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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4:4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如果信仰加谬的“荒诞”学说,面对世界的荒诞要努力抗争;如果西绪福斯在惩罚中可以收获幸福的话,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应当更为幸福?从《西绪福斯神话》出来,思绪极其自然跃到那悬崖的神祗身上,那永缚于高加索悬崖的苦命的神是否已经和石头合为了一体?
    
  人们总是善于从意愿里找到安慰自己的方法。正如萨特所说:“世界显然是荒诞的,对于我们来说,一切都以死亡而告结束。正因为人们害怕这种理由的存在,也为了使自己确信能在来世有某种补报,人们这才发明了上帝,然而对于我们这些正视生活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必要为这些虚幻的东西费什么心思(萨特《他人就是地狱》。”正因为对神秘莫测的未来的畏惧和渴望自己能更好生活。人们把自己和未来交托给了神。对许多人来说,当未知的明天和幽闭的岁月侵袭而来时,当人们发现自己美好愿望落空时,总是无可奈何的向它投降:瞧,这就是命运。如果我们全盘接受这样的尴尬境遇,那么世界从此如何再无乐趣——我们只是在为神祗而活没有自我没有存在的快乐。他们只是需要我们的生老病死娱乐自己。悲惨的我们演员一般走完这个过程完成自己的戏份,得不到掌声和认可。反正一切早已注定——我们被装进了会滚动的铁笼,像白鼠般在里面翻腾,满面惊恐惶惶不安终日。
    
  在没有现成答案的时候,先哲们出于无法解释的种种境遇而发明了神祗。很多年过去,又突然发现神祗们被赋予了太大的权利,刚从恐慌中走出来又出现了新的恐慌。我说过,人们总是善于从意愿里找到能安慰自己的方法,有了压迫就会有反抗。出于无理性的恐惧之情,出于对自己创造出来的神祗力量的畏惧,普罗米修斯出现并被赋予了反抗者的角色。他先制造了人,为了让人更好的生活,他偷来了宙斯的神火,他教授了人们科学、艺术、医术、占卜等等,他让人类有了技术、知识和智慧,他让人类能战胜横亘于生存中的困难和危险,他让人类能享受文明幸福的生活(相对于原始状态)。最重要的是,他敢于和最高统治者宙斯对抗,而这么做的原因正是为了人类。从这儿,人类获得了生存的信心和解释自己不幸境遇的理由。
    
  有理由相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普罗米修斯就是希望的代名词。人们以为他会带来新的幸福的命运。
    
    二
    
  普罗米修斯不但教授了人类以技艺,甚至还另赐人类一种幸福。最初,人类是知道未来的事的,他们看见困难与死亡降临却没有办法可想,所以总是很痛苦。但是普罗米修斯改变了这一切,他拿走了未来,另外把无知放到人类心里,对未来的无知和恐惧让人类暂且有了幸福的感觉,然而又产生了新的恐惧——对无法知晓的未来的恐惧。
    
  知道已然存在的死亡令人痛苦,可是,我们还是知道了。回到存在的最终本质人才会幸福,可是理性的思维让我们痛苦的认识到了生命的虚幻性——“世人的痛苦不能寄希望于不存在的救世主,所有的人无一例外会被判处死刑(加谬《西绪福斯神话》)”。然而思维又带给我难题——我很难简单地为着单纯的死亡而活,我并不能知道了死亡而结束荒诞的境遇。我又不能坦荡告诉自己:瞧,这就是你的命运。或者,那样会更加幸福一些。
    
    
  三
    
  想象一下普罗米修斯的痛苦——山神将用铁链刺穿他的琵琶骨,将他挂在高加索的悬崖上。在每一天,那只兀鹰将撕开他的胸腔,它撕咬他的五脏六腑,兀鹰离去后,那些内脏仍然慢慢长出迎接第二天的撕咬,那持续三万年的酷刑,他的骨肉深入岩石结合成为一体,他成为高加索悬崖的主人。他双目圆睁怒视兀鹰,他紧攥双拳脚踏着悬崖坚硬的石头,他蓬乱的长发飘舞在狂风中,兀鹰利刃般的鹰啄将他的胸膛划开并啄食他的内脏,他的胸膛上流淌着腥红的鲜血,随着胸口越发的迸裂,他露出贵族般高贵的微笑,太阳照在他的身上,他大笑并发出了怒吼。
    
  
  他并没有屈服于宙斯,他坚强的生存下去,因为他掌握着推翻宙斯的秘密,这也成了他能够生存下去的理由。等到白昼的折磨终于过去,夜里,月光和星光照耀在他流淌着鲜血的伟岸身躯上,他开始有了痛苦的神情,他紧咬着牙齿,竭力让自己不发出示弱的呻吟声。伤口慢慢地愈合,然而,当新的一天来临,黎明的光芒出现在东方的时候,那只兀鹰依旧飞来,新的痛苦又开始了,年复一年,鲜血染红了高加索的石头。
    
    
  四
    
  关于境遇,托尔斯泰曾经发问:为什么?可是,然后呢?
    
  为什么会有我的出现?可是我为何如此不幸?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五
    
  每天的营营役役总是让思索者绝望。普罗米修斯和西绪福斯一样是荒诞者们的英雄。如加谬般设定:如同那个狡猾的国王一样,普罗米修斯在每天胸膛愈合的时候内心同样洋溢着幸福和喜悦之情。但普罗米修斯为什么能在如此绝望的境遇下内心仍然满溢着乐观、幸福及满足感坚强生活着呢?
    
  而我,作为一个存在者来考虑,普罗米修斯根本就没有存在的理由。
    
  六
    
  荒诞的人永远生活在现在的时态,有时微笑、有时则漠不关心。对于普罗米修斯,我实在应该保持沉默。但是加谬努力把自己人从存在主义者分离出去并不能让我释然:他一面否定了人在宇宙中生存的积极意义(荒诞);一面又跳开了存在主义创造出了“幸福的荒诞者”。可是默尔索在朝每个荒诞者微笑着,面对荒诞,他选择了死亡来抗争。在普罗米修斯的悲惨境遇中,生不如死的抗争获得的尊严诚然如高加索的石头一般永恒隽永,可他存在的基础在于把握了足以颠覆宙斯的秘密,他把希望寄托于这一天的到来,他坚信总有那么一天可以把兀鹰撕碎。人们也正是把自己寄托在明天寄托给了希望,藉此获得生存的勇气,尽管死亡就在前方。
    
  愿望总是美好。我早已将普罗米修斯在心中松绑,看着他重获自由的无可适从,我笑了,内心也充满了幸福和喜悦之情。我不再需要外力的支撑,我根本不管普罗米修斯的境遇,我理解了故事他就只能成为故事,我决定从此对他漠不关心。和其它人不同,尽管他们也选择了给普罗米修缚松绑,他已不再被缚于高加索的悬崖上。他们选择了妥协,他们一面害怕神的力量创造了对抗的普罗米修斯来证明自己的力量;一面又害怕神的报复,他们让海格立斯找到了金苹果,杀死了老鹰,使普罗米修斯与宙斯恢复了他们的友谊。他解救了人类的老朋友。
  
  他们总是如此的矛盾,让愿望布满每个人的心间,又对其推诿闪躲不肯承认。
    
  七
    
  所以,到头来它只能是解释不清。甚至于被缚或者松绑,我们也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各执一词,智慧和现实太多冲突,所以奥德修斯才会用蜡堵上了耳朵以躲避塞壬的伤害。
    
  八
    
  被缚者是他?是我?到底需不需要普罗米修斯?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20 10:01:3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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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4:42 |只看该作者
不在欧洲文化的那个大的语境里,很难把普罗米修斯的话题谈出新意的。另外,从自我迷恋的状态到瞬间的领悟与超脱,这个转折过程非常的艰难。如果不能破开概念的外壳,就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只能本能地临摹出一种仍局限于语言范畴内的姿态。
我知道什么呢? http://zhaosong.blogcn.com/index.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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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4:44 |只看该作者
上文只是说明一种模棱两可的信仰状态,或此或彼而已。

多谢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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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4:44 |只看该作者
翻开篇尾,当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加谬宣称:“应该设想,西绪福斯是幸福的”。从这儿,我们可以理解到加谬对“荒诞”的态度——他要让国王留在山下;他断定一切皆善;他并不看重结果!他已然承认:“对我来说,唯一的已知数是荒诞,问题是如何走出去及应否从荒诞中推论出自杀”。
  无可反驳的加谬啊!多么聪明地利用了这个神话。可是,国王的境遇就是悲壮地惩罚。生存超越了本身具备的力量,出现了新的命运——怎么样带着摆脱不了的荒诞去生活?其实,加谬否认了一辈子的事实——他骨子里的虚无感和他地中海式的热情(出身于无产阶级贫困家庭的事实)交织在一起,于是他也变得矛盾。他一面否定了人在宇宙中生存的积极意义(荒诞);一面又跳开了存在主义创造出了“幸福的荒诞者”。
  
  加谬先生,你让我变得迷惑,我应该信仰你吗?
  
  那个没有了祖国、失去了家乡、被罚陷在永无止境的劳役中的国王,会同意让他的内心在如此绝望的境遇下满溢着乐观、幸福及满足感生活着吗?果真如他所言,一切皆善吗?
  
  合上书本,这才发现,书中所带来的幸福感已经没了踪影。理性的巨石仍然无时无刻担在我们的肩上。对明天的渴望;对希望的憧憬在我们贫瘠的心里一刻也不曾停歇。可是生活依旧驱使着我们在忙忙碌碌;我们也依靠着强大的惯性生存着。或者,是对幸福的渴求太过急迫?亲爱的加谬先生,你说:“行动本身是无用的,只能选择荒诞的,无意义的努力,同时要求我们站在斗争的一边”,当我们听从了你的召唤,却每天发觉自己置身在荒诞而又真实的“西绪福斯”状态中。关于幸福,除了偶尔的回忆,再也没有印象。
  
  “倘若斯塔夫罗金有宗教信仰,那他也并不相信他有宗教信仰。倘若他没有宗教信仰,那他也并不相信他没有宗教信仰(陀思妥耶夫斯基> )”原来如此,哲学不过给我们这些每天营营役役,奔波于生活不息的信徒提供了一个奢望及原谅自己的温床而已,哲学并不能完全地匡谬正误。这条路上,幸福并不存在,除了理性的强迫地幸福,每个人都烙着命定的折磨,都有理由颓废于其中而不用自拨(徒劳地努力),都有理由觉得自己比别人在痛苦的深渊中陷得更深,对幸福的渴求也比别人来得更强烈,如此。而已。
  
  中国古神话里,也有这么一位人物,刑天与黄帝对抗,头被断,遂以双乳为目,脐为嘴,挥舞着武器,呐喊战斗不息,“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设想一下或宣称“刑天应该是幸福的”。幸福的准则如加谬指定,无能为力又在反抗,知道悲惨的状况有多深广,由造成他痛苦的洞察力完成他本身的胜利,得到某一种幸福。
  
  这一切,是因为希望的存在?明天!明天给了精神和肉体继续荒诞地生活下去的理由。由于明天,和荒诞的对抗就获得了理由并站稳了脚跟。聪明的加谬,在这里,你的假设永远正确,你的对抗永无被推翻之虞。
  
  让刑天放下武器吧!让巨石留在山上,让众神宣布国王自由吧,让我们看着他卸下如斯的重负下山去吧,对抗结束了,幸福终结了,新的荒诞开始了。国王如果知悉这个结果的话,下山的脚步是步覆轻松呢?还是举步维艰?他如何对抗新的荒诞,如何持续地幸福?他是否有衡量一下哪个荒诞的轻重后再选择地权利呢?没有!他并没有选择地权利,我们也没有,下山和上山本来就是同一条路,对抗是一桩耗费心力体力的徒劳举动。我们永远满怀希望朝加谬指着的那个方向行进着,盲目地渴望着永无到来一天的黑夜的尽头。
  
  神话终究还是神话!让巨石停止滚动吧!西绪福斯,纵身跳下山崖吧!一切就此结束——在那儿,在死亡的怀抱里,才是你永远的幸福根源。而我们,依旧一月四星期,一星期五天工作,每天按时起床,由摇晃的半小时公车开始一天,问候早安,3小时的工作,中饭,1小时的休息然后4小时的工作,再摇晃半小时,肥皂剧,一些书本,晚安。坦塔罗斯也永远渴望着:能喝到水,能吃到水果,头顶上的巨石永远无掉下之虞,死神离己而去,多么美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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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4:44 |只看该作者
存在的本质既是选择——或此或彼
   ——克尔凯郭尔
  
   某日一个傍晚,出于对闷热天气的无奈,我赤膊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一开始,或许有些微风,然后是更巨大的闷热。太阳还在倾泄着一天最后的威力。水泥地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可怖的热量,远处升腾起一层水样的雾汽。我的额头、鼻尖、胳膊及身体各处泌出汗水。这热,避无可避。
  
   我急需寻找些什么事件来转移对酷热的愤怒。我不能就这么无所事事地等着天色逐渐微弱把白昼引向黑夜。我寻找着。脚下有群蚂蚁,奔来奔去。我注意到有3只蚂蚁拖着一具昆虫的尸体,正在缓慢地移动着。那尸体几倍于它们的体重。于是它们步履沉重。对无所事事的不满,我用鞋子挡住了它们前进的道路。尽管这属于出孩童式的无赖把戏。
  
   对于突然亘模在面前的巨大障碍,它们一开始努力地尝试,积攒着力量,进行摆脱这困境的努力。它们千方百计谋略把这沉重的负担(尸体)移动到已知的墙后,这挡住它们去路的巨大障碍之后。可以看作是战利品或是收获,谁又会舍得无端放弃呢!当它们发现只不过是在徒劳无功的在无望搏斗。它们长时间的愤怒行动着。歇息、翻越、歇息……它们无措,盲目地行动着。只是速度越来越慢。它们的虚弱让我发笑。我淡忘了自己的墙,在这一刻,它们的墙让我淡忘了自己的挣扎,淡忘了这人为的别有用心的恶毒。
  
   但它们并不孤独。我惊奇地发现两三只闲逛的蚂蚁对它们进行了帮援,尽管毫无作用。最终还是只有最初的3只仍在努力。它们的动作越来越不自然,因为不肯放弃,它们陷入更不利的窘境。它们筋疲力尽,突然降临的“墙”赋予它们绝望,这是强求的,被迫的。它们开始退缩,不再试图征服。在内心的崩溃来临前,它们更迭了前进的路线。当所有的努力化为徒劳挣扎时,总会出现自暴自弃的无奈,可它们仨并没有放弃昆虫的尸体,它们紧紧地攥着这唯一的收获(或是负累)尽管悲壮。对这尸体的强烈需要压迫了所有念头,战胜了持续的存在的强大感觉。每当出现新的选择总会带来新的不适。它们开始为新的路线而争夺,3只蚂蚁向着各自认定的3个方向用力——于是,它们在原地旋转,谁也左右不了谁的选择或是作出妥协。这时已经不需要生命中不可逾越的墙。
  
   我收回了鞋子,敌人尽管消积,但它赢取了我们的一切。这时巨大的空洞和虚无占据了我的心灵。我感觉到难过。那种生命中摆脱不掉的徒劳和盲目的双重屈辱让我难过。蚂蚁们、我们就这样抗争着,一个个的选择着,并没有一种纯洁的情感。并没有能赢取些什么。所有的荒诞全都占有了我们,美好岁月的期许;对幸福的渴望,占据心灵的虚无;对现实状况的不满。我必须清醒,这其中本来就没有相对固定的命题,或此或彼而已。突然身体拂过一阵凉风。璨烂的夕阳渐渐消失,只在天边留下一抹淡红。夏天暴雨的气息,凉爽下来的空气,阵阵的掠过我的身体。我开始从蚂蚁的命题中清醒过来。夜色已经渐沉,暗淡的天空含蕴着莫名的欲念,仿若一幅阵旧色调的底幕。雨总是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粒从天骤然而降,这时,3只蚂蚁已经不知所踪,一切恍然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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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4:44 |只看该作者
骑在自行车上以每秒N米的速度前行,双脚上上下下;周遭的风景缓慢地往后消逝;偌大的城市里车水马龙,人群攘来熙往,没有相识的人。我们不会碰撞在一起——招呼、询问、奉承、恭维、挖苦、讥笑——我们陌不相识。尽管我和他们、它们构成了这个世界。荒诞告诉我:我的个人意识和这个世界是相对立的。也可以这么说:我是我个人的世界,关于我所知道的,我可以说知道;但是关于其它人,关于其它我所不了解的什么我能说知道?意识到荒诞是痛苦的。这意味着你将否定未来。而在此前,我们是靠未来生活的。思想里的时间是台随到随取的提款机,希望、明天、以后、源源不断地提供给我们渴望的理由。感觉到荒诞后,时间成为我们的主人。时间才是支配我们的主人!原来如此。我们被剥落了希望和未来的避弹衣,成为局外人。我们的生活场景是现在,过去的已经过去,只能留给回忆;现在是增加经验的行为,向着死亡的进发;而关于未来,永远不要提及,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操控未知的一切。已知的未来是死亡本身——一个盒子、一束鲜花。
  
  荒诞的人是孤独的。他们行为都是对的,因为对于一个个人世界来说,对于一个荒诞的人来说,什么都是可以允许和被原谅的,他本身就是自己世界的主宰——就像我现在的状态,摇摇晃晃的自行车和可供我支配的思想。
  
  假设把奥雷良诺·布恩蒂亚上校看作是一个荒诞的人,那么他的全部人生价值来自于反抗。塞内卡曾经这么说:“最美的景象莫过于智力和一种超越他的现实之间的搏斗。”假设这是上校的状态,是他让气球(发动的武装起义)冉冉升空,不管是真心的跟随者(革命者、或是不能照原有生活存在的选择者);还是无耻的投机之徒(利用起义的政客)都好,大伙都乘上了革命这个热气球向着目的地进发。途中有人上上下下:上的人执迷于美好的不可预知的未来,憧憬着永远不可能的晶莹剔透的理想中的冰城,向着他进发渴望着到达;下的人找到了自己的所需,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上校和其它乘客,苟安于一隅钻营着。可以想像,当上校启动气球升空时是想像着和超越他的现实之间的战斗,他想改变大陆的旧制度,他全身心的战斗着,他想把未来严实地攥在手里,或是由他来进行未来的规划,引领着人们走向幸福。随着战斗的更加深入,上校发现胜利是无望的,理想中的冰城永远不可能实现。尽管他仍然记得多年前的那个下午父亲带他去见识的那块冰块——他永远不能忘怀,而且他一直渴望着更美好的未来,于是他放弃了战争,在日复一日的劳役中孤独地死去。这也是马尔克斯的理想——他想像着那块充满杀戮和战乱的拉丁美洲大陆会成为一块乐土。这点可以从《百年孤独》那个著名的开篇可以看出隐喻。这是一种理想化的奢望。在和超越自己的现实之间作斗争的过程中不乏英雄,马尔克斯,切·格瓦拉的头像在全世界飘浮。贝雷帽下深邃的目光在看着远方,看到了什么景象?那些视他为偶像的人会去关心吗?当然不!他们需要的只是那个名字后的虚荣和那个头像飘扬于他们胸前的满足感,如此而已。
  
  尽管马尔克斯为自己的作品加添了魔幻的风格,但他仍然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家。基于这一点,马尔克斯肯定意识到了这种荒诞性。但他的学问并不能足以让他理解这块大陆上所发生的一切;他不能理解这块大陆上的人们为何如此自私、偏执和难以拯救。沉迷于自我世界的人比比皆是,例如马拉多纳,正是这个原因才是他们孤独的最初来源。他变得绝望,他迷失于对幸福和理性的渴望及世界巨大的非理性之间的对立之中。他让上校的气球着陆,不管是软着陆或硬着陆都好,反正目的地是到达不了的虚构的彼岸。在那里,手段比目的更为重要,存在于“一种认识的态度”。《百年孤独》中,上校在晚年放弃了革命,把时间放在铸造金鱼的无用处的、枯燥的孤独重复劳役中。就像那个推动着巨石上山的国王一样。巨大的反差来自于对荒诞的发现,希望被打消了,一则有关理性的神话就此破灭。
  
  我们可以说,对于境遇,马尔克斯是绝望的;奥雷良诺·布恩蒂亚上校是绝望的,是荒诞的产物——一个荒诞的人。
  
  “世界显然是荒诞的,对于我们来说,一切都以死亡而告结束。正因为人们害怕这种理由的存在,也为了使自己确信能在来世有某种补报,人们这才发明了上帝,然而对于我们这些正视生活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必要为这些虚幻的东西费什么心思(萨特《他人就是地狱》。”这就是我的信仰或教条。对于不负责任的人来说,他们可以指责这为消极的生活状态。显然,他们将受到我的嘲笑。用过去时、未来时生活的人和用现在时生活的人无法沟通。我认为,我所信仰的这种思想是一种正确的生活指南,但绝不会要求别人和我一样信仰。如上文所说:“个人的世界对于整个世界,生存本身就是经验的积累。”荒诞的人永远生活在现在的时态,有时微笑、有时则漠不关心。但这和马尔克斯的绝望有什么关系呢?是的,绝望,马尔克斯在绝望下让飓风刮走了马贡多,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被作者否定,被他剥夺了可能性,理想之邦马贡多注定不会出现。马尔克斯从理想主义过渡到绝望体现在奥雷良诺·布恩蒂亚上校身上;我从过去充满幻想的无知到达现在只想把握现在的理智体现在自身的生活状态上。自行车上的我和热气球上的上校——我认定两者都是荒诞的人,这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理性世界里的联想,他们可以同意,也可以反对,我捍卫别人说话的权利,但别人与我无关,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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