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曹姐

陶北

      昨天清晨六时我从一个怪梦中醒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她们又玩了个通宵。本想继续睡，喉咙却干得难受。穿衣起床，打开门，看到外面打斗地主的是两女一男。其中年长的一位是曹姐。我烧水、喝水的五分钟，曹姐连赢了三局，都是两炸，200多元入账。曹姐说：老陶真是我的福星，你一起来我连续赢。过一会儿我请你吃早餐。

      曹姐今年49岁，精力过人。前天，我们中午吃火锅喝啤酒（三人十六瓶），下午二点多结束；然后，去欢唱一族K歌到接近晚六时（四人喝啤酒30瓶），找了间饺子馆吃了个简单的晚餐。回办事处，他们立即开始，一直斗到天亮。放下牌，曹姐就开始收拾东西。我们挽留她再住一天，她说济宁有家公司要回款。今天必须赶过去，然后匆匆离开了。

      曹姐是四川人，虽然偶尔一起吃喝玩乐，但关于她的身世，我们所知不多，也从来不问。所知都是她自己主动说的。她身高1.67米，体重140多斤，不开口说话，你会以为她是北方人。虽然年近五十，她却非常显年轻。她是四川一家中药企的山东区经理，过去常住临沂，今年初搬到济宁去了，但至少两个月会来临沂一趟。她与我们认识，是通过一个经常到我们办事处打牌的菏泽女业务员。她第一次来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夏季的午后，她穿着半透明的肩膀和下摆饰有蕾丝边的齐膝低胸黑连衣裙；白色短袜，露出一段白白的腿，光滑匀称。她的脸型更近于南方人，皮肤白，鼻梁两侧有些微的雀斑。她年青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她是跟来打牌的，说着一口标准的川普。他们（两男两女）到二楼打牌（麻将），三个多小时后，他们下来了。两位女士赢了。她们一个请客吃饭，一个请K歌。

      在饭店里，曹姐喝了六大瓶啤酒，在歌厅又喝了十多小瓶啤酒。她是来者不拒，频频与每个人碰瓶子。高兴起来，她站到茶几上，一次吹一瓶。我们虽然经常聚餐K歌，但像曹姐这样的豪放女还是第一次遇到。她歌也唱得好，拿手曲目是情歌，邓丽君的歌几乎都会唱；每次K歌她都会唱几首新学的歌：《荷塘月色》、《叮当叮当》之类。她最擅长的是情歌对唱。她会直视对唱者的眼睛，含情脉脉，有一种火焰般的光芒，让人不得不避开。别人唱歌的时候，她会主动邀人跳舞，把丰满的胸脯贴上去，双手勾住舞伴的脖子，耳鬓厮磨。她爱说爱闹，只有在喝多了（啤酒量大约20大瓶）时，才变得安静，不说话，只微笑。

      初次见面，我们被她的豪放作风吓到了。后来，听与她同来的女伴说，她的交际很广很杂，因此不愿与她走得太近太勤。所以关于她的身世，多数是她的女伴转述的。她丈夫早年病逝了，有个儿子读高中，学习不错。她来山东十多年了，济南、潍坊、青岛等都住过。她喜欢与男子合租。她说：女人都太计较，没办法相处。她几乎每餐都喝酒，晚饭后到广场去跳舞或者去歌厅。每到一个城市，她都能结交到为她出车陪伴的男人。 有一次，她约与我们很熟的那个女业务员去广场跳舞。她打完电话，来了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舞曲的间隙，她们闲聊，女伴不小心说出“咱们六零后”这样的话。两个男子立即面露愠色，稍后就找借口溜了。曹姐很生同伴的气。

      去年末，她的业务重心转到了济宁。每次来临沂，我们都会与她聚餐K歌。前天一起吃火锅时，她谈到了现在的三个追求者，让我们帮着拿主意。一个五十多岁的艺术家，她担心他花心；一个是青眉竹马的单恋她几十年老实人，她嫌他无能；一个是税务局的副局长，她说他太罗索。她拿不定主意，因此周旋在三人之间。

      她很会讲诨笑话。这次讲了两个，录在下面算个结尾。
      其一：某房地产商去嫖娼，讲好了价钱，过后，他不满意，只付了一半钱。第二天小姐去找房地产商要钱，正好赶上他在开会。小姐开门进去，当着大家的面，她婉转地问：讲好的价钱，你为什么只给了一半房租？房地产商回答说：有三个原因，一是房间太大，二是没有水，三是不卫生。小姐解释道：房间太大是因为家俱太小，没有水是压力不够，不卫生是因为前一个客人走后没来得及打扫。

      其二：一小学生老师给布置的作业，是要在一篇作文中用到“祖国、党、社会、人民”这四个词。小学生不知什么意思，就去问他爸爸。他爸爸不耐烦，就说，祖国就是你奶奶，党就是爸爸，社会就是你妈，人民就是你。小学生回到房间还是造不出来，就又去问爸爸，一推门正看到爸妈在嘿休。爸爸很气甩了他一个耳光。小学生哭着去找奶奶，奶奶已经睡着了。小学生回到房间，写出了作文：祖国在沉睡，党在玩社会，社会在呻吟，人民在流泪。

猪皮

祖国在沉睡，党在玩社会，社会在呻吟，人民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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