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 am Ring 2009

floydbird

    拿到车上路的时候, 窗外时阴时晴的阳光, 让我想到家乡的梅雨天------即便阳光有时黯淡下去, 气温依然炎热. 谁会料到今后几天会沐浴在如早春般的凄风冷雨里呢. 我只是想, 如果家里的窗户外面, 翻滚着预示盛夏即将到来的热浪, 那么离家300公里外的摇滚漩涡, 又会冷到哪里去呢.
    我开着车, 想把速度提起来, 如梭子般穿行在德意志天空的倒立面, 快点把摇滚节之后的麻烦事统统都丢在国境以南, 任由金属的声浪把我卷起, 抛到浪尖, 然后又落下, 落在或缠绵或激昂的吉他solo里面. 睡过去、昏过去......
    车过Koblenz, 下了高速, 转入密林深处的小道的时候, <Rock am Ring>的指示牌已经随处可见了. 我喜欢这样的小路, 不像高速那样一望没有尽头, 上上下下的绵延起伏或者一个山间的急转弯后, 也许就是另一片豁然开朗的天地.
    即将接近最终的目的地的时候, 路上的车已经排成了长龙, 到处都是警察和维持秩序的志愿者, 而几十倍几百倍于他们的rocker们, 背着帐篷睡袋防潮垫, 从任何一个可能的支路, 汇聚到主干道上, 向着更远一些的、音乐声轰轰作响的方向涌去. 那些已经安顿好的人, 则人手一罐啤酒, 鬼哭狼嚎的唱着, 或者喊着口号, 没头没脑的见人就握手, 欢呼, 放声谈笑. 没见过伍德斯托克, 不知道当年那块一夜之间名声大噪的泥泞牧场, 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番风景.
    或许是来得晚了, 多处露营区门口的志愿者, 都像我们摇手表示营区已满, 需要另觅他处. 几番周折之后, 终于在离演唱会会场起码有三五公里的一块森林里, 觅得栖身之所. 放眼望去, 整整一块山坡上, 漫山遍野的全部搭满了帐篷, 着实蔚为壮观. 凭借着脑海里当年已经依稀不清的露营经验, 歪歪斜斜的在呈30度倾斜的山坡上搭起了帐篷, 然后沮丧的发现 : 1.防潮垫拉家里了, 2. 没带照相机.
    安顿完毕, 走路近半小时, 前往演唱会会场. 在入口前的检票处把门票换成手环, 顺便在周遭林立的世界各国小吃摊点大汇总处解决了晚饭, 在安检一通搜身后(从没这么愉快的被搜身过), 终于, 我们得以矗立在演唱会鲜活的大屏幕前, 被高分贝的声浪吹拂的摇摆不定, 在六月日落将近的斜阳里, 闻见青涩时梦寐以求无缘一见的摇滚大牌气息. 而这一次, 全都是真的.
    演唱会有三个场子------更主流一些的centerstage, 偏alternative的alternastage, 还有三天后依然没搞明白风格的Soundwave Tent.
    这些年来, 听歌的口味转变不可谓不大. 以往涉猎甚广, 且患有强迫症, 事无巨细统统分类保存. 那时候电脑里最壮大的两个文件夹, 应该是Progressive Rock和Britpop了. 金属的暂且不提, 当时对britpop真的是痴迷到癫狂. 除了<pablo honey>里的第二首<Creep>, Radiohead的那张<ok computer>, 翻来覆去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记得那时对oasis并无太大好感, 而是更喜欢blur, suede. 还有, placebo.
    关于placebo, 我喜欢他们的<English Summer Rain>和<Twenty Years>. 早早的在两个星期前, 就把这两首歌背下, 指望着到时候能派上用场. 虽然早过了追星的年龄, 但平素看一些喜欢的乐队的演唱会video那些波澜壮阔的万人大合唱场面, 依然感慨不已. 我也希望有这么一个机会, 在自己喜欢的乐队开演唱会的时候, 在台下小声的唱一些曾经唱到我心里的歌.
        placebo在晚上8点50分登台, 那时候太阳将落未落, 天空中最后几抹华彩, 把气氛渲染的有些迷幻. 起风了, 天空中不时还会有直升飞机和热气球划过, 所有人的头发都在飘, 于是感觉那风就更大了. 当太阳在地平线上弥留的最后一刻, 大屏幕的镜头转向了太阳, 人群就爆发出一阵欢呼, 把脸朝向夕阳, 夕阳也投桃报李的, 把最后的温暖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只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唱那两首歌, 我有些些少许的失落.
        Placebo散场以后, 天一下子冷了. 直冷到刺骨. 我们被寒冷杀的措手不及, 只得不住的走跳, 喝含有酒精的东西. 在一个巴西风格的露天酒吧, 我要了一杯mojito, 大条居然喝了一杯鸡尾酒名叫 <沙滩sexy>, 我觉得这名字太傻了.
    待到肚子里有了燃烧的酒精, 我们就去看Marilyn Manson, 传说中的Marilyn Manson------这个自己拿掉两根肋骨, 好方便自己给自己口交的牛人. 不知道是因为太冷, 还是因为太多人没有去喝巴西露天吧的<沙滩sexy>, 热不起来. Manson的现场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热烈. 颇有不过如此的感觉. 想起看过的迈克尔·摩尔的纪录片<科伦拜恩的保龄>里, 摩尔采访Manson时询问他是否对当代美国的暴力倾向负有一定责任时, Manson的回答显得有些无辜和委屈. 所以当他依然在台上酷劲十足的表演的时候, 我突然觉得我看见Manson光鲜的包装下, 另一个在意别人目光的manson, 以及那颗不那么另类甚至更脆弱的心.
Alternative stage当天的压轴乐队是KoRn. 如果说我来这次演唱会的首要目标是Placebo的话, 对于大条同学来说就是KoRn. 疲劳、寒冷、风沙, 以及对于Manson的小小失望过后, 我对KoRn已经没有多少期许. 对于一个只在大学期间买过两张KoRn和Metalica专辑的人来说, 要去追溯回忆重温那种八辈子以前的狂热, 多少有些困难. 我不停的在冷风中数落着KoRn的大牌作风------迟迟不出场, 试音老半天. 戏谑的宣称如果placebo值30欧元的话, KoRn最多只值5欧(演唱会三天通票135欧, 70个乐队).
    只是KoRn的演出效果出奇的好. 尤其当KoRn命令全场同学统统蹲下, 然后一跃而起上蹿下跳万众齐声大骂 <fuck>, 在月光隐去乌云翻涌的深夜里沙尘漫天的时候, 我感觉很来劲. 所以尽管不愿意提升KoRn5欧的价值, 但当KoRn谢幕之后又回来加唱两曲的尾声, 我抑向天空中高高举起那个表示认可和仰慕的手势, 摇晃着.
    当天结束走回帐篷已经快凌晨4点了. 我缩在薄的不能再薄的睡袋里, 躺在没有防潮垫的地上, 身下一堆尖尖的石头透过帐篷底部给我做着难以忍受的按摩. 我想到某年夏天midi海边某个落雨的早晨, 我感觉帐篷里那么温暖, 那么安全, 好像母亲的子宫.
    想着想着, 帐篷外的风似乎更大了. 然后, 真的落起雨来. 蜷缩着, 我觉得无以名状的冷, 深入骨髓.

    每天的演出差不多都从下午3点开始. 所以第二天我们趁白天的时间去科隆逛逛, 顺便买些御寒的衣物. 科隆我之前匆匆而过, 在某个冬天早至的黄昏, 在迷惘与恍惚中瞻仰了魔鬼的杰作------科隆大教堂. 记得那次是和wangfan一起去的, 我们在凄风冷雨的冬天, 冻得鼻青脸肿, 四处逃窜, 然后逃到科隆大教堂下, 又被魔鬼的杰作镇住, 走进教堂里, 那些星星点点的烛火, 透过被冻出来的泪水, 映入眼帘的时候, 真的就想这么皈依了, 不走了, 每天就在教堂里唱唱诗, 喝喝汤, 吃吃白面包.
    只不过历史的轨迹好像都是一样的. 只要在科隆, 必遇见瓢泼的大雨, 在雨幕里不停的走. 满眼都是冷漠的摩天建筑, 却连个小小的避雨之处都没有. 淌着水, 湿了袜子, 在心里添了对工业城市彻骨的恨. 偏偏那么突兀的矗立起一座教堂, 大条到没觉得什么, 我这次也没了敬畏, 但是我看它怎么那么那么高, 我好怕它倒下来砸死我. 我的灵魂从废墟里升起, 上帝你说我到底能不能升天堂 ?
对我来说唯一值得欣慰的, 就是买了御寒衣服, 晚上应该不怕冷了.
    在完成大条长长的购物单后, 我们回去看演出. 我在靠近演出入口的地方把她放下, 一个人把车开回露营区, 这样就省得再走回头冤枉路. 不料营区的门关了, 我只好从别的入口进入, 绕回帐篷边上. 在营区内那条泥泞的路上, 车打着滑, 还被一个酒鬼拦下, 死活不让我走. 吵吵一句也听不懂的德语, 情绪越来越激动, 眼看就要跟我动粗了. 我用英语跟他白乎着, 他说他的我说我的, 我突然听见他说<Mutter>(母亲), 然后越来越亢奋, 拍打着我的车的引擎盖, 然后就哭了, 而且好伤心. 我这几天一直在亢奋状态, 本来我把我妈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听见他说了一声mutter, 我也立刻就想起了我妈, 而且我突然好想我妈. 我看他哭的那么伤心, 我就也快哭了. 这时候警察过来了, 听明白了他说的, 很显然跟我没什么关系. 那个醉鬼看来也挺好劝的, 立刻就同意放我走了, 可是他依然哭, 他向我说对不起, 还和我握手. 我说it’s ok, it’s ok. Hang on, buddy.
    我在帐篷区停好车, 经过这么一闹, 像经过一劫似的, 一时缓不过来, 连抽了三根烟.
    然后我换上御寒衣服, 自己走去看演出. 人山人海的, 15万人里, 我找不到大条. 所以我吃了一个丹麦热狗, 热狗上有酸黄瓜, 发现很好吃, 就又吃了一个, 第二个不要酸黄瓜, 更好吃. 想吃第三个的时候我把自己劝住了, 不要暴饮暴食. 于是只喝了两杯啤酒.
    期间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会大条, 没有见人. 她来了一个电话, 我没听见. 不过既然人还活着, 我就不担心. 那天晚上都是些我没什么兴趣的乐队, 我就走马观花. 三个场子轮番上演, 轮番散场. 人流没有停歇过. 所有的人都在赶场子. 我也在赶场子, 一会到东, 一会到西. 不再冷了, 只是累. 在centerstage看了巨拽的Slipknot, 也就是面具很拽, 我要戴个这种面具我一样很拽. 在Alternative stage看了Bloc Party, 木有啥大感觉. 在Soundwave Tent看了两个不知名乐队, 跟着摇头晃脑了一阵子. 散场了就去找找大条, 并且心里一只惦记着丹麦热狗.
    那天晚上的风刮的没什么章法, 简直就是乱来. 我想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明天晚上的这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就有点忧伤. 喝啤酒的时候还想到那个醉鬼, 不知道他现在酒醒了没有, 不管他有没有醒, 反正我是快醉了. 酒劲一上来, 我就有些累, 看着人流涌动, 又有些落寞.
    我就迈着大醉侠的步子, 回了帐篷. 我想我真是伪摇滚, 听着轰轰轰的声音, 居然那么想睡.
    在帐篷里我脱的利落干净, 把大条的睡袋也盖上了, 就一个字 : 暖和.
    一觉醒来, 一看手机都快2点了, 大条同学还没回来, 心里有些忐忑. 又打了一通电话, 还是没有反应. 电话也快没电了. 外面又下了雨, 心想着手机要是没电了怎么联系啊. 颤颤巍巍的穿上衣服, 在黑暗里把隐形眼镜塞到眼睛里去, 发现外面怎么那么冷, 刚买的御寒的衣服也顶不住, 就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 拿着手机去车里充电, 期间又打了一通电话, 再次石沉大海. 看了看节目单, 连最后的节目都快结束了, 就急了. 我想这下完蛋了, 大条不会被先奸后杀了吧, 刚到这里的时候她还在说害怕, 说周围的人衣着都那么摇滚, 就她显得格格不入的, 我也没当一回事. 她又这么受欢迎, 回头率高到令人费解, 在法国一堆人说 <vous etes belle>. 想着想着冷汗就下来了, 在车里就坐不住了, 自己先去找找吧, 不行了再报警. 想起来如果报警, 我连一张供警方搜救的照片都提供不了, 又痛骂自己不带相机, 骂完了练习用蹩脚英语描述其体貌特征.
    后来事实证明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大条同学由于极受欢迎, 早就找到护花使者, 忙得没空看手机. 再次回到帐篷看见她已经躺在里面的时候, 我涌起一股无名火, 也不知道气的是大条还是自己. 憋不住想骂人, 又不知道该骂谁, 刚好放了个屁, 气也就消了.
    再次躺下. 而头次睡眠凝聚的热气, 早就消散一空, 我又跌落到冰窟里.

    最后一天醒来的时候, 我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今天要回去了, 只剩下最后的狂欢.
    落寞的洗漱了一下, 然后落寞的把帐篷拆掉.
    看看身上没多少现金了. 就开车出去吃饭, 不得要领的走了人烟稀少的山路, 七拐八弯的来到一个很突然出现的城市, 很没创意很不入流的吃了麦当劳. 在城市里匆匆逛了一下, 又徐徐下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 似乎在我们身后急着把它湮没. 这个很假的城市还是挺漂亮的, 却像黑色童话里那样凭空出现似的. 所以当我们把它抛在身后时, 我忍不住看后视镜看看它是否又凭空消失.
    这次我们没有再把车停在露营区, 而是靠近现场的地方. 方便演出结束后撒腿走人.
    在soundwave tent, 今天上演的似乎是死亡摇滚. 我们一进去的时候, 在台上的乐队叫<pain>. 我原来听过他们的歌, 在扬声器里却并没什么大感觉. 发现现场就是不一样, 主唱的头发甩的很漂亮, 连着甩那么多下, 也没有乱. 看完他们的头发, 我再听他们的歌, 发现歌也很好听. 依稀能分辨出一些歌词, 在越来越无视极端摇滚感情单一(无非是愤怒)的同时, 不得不承认, 愤怒的情绪始终左右着我, 不满这, 不满那, 不满这个世界, 更不满不堪的自己 :
You don't believe in what I'm doin'
How much more do I have to prove you?
I can't give up what I've started
I'm not a quitter, this is what I do

Oh, yeah

Can you look in my eyes
Without telling me a bunch of lies?
All I asked for was the truth
I thought it was me, but now I know it's you

Liar!

I'm going in
Into the fire
Pulling you out
I'm goin' in
I'm cooling down your skin

    我跟着他们甩起头发来. 在发现自己的头发长度不够后, 改为晃头. 直晃到肩部肌肉酸痛, 再也支撑不住那颗浑浊的脑袋.
    当天的soundwave tent的乐队似乎都还不错, 接下来的Hollywood Undead是个说经乐队. 还记得第一听说经时的情形, 那时候和小海在五道口一个破的不行的电影院里看部美国片, 片子早忘了, 就记得林肯公园配乐震撼人心. 小海说, 听嘛, 这就是说经. 好听吧. 只是小海并没有那么喜欢说经, 在一个人的时候, 她总是听cocteau twins.
    从soundwave里出来, 时晴时雨. 倘若不是因为Chris Cornell, 我不会发现天空里出现了彩虹. 他在alternativestage唱完一首歌后, 突然指着天空说, 你们看那, 彩虹 ! 多么美 ! 好像画上去的一样, 真是完美 ! 完美 ! 所有的人就扭头看, 真的有彩虹, 那种颜色很全的, 七色彩虹. 我觉得我立刻被他打动了.
        Centerstage的压轴乐队是Limp Bizkit. 在那里, 你可以知道什么才是正当红的乐队, 只是那样的乐队离我很远. 我也蹦, 我也跳, 摇头晃脑, 只是那不是我的歌.
    最后看了Dir En Grey, 一个日本的视觉团. 大条为了死党, 必须拍些照片好去交差. 要是我一个人, 早走了. 按我的观点, 日本也许有物哀, 能有什么摇滚呢 ? 一个字, 面 ! 反正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他唱什么, 不过倒也算小吃了一惊, 嗯嗯呀呀的日语居然也可以这么死亡.

    归途.
    深夜里驱车离开平息散去的摇滚漩涡, 又投身回琐事, 一切都回来了, 比来的时候更糟. 连带这演唱会三天, 绷紧了一个星期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 时速160公里的时候我好想睡. 我不住的扇自己的耳光, 好保持清醒. 不停的抽烟, 直到烟头飞到后座上烧着了发出异味. 大条在旁边睡着了. 我的心情坏到极点.
在karlsruhe的加油站稍作休整, 喝着咖啡, 看见一辆车, 窗上贴着Rock am Ring 2009标语, 觉得亲切, 想挥手打个招呼时, 那车加完了油, 一轰油门, 走了.
    在天亮时抵达我的城市, 这个城市依然在酣然沉睡, 一片沉寂. 往日车流不息的主干道, 此时冷冷清清. 我在想, 我会不会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周末前往300公里之外摇滚漩涡的人呢. 倘若不是, 会不会此时另一个人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而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一时间我尝到小小的甜蜜, 心情好多了.
    我送大条到了火车站, 她一样一脸的疲惫. 我想说些一路顺风的话, 但看见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从科隆准备带回巴黎的战利品, 心想她心中未必有我这般盛宴结束, 曲终人散的黯然. 我没说再见, 只说好吧你走吧.
    蛮横无礼的告别, 刺痛了我自己.

    然后呢 ? 然后一切继续. 各人回过头去解决国境以南的麻烦. 好在一向如此, 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被摇滚撞击了生物钟, 有时候怎么也睡不着, 有时候怎么也醒不了.
    稍稍空下的时候, 急于寻找疏解排遣情绪的管道, 却遍寻不得. 什么照片也没拍, 更让这段摇滚之旅显得有些滑稽. 也许在某天的下午两点, 一天中最容易恍惚的时候, 我会怀疑这次旅行的真实性.
    为了入睡, 开始看<安娜 卡列尼娜>. 却发现出奇的好看. 莱温在冰场追逐基季的那一段, 像极了奥涅金凝视塔提亚娜的情形. 我惊喜的发现, 甚至在安娜还没出场之前, 我就沉落到里面去了.
    这样就好. 睡不睡不要紧, 只要有别的地方可以让我出不去, 忘却前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 就可以了.

floydbird

看到杜伊斯堡音乐节20死，想起来发一下这篇。

裁缝

我上周六看了prodigy，蹦了差不多6个小时，第二天全身酸痛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