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思考的自由意志——云图六重奏……

shep

放弃思考的自由意志——云图六重奏……　2013-02-04



　　相信随着电影的公映，会有很多人去看原著，就像18世纪西方冒险家从非洲带回来的真实的“野蛮人”在伦敦引起的小小骚动那样——人们终于不用再看报纸上那些怪异扭曲的画像，而可以看到活生生的、真实地生活在非洲某个角落里的“野蛮人”；这些被关在笼子里的文明人的新宠物。
　　但显然，这样一本小说和由其改编的电影所讲述的，却只是一个类似于神话的某种信仰。让我们打开天窗：关于自由的空洞信仰。电影陈述的是一个神秘而错乱的插曲，这里头有正直的记者；天才的同性恋作曲家；反对奴隶的早期先驱；老年版的飞越疯人院；反乌托邦的克隆人以及神一般或者说外星人一般的救世主……光是看一看这串晶莹剔透的项链上的珠子就能让人眩目但，就仿佛是劣质运动鞋穿上两个礼拜就会必然要开胶一样，这串项链却黯淡无关。
　　这些构成小插曲的英雄人物，一个个都是那样的……通过电影情节而显得出类拔萃。没错，这些主人公都是平凡人还有平凡的人造人（如果有这个词的话）。但他们通过自身的努力，与邪恶对抗；与乌托邦对抗甚至与自己对抗，终于拯救了人类的道德危机并最终让人类摆脱了种族灭绝的可怕结局。然而，问题也正处在这儿——这些平凡而伟大的代表正义的英雄人物，他们是那么地让人信服！？！可偏偏是这个信服，宛若在豪华拼盘上撒的最后一把盐，毁掉了整道菜。
　　在，这六个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里，充斥着一股子难以挥去的陈腐的、酸酸的“自由”气味儿。
　　看吧，自西方征服世界以来的所有的正面的形象，全都出来了。先是反对奴隶制的先驱；再就是化身现代英雄的女记者以及稍后出来的喜剧版加老年版的尼克尔森；自然我们更不能忘记来自三十年代的勇敢的、张扬自我个性的同性恋作曲家和最后那个反乌托邦的克隆人女英雄。哦，够了，真的够了。这是一道麦当劳新出品的法式烤炸焖烩糖醋拔丝……小龙虾；而且更妙的是，小龙虾的饲料是我们自己每天都不得不面对的某种“无公害物”。哈。

　　好了，嘲讽就到这里。说点正经的：写这个的傻逼肯定从没想过弗兰肯斯坦会晚上上门找他一边玩摔角一边聊人生哲学吧。

　　好了……这回真的说正经的：还有什么比陈腐至极的桥段，更糟？还有什么，比不动脑子照搬各种观念大杂烩的拼接，更糟？还有什么比，没有思考的信仰，更糟？哦，当然，云图六重奏。
　　这已经是毫无遮掩的单纯说教了。哪些个打在人物身上的符号化的色彩已经衍变成一个个可怖的咒符。仿佛，只要弄出个跟了不起的图灵同时代的同性恋天才艺术家如何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最后死得其所，就显示出了超验的“人性”；只要写一个心慈面软、有道德有理想同时还经不住远渡重洋的十九世纪好商人，殖民和奴隶制就烟消云散了。更不要说，那两个按图索骥的、二十世纪就被玩烂了的英雄记者的故事和反乌托邦的故事。啊，大概这时候，一定会有一帮子文学小清新站出来说什么“人家写的重点不是这些小故事，而是这些小故事之间内在的联系和人类永恒的主题”。别鸡巴扯淡了。它的永恒主题只有一个：玩弄观念和盲目崇拜。
　　玩弄观念与玩弄技巧是不一样的。玩弄观念是令人憎恶的。因为后者仅仅是出于对自我表达的扩大。而前者则意味着中止思考的概念僵尸。就如同过去那些意识形态僵尸一个样，它只是蛮横地划出一道线说这边是好的另一边则是坏的，至于好是什么坏又是什么它从不关心。它只会说：好就是好，坏就是好。你不站在好的一边那一定是坏。
　　云图所玩弄的，就是这样一种野蛮的意识形态。“自由意志一定战胜一切邪恶的压制；自由必胜；人类自由万岁……”，下一句一定就是“解放伊拉克万岁”、“推翻穆巴拉克万岁”……因为它放弃了思考，代之以神秘莫测的“星星记号”。其本质无非就是“被选定的人”、“先知”、“救世主”，是上帝让人类获得自由的必然意志。并由此催生出一种无理性的盲目崇拜来。“自由是好的，因此只要跪拜自由的‘肉身成道’就行了。”就此意义来说，云图还背叛了科幻小说长久以来所建立的永恒的怀疑论。是的，它有一个反乌托邦的情节，但，更重要的是，推翻和摧毁那个乌托邦的并不是怀疑的思想，而是上升到造神运动的个人崇拜（光是那个戈培尔式的宣传战就很倒人胃口）。“真正的自由不是靠对一尊神像膜拜而建立起来的。”而最后那个自我牺牲的自由的“肉身成道”者却成了神明？这本身难道不正是辛辣的嘲讽么——就算其本意是想要致敬大衰落之后的“废土世界”的话，最后的效果也可以说惨不忍睹。阐述自由意志的信仰本无错，但阐述一个僵死的概念并施以浓妆艳抹的诸如同性恋元素、反奴隶制、新闻自由与抵制无节制的工业资本，以及大玩特玩没什么新花样的技巧就显得太过不真诚和儿戏了。用阿兰·巴丢的话来说，正是迷恋性与暴力的反动的“形式浪漫主义”。
　　这还真是什么都有，简直包罗万象了。然而，在面面俱到的下面却只有苍白无力和过时的“传统趣味”。不知道阿西莫夫泉下有知会做何感想——但可以肯定的是，老人家绝不会乐得屁颠屁颠的。
　　为何会变成这样？因为，只要把思考变成了盲目的膜拜；把否定性的怀疑变成了信仰。小说之自由及用小说阐释的自由意志，就必然死亡。同样的，它根本不及奥威尔和赫胥黎的地方就在此。
【补】
　　按理说，科幻小说是最接近于小说本质——即对伦理进行探讨的一种类型或模式（虽然，这也正是这个类型很难写好的原因）。这从玛丽·雪莱时就是如此。但想不到的是，玛丽的同乡却竟然能写出这样令人发指的玩意儿来。
　　好莱坞式和过于好莱坞式的人物是它最大的问题。在这里，新教关于世界与主体的总体性伦理彰显无遗。然而，这种总体性伦理是那样的陈腐——过时和流于说教犹如韦伯最呆板的徒子徒孙所举行的弥撒那样……它毫无个性可言，凡举记者啦、反奴者啦或者插科打诨的老头儿版尼克尔森等等……都完全；都不过是从陈旧的八十年代的畅销书中摘抄出来的典型形象。老实说，这有什么新意呢？
　　而这样的东西不仅拍了电影还能得不少奖，就绝不是作者一个人的问题了。
　　即便是从技巧和形制层面来看，它也是很拙劣的，不过是俄罗斯娃娃那种内嵌式的套来套去；故事里的故事这样前人用尽的思路——仅仅是规模更大点而已。即使从电影看，它还真不如《奠基》或《矩阵》更有开创性。自然，从小说到电影，这仍然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
　　如此看来，西方似乎已经开始不愿意再做更多的思考了，正如《香水》那样——确实，它在很多方面都和《香水》太相像，以至于不能不让人想起那个同样吸引人的、卓越和伟大的神秘玩意儿。事实上，当代西方在小说上的探索精神已尽倦怠。他们累了，不想再搞什么劳什子的“灵与肉的对立”。因此，与，上一个一百年里那些形如把地底怪兽放出来的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托马斯·曼亦或者在小说本体意义上奋勇前行的普鲁斯特、卡尔维诺等人比起来，云图或者香水所展示出来的是无诚意的玩花样；概念先行以及西方式的“文以载道”。尤其是这个可恶的文以载道：香水只是把个人主义神秘化、戏剧化和故事化了，而到了云图这里，无限扩大化了的自由意志俨然已变成了宗教信仰，供人膜拜。此外，它还窃取了科幻类型小说常用来煽情的伦理悲观主义——说是窃取是因为这里头根本就没有任何对伦理性的探讨（这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是不可想象的），只有用巧合、偶然构成的老套故事；就像它用同性恋元素来讨巧；用老年版的尼克尔森赚取噱头一样。一种功利主义的主体意愿早就跃然纸上了。“我要一口全吃掉”。由此，它最后一点表面上的诚恳的做作也被消耗殆尽。只能留下些许的杀马特造型的遗骸。

shep

记得上次陈老师对我说，在黑蓝的作者里，能轻松去日本领芥川赏的人，有不少。

现在我似乎也可以说，在黑蓝的作者里，能去领布克奖、龚古尔奖的，也不乏其人。

这倒不是我过于乐观或者过于自我膨胀，而是——现在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莫言摘下诺奖的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或者反过来说，之前多数人认为的“中国文学不行”只是针对上个世纪外国最后一拨大作家而言的（当然帕慕克之流不算在内），而今，我们早就和世界接轨世界跟我们接轨了。这就是说，我们现在还得去面对洋郭敬明们。

也也夕

在电影院看了这个，觉得乏味还以为是自己配合得不够。。周迅的出演也烂，完全没有存在感。包括之前的李冰冰参演生化危机，好像也在国内造了不少势，冲击好莱坞什么的，这些国内的角儿，在好莱坞演个三流电影里的鸡肋角色，傻逼们用得着这么亢奋吗。

李头

这片子大概是看剪辑和化妆 ？

6个故事都不好看啊。。。

但是好像说剪辑也是国内的某人员再次胡乱剪了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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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性与暴力的反动的“形式浪漫主义”

这句话可以解释很多糟糕的同类作品。。。还可以在性和暴力后面加一个“粗俗化”（比如所谓的“屌丝文学”），形成三大“意图大于内容、情绪大于情感和理智”的浮云遮望眼叙事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