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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种兽会幻化成人形,很随便地在街上走,就和正常人一样。但他们幻化的时间不能坚持太长,有时候他们会突然站起来,说: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他们居住在城市里,能够嗅出彼此的味道,但从不交流。甚至看对方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像电视机对着电冰箱。他们相互握手的时候,就和我们相互握手一样,礼貌地卸掉力量,轻轻握一下。他们在冬天穿上毛衣,夏天也不敢打赤脚,生怕露出自己兽性的一面,虽然他们的毛蜷曲而柔软。在没人的时候,忍不住掀起衣服偷偷挠一把。
有时候恋爱,他们喜欢女人的体味。喜欢她们泛着肉色的皮肤,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喜欢她们的泪水,晶莹温暖的光能让他们放松下来。他们多数嗜酒,却很少喝醉,他们走到背人处,然后就吐了,倾泻一通。把人的肮脏呕吐殆尽。
大多数时候,他们自己呆着。不喝咖啡,不高谈阔论。偶尔含一片兰花在舌头下面。
相传很久以前他们曾练习咒语,用来抑制自己身上浓郁的孤独气味。但一代代繁衍下来,他们把咒语忘了,或者产生很严重的误读。导致我们这些普通人也能在人群中认出他们。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人,这是一只孤独兽。仿佛狂犬病一样,如果你离孤独兽太近。会被他们身上的孤独咬一口。从此陷入到更深的孤独里去。直到你身上的孤独开始长出毛发,晕染至你全身。你就变成了另一只孤独兽。
他们走在都市的玻璃丛林,走在地铁,在超市,在写字楼电影院,在咖啡馆(虽然他们不爱喝咖啡)。
在天桥,他们在天桥上走,偶尔看一眼落日。无数黄金的光洒在缓缓移动的车流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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