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朱访谈:飞行就是安全第一

管理员

采访：孙浩然

时间：2013年6月3日

孙浩然：我是孙浩然，陈鱼喊我给你做个专访，你啥时候有空啊。

了小朱：我最近不上班，一直有空。

孙浩然：好啊，那要不就现在吧？

了小朱：可以啊。

孙浩然：我最早注意到你，应该是大家都喊你飞行员，现在还是么？

了小朱：是，这是我的工作。

孙浩然：飞的时候能想其它事吗？我的想象是除非有风暴啊故障什么的，上天后就没什么要管的了。

了小朱：可以暂时的想一下别的事情，但是我不会那么做，我喜欢专心做事情，尤其是不会在工作中想写作的事情。在巡航过程中需要做的事情主要是监控，再具体一点就是对整个飞行过程的管理，这个管理是贯穿始终的。
所以准确地说在整个飞行过程中都需要时刻保证有一颗清醒的头脑，如果有任何的非预见性的事情出现，需要在短时间内做出迅速的判断，并作出正确的决定和动作，当然这些都是需要训练的。

孙浩然：这么说感觉有点像面对一个仪器，而不是开车那样面对一条路？

了小朱：对，你可以认为它是一台复杂的计算机。这样理解也不是特别准确，飞行也是要经常看外面的，所谓里外结合。

孙浩然：我之前看过你的几首诗，小说是近期集中读了一下，《云障》里有一些穿越云层的描写，我是第一次看到关于开飞机的心理描写，感觉现场应该会很紧张。

了小朱：尤其是在地面滑行的时候肯定要看外面的，在空中也要看云。

孙浩然：嗯，看完我还专门去下了一个模拟飞行的安卓游戏，玩了一下午也没怎么掌握，很容易就坠毁了。

了小朱：如果是第一次见到比较复杂的天气状况肯定会非常紧张，但是即使是技术成熟经验丰富的机长面对复杂的天气也会紧张。我没有玩过这个游戏，我喜欢玩棋牌类游戏。如果是真飞机我觉得你能更好的控制它。

孙浩然：回头我找找发你，你有兴趣可以试试，看游戏是不是比真飞机难。言归正传，当然你写的也不全是关于飞行。几篇看完之后，感觉你几乎全是以回忆的形式在写。

了小朱：对，我所有的写作都可以归为一种对回忆的重组。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是很少回想过去的人，我也不会刻意保留和过去相关的东西，我更希望过去只是留在想象中，不管它们是不是和真实的过去相符，因为真实的过去本身就不存在。

黑蓝刚能上去一秒钟就不行了。

孙浩然：群里好像说在维护。

了小朱：噢,你在南京啊，拔拔草也在南京。

孙浩然：是，但没有见过。

了小朱：你在南京做什么。好像我开始采访你了,哈哈。

孙浩然：干影视的，上班，也自己拍东西。

哈哈，是啊，跑题了，我有几个看小说时想到的问题，一个个问你吧。

了小朱：好,待会整理一下,哈哈。

孙浩然：你有受到哪些作家影响吗。看兴善寺的时候，我一直想到《小城畸人》还有一些莫言的乡村小说，当然风格是很不同的，你好像更关照自己的回忆和心理。

了小朱：我除了中国的古典小说外并没有看过外国小说，莫言的小说我没有看过，如果说当代的小说的话我看过《许三观卖血记》。我小说的写作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影响，因为我没有读过他们的作品。

孙浩然：完全是自发的写作么，但看你的诗感觉很老道，看小说的时候感觉风格好像换了个人。

了小朱：回到现实生活中，我自己的生活是跨度很大的，从一个极为贫穷落后的地方一点点向外走，如果从现在往回看，我每时每刻都在受到强烈的冲击，经历过很多事（主要是心理的变化），有的可能没有经历但是我亲眼看到了，我亲耳听到了，我自己认为有必要写出来，把中国一些特定地方特定时期的社会状况再次展示给读者，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感情上面的释放。
写诗是另外一回事，我读过很多诗，每年还会读很多，读得很多，忘得很多，写诗对我来说更多的是技术层面的，我想把语言处理好，而小说更私人化，真正自觉的小说写作应该就是这篇《兴善寺》，虽然现在看起来有很多毛糙的地方。

孙浩然：心理的东西确实很多，《兴善寺》看下来，对这群人物有一个印象，对作者这个“我”的心理有一个印象，两个印象在来回拉锯。

了小朱：非要说影响，《兴善寺》还是受到中国古典小说的影响，我想把很多东西杂糅进去，因为中国的古典小说就是包罗万象的，包括各个方面的知识。对于心理的描写，我更多的时候只能从我自己出发，我的水平和阅历还不足以能把我不熟悉的心理状态描写的很出色，所以可能在某些地方会有冲突。

孙浩然：我感觉《表叔》像是一个尝试，针对性比较明显。但也是一个人带出一群人。到《云障》应该是有一点野心，情节结构都感觉跟之前很不同。

了小朱：《表叔》不是当个小说写的，就是实实在在的有这么个人，而且他就是我的表叔，当时写完不知道发到哪里去，就发到黑蓝小说版面去了。在这个之前我曾经试着写一些稍微长的东西，但是总是写个开头，写写删删，基本上没有成品，这个就是耐着性子写完了。《云障》是想写自己生活的虚实穿插的，现实是无聊的，过去是可以虚拟的，就简单的构想了一下。

孙浩然：我能理解，其实即使是写现实，一旦动笔就是开始虚构了。
你感觉写作算是给了这些回忆一个交代吗，写完回忆还会想写其它的吗？

了小朱：可以这么理解。我目前还想写几个题材，比如说里面涉及人物很少的，主要人物是儿童的，飞行相关的（这个一直没写好，等过些时间觉得合适再写，免得写废了），都市生活的。

孙浩然：你们飞一次之后休息多长时间呢？

了小朱：看任务量，我原来在西安工作，比较忙，一般是做四休二，或做四休三，要么做三休二，做二休二，基本就是这些套路，前两月工作调动到上海，上个月只上了七天班，这个月开始也要休息近十天。

孙浩然：这份工作会有什么期待吗，比如以后会开更厉害的飞机？

了小朱：飞什么飞机不是由自己决定的，全看组织上的安排。没有什么期待，飞行就是安全第一。

孙浩然：很实在的期待。你每篇小说前面都有诗，诗意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了小朱：诗意不重要，可能形式更重要，写的时候我就是倾向于这样的表达方式。诗可能在短时间内能给读者一个比较容易触摸到的印象吧。

孙浩然：但暗示还是蛮明显的，我看《云障》时，从小说的题目到开头的诗，我都觉得，会有一些寓意在里面。不畏浮云遮望眼，读的时候就好像会想去寻找这个寓意。

了小朱：还要追究就是中国古代小说里面都有诗。不管好坏。

孙浩然：对，我就是会期待像章回小说里的那种，诗有时会起到主题提要的作用。

了小朱：噢，我们理解的不一样，你说的是引用的诗，对对，这个肯定是有暗示的，他会帮助我表达，也会帮助读者理解，这个对我来说还是比较重要，我能省些力气。

总之我可能就是想这样写，有时候找这样的诗句并不容易，我读诗的时候会记笔记。

孙浩然：可以理解，一篇恰当的小说遇到一句恰当的诗，也需要缘分。

了小朱：对。

孙浩然：最后能不能给读者们留个福利，从内行的角度讲讲坐飞机有啥诀窍，飞行食品安全吗，飞机上有啥一般人不知道的秘密但是被诗人注意到了。

了小朱：坐飞机没有诀窍，夏天来了，系好安全带，我坐飞机的时候会一直系着安全带。飞行食品是安全的，但是我曾听说做飞行食品的人是不吃飞行食品的，当然限于机组餐，不是旅客餐。飞机上的秘密就是坐在窗口可以看风景。

孙浩然：从头到尾都系着安全带么？

了小朱：嗯，我是这样做的。

孙浩然：果然安全第一，不会难受么，还是职业习惯？

了小朱：松一点吧，我经常忘了自己系着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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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稻

飞行员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