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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IZICHI 于 2014-6-15 15:27 编辑
玛丽,这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老女人目睹了一切。她像往常一样,将她那树枝似的双手平放在她那硕大的膝盖上,依旧没有呼吸地坐在黑暗中,端庄地宛如一座雕像。
汤丽红着眼睛,目光呆滞地瘫坐在尸体旁边,眼泪粘在她的脸上,没有了痕迹。飞溅在她惨白脸上和白色校服上的暗红色在慢慢地变暗,变硬,刚刚那一滩还在地板上四处逃窜的暗红色,也慢慢地收住了脚步。汤丽盯着它们出了神,她竟不知道一个人会流出这么多的血,菜刀还插在荆吉的肚子里,这些血就是从菜刀里面流淌出来的。荆吉“啊”的一声凌厉尖叫,倒在了汤丽的眼前。汤丽看到了她被痛苦折磨得扭曲的表情,那一双睁得圆圆的眼睛到死也在咒骂着汤丽。
汤丽扭头可怜地看着坐在一旁的玛丽,她披散着稀疏的白头发,垂着疲惫的眼皮。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会说:“小霖去哪里了?”
荆吉的惨叫惊醒了附近的居民,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长安巷27号的这栋房子门前。汤丽模糊地看到窗外的空中飘着荆吉的身影,在恍惚中她听见楼下有人在喊着自己和荆吉的名字,紧接着是一阵阵急促且沉重的敲门声,在这群嘈杂的声音中,警笛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利,随时准备着撕裂汤丽的心脏。汤丽茫然若失,不知所措,她没有办法站起来,甚至连挪动一下身体都很吃力。
大门被无情地撬开,一群看好戏的人随同警察奔上二楼,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惊失色。看到沾满血迹的汤丽还有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人们确认他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们曾经熟悉的人,随时都会像这样变成魔鬼。
汤丽的双手被冰冷地扣住,警察毫不费力地将她带走。蜂拥而至的人群为他们让出了一条小路,这些人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汤丽,还不忘窃窃私语,对她说各种难听的话。汤丽知道她干了一件愚蠢的事,她耐心地等待着那漂浮在空气中的枪声的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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