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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蓝风 于 2014-4-16 13:42 编辑
好的物事,是难以言表的,而我们除了表达,也很难寻找到一个凝固它的方式,所以,终究只能愚拙了。
一串琵琶声,细碎着步子而来,耳畔就清澈妩媚了。循着声响,踩在谙熟的小径上,潮湿的地,跌下来的树叶与花朵。站定了,那声响,也消失了,散了的云翳,哑默了的流溪。这样无端的美与瞬息成烟的情形,是使人难以释怀,又须得释怀的。
你说不出个所以然,就那么凝睇着,唇启着,只能如是。这和梦境是一样的,来与去都不由得你,来自来,去自去,它是自由的。给了你的,再拿去。这种不讲理,是生硬的,毫无争取的间隙。你明知是梦,还是沉浸,可能,也唯有了这沉浸。自由就是,可以选择,反之,就是取消选择。生命是一朵大美好,也是一片大梦境,皆因这不可选择。我们只是在中流击水。面对这无由来去的大梦境,总是瞠目,瞠其奇美;结舌,为其冷。
美是刹那的,罕见的,照眼的,紧接着,就是拖长了的琐碎污浊。时时回望,成了存活的常姿,瞬间的,却成了泉源、栋梁。
“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恒久力量,正自于它剔出了生命的这份错综,也或说,死结。这就是规矩。你觉得是囚禁,你就是阶下囚,你觉得这是城池,你自去享用你的碎光景。大平等,不可避免地要割伤,要呈现出凄凄殷红。所以,整个夏秋冬的串联就是为了等一个春的惊鸿,而生命的无尽回望,不过是因了等无可等。
什么沧桑,什么悟透,也都是只能如是。生命的美与惆怅,都在这“只能如是”。也所以,“如是我闻”就有了另一层意思。沧桑就是渡了又渡,走了又走,迂迂回回,曲曲折折,都刻在生命的帛上,而后,青灯影里,自去读。也是凉下来的心思,祛了惊。物华天宝罩皎月,雁渡寒潭丽日升,是均匀了的新质地。
你才明白,那桃花源是烙在岁月肩上的一处不愈,武陵人是你最终极的愿念。你不过是要一株桃花,要一个不会死的村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小。所有的机关算尽,头破血流换来的繁杂光耀,都是浮在生命流上的华,终湮灭。而,美,总是刹那,它是乡;磨灭了的,又拖长了,是愁。琵琶声响,欲语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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