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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时小说3】跳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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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9-7-14 23:05: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还是在大拇指广场。冬季。周末，下午3点左右。
   我之所以跑到露台上晒太阳，一来是因为现在各项准备工作均已完毕，就等着4点钟开幕式的正式来临；二来是展厅里中央空调太热，显得有点闷——它们总是适得其反，夏天开得太冷，冬天太热。
   广场上看下去，水池里的水像结了冰，但是理性知道，它们没有结冰。暖暖的阳光早就把可能结的冰融化了，江南而已，哪有北方那种冰天雪地。因此广场上三三两两还有人在闲逛，毫无萧条的感觉。
   有一对年轻情侣，手挽手向露台方向走来。他们要是不抬头，是看不见我的。这露台有两三层楼那么高，严格说来应该是个二层平台，上面也有建筑，商店、游戏房、饮品店……女人并没有好好地走，而是略带着点蹦跳，脚尖一踮一踮，手臂微微上下左右晃动，整个身体还不时往男人肩膀靠一靠。女人的柔情通常靠小动作来传递，然后同时，男人会报以表情上的反馈，比如微笑，比如挤弄个鬼眼。这是相对于25岁以上30岁未到的人而言。30岁以上的男人呢？有时候是稍微用一点力捏一下女人的手或胳膊，表示他应和了女人传递的开心和柔情。
   看上去，他们正是25岁这样的年龄段。
   不过我看不到他们具体的动作和表情。我本来就是近视眼，戴着眼镜的视力都还没有1.5，而且说实话，我并不对他们的甜蜜有多少兴趣。我只是出来透个气而已。刚才也忘了说，我还在等朋友过来，把他们带进展厅。所以此刻，尽管我双手抱胸趴在栏杆上好象在注视着广场上视野内的风吹草动，其实是在打发时光，让该做的事赶紧过去。
   他们是从水池那边走过来的。我所处的露台下面，是个歌厅。看起来他们好象要去唱歌，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他们的走动太逍遥太闲散了，一看就是无所事事出来晃悠两圈然后再回家继续耳厮鬓磨的那种。很遗憾，因为并不是对他们有兴趣而注意他们，所以连他们穿什么衣服都没记住，甚至年轻女人是长发还是短发，我也毫无印象。但有一点能肯定，他们没有带包——好象带着包都会妨碍到他们柔情蜜意的互相传达。
   通常，广场上的地面用什么砖来铺，很容易被人忽略。我也一样。不过大拇指广场上是用50公分见方的地砖，而且用白色和灰色划分成一块块小小的长方形区域，这我可记住了。这对情侣在走过歌厅之后——那里有个转角，而我所处的位置恰好在转角上方——女人停了下来，放开了挽着男人的手，慢跑几步，从附近的一棵树底下捡了块小石子。
   我和她身边的男人一样有点诧异。——男人的诧异当然是我猜的，因为看不见他的脸。但是难道他没有一楞吗？他站住了，好象发出了一个声音叫了女人一下。女人也应了，但没有马上跑到他身边，而是把小石子往地上一扔，接着就抬起一条腿，单腿跳向了石子，轻轻地踢一下，把它踢到了前面一块方砖里。再轻轻地踢一下，石子到了再前面一块方砖里。现在我们都明白了，她在玩跳房子游戏。
   跟在小时候不一样的是，现在玩跳房子游戏，会简单许多。女人很快地就把第一圈房子都跳到了，转身，又是速度很快地把石子一格一格退了出来。跳到最后一格的时候，她停了停，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应该是对着他笑吧，她背对着我呢。然后扑棱一下，她像只兔子般跳到了男人身边，趴在他身上开心地笑个不停。男人也顺势把她搀扶住，腾空抱起来转了个圈，再轻轻地放下。我以为他们还会顺势接个吻，但是没有。
   走的时候，女人还调皮地用后迈的脚撩了一下石子——刚才最后一格她并没有完成。第一次没撩到，她又拖住男人的手，往后退了一两步，把游戏最后完成了。
   离开我视野的时候，女人是蹦跳着出去的。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有点被这个景象微微感动了一下。当然，在当时，我知道自己还有不少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