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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游走边缘
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到她了,在人民广场站,看见她背着黑色的皮包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中,和往常一样我们在那换乘2号线,只是方向不同而已。常常是我看着她踏进明亮的车厢然后隐没在深邃的黑暗,靠在灯柱上我一直在想下一次看到她至少要露出一个微笑,许多人告诉我喜欢地铁,喜欢那种飘忽、仓促、绝望的姿态。
我没有去否定他们的想法,和往常一样我买《南方周末》,在中转站扫视着每个可以发生故事的机会,比如哪个女孩掉东西了,或者谁身体不舒服上去问候一下。有很多机会在我们身边发生,却悄悄地和我们说再见不给任何机会。或许男人的鼻子要比得上狗的嗅觉,这样许多人如同猎狗一样。
在这个城市我像个幽灵般隐居在昏暗的角落,很多时间潜伏在地铁里,从起点到终点然后不停地往返,看着窗外漆黑的墙壁我很想知道把头伸出去被碾碎的感觉。如同在幽深的宇宙中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我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的光线在飞速地折断,慢慢地刺进我的躯体。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微弱地灯光下渐渐腐烂,逐渐和周围的过客一样被空气吞噬。
靠在广告牌上我打量着进出于地铁的路人,他们的步伐沉重缓慢,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疲惫。深夜里,有流浪歌手坐在台阶上唱歌,有拾荒者围坐在一起分享一天的成就,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拥抱在一起。从他们中间走过,叹着气,我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蛰居在地铁附近。
上海的生活节奏太快,快的让人开始遗忘,所以我记不得她的样子。只知道会在某个时刻在相同的地点相遇,没有一点接触然后分开。彼此记不住对方的一切,只有在下一次相遇时才会想起曾经遇见。
许多脸重叠在一起飘浮在昏暗的街上,伸出手指微微触碰他们,一点点地陷进去直到完全被他们溶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在陌生的环境里做着困惑的行为。
许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女人我是认识的,但我记性有问题,不会记得和哪个女人上过床,通常一觉醒来便迷惘地看着身旁。
开始躲在屋里不出去,拔了所有能找到我的线路,缩在沙发里听着收音机传来的嘶哑声。即便这样依旧不能消除我的焦虑,我能听见自己拿着刀捅进他们身体的声音,沉闷地徘徊在房间内。电台里播着PINK-FLOYD,被那种曲调缓慢的节奏所拖跨,耳旁渐渐浮现出水滴的声音,滴滴答答地掩盖了血液的流淌。
穿过长长地地铁走廊,N多的过客拥挤在一起增加着彼此的温暖,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最后消失在人潮中。我爬到栏杆上注视着她直到消失在楼梯,一个活生生地人就这样被吞噬。常常这样想,我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不能得到,即便这样很自私,所以我渴望在我进入地铁时能听到身体被碾碎的声音,或者听见血液滴答声,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女人背着皮包在门即将关上时转过了身体,我和她面对面地站着,当门关上时女人仿佛对我笑了笑。
诡异地微笑,随着轰隆地地铁与我背道而驰,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出现在我面前,一直这么想着。每天我搭乘同一班地铁,女人不再出现,或许她有意错过彼此。选择一个陌生的时间段,我和她和其他人在相同的车站擦肩而过,在踏入地铁时总不忘回头看下对方,即便知道他人的存在是一种奢望,我还是在即将离开时回首大厅。
除了潮湿的空调,我闻不到她的味道,就像一个瞎了眼的路人在大厅里转悠。至今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有一个微笑和一个背影。
每年冬天我蛰居在地铁里等候一个女人的出现,但是我等到的只是一列迟到的地铁;门静静地开闭,凌乱的脚步充斥在我耳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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