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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叫不定归来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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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1 18:16: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五加 于 2009-8-12 23:09 编辑

——从童年,我们拉着手走遍松丹特绿草如茵的高地时候起,我就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你。

    我说,别试图跟我一起,回家去吧。
    他说,我不介意,你只要告诉我在哪个检票口?
    我看看两旁通道绿色的字,7号门下面写着苍清,8号门是乐南。
    这里是?抬头望锈迹的牌子,两个我也未曾见过的大字,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机动!

    我窃笑,又一次,破坏了旅行计划,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计划,如同没有什么旅行。我根本也不想摆脱谁,如同没有谁跟着我,那个模糊的他,挂了电话就端起碗,开始呼呼的吸一碗香辣的脆绍炸酱面,又打开冰箱,摸出一瓶救急的冰水,他早已忘记这事。
    就像我不知道,手上这支该死的笔什么时候会写不出水。我也没发觉,放在包里的书正在被最后一刻才塞进去的毛巾慢慢浸湿,它湿漉漉的,又热又困,跟着我跑了几十天,最可怜的是到最后都没被拿出来翻开过。出行,我急匆匆的丢下键盘和鼠标,想着一个渴望已久的地方,却不得已踏上另一列火车。不过是又犯了一次灵魂的思家病,仿佛病人上了床,浪荡子回了家。是的,我一边想念着家里吵翻天的一窝麻雀,一边关掉手机关上门,急匆匆的跑开。旅游集散中心用奇异的诱人图形来表示你即将到达的地方,我眼睛抽出一支飞镖,射过去,她翘起彩色羽毛装饰的屁股,转个圈,直愣愣的栽向一只乌篷船或者一个大熊猫。
     我抖落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跑进一个雾气绵绵的傍晚。沉甸甸的背包拽着我的肩头,它真的是多一秒就等不及要滑下,去亲吻长满苔藓的古老石板。那时,天边正透着奇异的红光,映照雾霭中灰色房子的角,两个小巧的尖尖托着最后的夕阳,像我经常去买菜那个摊位的大嫂,她总是扬起来、没有修整过的眉毛。三五个结伴而行的人,站在光的下面,等着白色的车。相貌端庄的服务生,他行礼,递来一张干燥芳香的卡片。我却跟着一个老头,钻进另一条巷子,哪知道他是去什么工作间,臭气烘烘的食堂后门,热噜噜的风吹到脸上,我差点儿被油腻腻的通道滑倒,还借着这股力一直滑行到出口,才刹住车。因为那是个码头,旁边赫然写着“小心落水”,警示上却绘着一个优雅的跳水动作,让人看到就想甩掉全身衣服,举臂跳入一试身手。我看到显眼的机场托运标签,一个又一个五颜六色的箱子被陌生的手搬动上船,驶入一片生于恍惚的宽阔水域,绿色的柳枝探入水面柔软的脸,生出新鲜的嫩芽,像鱼儿在吻着船底。
    服务生远远的招手,示意白色的车已到,我离开码头。为什么我不是贴着标签的行李,可以被分门别类一个个安顿好,做一场梦就漂进去,没人叫你拿出身份证来看。而非要踩着结实的水泥地,坐在四个轮子上,被一个标准化的微笑检票。噢不行,疲倦得快要睡着的司机说,如果要坐到我想去的地方,还要补票,哦,我又摸出了五块钱。
     长途车站常常遍地污水,你必须在沾满泥巴的背包缝隙,不同人的口气里,抱紧自己仅有的几样值钱东西穿行。这是一个不停翻新和修葺的城市,本省的全国的乡下人城里人纷纷挤进来,像多年前南下广州一样,他们用双手没日没夜的挪动着机车上的布匹,拿起流水线上的电路板,挖开泥土竖起围墙,换回粉红色的钞票,几年一次在这里等着回家,在上车之前,用脏兮兮的手把包子放进嘴里。我一边担心到处都碰不得的脏,一边把自己满是泥水的身子放在蓝色的塑料椅子上里,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有人在柱子后面悄悄流泪,有人不停的看表,有人扔掉鲜花拥抱狂吻,还有一个男人,是的,他微闭着眼睛,静静的举着那个写着名字的牌子。旁边抓着馒头的小男孩坐在父亲的怀里。我甜蜜的朝他眯起眼睛,父亲说叫姐姐,果真他没好气的恨我一眼,就像我小时候瞪那些自以为是的每个大人一样,爽快的一瞪啊,比天真无邪的笑还可爱。一个老头扛着耸得高高的大包袱过去,弯曲的背影,包裹着行李的彩色塑料袋是崭新。悲伤的草原,油画里流动的忧伤,他们始终在长镜头的草绿和湖泊里迁徙。儿子走了一个又一个,悲伤妈妈的围裙沉入蓝色的大海。看到后面,我总是一次次被他叫醒,其实,我们哪来那么深重冗长、背井离乡的忧伤,所以又一次瞌睡过去,虽然我爱死了那羊群和流水的草原。   
    小的时候,我每天都渴望着能够进入这样的车站,去外婆和姐姐的县城,度过一个甜美的暑假。如同十岁以前,我强烈的盼望着能够坐公交车上学,因为家乡的小镇只有自行车。后来我又强烈的盼望着能每天出入地铁,因为只能挤着公交车。我还强烈的盼望着家门口能够开一家大型的超市,以便每天都能推着车子在里面游走。等到这所有的都在身边随手可得之后,和所有人一起,梦想哗啦啦的再次升级,我才发现那种纯粹的盼望,没有目的只是一个形式的盼望,再也不能回来。比如我并不是想要更快的速度,我想的只是那个地铁。
     到达终点前欢畅的小路,几个弯之后,前面转入的路一次比一次的窄,麦苗和牛粪的气息愈来愈浓。我多爱这灌满风的蓝色破烂家伙,他会带我去一个好地方。他自信的敲打着自己的铁皮,如同刚学会打鼓的小男孩,偶尔协调不过来,一阵手忙脚乱,但总能很快的重新启动,一路突突的演奏着,在两旁高高直立的丝柏中唱着带劲儿的老歌“树叶已掉,我还没老,树叶已掉,我还没老……”可这时的窗外,夏天里已经发育良好的绿,和我一样满怀希望的指向蓝天,一枝一枝在前方排队成锥形,结束在看不见的漏斗尽头。梵高起初总学不好透视,画的风景不合常理,可此刻我侧眼看窗外的丝柏公路,分明也是歪歪扭扭的不像话。红脸蛋儿的小姑娘,她正撅着嘴在睡觉,听不到门吱吱嘎嘎的开了数次,人们上上下下,有时还不小心擦过她歪着的小脑袋,携走她头上的蜻蜓花。拥挤着的脑袋越来越多,长发短发,高的低的,伴着各种方言,我们一起在清凉的车子里抖动。
     凉风来了,水边的房架子下有一张光泽的网,它正在不情愿的摇摇欲坠。他赶紧爬到雕花的梁上,举起相机拍网中的主人,那多足的家伙,足智多谋的家伙,长居在古旧的黄木头上,此时被闪光灯闪花了眼,风情万种的勾着黏糊糊的丝质睡袍,失足掉到了他的鼻子上。他急忙伸手去拨开蛛丝,亡命的虫儿又飞快的窜到他的头发里,我赶快帮他拿好相机,才制止了一场悲剧。他又站在水边,试图开一个相貌普通的门,那把路边的锁方方正正,半天找不到锁孔,猛然发现,它居然使了孔明常用的招数,“啪嗒”——我们欣喜万分的打开了那条水堤,他又不想顺着石阶下水游泳了。我说,还是趁灯还亮着赶紧回去吧,我们沿原路折回,中途又找了两三条不同的小径。是的,是这样,我们从来不从去时的路回来,即使那里并没有宝藏。不走一次,你又怎么知道呢,他说,两旁是涂满浅绿苔藓的墙,他伸手折下穿墙而过的一朵小白花,它刚刚在夜的歌谣里合上眼睛。
     我坐上了白色的车子,四周没有任何的遮挡,前面黑色礼帽的金边在闪闪发光。那夜里飞驰的是,一个大力的家伙甩着手臂,不由分说直接把你扔在风里面,扔进又软又滑的雨中,爽快得,在它的轮子吱溜溜转弯的一瞬间,你就像要飞出去,倾倒进路边延绵不绝的田田荷叶,沉睡在湿沃的黑色污泥里,直到几千年后,一只机器鸟在天上叫“布谷——不哭——”。其实,它没有那么飞快,坐在里面也没有近乎抽大麻的爽快,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甜蜜的想象。它只是兜着圈子,左转右转,滑入湿润的腹地深处,那儿的水长着魅惑的眼睛。我抱着刚才要掉下去的袋子,听身边的陌生情侣说东北话,他们要去65号,我着急的问为什么我没有号数,司机轻松的说没关系,找不到再送你出来。我才安心下来,肚子咕咕的附和着,灯光下的两道墙之间的木头上长出了一排白色的菌类,我想,要是有一碗小鸡炖蘑菇该多好。
     驶到一排台阶前,车子一甩屁股横过身子,停了下来。右手边是一个荒废的旧时马厩,长满毛毛的野草和蕨类植物,正前方一大片空地,右方仿佛是路,丛生的大树背后一座塔亮着幽幽的光在召唤我们。黑色礼帽说,去吧,右拐之后过桥,左拐再一直向前。然后他就欢快的哼着小曲儿离开,我只得紧紧的跟在情侣后面,天,这是什么地方,到处是十几米高的青瓦石墙,藏着数不胜数的冤鬼。潮湿的石板,横七竖八散落着枯枝,仿佛已经很久无人来过,踩上去就像踩着冤鬼的手指。冷不丁掉落几颗梧桐树的果子,滚到脚下像颗猫咪散开瞳孔的眼睛,瞪着我,我不敢回望,只得紧紧的盯住东北男人的后背T恤上的商标,听着自己的鞋子嗒嗒的声音越来越快。
     他们终于找到了登记入住的口子,说那是个口子,因为房门刚好出现在最后一个拐弯旁,在隧道里被埋住眼睛鼻子的我们,突然接受到一束光。独自坐在柜台后面的店小二,皱着眉头的疲态,说着套路的话,和每一个工作在统一管理的公司职员一样,本来我想说,你每天住在这么美的地方多幸福啊,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句话,我已经对很多人说过了,而他看起来又这样的不幸福。我站在他们背后等了好久,还是耐不住问了一声,请问我要去的紫藤在哪里啊?他都没抬头,伸手指指黑漆漆的外面,那边就是。我顺着手指望过去,果真有一条隐隐约约的长廊,挂满了攀援缠绕的大藤本植物,缘木而上,条蔓纤结。那,我先去看看,我兴奋的跑出去,背后两双忧心忡忡的眼睛喊,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65号?可那声音很快被风卷走,我已经站在藤蔓下面,长长通道的入口之前,我伸出一只脚,准备踏进去,又缩回来,这时几滴雨水滴从叶缝里漏下,钻进头发里,雨又要来了。这些时候的雨有一阵没一阵的来,我必须快一点儿进去。 长廊旁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流水穿过四周的房子,通过几道小木头搭成的桥与长廊连接,连接的雕花小门里透出温暖的黄色光线,背后是大片的水域和湿地。因为这个迷人的名字,我就直直的奔她来了,如同娶了一个完全不知道长相的新娘,都没有缝制一个信物给她,一个电话也无,就立马跑来了,而掀开盖头看到的,居然是超乎想象的美妙。
     很快我就发现这个新娘有一点儿不对劲,她可能是个用脸蛋儿迷惑人的哑巴。我走进了屋子,红色木头的柜子上放着十几个酒瓶子和可乐雪碧之类,剪贴板上有活动的欢笑照片,左右都是宽广的大厅,深处是看不见的黑暗角落。但没有一个人,也根本没有想象中木吉他的声音之类,除了固定在墙上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隔了半会儿,我继续发现,那些瓶子里面都是非原装的液体,红的褐的五花八门,瓶盖都是松松的可以扭动。有人吗?我压低声音问,因为害怕吓着也许在某处安静的呆着的人。老板?我提高一点儿音量,他可能带客人上楼了。我终于耐不住寂寞,扯开喉咙喊了一声,就算是他去楼顶铺床也能听见的声音,小二!还是没有任何回答,除了一个沉闷的回声,小二二二——。
     我有点儿害怕,其实,是非常害怕,好像被钉住了脚。这个沉闷的大厅,呜呜呀呀的被风吹着响,那几座脆弱的小桥也吱吱的唱起来,仿佛随时会垮掉。窗外的紫藤长廊,此时像一只随时可以收起来的手,“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她低吟浅唱,绞杀其它植物之后,紧紧的怀抱着房子,片片卵形的叶子舔舐窗户纸,吮吸着石头墙。
     “上楼!”半分钟后,终于有一个声音,那来自一个男子的喉咙。我听过很多个版本的“上楼”,每次听到这句话都心情复杂,它模糊阴冷又暧昧不清,那主人,不下楼迎接,还远远捎来满眼的热情。可这时,这一根温暖的救命绳子,它从天花板上垂直掉下来,就算是要绞死我,总比这吓死人的种种沉默物体要好。我急忙绕过柜台,踩着墙后面陡峭的暗红木板楼梯上去,眼前一根柱子上书“小心跌倒”四个大字,刻字的木头上还渗出莫名其妙的液体,湿湿的流下来。当然,我并没有来得及摸,也不敢去摸,我只想赶快见到人。站立的柱子之后,楼梯开始分岔,我辨别不出来声音来自哪边,还好,右边有灯光,雨天闯进来的蛾子直扑那光而去。
     上楼之后又是两个门,我快紧张得走不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选择。莫非他是偏偏算中了,我在超市里对着相似品质和价格的东西,总犯苦恼的选择综合症,还好因为偏爱新鲜,总是选择没有用过的那个。但这两扇门,那木头清漆味儿都新鲜得刺鼻,我终于一巴掌拍死了没完没了的大脑,脚直接撞进了一扇。 我卸着一半的背包,松了一口气,还没走进去,就开始自言自语的说,总算找到你们——你……我抬头一怔,面前一间偌大的屋子,墙上挂着一个液晶电视,里面有正在上演一部西部牛仔的枪战片,劈劈啪啪,血肉飞溅,一个满脸皱皮的老家伙,端着枪屠杀一伙冲上楼的追踪者。上来啊,有胆量你们这些兔崽子再上来啊!他站在楼梯口,放肆的大笑,腰间的另一把手枪在闪闪发光,这时,突然窗外飞来一颗冷冷的子弹,结束了他的性命。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看完那个滑稽的片段,模样一定很好笑,我说着,倒在软绵绵的被子上。哈哈,很好笑,我想你一定害怕极了,他洗完脸,走过来把一张毛巾挂在窗前,微蓝色被风吹一晃一晃,像是荡进云里去的秋千。其实,何尝不像一场电影呢,有的人选择周末看一场电影,有的人选择和朋友拥抱着一起狂欢,我自愿千里迢迢的把自己吓个半死,我翻身跃起来,出去吧,反正这雨也不会停。
     天亮之后,什么都宁静又美好,即使他们都会在夜里又变回妖怪。我发现昨晚的那根图腾一般的天煞孤星柱子,只是一个为了遮挡水管的木头,渗出的水迹也不过是空调导出的冷却水。柜台上一排排未知液体,闻了闻,好像是酱油醋一类的东西。只是那个叫着“上楼”的男人,倒真的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好莱坞巨星,不过昨晚已经死去。他死之后,另一个从屋角跑出来的满嘴牙膏泡泡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血肉鲜活。
     雨不曾停,但根本也不用打伞。没有比这更好的南方了,雾气围绕的小岛,我忘了那是怎样的一个清晨,但总是记得那只鸟儿。是的,有一只翠黄羽毛的小鸟儿突然钻了出来,好像是从天上降落在你跟前。然后老是飞不起来的跌跌撞撞,它飞几米,就停下来等在前方。开始他想去捉它,他还想去摘树上高高挂着的一个红艳艳的石榴,不过这两个行为都难以实现。我们只得默默的跟着它,你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我问他,他也问我。你小时候的房子是这样吗?我以前住一间大屋,后面大片的林子,每天晚上风吹竹林沙沙,有时鬼哭狼嚎。我一个人放学回去,爸爸妈妈和姐姐都还没有回家,他们有时在另外一个镇子工作,那时我害怕得打开所有的灯,还是睡不着觉。后来慢慢的就睡着了,还敢半夜跑到林子里去撒尿。怪不得你不害怕,原来从小已经训练好,要是只我一人,昨晚早就跑掉了,谁敢独自住在连门锁都没有的房子里呢。后来,你不是来了吗,他得意的笑。
     走着走着,鸟儿就在谈话间不见了,它引我们来到了一个死巷子,前方没有出现耀眼的宝藏,连丁香般的姑娘都没有一个。真没劲儿,我们四处敲打了一番,还是没有宝藏的开关。这时,倒是出现了能爬上去午睡的大树,它长得和小学教室前的那棵一模一样。脚下有一株从小生长在此的凤仙花,长得比我掐来染指甲的那棵瘦弱。我们把蜥蜴放在茶杯里,它也不会学柱头上的蜘蛛结个网逃出,在光滑的杯壁上无力的抓来抓去,看了心疼,伸手去,却更加心疼的拿到他慌张的尾巴。我静静的趴在一旁,像只关心明天清晨青草籽上露水,会不会比今早更多的蚂蚁。
     时间还不到八点,邮局也未营业,但是门大大的敞开着,可以进去。也许它根本就没有关门,就和那所房子一样。我们每天都在盼望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真正有不闭户的机会,你却睁着眼睛整晚不睡,他说。我从卡片夹子里抽出一张黑白的明信片,没办法,我已经在关闭着的小盒子里睡了二十多年,如果露营在野地里倒也还好,可这分明是一个房子,却没有锁。每一次独自到一个地方,我都在大喊大叫感叹完美景之后,很想写明信片,其实不管走到哪里,还是挂念着那一窝麻雀,于是我放了很多地址在手机里。若你愿意,也留给我,于是他递给我地址,在他已经写好的寄给自己的明信片上。不过,那可是随机抽取的哦,我又善意的提醒了一下。他说,这个主意不错,我们不能把自己累死。我拿起旁边的胖小子已经写好的看,字迹像几只蚯蚓,他擅长没完没了调侃,有一身出其不意搞笑的绝佳功夫,却对写字不在行。他问了我几遍,这个小纸片能否寄到,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寄过快递以外的东西了。我以亲身经验保证,十张最多会丢失四张,哦,这个几率真大,他失望的拍拍脑袋。但又马上想通了,难道是语言太动听,被邮递员留下来看忘记了,我可什么都不能写,他赶紧保持着留言栏的空白。完成这件大事之后,三个小朋友在四方桌旁,安静的等待着邮递员来盖邮戳,入筒,上火车。
     小店,它们浅浅的,此起彼伏生在水边,长在粉色的合欢树后面。人们很快的看够了房子和流水,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同类,找不到依靠的冷清。走出去的路上,遇到北京来的三口之家,他们在雨里找一条船,一边问价格一边追问船家这里人怎么这么少?大群的游人在哪里?等等的问题。我站在后面,终于忍不住问,你们是来看游人的吗?他们不好意思的笑笑,人太少,挺别扭的。其实我不也一样,昨夜一片陌生的无人之地,虽然美得令人窒息,但却如抚摸着你,催你去长眠的墓地,还是恨不得赶紧逃跑了。还好,晚归来的女服务员还是出现了,她提着蓝布花花的裤脚行走在湿润的石板路上,打开没有锁的门进来,轻轻上楼,陪那个望着白帐子合不上眼的客人睡了大半夜。还麻利的关上了无声无息被风打开,把我吓得半死的门,她说每天都睡在这里,我想,醒来之后要问问她害怕吗?结果,一大早此人就没了踪影,让我心里发毛,不敢想是否是一个,女鬼?还好,后来我们又看到了她,就在一家卖清花陶瓷的店门前。
      昨晚风雨之后,瓷店门口的花坛里散落一堆碎片。我发现架子上有一个很漂亮的手链,破碎的地方是绽开的色彩,他说,戴上试试。我又找到一个美艳的手镯,血红色的花纹,他说,这个好看。我们一起买东西,一起吃饭,一起买票坐车,一起等在洗手间外面,慢慢的,我察觉到他可能同时具有几种我喜欢的特质,过了半天,我又发现他越来越像曾经熟悉的某个人。他抄着手站在我旁边,对着那条死鱼说,这个,不要。好像看一部电影的时候,你被一个眼神打动,犯了一阵迷糊,好像从来没有走过的爱情,又回来了。
     船儿徐徐的划进码头,我如愿以偿,和行李一样被贴上标签,从水上退出这里。

   “我们内心的思想,他们表露出来过吗?也许我们的灵魂中有一团烈火,但没有一个人前来取暖。过路人只是看到烟囱中冒出一缕青烟,便接着走自己的路去了。那么,听我说,应该怎么办呢?难道不应该守护着心中的这团烈火,保持自己的热情,耐心等待着有人前来取暖的时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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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2 10:49:07 |只看该作者
写得好。我将要相信所有的美好。
雨水停后小河不再跳动,它在黑夜里流向的何处,是一颗躺下的心。
在一支夜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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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2 23:14:56 |只看该作者
亲爱的
我已经看到我们奔跑在某个美好之地的阳光下了
太阳落山时
车轮累极了
躺在水中凉飕飕
小鱼儿啄脚趾头
血液起了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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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3 02:15:31 |只看该作者
仔细看完了。写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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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3 14:07:56 |只看该作者
但缺乏挑战,缺乏对更艰难的挑战。我担心这样会不会有一天会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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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3 21:20:3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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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6 00:01:02 |只看该作者
但缺乏挑战,缺乏对更艰难的挑战。我担心这样会不会有一天会厌倦。
黑天才 发表于 2009-8-13 14:07

担心着,不仅狂喜会消失,连欲望以及值得一写的内容都会消失。
说的真好,我想应该用更多勇气去记录一些潜意识里回避,但实际上每天都在脑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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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6 02:13:18 |只看该作者
在这个时候,或者称为比较早的时候,去回避你想要回避的一切是对的。一来是因为它未必那么早就有形象,二来也不清晰。,但久而久之,你需要的是一个比例,比如1:9这个样子的去拿出来。因为它的珍贵,你会更用心。因为它的隐秘,你会找到更好的方法去表达。这个时候,没准儿就成一个小说了。但别紧张,它是什么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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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7 23:26:42 |只看该作者
好啊,我来抓,你又不赞同每天抓一点儿,那该怎么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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