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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花黄夏天香如 于 2010-11-29 18:12 编辑
每天走这条路,我都走烦了。然后今天,我看到了路中央躺了一只死猫。我差点叫出来,整个身子往后斜。我不打算往前走了,因为往前走的话,回来又要路过它。我感到很恐怖。我觉得要克服恐怖,我就走近这只死猫,蹲下来观察了一会儿。没蹲下来之前,我以为它是卧在那儿的,其实不是,它四脚朝天,头仰着,看着天空,傻乎乎的。右边没什么血迹,左边血迹很多,血已经变暗了。身子很完整,不知道是哪儿被撞的。然后我赶快站起来往前走,我嘴巴里发出了声音,像是要干哭一样。只发出了几下这样的声音,有点失魂落魄的意思。再往前走几步,感觉好一点。我以后死了也会是这个鸟样,愚蠢,无精打采。我几个星期前见过这只野猫,它当时躲在一个路边的洞里,我蹲下来,隔很远逗它,它站着不动看我。一个朋友死了,事情的恐怖在于它的身子明明白白地仰在那里,可是它不再有时间了。一个没有时间的朋友,它的身子怎么能和我共享一个路面、共享一个空间?一只死猫仰在路面,就是这么简单。我看《离魂异客》,看到里面的人特意卧躺在死掉的鹿?旁,我觉得很刻意,现在我不觉得刻意。上海的一位女艺术家,在展厅里摆放了“美术”2个字,我不觉得刻意。我曾经眼眶湿润地看一个录像装置《梳》,整个视频内容只是掘土机的手帮女人一遍遍地梳头发,我一个人在那里看了五六遍。我爱这个作品的作者,他叫李明,是一个现在还不出名的艺术家。我爱沃霍尔的冷漠复制,爱谢德庆的日复一日的打卡。我爱他们的藐视细节,爱他们的单调重复,爱他们的高度概括。我爱他们,因为他们的作品真正与死亡相连,每一次的创作都是向死亡的一次屈服,而不是相反。因为他们时刻担心着死亡。因为他们的深深厌倦。因为他们上一秒还在创造,下一秒他们就嘲笑创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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