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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兵

<>最近尽可能完成吧．．</P>

<>一、我见到五个形而向上的赌徒，手握善良和爱。</P>
<>我家门口有几亩菜园，上面终年绿油油，写满殖民史，从播种到收成都布满占有和欲望，现在是深秋，香蒜名利双收，屠宰和杀戮估计要到春后结束。<BR>就在今早的某一刻（我不用钟表，因为不想生命被算计），菜农来拔蒜，从对面走过来，我看到他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根据族谱记载，他是第三十三代人，第一代人可以追溯到洛阳邙地，阝在古汉语中是阜的意思，何谓阜？阜乃高地也！跟亡组合起来，邙就是亡魂之地，是传说中炎黄子孙亡魂的归位处，即使现在春风得意的韩国人也不例外，可见他血统不俗，不单如此，在耶稣还没有诞生时，他的祖辈已官拜太傅，所以，在他的体毛中，哪怕是阴毛，至少有一根享受过国家津贴，现在，他务农多时，以百年记，曾在一年干旱中跟人争水，被锄头正中右脸，留下伤疤，似乎是尊严的印记，样子比较达尔文。<BR>他们以为我是傻子，每日清早即在这条村路上负手徘徊，可我认为，其实那样很康德。<BR>“年轻人，在呼吸新鲜空气呀。”他说。<BR>我笑，微微一下！<BR>“年轻人，你就好了，不用干农活，跟少爷似的！”<BR>我笑，又是微微一下！<BR>我问他：“拔蒜吗？”<BR>他说：“拔蒜！”<BR>随后推开柴门，踏脚过处，应怜屐齿印苍苔，我解读为高雅，像他的血液和脸上的疤痕。</P>
<P>菜园边有口池塘，不用怀疑，塞壬女仙不会来这展露歌喉，故此千年以来没有人担惊受怕，我常用瓦片在这打水漂，小时候，现在或者将来都是。一泓文革的塘水波澜不惊，平静异常，我拾起民国的瓦片，斜向下三十度，积攒足够多的忧郁，打出去，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共十年呐！当我拾起另外一片瓦，拔蒜的贵族走过来，手上拿着一捆蒜，黑泥缠绕着根须，露出热恋的神情。<BR>我问：“又吃肉吗？”<BR>他答：“不吃肉谁来拔蒜呀？肉有蒜才香。”<BR>我想我应该找片素食主义的瓦，可无法辨认，它们都古典，抒情和沉默着。早我就估计到了，屠宰和杀戮要到春后才能结束。</P>
<P>他要走下塘沿，洗掉蒜头根须上的黑泥。我闻到黑泥有冒险者的体香，恰似火药灼伤的大陆文明。<BR>我说：“你能到别的地方洗吗？”<BR>他答：“为什么？”<BR>我说：“没看到我在这打水漂吗？”<BR>他说：“你打你的水漂，我洗我的蒜根。”<BR>我说：“那好吧，你洗，我走。”<BR>其实我很生气，我认为用民国的瓦片激起文革的微波，是不应该跟殖民时代的黑泥混在一起，我坐在旁边的大青石上，伪装成思想者，一动不动。<BR>他将塘水弄得啪啪响，巨大的波纹扩散，瞬间淹没了我先前用瓦片在水面上撰写的十年，他试图证明自己是正史，而我是野史，或者道听途说。<BR>他说：“昨晚你没吃肉吗？”<BR>我答：“没有，我吃青菜。”<BR>其实那是最纯正的智慧。<BR>他说：“青菜？怎么会吃青菜呢？我一天没肉吃就不行！”<BR>我笑，还是微微一下！古老和野蛮般的意味深长，像冷兵器。他这话的本意是想我赞他有钱，生活过得好。但我觉得在我们中间，躺着足足四百年。<BR>我说：“你生活好过，我没钱！”<BR>他笑，张嘴哈哈，不能停止。</P>
<P>蒜被洗得洁净，高高在上，留下一塘肮脏混乱的历史。他终于从塘边站起来，走上堤岸，贵族般的步伐。我伪装成思想者，坐在岸边，等待沉淀和平静。<BR>史后。<BR>他要走了，我还是伪装成思想者一动不动。<BR>“走了啊”，他说。<BR>“好的，慢走”，我应和道。<BR>没走几脚，他又折回，问我：“昨晚谁开着音响吵的我睡觉都睡不了，声音好像从你这里传来的。”<BR>我答：“没错，是我。”<BR>他说：“你放什么放那么响？”<BR>拔蒜的贵族害怕远方的声音，但这不属于荒唐，真的，我不需骗你。<BR>我答：“放歌。”<BR>他说：“那你放小声点呀。”<BR>我答：“小声就不好听。”<BR>不止是不好听，而且是完全背离音乐的原味。<BR>他说：“大声能当肉吃吗？”<BR>我说：“不能！” <BR>他说：“你放什么呀？”<BR>我答：“一首歌。”<BR>他说：“什么歌？”<BR>我答：“外国歌！”<BR>我想说来自海洋彼岸的歌，或者殖民者的歌，但那样的话，他应该会笑，可能还会不能停止，准会那样的，我们中间有四百年。其实昨晚我整晚只听了一首歌，Nirvana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他敲打着一面叛逆的鼓，响彻史前的夜晚。<BR>他说：“你放那么大声想做贼呀！”<BR>我笑，微微一下。他转身走了，拔蒜的贵族。<BR>我，伪装的思想者，终于被他撼动了，他说得对，整个夜晚我都在做贼，都在偷盗，我看见五个形而向上的赌徒，手握善良和爱，一个在追逐少女，一个在远离河床，其余三个在做明星：搞政治，玩娱乐和写畅销书。<BR>一句话跨过四百年，只会在早上发生。</P>
<P>二、暴发户的抽屉里全是厕纸，若燃烧，甚至温暖整个时代也不为过，有时。</P>
<P>我的户外活动，除了清早在村路上徘徊，就是下午骑摩托兜风，那时我得走上新修的水泥路，据说它可以延伸到汉朝，如果我一路狂飙，说不定会撞碎司马迁的睾丸，但我不会，我开得很慢，一是因为这条路不太贞洁，可以说满布精子，二是我断定据说是假的，因为汉朝就在我家隔壁，我一腿就可以迈过去，用不着骑摩托，何况是太子。<BR>修路时候，民工拐跑村里一个少妇，她的唯一特点是胸乳巨大，丈夫在外，打工，或者也在修路，可能还在诱骗别的少妇。后来她回来了，夏夜坐在红沙地上守西瓜，偷瓜人的内部材料揭露，那是为了方便晚上有不同的男子跟她做爱，姿势一律是观音坐莲，礼拜或者逢年过节才会有老牛推车。再后来，少妇生了两个小孩，一个嘴歪，一个眼斜。村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以至族谱无法续写，我在族里文化最高，族长来问我该怎么写，我说先给他们取名字，一曰强权，一曰暴力。族长没有答应，可我还是说，他们是暴徒的后代，应该被放逐，流浪一生。<BR>他们最终没有被放逐流浪，还得到村里老人们的细心呵护，他们走到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北的那块山坡，强权和暴力经常在那儿放牛，好像游牧的民族，坐在草地上玩过家家，以备未来能够虎视眈眈，我每次骑着摩托走在这条据说可以通往汉朝的水泥路上都能遇到他们，强权和暴力，总来堵住我，要坐我的太子，带他们去兜风，有几次我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碾死他们，于是学着《魔鬼终结者》里阿诺的造型戴上英雄主义的墨镜和侠客牌黑皮靴，再从宪法里偷了一把来复枪，准备去解决这两个妨碍我兜风的小家伙，快要动手时被我爷爷的一口浓痰击中，我飞出三丈远，英雄主义墨镜不堪一击，摔在一旁，只留个空壳，更别提从宪法里偷来的来复枪——业已裂成两半，枪头在页首，枪管在页尾，中间是我的血液，玫瑰一样地绽放着。我的太子在前面转着后轮，呻吟！<BR>爷爷说：生了出来就不准你弄死他们。<BR>我说：他们没有父亲，是野种，暴徒的后代。<BR>爷爷说：你他妈跟红卫兵一个德性。<BR>说完转身而去，救走了暴力和强权。到现在，我没有碾死他们，那是因为我爷爷死了，在他奄奄一息时，我吻着他的手背，那块坚硬的老树皮，泛着中世纪的黑光，我看到他的眼睛闪动，光芒夹杂着人文主义而去，走向空气深处，于是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不再试图去碾死他们，也绝对不让他们碰我的太子。<BR>早上我和拔蒜的贵族闲言碎语，一说四百年，下午我又碰到了强权和暴力。我们村到处是标语，使得宵禁跟公牛一样漫长。<BR>我曾经改过道，走那条沙泥路，可我看着不远处的水泥路，心里难受，我认定自己是在复辟，道路坑坑洼洼，行走甚慢，以至我家的黄狗都能一路跟着我，我在后视镜看到它紧跟不舍，停下车，坐在上面点根烟，吸一口吐一口，硝烟弥漫，瞬间制造了一场护国战争，我对狗说，你他妈真像一个将领，它在我不远处摇着尾巴，似乎在宣布一次讨伐的成功，吸完烟后，我掉转车头回去了。要是我把将军带得更远，他定会迷失回家的道路。<BR>自从有了能通往汉朝的水泥路后，我一扭油门就可以甩掉一次蓄谋已久的讨伐战争，我爱这位将军，是以不想他成为将军。当我走到秦朝，来到村北的那块游牧草坪，遇到了强权和暴力，他们远远看听到我疾驰过来，停止过家家，站在秦朝中央向我招手，我停下车，放下脚撑，坐在车上吸烟，意识到一场战争的开始。<BR>我叼着烟说：你们给我听清楚了，不准动我的太子。<BR>强权和暴力看着我笑，似乎他们能呼风唤雨的笑。强权用脚踏了水泥公路三下，笑着冲过来，他要来碰我的太子，我准备一脚将他踢飞，可他跑到离我三米左右又不跑了，他停在原地，脸不停的笑，两三个乳牙好像大山一样压向我，让我不敢将烟完全吸进肺部，只在口腔内转个弯，便从鼻孔喷出来，他除了笑，还在蹬地，强权在蹬地，像只公牛，喜笑颜开的公牛，或者他像个斗牛士，我象公牛，两鼻孔冒烟的公牛，他越蹬越开心，笑得乐不可支，几乎要弯下腰，我感觉到一种威胁，来自陌生世界，他随时会杀了我的，可能。</P>

<P>．．待续．．．<BR></P>

冯与蓝

<>强权，暴力，殖民史……</P>
<>看到了情绪的字眼，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情绪。</P>

冯兵

完不成了，太过庞大．．．

黑天才

<>我认为用民国的瓦片激起文革的微波</P>

<>这样的句子出现在叙述中很有某种嫌疑，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P>
<>不能认为别人这样用好，就用，别人用他也用错了。你懂我的意思。</P>

<P>我笑，微微一下。</P>
<P>我，伪装的思想者，</P>

<P>句子的美，有的来自语言，有的来子组合，而绝不能尽带温柔，除了个别语言要改动。整篇文章的叙述是很好的，也值得看下去。</P>
<P>写完它，写不完也要一个收尾。</P>

冯兵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洪洋</I>在2005-12-13 12:31:37的发言：</B><BR>
<>我认为用民国的瓦片激起文革的微波</P>
<>这样的句子出现在叙述中很有某种嫌疑，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P>
<>不能认为别人这样用好，就用，别人用他也用错了。你懂我的意思。</P>
<P>我笑，微微一下。</P>
<P>我，伪装的思想者，</P>
<P>句子的美，有的来自语言，有的来子组合，而绝不能尽带温柔，除了个别语言要改动。整篇文章的叙述是很好的，也值得看下去。</P>
<P>写完它，写不完也要一个收尾。</P></DIV>
<P>其实整场叙述我是看了你的&lt;匿名生活&gt;而来的灵感的,我一直在寻求一个很好的突围方式,用来表达周围的口号虚伪和实质之间的差距...但总找不到，很无奈,因为这场冒险带着太多的矫情,如果用长篇表达,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而且很准确,可我希望用短篇,因为我希望到达某些技巧层面,写了几个月了,我一直无法继续,因为我写的东西太过庞大,怎么表达都觉得太过单调,也许要命中这个时代的某些特质,需要更好的突破,我对它很是失望..真的..无数个黑夜不能起来继文....
<P>
<P>文革\\民国\\殖民史....这几个词的确出现得值得商榷,,给人突兀的感觉,象一个坑,变得不那么顺畅...但我找不到更好的杂糅方式表达一个乡村质表的层面,说白了我想很好的解剖一种差距...</P>

黑天才

<>这篇语言还算干净，我提到的地方修改掉无用的词就行，没有到那种难以修改的地步。假如你没有找到“很好的解剖一种差距”的办法，不如就不要想得那么复杂，会导致用力过度。叙述下去，或许方法会钻出来。即使没有钻出来，也不等于失败。而用力太大反倒比你没有达到目的（你写完后会发现差距）伤害更为巨大，用力过猛则容易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或因为文章的损伤使阅读的人产生不良情绪。也有一说是，你因为思考了问题而写，并不一定说你一定必须解决这个问题而编排在小说里，它可能在你写的过程以及小说内已经自行运作了，有点像病毒哦。</P>
<>还是太短了你写的，我们说得这么多，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你，你把最终想做到的说给别人听，这样是否容易泄气---当然这对每个人的要求是不一样的。</P>

冯兵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洪洋</I>在2005-12-13 20:31:53的发言：</B><BR>

<>还是太短了你写的，我们说得这么多，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你，你把最终想做到的说给别人听，这样是否容易泄气---当然这对每个人的要求是不一样的。</P></DIV>
<>实际上我也是这样，不说往往能憋在小说上，，但说多了我就泄气了．．很多小说都是这样．．真tnnd不爽．．．不说了．．．我继续写吧．是好是坏完成了在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