对圣明汉武的讽刺,这位英烈的君王,在此时,竟作为一种大智慧的陪衬,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地唏嘘不已。司马迁的品格,作为中国文人品格的代表,他的经历向世人宣称:让文学回归本真,即使会有牺牲,也要万死不辞。在当今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们似乎更需要如此不屈的灵魂的存在,这样,便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荒谬的错误。
班固有言曰:“司马迁据《左氏》、《国语》,采《世本》、《战国策》,述《楚汉春秋》,捍其后事,讫于天汉。”“刘向、扬雄博极群书,皆称迁有良史之才,服其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司马迁“世之宏才”,他用对各类史书的融合贯通与重新诠释来加深《史记》的厚重色彩,这是对时代不公的回击,只有如此,才对得起自己的付出,才消解得了心中的哀愁,才能对似水年华的黯淡,无声地控诉。他“自成一家”,开辟了史学研究的新道路,在品格与创作两个领域成为世人敬仰的典范、膜拜的对象。我汇入这股敬仰与膜拜的浪潮之中,期待能在冥冥中得到指点,获得领悟。
回首时,“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史记》白质璞玉,司马迁青史留名。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永嘉四年,汉阳太守殷济瞻仰遗文,大其功德,遂建石室,立碑树桓。”太史公祠墓得以修建与维护,西晋殷济功劳不小。如今的司马迁祠墓松柏森森、碑坊耸立,肃穆中隐隐透着悲壮。殷济倾慕司马迁的才华,同情他的遭遇,崇拜他的品质与气节。他的义举为后世完整地呈现太史公永驻之地,若没有他恐怕黄河上猎猎雄风早将太史公坟头的沙砾吹散,碑上的字迹也早已模糊不清。精神的剥除虽不在于他的外表,深入骨髓的虽仅在于他的核心,但精神依托于肉体,依托于存在。没有庄严的例证难以承继太史公的精魂。后世沿袭着殷济的做法,如今镜头中墓碑上的字迹是清朝的镌刻,对伟人的尊敬成为一种定势时,尊敬便不会死板,而是充满活力的延续。圣人需要理解,哪怕是生前身后的知音,只要存在,精神便不会全然废弛。
看时,“夕阳依旧垒”;听时,“寒磬满空林”。
2、“冥冥,车轮落日,散绮余霞,渐都迷患景。”
因为黑夜的降临,晚霞更珍惜留存的瞬间,凄美的血光,在霞的尾部像玫瑰花瓣般姹放着,似乎预示着人间悲剧,也似乎迷恋着剩余的光阴。黑幕盖上了古城最后一丝光明,全城的精灵等待着下一次光明的降临。巍山,在大地上投下自己名如形般的黑影,似乎阴冷潮湿的山间,斑驳的绿色,渲染着正义与邪恶交锋时怆然的气氛。树丛间沙沙的响声,夹杂有壮士的悲嚎,有婴儿的啼哭,有飞舞的乱剑,有隐匿的脚步。有匆忙、有慌张,并不同于以往,也不一定在此地发生,但故事真实地发生在这里。转动的车轮碾压着落日的长影,避难,隐藏,复仇的旋律从这里缓缓流出,穿透了土地的经脉。
《赵氏孤儿》,中国十大古典悲剧之一。巍山又称“救郎山”,是赵氏孤儿隐匿之所,位于韩城西南部。
公元前597年,晋国景公当政。忠良赵朔遭大夫屠岸贾迫害,全家灭门,独剩其妻与腹中遗子,匿于景公宫中。贾闻知搜宫,义士程婴与公孙杵臼共谋,程婴决意以其子易之。后公孙杵臼及婴子皆被杀害。程婴将赵氏真孤匿于家乡巍山寄养。十五年华逝去,大臣韩厥告景公以赵氏实情,景公大为感动,遂召赵氏孤儿赵武入宫,复臣位,反攻屠岸贾,灭其族。赵武成人理事后,程婴为报杵臼而自殁。赵武后被封为赵文子,乃赵国之宗。世代供奉程婴及公孙杵臼。
韩城西南10公里,高门原堡安村东南古寨,系赵武、程婴、公孙杵臼之墓,故名“三义墓”。《赵氏孤儿》是最早介绍到西方的中国戏剧作品,曾引起海内外不小轰动。
有人说《赵氏孤儿》是中国的《哈姆雷特》,细细想来,却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它们都以复仇为主线,矛盾冲突十分尖锐,充满了权势与爱恨、正义与邪恶的纠葛。程婴舍子救忠良之后,乍听起来十分残忍,却也是在历史舞台与戏剧作品中不可避免的循环结果。他深信自己没有做错,认定苍天有眼,忠良终会沉冤昭雪;公孙杵臼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赌的是赵氏孤儿的明天,而今天的自己,已死于乱剑之下;程婴之子嗷嗷待哺,生死不知,啼哭停止的时候,尸首已模糊不清,他是无辜的,他不懂得正义与邪恶。从人道意义上来讲,他的死令人愤怒,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成为正义的牺牲品,剧场里却还有人在鼓掌,这是历史与剧情的逼迫,不得而已的举动,不知外国人看到此幕有何想法,他们所谓人道主义的良心是否为之战抖,他们对中国人“舍子救孤”的做法是否不解与厌恶,还是他们在中国人的一片掌声中叹息、啜泣、并最终拍起了手。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赵氏孤儿》以屠岸贾的满门抄斩,程婴的以死殉义,赵武的复归卿位而结束。这中间过程中的残暴血腥都被铺天盖地的正义所掩盖。屠岸贾怨恨赵朔,灭了赵氏;赵武为父报仇、灭了贾家。单向的仇恨竟需要两家的全部生命来承担,这是中国式的悲哀,也是历史中任意翻阅便发现绝非偶然的情节。中国悲剧的症结在于凸显个人与英雄,而对整体或集合的忽略,庞大的殉难者与单纯甚至幼稚的目的往往形成强烈的反差。中国人关于“根”的情结太浓,没有利刃刺破解不开纠结,总以“斩草除根”为报复的最终目的;中国人报仇的心理太阴暗,否则便不会引起更大的屠戮,在这一层面上,中国人似乎失去了谦谦君子的风度及宽厚的本色。“儒”与“仁”化作过眼云烟为了复仇,红了眼眶的刀枪下难管老弱妇孺,而更可怕的是,我们竟为这屠杀叫好,感到爽快。鲁迅先生所谓的“看客心理”在这一幕幕的悲剧中得到了形象的阐示。《赵氏孤儿》赚尽了观众的眼泪,但愿他们脑中仅存着屠岸贾的丑恶与程婴、公孙杵臼的义举,此外,他们还看到了什么便不是创作者的安排或历史的铺垫。我们常常渴求真实,但有时真实的残酷也令我们瞠目结舌。艺术与人性似乎在此时难以达成必要的统一。
但愿我们仅记得,面对权势、金钱与邪恶,程婴等人的不屈灵魂。
岁月似乎在引领我们,去为我们揭示不应知道的事物,岁月似乎又在拒绝我们的追忆,剥除历史的真实,蒙住我们看见血腥场面时茫然无措的眼睛。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3、“凿开混沌得乌金,藏蓄阳和意最深。烛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 林。”
——<明>于谦《咏煤炭》
康乾盛世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最后一个盛世,虽然相对于风生云起的资本主义工业化改造,这已是极其微渺,完全出自中国人固有的盲目自大与一厢情愿。但它毕竟存在过,而且留下了数不清道不尽的传奇。影视作者不厌其烦地对它美化或改编,有时甚至是荒谬的离奇故事,却令无数观众津津有味地看着、笑着、品着。这样的行为,隐瞒了历史无数的真实,对帝王的崇拜也有了翻案之嫌。剧目中,帝王总是圣明、果断、风流,奸臣总是丑陋、阴险、毒辣,良臣总是机智、聪慧、受害。这样思维的定式令人叹惋。翻开《清史稿》,偶尔跳出几个极为熟悉的名字,细细读来,与那样深深印在脑海里的君王、臣子的形象相去甚远。刘墉远没有《宰相刘罗锅》中那样卖笑耍宝,纪晓岚远没有《铁齿铜牙纪晓岚》中那样风度翩翩、口齿伶俐,和珅也没有《日落紫禁城》中那样满脸横肉、木讷愚蠢;乾隆更不像《戏说乾隆》中那样左右逢源、能打能杀。你能接受他们真实的形象吗?在你还没有准备好之前,我先说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来缓解你心中的疑虑;尽管他在历史上的份量并不亚于刘墉、纪昀、和珅中的任何一个人。告诉你他的真实,关于乾隆王朝的一个背影。
“王杰,字伟人,陕西韩城人。” “乾隆二十六年,成进士,殿试进呈卷列第三。” “高宗熟视字体如素识,以昔为尹继善缮疏,曾邀寰赏,询知人品,即拔置第一。即引见,风度凝然,上益喜。又以陕人本朝百余年无大魁者,时值西陲戡定,魁选适得西人,御制诗以纪其事。”“五十二年,拜东阁大学士,管理礼部。”“台湾、廓尔咯先后平,两次图形紫光阁,加太子太保。”“杰体不逾中人,和蔼近情,而恃守刚正,历事两朝,以忠直结主知。”“杰于仁宗十年正月,卒于京邸。上悼惜,赐金治丧,赠太子太师,祀贤良祠,谥文端。”
王杰被乾隆帝拔为状元,从此仕途生涯,时起时伏。做得嘉庆帝的老师,乾隆退位后,与嘉庆“语如家人。”千古陕人,独此一位,在帝王的面前如此有份量。陕人刚直淳厚,这造就了王杰公允秉直不卑不亢的性格。我们习惯了刘罗锅与纪晓岚同和珅的斗智斗勇,且不说年代是否吻合,记叙是否得体,单就一些编造成分的夸张程度,便有误导观众、歪曲历史之嫌。戏说风之盛,不是历史的焕发青春,而是真实的死寂,确凿的毁灭。史书中的人物被错误地解读,虚假地包装。而令那些真实存在的,青史留名的人物,却有了不可理解的忽略,这是不可容忍的,甚至,令人微微地心酸。
其实,与古今难见的大贪官和珅真正棋逢对手的,是阿桂和王杰。阿桂年老体迈,从心理和生理上难以抵御和珅党派的攻击与诽谤,他的据理力争的手脚刚刚触及和珅贪污腐败的皮毛,便离开了人世。而王杰,却目睹了和珅势力由弱到强,由小打小闹到一手遮天的全过程;维护了乾隆王朝局部意义的完整,不至于被强大的金钱利益所侵蚀;参与了推翻和珅党派,审结和珅案的过程。王杰乾隆二十六年入朝为官,和珅乾隆三十四年才是个三等轻车都尉;和珅因“善和高宗意”,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结党营私,以诬谤和攻击不利己者而排挤掉朝中不少良臣从而平步青云,王杰却一直不与之苟同。《清史稿》中记载:“杰在枢廷十余年,事有可否,未尝不委屈陈奏。和珅事方赫,事多擅决同列隐忍不言,杰遇有不可, 力争。上知之深,和珅虽厌之而不能去。”王杰作为清廉臣子的一份子,为正义在朝廷中留一席位,他从不取财要物,有诗曰:“直道一身立廊庙,清风两袖返韩城。”说的便是他荣归故里时两袖清风的干净。与他同朝为官的,刘墉胆小怕事,纪晓岚只知修书,当和珅势力渐渐遮盖乾隆王朝本已不再幽蓝的天际时,是王杰一次次地用利剑戳穿这张肮脏的幕布,并最终凭众忠臣之力将其完全撕裂。
晚年的乾隆,现出贪图享乐及软弱糊涂的老态;正值壮年的和珅在乾隆那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中的奥秘如秦二世身边的赵高,唐玄宗身边的杨国忠,宋高宗身边的秦桧,懂得逢迎拍马,钻帝王心窍的空子。那时的和珅,从皇宫里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受贿不眨眼,双手沾满了异己的鲜血。虽说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奸臣,他也并没有鳌拜那样强烈的篡权谋反之意,他对乾隆王朝的残阳斜照是添进了些许色彩而不至于使它彻底淡漠的。他只是爱“钱”,他对金钱的迷恋达到了古代官员的顶峰,“皇家官库银垒银,不值和珅半库银。”王杰曾与他有这样一段对话耐人寻味:“一日,和珅执其手戏曰:‘何柔荑乃尔?’杰正色曰:‘王杰手虽好,但不能要钱耳!’和珅赧然。“消瘦的王杰没有让和珅抓住任何的把柄,却在暗中积累和珅欺骗圣上、结党营私、仿制皇宫等罪状。在乾隆在位时,他已知此时不是扳倒和珅的最佳机会,他苦心积虑地等待,那最致命的一剑刺入腐败的心脏。
“未忍无声委地,将低重又飞还。”
他将希望寄托在乾隆之子嘉庆的身上,作为太子的老师,他给嘉庆早早便灌输抵制腐败才得以维护王权的思想。他将和珅的罪恶一点一滴地告诉给嘉庆,给嘉庆树立危机意识,“这个无恶不作的蛀虫将来会是你统治的最大威胁!”应该说,作为康乾盛世的继承人,嘉庆在执政头脑与理事能力上比先王差出很多,若没有王杰的监督与指点,他很可能和晚年的乾隆一样,对和珅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千古帝王普遍缺乏忧患意识或过度持有忧患意识,后者如杀尽开国元勋的朱元璋,前者便是清朝乾隆以后的统治者。慈禧掌控朝廷大权的时候,为办寿而不管前线将士死活,让李鸿章背了个难以负担的大黑锅,由此可见一斑。“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可怜老臣王杰无力为已呈颓势的大清王朝扭转危局。嘉庆十年正月,他在没有停休的政治斗争中逝去,清王朝倒下了一面正义的旗帜,引起的是恶势力抬头后的邪笑。
“收将十分春恨,做一天愁影绕云山”。
王杰是一个符号,和珅是一个现象。清朝自乾隆后的腐败,已经由政治相对清明的建朝初期的个体行为,无法遏止地转化或发展成阶层性、团队性的活动。朝中大小集团林立,多方利益冲突下,和珅的“一马当先”及王杰等人的“徐图挽救”,构成了相对稳定的统治秩序。而这种看似矛盾冲突十分尖锐的秩序精神,竟将庞大的官僚系统织成一张统一的网,谁都无法逃脱,谁都无法避免。尽管这张网有时会有松脱的迹象,但在没有出现更强大的势力以前,它依旧会维持它的完整,并强调其在腐朽宫制下的可能。从有官的那一天起,便有了腐败,积少成多,由小到大,当封建统治步入晚年并与死神垂死挣扎之时,它竟达到了顶峰。这加剧了封建统治的毁灭,这并不是打倒一两个人或成就一两个人能够改变得了的现实,这是群体性的茫然与堕落。王杰作为其中的一员,无可避免地钻入了这个漩涡。更因此空耗了毕生的心血。
王杰八十寿辰时,嘉庆御笔两方寿匾以赐。一方以“福绥燕喜”四字赐之,另一方以诗赐之,诗云:“辉腾紫气耀韩城,海屋筹添鹤算赢,地近西池增福禄,星明南斗灿晶莹;两朝调鼎文恩被,八秩齐眉寿域宏,德业久敷俾戬谷,期颐双庆衍长庚。”
王杰,康乾盛世最后的正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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