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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刺客田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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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23 11:49:2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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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蹲在城外的一棵白皮松树上。树杈上有个凹槽,家伙什抵在那里,呈三足鼎立的姿势。凹槽里面有一些积雪和一颗湿沥沥的鸟粪,是一只交嘴雀吃了咖啡色的松果而屙下的咖啡色的粪,像一颗豌豆。

望着眼前的隋帝杨坚,他说:我到底该不该杀你。

我犯了什么罪,你杀我总得有个理由啊。杨坚扬起一副无辜的面孔。

是啊,他犯了什么罪,这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为什么要杀他。这样的事情要搞清楚可不太容易,像一个个解不开的小疙瘩。我望着他青瓦瓦鼓囊囊的脸——或许该你倒霉。心里面虽然这么想田七嘴上却并不打算这么说,这样的话不友好容易伤人,像一把冰冷的刀子,一把冷冰冰的刀子。

是啊,你犯的什么罪,关于这一点你可不要问我,而我觉着你还是该自个儿好好地想一想。田七面容如铁,他打算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杨坚看。

杨坚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也没打算给田七好脸色看。田七说的这些话,玩儿的这套把戏他清楚的很,这套把戏已经过时了,这套把戏已经没人玩儿了,这套把戏怎么玩儿的大家也心知肚明。

杨坚的脸色变得苍白,并且越来越苍白,很白很白,白得看不清楚像白脸牛羚。接下来他的身体也在变白,很白很白,白的看不清楚像白毛儿熊。

是啊,我为什么要杀他,Why,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小疙瘩。田七又一次纠结起来,像这样的小疙瘩要想找出头绪可真的是不容易,像一群走丢了的蚂蚁。

云层越来越低,枝稍夭折的咔吃声,在树的脉络里蔓延。他的家伙什亦有所惊觉。它总是惊头惊脑儿的,即使天上掉下来根毛儿,它也要紧张一下。田七恍恍惚惚想起多年前,于长安城内一条浅草丛生的街道上,倾听一位姑娘的浅吟低唱。那时候他还不认识杨坚。即使多年之后当他见到一位患有色盲症的年轻人,也不知道那就是杨坚,只知道这是个下颌骨很长的人,但仇恨已暗然滋生。他所喜欢的姑娘被杨坚横刀夺爱或者他对杨坚所喜欢的姑娘横刀夺爱,究竟是谁被谁横刀夺爱这可想不起来了。田七认为,这不应该是杀杨坚的理由,当然也不是因为他的下颌骨很长我才要杀他,因为很多人的下颌骨都很长。

你可别想着逃啊,我觉着我的刀可比你跑得快。田七面如寒铁地警告杨坚,免得他像变色龙一样藏匿起来。他的脸很白几乎成了一片虚无一张因消失而看不到的面孔。

杨坚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他几乎就要成功的时候。他露出一丝苦笑抖了抖身体,抖落一身的白色现出本来面目。

他的性命岌岌可危,可他却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使他陷入如此困境的那个人说起话来油腔滑调,几乎没有一句话是吐自肺腑之言。这可能是此人不想吐肺腑之言,也可能是此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肺腑之言可以吐,心里空洞洞的像个被掏空的葫芦。这样的人不讲理,全凭自我喜好,如果这会儿他说要有光,那就得唰一下有光,他说要个砖头,那就得咕噜一下平地冒出来块儿砖头。不然他的脸色就会显得很不友善,也绝不会给你好脸色看。那一会儿杨坚想起一个人来,一个亲人,他的孪生弟弟杨二坚。人在危难时刻总会想起他们的亲人,但在平常的时候却总是忽略他们的存在,这免不了让人唏嘘。

一组兵马踢它踢它奔驰而来。领头儿的是那个一团火红的独孤伽罗,但已不再是年轻时候的独孤伽罗,那个火烈鸟一样的姑娘。她带着七个侍卫踢他踢他踢他地来了。现如今她是一位小肚子隆起的独孤伽罗,一位面色焦黄的中年妇女,一个黄脸婆,皮肉松软绝非当初那般的紧凑如橡皮筋儿,现如今是失去了弹性的橡皮筋儿。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就是这位中年妇女,当然那时候她还是位年轻的姑娘,像一只年轻的火烈鸟出现在田七面前。她身披红色羽衣站在河水里象一团烈火,羽衣有深有浅斑斓绚丽好像要把火引烧到河底。长安城外的山上轻风缭绕。那天田七被逼得急了,于是他到山上逮了只兔子,在河边烤了烤。

那时候兔子不好逮,田七逮兔子的技术倒没得说,只不过山上的兔子是越来越少了。这就好比一个技术高超的理发师,你给他个秃瓢儿,他也没辙。

后来这只火烈鸟拿了把小剑,来到田七身旁,把剑尖儿抵在他的胸口。

岸上有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脑门儿上挂了个红绣球。马先生看起来不大喜欢这种调调,甩头晃脑鼻子呼哧呼哧。 

  把肉给我。火烈鸟姑娘一本正经,牙齿青涩。

  田七身材高大,十四岁的时候已经骨骼奇壮脑壳发达活像一个北京猿人。按说北京猿人对付一个姑娘跟玩儿一样,但是这个北京猿人偏偏无甚反应像个木乃伊,一副打左脸给右脸的倒霉样。

这说明:第一,田七不打算对付一位姑娘;第二,田七打算被一位姑娘对付。第三,姑娘有武功,实在不好对付,还不如束手就擒。

这样不动声色被一个姑娘对付,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值得怀疑,一切不符合自然规律的行为都值得怀疑。

  喂喂,你看夕 

喂喂个屁呦,你墨迹个啥么,快点把肉给额,不然用剑扎你。

姑娘生生地切断了他的话,把他的“夕阳”切成了两半儿,只剩了个“夕”给他,就像个美人儿被拦腰斩断。

田七打小就有艺术天分,对一切美的事物充满向往比如月亮,比如乳房和白薄荷糖。面对一位姑娘和金色的夕阳,他的内心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可惜的是姑娘没有理会他那么多,硬生生地非常蛮横地切断了他的向往。姑娘说你喂个屁啊。这就像被人一棍子闷在头上,俗称当头一棒。

不知道姑娘是真的饿了或者原本就是个急脾气,手上一抖果真用剑扎了田七。出人意料的是田七的家伙什却突然嗖一下翘起来。

虽然并不介意被一个姑娘对付但被姑娘剑扎胸膛实属意料之外,田七并没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田七顿时面红耳赤,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

  1、田七自打开始便无任何反抗企图且服从意识明确却意外地挨了扎,这让他简直不敢相信。

  2、胯下家伙什如此羁傲不驯违反了服从意识,无异给了田七当头一棒。

3、家伙什当着别人的面儿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他留。  

你这是干什么,你扎我干什么?田七不满地冲姑娘嚷嚷。

  你嚷嚷啥子么。姑娘扬了一下头让秀发飘飘脸上飞起一朵红晕,她吐了一下舌头说:乖乖哩,嘻嘻额刚刚胳膊抽筋儿了,就是这样,但额最讨厌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好吧好吧额现在宣布,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额的包括你还有你手里的兔子肉,这样就没问题了是咧么。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姑娘不仅挥剑扎人出其不意,发起威风来也是灼灼逼人。

田七被一只火烈鸟小剑抵胸,接下来又被宣布即将成为别人的私有物品,在此之前,在他岁月如流的人生路上他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啧啧啧,你可真是可爱呦,真不知道你下面那玩意儿在搞什么东西么。她挺了一下雄赳赳的胸脯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跟额府里的马比起来,你那玩意儿可差得远了。

   田七瞅了瞅旁边这位马先生,此刻马先生也正瞅着他,因为下面那个玩意儿,田七和一头公马互相对视默而不语。

一个逝水流年的下午,天色明朗日光倾斜天空有微风拂面,一只火烈鸟带着轻蔑不屑的神色对我说道——你的玩意儿也不过如此。听了这样的话,田七就觉得十分的懊丧,也十分的不好意思,原本雄赳气昂的家伙什也收起野性,不一会儿就变得萎靡不振。  

   姑娘见此笑了笑,一句话没说。她收了小剑插回腰间皮囊,一把拿了他手里的兔子肉跪坐草地上大吃起来。胸口隐隐作痛,田七掀开衣服,看到伤口有一点血像一根惊叹号。  


  啧啧啧,这兔子肉烤得蛮好吃的么。

一阵风吹过来,姑娘的香味儿如谷子皮儿一般撒了田七一身,沙沙沙金色的颗粒让人浑身发痒。  



那是当然的。说到烤兔子田七顿时意气风起来。他对姑娘说,打小一饿肚子,他就会跑到山上抓兔子吃,一吃就吃了七八年。从兔爷爷吃到兔孙子,吃完舅妈,吃表哥,而且还在继续吃大有灭其九族的意思。以至于山上的兔子,一听到田七的名字就闻风丧胆。胆儿大的还能跑几步,胆儿小的,干脆就四腿抽筋儿一命呜呼。刨开肚子一看,准是胆囊爆裂胆汁儿四射。所以很多时候田七烤出来的兔子肉都是绿色儿的,味道也常常变的各不相同。有的味道像绿毛虫、竹节虫,有的又像蚱蜢、螳螂、蝈蝈。有时候又跟绿毛龟接近,甚至连虎皮鹦鹉的味道也能烤出来。  



田七感到脸上热乎乎发烫,头晕目眩。就在那一刻他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他觉得自己将会爱上一位姑娘,很浓烈如一根火把哔哩啪啦哔哩啪啦不断迸射出炙热的烟火。

你觉得姑娘额怎么样么?  

  她掂起脚尖儿哒哒哒转了一圈儿,她又哒哒哒地转了一圈儿,像个小马驹儿,简直把田七都转晕了。

好看。

田七想,手里头有个皮鞭就好了,就可以对这个小马驹儿进行鞭打。

这可是额亲自在集市挑选的布料呦。

好看。

嘻嘻,那今后你就跟着额么,饿了,你给额烤肉吃,渴了,你给额弄水喝,困了,你就服侍额睡觉。

田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高兴极了,高兴的不能再高兴,脸上发烫得厉害。有一会儿他甚至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抱头痛哭一场以示哀悼。漫山遍野的兔子在他周围欢呼,它们口水儿横流兔唇里的泡泡色彩斑驳。显然这孩子出现了幻觉,这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但我不是精神专科医生,这个结论只是猜测而不能当真。南北朝时期,既没有精神病专科医生也没有精神病专科医院,所以即使他当真得了精神分裂症,那也没有办法,得了就得了,算他倒霉。谁都有倒霉的时候,而谁也有不倒霉的时候,只是什么时候倒霉,什么时候不倒霉,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说不准。

嗯好。   



嘻嘻从今往后你就是额独孤伽罗的人了,做额独孤家的奴才是很荣光的事情。

奴才!

是啊,是奴才来的。  

看到田七脸色乌青不高兴的样子,火烈鸟也不高兴地双手插腰大声嚷嚷。

啧啧啧怎么了,这样子好象很不乐意么,额堂堂独孤家的娘子让你作额的奴才你竟然不乐意么。火烈鸟情绪激动地停顿了一下,捋了一下脸上散落的头发仰着头问:额家是谁家你知道么!  



田七顿时手脚冰凉头皮发麻,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怒火,心想,你家是谁家他妈的管我屌事。

不知道。田七怒气冲冲。

  姑娘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地看着田七,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吧好吧,你不懂额不怪你,但你早晚会懂的,你会明白的。

田七低头抿嘴绿毛龟一样缩着脖子也不说话,态度没有刚才那样激烈,但他心里很难过,他对这位姑娘很失望。搞了半天是让我做他妈的奴才,我长得像他妈的奴才吗,凭什么要我做他妈的奴才,明白什么,什么明白,明白你大了个蛋。



好吧好吧,咱先不说额家是谁家,额现在只想跟你说,若敢违背我的命令我拿剑刺你,喏,额可是会武功的。姑娘哒哒哒拍了拍腰间的皮囊子,里面是她那把精巧的小剑。  



说完不等田七作出反应,她一个箭步过来嗖一下小剑又抵在他身上。  

一个逝水流年的下午,田七被一姑娘剑指胸膛,在此期间他感到一阵燥热,有片刻时间思想混乱陷入混沌,仿若灵魂出窍。旁边一头几乎恼羞成怒的马先生,甩动头颅想把脑门儿上一团状似绣球的玩意儿甩到地上。天空白云漂浮,脚下护城河波光粼粼,一座往古今来的大城伫立在前。安门大街上人来人往,青楼红院热闹非凡,天边夕阳西下暮色苍凉。远处山上的兔子每天都聚集起来,商讨怎么对付一个叫田七的人,而被剑指胸膛的田七也常常思绪如潮,他在想怎样才能每天都抓到一只兔子。  



田七脸色乌青乌青望着地面,不吭声也不看她。虽然看不到某种激昂的狂野的雄狮一般的反抗,不过芍子却能感受到一只隐忍的执拗的绿毛龟般的抵抗。

好么好么,看在你兔子肉烤得好吃的份儿上,顶多额让管家给你双倍工钱,这样总可以了么。

绿毛龟还不吭声。

姑娘一跺脚。哎呀受不了你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磨磨唧唧,是咧是咧,顶多不叫你奴才是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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