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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线索牵引,我想起了十几年前遇到的一个老师。我很明确的说,我是记仇。可是江湖太大,我太弱,所谓报仇雪恨,杀他个片甲不留之类在梦里过过瘾,足矣。或者说,十八年后你老了,我再动手也不迟。
小学三年级以前的班主任姓王,是个拖着大黄辫子的女老师。她为什么会当老师我至今都想不通。她就是黑寡妇,一脸阴气。现在我都记得她的眼珠子是褐色的,和脸色一样。她很肥硕,工作服穿在她身上没有一点褶皱,都撑圆了。不用多言,我很讨厌她,而她也视我为蛀虫。
我小学的表现,用我妈的话说,就是“我以为我生了一个脑残”。语文数学考试成绩加起来也没突破一百。具体分析之后,你会发现,我的语文成绩总是高于数学。至于思想品德,自然,生物之类的“副课”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我能考多少。更离奇的是,我从来都记不住寒暑假作业,每次开学报名,其他同学都会满心欢喜地买新的文具还有书包,只有我和我妈被老师留在办公室里面补作业。总体概括,我就是狗不理的差生。
差生在我们那个年代无疑是没有尊严,没有权力,没有地位的蛀虫。六一儿童节的节目从来就没有资格,属于自动屏蔽型人物。我记得有一次学校漂亮的音乐老师来我们班挑选跳舞的同学。老师让同学们整齐地站成一排等待音乐老师来挑选。我记得我当时很激动啊,头一次有机会进入海选。那感觉简直比赢到一瓶子弹珠都欢腾!音乐老师从左往右依次看,挑出去几个,终于,她走到我面前了!她看了我几眼,对班主任说,这个娃的个子还不错,我要了。我真的以为我听错了,我终于有机会享受一个学生的跳舞的权利了!可是,每每在这个时候,命运总会先你一步,将你一军。不错,命运将这个权力赋予了我那可憎的班主任王sir。只见她对着我翻了几下白眼,直接对美丽的音乐老师说:这个孩子太笨了,什么也教不会,个子高也白搭。就这样,我的人生便与舞蹈擦肩而过。从此以后,我竟在潜意识里排斥舞蹈,认为我不是跳舞的那块好布料。这一切,都是拜王sir所赐!
如果只有这样,或许在十几年后我不会如此清晰并且咬牙切齿地记住她。所以不只有这样。那时候老师们最流行在大冬天让同学们默写生字。如果有哪些同学写不出来,除了挨教鞭,还要趴在外边的窗台上抄大几十遍,直到下一次默写全对。很不幸,我每次默写都会出问题,我明明很努力了,可是还是会成为“敢死队”成员。九几年那会儿气候还没有变暖,北方的冬天是刺骨的寒冷。隆冬的清晨我们会被唤在讲桌旁边,拿着自己的默写本排好队,一个一个轮着挨教鞭。挨教鞭有一个潜规则——如果你态度虔诚,把手伸得很展,老师基本上会认为你知道自己错了,只会敲你一下。反之,你会被敲得屁滚尿流,满地乱窜。为了只挨一下打,我们只好在挨教鞭之前把小手塞进衣领里面取暖,好让双手不会因为太冷而伸不展。轮到我了,老师官方性的吼了几句,我默默点头表示知道错了,可是我和班主任也许天生犯八字,她敲了我一下后,还是没能解恨,直接又在我腿上敲了几下子,我原地乱窜了几下,这回真的惹怒她了。她用教鞭指着我的脑门让我出去抄写二十遍。零下几十度的天,我趴在窗台上抄写生字,眼泪滴在默写本上还会结成冰。也不敢大哭,要是引来班主任,我觉得我有可能还要蹲着马步抄字。
我觉得生为一个差生,老师不仅没有特别照顾,还像对待阶级敌人一般冷酷残忍。虽然没期待能被春天般的关怀,但也也不能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坚决吧。我是差生,可是谁愿意成为一个差生?好在三年级以后我们换了班主任,而我也似乎脑袋开了光,学习成绩逐渐上升,也开始逐渐摆脱差生这个身份。然而或许是年少的记忆太深刻,我还一直认为,我是差生。
现在我二十一了。也离开了小时候的小县城。关于班主任王sir的消息一直是空白。我对她的态度和十几年前一样,厌恶,憎恨。或许有一天,我会看见白了头发的她提着菜篮子走在街角,初秋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许她会略显单薄。那么,我可能会感叹时光流逝,岁月匆匆。对她的怨恨也会少一点。
可是,那也仅仅是暂时的一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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